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穆延那廝還真去河口縣了,難道他們真以為水攻就可解決一切嗎?」
雖然圖晟軍一直沒阻擋穆延軍行動,但為確保不讓穆延軍走脫,圖晟軍卻一直都在緊盯著穆延軍的動向。所以沒等穆延軍繞過姚河縣,甚至沒等穆延軍靠近姚河縣,圖晟軍就已經偵察到了穆延軍的意圖。
因為這種事小霞即使不會親自動手,圖晟也不敢拿這種小事去勞煩小霞,但有武老邪這些江湖人在,穆延軍也不可能在圖晟軍面前有什麼真正秘密。
而在圖晟的不屑中,燕南則點點頭道:「……這並不稀奇,畢竟這支穆家軍和焦家軍的聯軍並沒有必勝把握和兵力上的優勢,所以他們也只能從謀略上下功夫。然而以姚河縣的地理位置,再加上現在處於雨季,穆家軍會有水攻並利用水攻來引誘我軍攻擊並露出破綻的想法也很正常。」
「正常嗎?那燕將軍打算如何消滅穆延軍!」
「這個大公子日後會知道的。」
與穆延並不顧忌在自己營中與焦全討論戰略、戰術不同,雖然小霞表現得好像很不屑穆延的樣子,燕南也不會在營中輕易討論有關對穆延軍甚至對焦家軍的戰略。
因為圖晟或許很信任小霞,乃至是不得不表現得信任小霞,但燕南等人卻從沒有真正信任過小霞。
好在圖晟也並非一個掌控欲很強的人,燕南這種態度不僅在以前沒問題。放在現在同樣沒問題。
因為與圖漾相比,圖晟更清楚自己的優勢與劣勢,並不想出現什麼外行指揮內行的問題,而且日後真成為皇帝,圖晟也不可能再有插手軍務的空閒,圖漾現在漾國的處境也充分證明了這點。
所以燕南雖然什麼都沒對自己說,圖晟也不會太著急,點點頭說道:「那就有勞燕將軍了,但燕將軍會調兵前去河口縣圍攻穆家軍嗎?好像他們也正準備著這事呢!」
「看情況吧!畢竟獲勝的方法有很多種,我軍並非一定要依照穆延軍的意願來行動。」
「那就有勞燕大人費心了。」
沒想到燕南到現在仍不肯向自己透露內情。雖然有些奇異燕南的堅持。圖晟卻並沒有繼續糾纏下去。因為圖晟現在不僅必須依靠燕南等人來幫自己獲取勝利,除非是將來成為皇上,圖晟也不可能在根基未穩的狀況下去壓迫燕南服從自己的命令。
然後從圖晟的房間回到軍中,燕南就將燕齊叫了過來道:「燕齊。汝準備一下就出發下。當然汝知道該怎麼做。」
「屬下遵命!」
雖然燕南乃是燕齊的父親。但燕齊早已習慣了在軍中與燕南以屬下相稱。畢竟在軍隊中不僅就必須堅守嚴謹的上下級關係,想要依靠父子關係去維續戰爭的勝利更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所以在早就定好策略的狀況下,離開燕南營帳後。燕齊就立即回去帶著自己準備好的部隊出發了。
畢竟不僅圖晟等人一直在關心穆延軍動向,燕齊這樣的一線將領同樣在關心穆延軍的動向。畢竟當穆延選擇河口縣為突破口時,也就意味著燕南的計策也到了必須實施的階段。
跟著在燕齊的部隊離開河口縣後,雖然其他人不會向燕齊打聽後面的戰略、戰術狀況,隨隊一起出發的武老邪卻難免嘀咕起來道:「少將軍,汝現在還不能說帶上我們究竟是要做什麼嗎?要知道霞妃殿下可是說了不許我們這些江湖人動穆延那廝的。難道就是一個斥候工作,汝也要帶我們這麼多人一起過去?」
這不怪武老邪會奇怪。
因為圖晟軍使用江湖人來殺敵固然還在鹹州軍之前,但由於使用手段的關係,事實上圖晟軍很少一次動用軍中所有江湖人的狀況。
畢竟不說有沒有這種必要,圖晟軍也不想因此太過引人注目。畢竟軍隊中擁有江湖人是一回事,完全依靠江湖人來殺敵卻是另一回事。
而身處軍隊當中,一般人根本就無法靠近偵察,燕齊也笑笑說道:「讓武大人擔心了,但武大人認為穆延軍若是選擇進攻江口縣,我軍又該如何來反製圖晟軍?」
「哦!少將軍是想考較某嗎?那某到要好好想想。」
聽到燕齊話語,武老邪也是臉上一樂。
因為別看武老邪已經在圖晟軍中領了一個副將的職銜,但至今仍還是一個沒帶領任何部隊的副將。雖然這在圖晟軍的部隊有限狀況下是沒有任何問題,但即使是武老邪也不可能甘心一直如此。
所以想到日後自己終究還是要帶兵上陣,武老邪也對燕齊這種不是考較的考較很上心。
只是江湖人即使很少關心以軍隊為主戰爭,但這就不是說江湖中就沒有所謂的大戰、惡戰了。
因此在心中參考了一下江湖中的戰例,武老邪就略做斟酌的說道:「既然穆延打算用水攻來攻打姚河縣,至少是用水攻來威脅姚河縣,我軍就首先要針對穆延的水攻計劃做準備才行。」
「然而由於我們這次前往江口縣並不是為了協助姚河縣防守,不然也沒必要帶上這麼多江湖人,所以某猜測燕大人和少將軍的企圖應該是以攻對攻!」
「只是在少將軍不可能將所有江湖人一起推出去與穆延軍面對面的對攻狀況下,少將軍的打算應該是讓江湖人去做一些只有江湖人才能做到的事,而且盡量還要我們以不曝露江湖人身份為主,不知某說的對不對!」
「厲害!難怪家父一直要某向武大人學習!雖然武大人的能力主要是在武藝上,但不管見識、閱歷都足以彌補對軍務的瞭解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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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將軍客氣了,那某繼續分析!」
看到燕齊竟然直接對自己挑起大拇指的樣子,武老邪也不禁洋洋得意了一下。
因為武老邪即使從沒想過要以此來誇耀自己,但也非常滿意自己的江湖人經驗同樣能應用在戰爭中。
所以稍微收斂了一下眼中的得意,武老邪復又想想說道:「既然少將軍是想我們江湖人做些只有江湖人才能做到的事,那別看少將軍帶的部隊好像不少,實際上少將軍真正需要我們做的事實際上並不適合大部隊行軍,甚至於還有可能要求我們江湖人分散去做同一件事,這才可以避免萬一時遺漏的狀況。」
「所以少將軍帶這麼多部隊即使不是完全為我們這些江湖人打掩護而來,但除非不打算動用我們這些江湖人做手段,少將軍必定不會有孤軍與穆延軍作戰的想法。」
「然後少將軍既然不想孤軍與穆家軍作戰,又要與穆家軍的水攻有所針對,那自然就剩下一個以水攻水,或者說以火攻水的情況了。」
「而要以水攻水,少將軍的部隊同樣有所不足,所以莫非是以火攻水不成?」
「武大人大善!」
沒想到武老邪還真猜出了自己此行的意圖,燕齊立即露出了佩服神情。
因為地處姚河上游,至少是賁州境內的姚河上游關係,縱然河口縣不算被崇山峻嶺和原始森林包圍,周圍山林依舊多得足以讓缺乏準備的路人或軍隊迷路。
所以雖然不知道穆家軍打算如何用水攻來威脅姚河縣,乃至於更不可能跑去河口縣上游以牙還牙用水攻威脅企圖佔領河口縣的穆延軍。但沒有水還有火,火攻不僅能阻攔穆延軍,同樣也能消滅穆延軍,這就是圖晟軍為穆延軍準備的終極策略。
只是說水火無情,尤其在這種山林密佈的地方,誰也不敢說施展火攻就一定不會波及自己。
所以在部隊越多越不安全的狀況下,圖晟軍自然只能將點火任務放在了武老邪這些江湖人身上。
畢竟以武老邪等人的武藝不僅可以確保點火的成功率,更可以在點火完成後確保自己可以安全逃出來。不然換成普通士兵去點火,那就必須看運氣才能決定是否能逃出來了。
而聽到燕齊肯定自己的想法,武老邪也是一臉暢快的大笑道:「原來如此!少將軍放心,要說讓我們江湖人去堵水、放水或許沒一個人願去做,也恐怕做不好,但若只是放火這種小事,又有哪個江湖人沒在江湖上放過火啊!所以到時該怎麼放火,該在什麼時候放火,該在什麼地方放火,只要少將軍說清楚,老夫保證給汝完成得圓圓滿滿的,只是少將軍確認到時候不會下雨嗎?」
下雨?
聽到武老邪話語,燕齊也是似笑非笑的望了望頭頂上淅淅瀝瀝的小雨道:「武大人此言差矣,雖然因為下雨的關係,火攻什麼的受限極大,甚至於本將敢保證穆延軍絕對不會想到我軍會使用火攻的計策。但要知道,火攻可不僅僅只是火攻而已,裡面還有煙攻甚至是毒煙攻。不過為讓穆延那廝輸得心服口服,我們這次就只用火攻和煙攻就夠了。」
「煙攻?毒煙攻!少將軍真是毒!」
沒想到在下雨的狀況下,燕齊仍不放棄火攻,乃至說要將火攻轉煙攻,武老邪也不得不對燕齊挑了一下大拇指。
因為不說煙攻比火攻更讓人難受且範圍更大,只有到了軍隊中,武老邪這樣的江湖人才有機會見識什麼是真正的視人命為草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