大清早的,下人們也才從睡夢中醒來,過了一會兒丫鬟小廝們才在院子裡聚齊了。
「昨日到現在,有誰見過少夫人了?!」
大家聽著曹丕語氣中的焦急都不敢直接回答,只是面面相覷著搖了搖頭。
陌雪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啞著嗓子道:「公子恕罪,奴婢疏忽了,一晚上都沒發現少夫人未歸……奴婢……」
片刻間,曹丕已是走到了她的面前,掰正她的臉,他的眸中戾氣異常,嚇得陌雪渾身一抖。
又是撲通跪下的聲音,容漪已是滿臉的淚水,「陌雪她病了好些日,少夫人也答應她不必做差,她不知道是自然,要罰就罰我。」說著她已將頭深深埋下,貼在地上。
「你不是應該和宓兒一起出城去了嗎?」曹丕看向容漪。
「昨兒晨起我也染了風寒,少夫人便沒讓我跟著。」容漪不敢抬頭,依舊俯著身子。
曹丕聽出了她聲音中的艱澀沙啞,本想厲聲責備,卻還是罷了。
空氣中安靜異常,陌雪連忙解釋,「少夫人平日裡都是有事傳我們我們才去侍候,昨兒並沒有傳我們,我們也沒曾想竟出了岔子——」昨兒陌雪和容漪都昏睡了一天,甚至連何時入了夜都沒有察覺。
「我不需要解釋!」再耽誤下去,他的心都快焚燒了,他一把甩開陌雪,「還不快去找!」
握緊了拳頭,額頭上已是青筋暴起,宓兒,你究竟在哪……
這些丫鬟小廝嚇得都紛紛跪了下來。這時候,星漢閣的人奔進了蘭皋堂。
「丕公子,主公有要事叫您趕快過去。說是和少夫人有關。」
曹丕聽了,應都沒應,也不管身後的這些人,立刻奔出了院子。
很快,他喘著氣進了星漢閣,曹操正在正堂中央坐著,側席上還坐著一個陌生人。
星漢閣的門被關上,屋內只剩下了這三人。
「父親,宓兒她……」曹丕大喘著氣,胸腔中火辣辣的疼。
「我知道。」曹操冷靜的回答,「丕兒你先坐下。」
曹丕聽了,只得先坐了下來。
「宓兒和植兒都被挾持了。」曹操捏著他的念珠。
曹丕騰地站了起來,「挾持?」
對面的人卻是神色悠然,似是勝券在握,「我已經說過了,不介意再向你說一遍。只要你們立刻放了扣在俘虜營裡的我的同伴,那麼半日後,我定會提供扣押令妻的地點。否則,你們連屍骨都見不到!」
下一秒,曹丕衝到了他的面前,一隻手不由分說地鉗上了對方的脖子。
「你敢傷她分毫,我一定會殺了你。」一字一頓,面露寒氣,冷厲異常。
被鉗著的人明顯感覺到了喉中氣息的堵塞,轉瞬間,臉已是憋得異常通紅。
手上力道絲毫不減,只要想到甄宓被他挾持,曹丕真想即刻就殺了他,「放了他們!」
「丕兒。」曹操沉著的聲音傳來,曹丕聽了,他不得已鬆開了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脖子上的手印已經清晰可見,對方此刻正大口大口地回著氣。
「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接連幾聲咳嗽,他見曹丕如此在意他手上的人質,得逞般的挑釁道:「別忘了你們的人還在我手上!敢亂來,就殺了他們!」
曹丕聽了,還未在位上坐穩,又衝了回來。
「丕兒!」曹操擔心他衝動壞了事,連忙想喝住。
曹丕卻置之不理,兩手已是撐在了圈椅的把手上,他的臉緊逼著那個賊人。
他按捺著怒火,調整語氣,「換我。換我做人質。」
曹丕寒光微微的臉就在眼前,他的眼神明明凌厲至極,可他的聲音怎麼可以如此平和,這種感覺,明顯較曹操要複雜很多,被圈在圈椅裡的人早已被嚇得呆住。
轉而,卻聽見他的聲音帶著哀求,「放了她……換我……她還有身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