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加速前進!」
雖然沒有穆延的命令,但穆新又為什麼能早早就在樹林中埋伏起來,這自然是因為穆新出自穆家嫡系的身份關係。因為這在穆家外面或許是不算什麼,但在穆家內部,穆新敢做出這種事就不怕任何人挑自己的刺。
何況在穆延對穆新等人的進攻本身就沒做任何要求的狀況下,埋伏也未必不可同樣被視為一種進攻。
只是穆新能因自己的穆家嫡系身份自作主張,即使穆延對幾個將領的要求完全一樣,其他穆家軍和焦家軍將領卻不敢在這事上擅作主張。
所以即使早知道穆新的隊伍不知為什麼落在了後面,穆遷卻沒有想太多,甚至依舊在下令自己的部隊加速前進,彷彿已經等不及要與燕齊軍決戰,更等不及在開戰後的自行處事一樣。
因為不像穆新只是懷疑穆延是否是因為自己在周口縣的戰敗而挑選其作為第一波攻擊燕齊軍的隊伍,穆遷絕對相信這就是自己被挑中的理由。因為穆遷可不僅僅是在周口縣戰敗了,左翔的越俎代庖更有可能成為穆遷一生都必須背負的責任。
而換成另一個人,或許早就離開了穆家軍,但由於身為穆家軍乃至穆家的一份子,除非能找機會轉到其他穆家軍一脈的隊伍中,穆遷自己都絕不會有離開穆家軍的想法。
畢竟與現代社會所鼓吹的先有國再有家不同,古代社會的傳統及現實都是先有家再有國。
因為國家即使有敗亡的可能。但只要家族不失去將來,國家自然就可以找機會重建。不然家族都沒有了,國家也不再是自己的國家,所謂的國家存亡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因此不管是為了證明自己還是尋找更多機會,穆遷都不允許自己落在其他隊伍後面。
不然真被穆延拋棄,在不能確保被其他穆家軍隊伍收留的狀況下,穆遷可不認為自己還會有什麼好的將來。
何況只為挽回自己在周口縣失敗的顏面,穆遷也必須表現出更多能力才行。不然別說穆延是否還會信任穆遷,穆遷自己都不知道將來還沒有機會為再說建功立業的事情了。
而隨著穆遷開始提速,消息也很快傳到了同樣正在向穆延軍慢慢靠攏的燕齊軍耳中。
然後雙方正式遭遇雖然應該還需要半日時間。燕阼仍是有些不確定道:「少將軍。汝說穆延到底是在幹什麼?難道他想自斷臂膀嗎?」
「……自斷臂膀?這到不至於,或許他是對穆家軍和焦家軍太過信心十足,所以才想用這種小股兵力來消耗我們的兵力,乃至說引誘出我軍中的江湖人吧!」
「引誘江湖人?難道他們是衝著武大人他們來的?」
由於不知道穆延允許這些部隊自行處事的命令。所以認為穆遷等部隊都是前來衝擊燕齊軍大軍。乃至只能是前來衝擊燕齊軍大軍的。燕齊所能想到的就是他們的目標就是引出燕齊軍中的江湖人一點。
因為當一個將領自大到一定地步後,自然會認為自己的部隊無所不能,乃至說以一當十。尤其燕齊軍總共就只有兩萬多人的部隊。而穆遷等人的部隊雖然就只有兩千人,但幾支部隊加起來也差不多有八、九千人的狀況下,要說狙擊燕齊軍也不是完全沒可能。
而在力有不逮的狀況下要頂住穆遷等部隊的狙擊,燕齊軍就確實只能將隊伍中的江湖人投入作戰一個選擇。
所以在燕阼的驚訝聲中,燕齊也不禁有些輕蔑道:「……不然他們又怎會將整支部隊拆散來使用?顯然他們就是想用添油戰術逼我們將正在監視他們的江湖人召回來,也認為區區這些部隊已經足以逼我們召回武大人他們了。」
「哼!他們也太看不起人了吧!」
聽到燕齊話語,燕阼也有些憤怒了。
因為燕齊軍只有在什麼狀況下才會將武老邪等人召回來?自然是在敵不過穆遷等部隊衝擊的狀況下才會做這種讓人丟臉的事。可同樣曾是北越國的一線部隊,又曾在盂州與穆家軍鏖戰許久,燕阼根本就不認為穆家軍有什麼資格這樣小瞧燕家軍。
畢竟穆家軍現在可是想要以寡敵眾的逼燕齊軍將武老邪等江湖人召回來,這簡直就是對燕齊軍最大的羞辱。
而臉上閃過一絲決然,燕齊就望向前方道:「……沒錯!穆延有什麼資格看不起人!那燕阼汝有沒有決心只帶兩千人去狙擊穆家軍的先頭部隊,然後看穆延軍投入部隊的狀況,我們也陸續將部隊投進去!」
「大人的意思是用同等兵力與穆延軍爭鋒相對?」
聽到燕齊話語,燕阼臉上就閃過一絲驚色。
因為燕齊軍用兩萬部隊追擊四萬多穆延軍本身就已經在兵力上不佔優勢了,雖然穆延軍現在派來進攻燕齊軍的部隊並不多,但真的一直用同等兵力交戰,即使穆家軍並沒有真正強過燕家軍的地方,長久下去對燕齊軍還是弊大於利。
而知道燕阼在擔心什麼,燕齊就搖搖頭道:「放心,某可不會一直用同等兵力與穆延軍戰下去,而燕阼汝只要能用最快速度將衝在前面的兩千穆家軍解決掉,我們就可以在後面直接用大部隊壓上去,逼穆延曝露出其真正企圖。」
「屬下明白了,屬下這就去率隊出發。」
以兩千人對陣兩千人難度很大嗎?
對於一般人、一般部隊來說或許很難說,燕阼卻從沒有擔心過這種事。
因為這不是燕阼對自己有多少信心的問題,而是燕阼對燕家軍有著絕對的信心。畢竟與其他圖晟軍部隊不同,只要是燕齊率領的部隊,那
肯定是由純粹的燕家軍組成,甚至裡面的大小將領也都是由燕家的子弟兵擔任。
所以這已經不僅僅是燕家軍與穆家軍的比拚,甚至於還是穆家這種新銳家族與燕家這樣的老牌家族間的比拚。
因此別說勝敗的問題,燕阼根本就沒有真正將穆家軍放在眼中過。
然後隨著燕阼點齊兩千兵馬直奔出去,燕齊也開始下令部隊加快行軍速度。因為燕阼或許可用同等兵力間的對陣來證明燕家軍的戰力絕對在穆家軍之上,燕齊卻絕不允許自己落入穆延的任何圈套中。
畢竟不知道穆延軍企圖,燕齊也沒有放鬆的理由。
跟著兩支部隊都在加速接近當中,穆遷的部隊卻沒有燕齊軍的情報力,所以直到兩支部隊間的距離縮短到一個時辰後,穆遷才得到前方斥候傳來的確切消息。
而一聽燕齊軍竟有兩千部隊衝在前面,穆遷立即就有些驚異不已道:「兩千部隊?汝確認敵人只有兩千部隊趕上來?難道他們是想同我軍硬碰硬嗎?」
「看情況是這樣,因為他們距後面的大部隊已經有差不多半個時辰的距離,若是大人迎上去,雙方就是勢均力敵的交鋒!」
「……勢均力敵?我們後面的部隊現在哪裡?」
雖然穆遷也知道穆延軍現在的情報力肯定比不上以江湖人為主導的燕齊軍情報力,但如果是基本的距離、速度及戰況等判斷,穆遷卻並不會懷疑這些幾乎是由穆延手把手培養出來的斥候。
只是半個時辰不僅足夠穆遷用來與燕阼軍進行勢均力敵的交鋒,甚至於看友軍距離,穆遷也會採取不同的應對手段。
而一聽穆遷話語,穆家軍的斥候卻一下有些莫衷一是道:「這個,剩下的三支焦家軍部隊距大人同樣有半個時辰的距離,就不知大人是打算向前迎敵還是後撤迎敵……」
向前迎敵?後撤迎敵?
一聽斥候話語,穆遷同樣莫衷一是了一下。
因為穆遷不僅同樣沒想到其他三支各為兩千兵馬的焦家軍部隊竟然已經距離自己那麼遠,不說向前迎敵就意味著穆遷必須單獨面對兩千燕家軍的挑戰,若是穆遷選擇後撤迎敵,那也等於要借用三支焦家軍部隊的力量來消滅燕阼的部隊了。
不過沒等穆遷細想,穆遷很快又從斥候的答話中發現了一個意外狀況道:「等等,汝說三支焦家軍部隊,那穆新的部隊呢?難道穆新的部隊還在後面?」
「穆校尉的部隊確實還在後面,而且距離大人超過兩個時辰?」
「……超過兩個時辰?這不可能!難道穆新沒有遵照爵爺的命令出擊?汝說爵爺與某有兩個時辰的距離還有可能,穆新的部隊又怎可能距離這麼遠?」
雖然沒有不相信斥候的理由,但在聽到斥候話語時,穆新還是第一時間搖起了腦袋。畢竟與穆遷一樣,同為周口縣的敗將,穆新不可能不為挽回自己的名譽而努力。
而在穆遷追問下,斥候卻只得繼續無奈道:「事實就是這樣,因為穆新校尉的部隊在離開大營後不久就進入了道旁山林中,甚至我們都不知道該不該將這事回報給爵爺知道,畢竟穆新校尉的身份有些……」
穆新校尉的身份?
隨著斥候遲疑不語,穆遷臉上也多了一種難看之色。
因為穆遷即使也知道穆家軍的斥候不可能在穆延沒有確切要求的狀況下去主動揭穿穆新軍的埋伏行動,但以穆新的穆家嫡系身份居然做出這種事,穆遷都不知道該怎麼說穆家裡面這種所謂的嫡庶之分了。
好在穆遷不僅沒有臆想過穆新的支援,更不認為面對區區兩千燕齊軍的兵馬自己又真需要穆新和其他人支援,這種事自然可交由穆新和穆延自己去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