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秦州山民來說,由於秦皇圖浪的存在,那就是徹徹底底的受害者。
因為與普通人都嚮往到各種大城池生活不同,一直生活在山野當中,並且將此作為山民們的傳統,若不是秦皇圖浪主動對山民展開各種清剿和掠奪行動,或許這些山民也就只會永遠困居於大山中世代生活下去,只為能享受那種恬淡的隱居生活。
所以,秦皇圖浪的侵略不僅讓秦州山民遭到了極為殘酷的鎮壓,也讓秦州山民意識到了權勢的重要。
因為若沒有足夠權勢,秦皇圖浪不僅就只能好像往日被貶到秦州的其他皇室宗親一樣漸漸沉淪下去,也不可能走到如今的出境建國地步。
只是秦州山民以往即使並沒有那麼大的野心,但不管是為避免再遭受秦皇圖浪一樣的傷害,或者說是為避免被主流社會拋棄,在秦皇圖浪因為出境建國離開後,秦州山民也第一次產生了要站出來執掌秦州的想法。
因為不說山民不可能永遠是山民,好像現在的秦州平民當中,也有不少人是被秦皇圖浪當初強行掠奪出山的山民,並且強行讓他們為秦州服務和工作才慢慢繁衍下來的。
所以不管嚮往還是憧憬,在通過這些已融入普通平民中的山民瞭解過主流社會生活,並且意識到山民也能夠順利融入主流社會中後,至少那些在山民當中乃是作為統治階層存在的長老們也漸漸開始產生了新的想法。
畢竟與普通事物相比,權勢不僅是最容易滋生的東西。也是最能擴張的東西。
所以想到山民掌握秦州的好處,想到自己掌握秦州的好處,即便穆勤再怎麼假裝白癡,高坤還是按下心中的不滿道:「大公子說笑了,雖然老朽也相信有大公子建言,朝廷肯定會從自身考慮出發挑選出自認為最適合執掌秦州的人選。但有秦皇圖浪的先例在,朝廷又怎能保證這些人將來不會變心?」
變心?難道秦州山民就不會變心嗎?若是秦州山民不會變心,又怎會打起秦州統治權的主意
雖然早已猜出秦州山民的真正想法,但在聽到這話時,穆勤還是一邊在心中揶揄不止。一邊不加掩飾的皺起了眉頭。
因為如同高坤說的一樣。秦皇圖浪於秦州的存在就好像一個徹徹底底的壞榜樣,相信不僅秦州山民,任何官員來到這種天高皇帝遠的地方都難免會滋生自治之心。又或者說他們即使不會想要擺脫朝廷控制,朝廷事實上還是控制不了這種偏遠之地。甚至只能將希望放在這些邊遠地區的官員不要輕易變心、變節上。
因此不是沒有拐彎抹角的必要。穆勤只想順便聽聽秦州山民又能為自己找出怎樣的理由道:「那高坤長老又是什麼想法。」
「很簡單。我們希望朝廷能任命榮妃殿下為秦州之主。」
「……榮妃殿下?什麼榮妃殿下?」
雖然聽到什麼秦州之主時,穆勤是稍微不滿了一下。但本就沒有答應高坤的打算,穆勤卻也想要仔細瞭解一下究竟是什麼人才會被這些秦州山民看重和推舉出來。
畢竟真能知道這些秦州山民的背後指使者是誰。或者說能被這些秦州山民倚重的人是誰,這也方便朝廷拿出各種各樣的針對性策略。
尤其那什麼榮妃的稱呼,總讓穆勤有種熟悉感,也讓他不得不追問下去。
而一聽穆勤話語,高坤心中就鬆了口氣。因為這即使不是說秦州山民將榮妃抬出來,穆勤和北越國朝廷就一定會點頭,但穆勤至少沒再用前面那種推三阻四態度來敷衍高坤等人了。
所以帶著一種欽佩神情,高坤就說道:「榮妃殿下不僅是我們山民的領袖,而且為保住山民的延續,當初更是被迫嫁給秦皇圖浪為妃,後又為秦皇圖浪生下了……」
跟著高坤一路說出榮妃的種種,雖然一開始穆勤是沒怎麼在意,甚至還有些皺眉,畢竟朝廷真要清除秦皇圖浪在秦州的影響,又怎可能讓秦皇圖浪的妃子來治理秦州,即便那妃子有著秦州山民的血脈也不行。
可當穆勤真聽到榮妃乃是秦國小公主圖稚之母,甚至現在還同圖稚一起住在北越國京城時,穆勤頓時就明白自己為什麼在聽到榮妃名字後會感到熟悉了。
畢竟同為帝師府的學生,即便圖稚並沒有成天將榮妃掛在嘴邊,穆勤可也知道榮妃現在同樣寄居於帝師府中。
所以若換成別的人選,穆勤或許可斷定朝廷絕對不會應允秦州山民的任何所求,但裡面若是摻雜了一個帝師府進去,穆勤可就不敢做任何保證了。
當然,不僅穆勤在聽到秦州山民的企圖時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藏在驛站的隔壁房間中,四王子圖嘏同樣皺起了眉頭。
因為四王子圖嘏雖然同樣不希望秦州山民的任何企圖將榮妃牽扯進去,但秦州山民若是真能讓榮妃坐上秦州之主的位置,乃至說榮妃自己若真想坐上秦州之主的位置,四王子圖嘏還是真沒資格多說什麼。
尤其別看榮妃在嫁給秦皇圖浪後就沒怎麼插手秦國朝政,但就憑榮妃當初能在秦州山民中擁有那麼大聲望,四王子圖嘏也知道榮妃不是沒有能力插手秦國朝政,而是不想去插手秦國朝政。
只是榮妃或許不會為了秦皇圖浪去插手秦國朝政,但若是讓榮妃為了秦州山民出面執掌秦皇圖浪離開後的秦州事務,四王子圖嘏還真不能保證榮妃究竟會怎麼回答。
畢竟榮妃當初可為了秦州山民嫁給秦皇圖浪,現在也未必不會為了秦州山民而出山執掌秦州事務等等。
所以隨著高坤話語落下,不僅屋中氣氛立即變得詭異起來,幾個秦州山民長老的眼角間也露出了一抹喜色。
因為穆勤若是想都不想的就答覆高坤,那他們恐怕還沒什麼機會,說不定還得將高捃給抬出來試試。畢竟榮妃在山民中的聲望再高,不僅終究是個女人,以其曾經是秦皇圖浪妃子的身份,也難免會被北越國朝廷忌諱。
可穆勤現在既然開始猶豫,也就說明這事未必不可行,只看他們怎麼去安排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