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啊!殺!」
如果換成普通部隊、普通戰事,那不管面對的是怎樣敵人都不會有太大不同。畢竟敵人就是敵人,沒人會為了敵人去刻意分什麼好歹。
但烏山軍或者說穆猶率領的烏山軍卻不同。
由於穆猶軍的主要目的是訓練旗下騎兵的作戰能力,而非爭搶戰功什麼的,所以面對正好擋在烏山軍衝刺路線前的高蟆軍時,穆猶軍或許沒有選擇也沒有選擇的必要,但對於那些原地想要阻攔烏山軍騎兵前進的咸陽**隊右翼士兵,穆猶軍甚至看都不看一眼就從旁邊呼啦啦繞了過去。
因為看就知道,眼前這些咸陽國士兵已經喪失了抵抗的勇氣和意志,在無須爭搶戰功的狀況下,穆猶自然不願為了這些已經放棄抵抗的士兵浪費時間。
畢竟他們即使不抵抗,隨著烏山軍騎兵衝撞上去,那也難保烏山軍騎兵不會產生不必要的損傷。
所以在蕩平那些因為思想崩潰而衝出來想要進行反抗的咸陽國士兵後,穆猶軍就直接追著前面正在撤退的嚴祠軍猛衝了過去。
畢竟對於騎兵來說,追剿殘敵也是極為重要的訓練內容。
而看到這一幕,雖然那些逃過一命的咸陽國右翼士兵是立即瞪大了雙眼,內心更加不明白烏山營騎兵為什麼放棄用自己謀取戰功,可商戌城內早有準備的尚任軍卻沒有輕易放過這機會。
甚至於在烏山軍掠過商戌城的城門前時,商戌城的城門就嘎嘎嘎打開。不僅大量士兵開始尾隨烏山營騎兵繼續前進,部分士兵也開始衝向那些早已放棄抵抗的咸陽國右翼士兵收攏殘敵。
「投降者不殺!投降者不殺!」
跟者看到尚任軍壓上來時,那些原本手上還拿著武器準備在烏山軍騎兵面前掙扎一下的咸陽國士兵立即紛紛丟掉了武器。
畢竟在烏山軍已放棄殺戮他們的狀況下,難得撿回一條小命,即使咸陽公圖時曾給他們大量恩惠也不至於讓他們再做堅持。
因為生命再怎麼說就只有一條,何況在咸陽國圖時**前,他們同樣都是北越國士兵。
因此在看到那些咸陽國士兵紛紛放下武器時,趕上來的尚任軍也沒有太為難對方。因為前面雙方即使還在圍繞商戌城做攻防戰又怎樣,對於每一個北越國士兵,或者說對於每一個身處皇位爭奪戰時期的士兵而言。叛亂、投降什麼的都再正常不過了。
只是與那些注定會順順當當收攏降兵的留守部隊不同。緊跟在烏山軍騎兵後面衝出的高翔卻異常興奮道:「快,跟上,快跟上,馬上就追到敵人尾巴了。」
這不怪高翔會興奮。
因此嚴祠軍隊的撤退速度縱然是很快。烏山軍騎兵的前進速度卻更快。甚至於不等高翔的部隊追上前面的烏山軍騎兵。烏山軍騎兵已經趕上了包括嚴祠軍在內的咸陽軍中軍隊伍。
因為在烏山軍完全放棄與右翼咸陽軍糾纏的狀況下,咸陽軍就等於是在用自己的雙腳與烏山軍賽跑一樣。
「殺!殺啊!殺!」
然後面對烏山軍掩殺,雖然無論中軍還是左翼部隊的咸陽軍都沒有放棄抵抗。但還是瞬間就被烏山軍騎兵衝擊得四散奔逃了。
因為他們即使知道步兵很難在騎兵衝擊下逃脫,但由於右翼部隊放棄抵抗,咸陽軍的中軍和左翼部隊也做不了太多準備。因此一招輸等於盤盤輸,別說是嚴祠,任何人都不可能在這種狀況下撐下來,唯有看運氣好不好而已。
而在騎兵橫掃過後,跟著就是高翔所率的步兵撿漏,這也是真正的騎兵與步兵配合作戰。
因為步兵雖然無法跟上騎兵的速度,但如果是面對那些在騎兵橫掃下的殘兵敗將,步兵的優勢卻可發揮到最大程度。
只是真當高翔找到斷了一條腿的嚴祠後,高翔也不禁有些喜笑顏開道:「嚴將軍,沒想到我們竟會在這種狀況下見面啊!」
「哼!汝又是誰?」
看都不看被踏斷的一條腿,嚴祠現在對任何尚任軍的將士都沒有好感。
因為若不是烏山軍來得太突然,嚴祠根本就不相信自己會遭遇這樣的敗北。只是現在說什麼話都沒用,嚴祠也知道自己必須開始擔心自己的將來的。
但對於嚴祠臉上的憤怒,高翔卻是一臉視若不見道:「嚴將軍見笑了,末將乃是尚將軍旗下的統領高翔,前日曾借助嚴將軍下屬的名義奪下商戌城。」
「……原來就是汝!但汝現在又是什麼意思!」
「屬下沒有什麼意思,只是希望嚴將軍待會不要做出讓屬下為難的事。畢竟不說這完全沒有必要,相信嚴將軍也無法否認自己原本同樣是北越國將軍吧!當然,適逢皇位爭奪戰期間,我們也是各為其主。」
「各為其主?難道汝……」
聽到高翔話語,嚴祠的臉色就怪異了一下。
因為嚴祠雖然沒把握高翔或尚任軍會不會背叛北越國朝廷、背叛北越國皇上,這種事情在皇位爭奪戰期間確實很平常。
而在安撫下嚴祠後,高翔也不再繼續帶著部隊去清掃那些在烏山軍攻擊下散亂的咸陽軍了,在將剩下的事情交給其他將領後,高翔就帶著嚴祠回到了商戌城。
畢竟高翔再追擊下去,也不可能得到比嚴祠更大的收穫,這還不如將功勞留給其他人。
然後聽聞高翔抓住了嚴祠,留守商戌城的尚任也在第一時間丟下其他事情來到嚴祠的面前道:「讓嚴將軍受累了!」
「受累什麼受累,勝負本就是兵家常事。但不知嚴將軍前面讓高統領說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從被高翔抓獲開始,嚴祠就在思索高翔最後那什麼各為其主的話語。因為這即使不意味著尚任和高翔就會投降,嚴祠也知道自己必須弄清楚尚任兩人究竟是什麼意思再說,畢竟很有可能這將決定嚴祠往後的待遇等等。
而不奇怪嚴祠話語,尚任就說道:「很簡單,雖然皇上這次挑的都是與咸陽國將軍乃至咸陽公有仇怨的部隊前來鹹州作戰,但這可不等於與咸陽國和咸陽公有仇怨的人就一定都效忠於皇上。」
「原來如此,但這種事你們怎麼不去找邵功,卻偏偏來找某?某可不信一個將軍又能比副將的作用大多少。」
既然尚任沒急著表態,嚴祠也不會忙於追問其效忠的究竟是誰。而且沒看到邵功一起出現。嚴祠對於尚任的態度還是有些不置可否。
畢竟先與尚任軍有接觸的咸陽軍將領可是邵功。沒弄清尚任為什麼選擇自己前,嚴祠可不想太過信任對方。
可一聽嚴祠問起邵功,尚任就笑笑搖頭道:「雖然我們不是不相信邵副將,但這種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而在得知烏山軍已經前來支援商戌城後。邵副將的態度卻明顯有些不同。本將不敢冒險,自然只能找嚴將軍了。」
「烏山軍?原來如此,你們是認為本將不可能與聖母皇太后有瓜葛嗎?還是你們懷疑邵功……」
「這種事肯定要能避嫌就避嫌。畢竟秦皇陛下也有自己的想法。」
「秦皇?」
猛聽尚任點出秦皇圖浪的名字,嚴祠就略微吃驚了一下,但卻並沒有多說什麼。
因為嚴祠一開始或許是將尚任當成了洵王府將領,但比起洵王圖堯,的確秦皇圖浪更有可能是尚任真正的主子。因為再怎麼說,洵王圖堯都是剛剛決定要奪取皇位,或許洵王圖堯在朝廷中擁有很大影響力,但在軍隊中卻應該沒人比得上秦皇圖浪的影響力更大。
畢竟所有人都知道,若不是先皇同意讓秦皇圖浪出境建國,說不定一等先皇駕崩,秦皇圖浪就會反攻北越國了。
而看到嚴祠似有所明,尚任就點點頭道:「沒錯,我等原本的任務就是在秦皇陛下將來攻打朝廷時響應起事,但現在事情稍微起了點變化,秦皇陛下的想法就是北越國境內能越亂越好。當然,這也代表著咸陽公支持的時間越久越好!」
「哼!秦皇的意思是北越國越亂,將來其就越有機會反攻北越國嗎?那其又要將咸陽國置於何地。」
「這當然是各逞其能,畢竟即使沒有秦皇陛下,咸陽公也不可能坐看朝廷平叛成功吧!」
「……那你們想某做什麼?」
既然尚任是秦皇圖浪的人,嚴祠就不想再在這事上究竟不清了。畢竟正如尚任說的一樣,即使不是為了幫助秦皇圖浪,乃至將來必定也要與秦皇圖浪作對,至少咸陽公圖時和咸陽國要堅持下去,那也不在乎秦皇圖浪又會在裡面做些什麼的。
尚任則笑笑說道:「這事很簡單,尚將軍只要幫本將將秦皇陛下的致意傳給咸陽國朝廷就行,然後在咸陽國朝廷不侵略商戌城的狀況下,本將也會盡可能的將北越國朝廷的情報通過尚將軍轉給咸陽國朝廷,而這第一階段的合作也將延續到北越國皇上退位時為止。」
「……不侵略商戌城?這應該是不攻下商戌城吧!不然你們又不怕被北越國朝廷懷疑?」
雖然尚任能說出一切就已表明了自己的最大誠意,但在橫了一眼尚任後,嚴祠卻也不會貿然答應尚任什麼。
畢竟嚴祠的工作不僅就是替傳遞尚任和秦皇圖浪傳消息給咸陽公圖時而已,嚴祠也不認為自己有資格答應尚任和秦皇圖浪的條件。
好在以如今北越國朝廷的形勢,裡面確實有咸陽國朝廷的可乘之機,這也是咸陽公圖時的最大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