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跟上跟上,大人可是叫我們去防守商戌城,誰敢在路上拖時間,老子抽死丫。」
當尚任開始率軍衝擊東北方向的包圍圈時,隱藏在戰亂中,高翔也悄悄帶著一隻換上了咸陽**裝的兩千人隊伍向商戌城方向摸了過去。而一邊慢騰騰行走,高翔也在不斷向四處咋呼,彷彿自己根本就不願去商戌城一樣。
而由於高翔的動作,幾乎每個經過經過高翔隊伍旁邊的咸陽**隊都在黑暗中露出了嘲弄表情。
因為防守商戌城雖然也很重要,但在沒人相信尚任有可能趁夜攻打商戌城的狀況下,高翔的部隊幾乎想都知道是被人整了。
不然大家現在追擊尚任軍還來不及,誰又會回頭向商戌城的方向轉移。
然後不知是不是運氣太好的緣故,雖然距離商戌城還有一段距離,但在走出咸陽**隊的包圍圈前,竟然沒有一支部隊跑來攔截高翔的兩千人部隊。
因為別看兩千人的部隊並不少,但在這種上萬人的大戰場中,誰都不會相信一支並沒有進入戰鬥戒備狀況的隊伍威脅有多大。
畢竟為迷惑敵人,高翔可是嚴格要求所有士兵的刀劍都必須插回鞘中,長槍和弓箭等武器也必須背在背上,以免被人懷疑高翔部隊的企圖等等。
所以終於突出重圍,別說底下士兵怎樣想,高翔自己至少是鬆了口氣。而高翔屬下的校尉白言忠也望著遠處隱隱約約的商戌城燈光說道:「大人,我們終於出來了。但大人準備怎麼奪取商戌城。」
「放心!我們不用去費勁奪取商戌城,只消讓商戌城放我們進去就行了。」
回頭看了一眼喊殺聲震天的戰場,高翔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出擔心二字。因為在所有人都不熟悉夜戰的狀況下,夜戰最怕的就是中途走錯戰場乃至於部隊走散等等。可咸陽軍或許不用擔心與部隊走散的問題,尚任軍卻不得不擔心這點。
甚至於高翔即使幫尚任奪下了商戌城,假如尚任最後無法過來匯合,高翔自己同樣會陷入威脅的境地。
只是這種事說再多都沒有意義,高翔最終還是一扭頭繼續喊道:「快,跟上跟上,大人可是叫我們去防守商戌城。誰敢在路上拖時間。老子抽死丫。」
聽到高翔的熟悉話語,那些士兵二話不說就全跟了上去。因為他們身邊即使已經沒有了咸陽**隊的大部隊,但誰知道又沒有各種斥候隱藏在黑暗中。所以為避免曝露身份,直到佔領商戌城前。他們都沒有掉以輕心的理由。
跟著當高翔部隊來到商戌城的北門外時。遠遠就有一隊巡邏的士兵迎上來喝道:「站住。什麼人?」
「我們是嚴祠將軍的隊伍,奉嚴將軍命令來協助防守商戌城。」
雖然面前的十多人隊伍根本就威脅不到高翔的部隊,但未免萬一。也不在乎這小小的戰功,高翔自然按照一開始的計劃敷衍了上去。
而一聽高翔話語,那巡邏士兵的隊長卻沒有好臉色道:「……嚴將軍命令你們來協助防守商戌城?商戌城可是高將軍的防區,憑什麼嚴將軍又跑來插手。」
「你們誤會了!嚴將軍只是叫我們今晚過來協助防守商戌城,並沒有說我們的部隊非得進城不可。」
「……你們不進城?但為什麼只是今晚過來協助防守?難道是那邊發生了什麼狀況……」
聽到高翔的部隊並不要求進城,巡邏的士兵顯然就鬆了口氣。
畢竟身為將領,自然都有各自的防區,也沒有將領希望看到自己的防區輕易被其他軍隊侵入,即使友軍也不行。所以只要高翔的部隊不進城,僅在外圍協助防守,即使只是這些巡邏士兵也不用太擔心。
而早知道對方在擔心什麼,順著巡邏士兵的目光望了望遠處的似有似無的火光,高翔就點點頭道:「沒錯,北越**隊剛剛選擇往北方突圍,由於這是夜戰,不好把握敵人的突圍方向,嚴將軍就叫我們來幫助商戌城防守北門,而且只要堵在北門外就行了。這樣多一道防線,也能防止敵人突進來。」
「……只是夜戰混亂,不知嚴將軍有沒有機會向高將軍交代這事,或者說高將軍又有沒有也去追殺那圍了商戌城許久的尚任。」
「這到是,高將軍早看尚任那廝不順眼了。」
不知道眼前的高翔等人就是尚任所屬的部隊,聽到高翔提起尚任,幾個巡邏士兵就都是一臉恨得牙癢癢的。因為別看尚任一直沒能攻下商戌城,給商戌城帶來的災害卻不小,這才是駐守商戌城的高蟆在尚任被其他地方趕來的咸陽**隊圍住後立即發起反擊的原因。
只是如同尚任沒能攻下商戌城一樣,高蟆也沒能同其他咸陽**隊一起消滅尚任,這才給了今晚尚任突圍的機會。
而看到對方已不再懷疑自己,高翔就點了點頭道:「好了,不說這個了,那汝先幫我們回商戌城說一聲,到時我們再看看是不是要在北門一箭外的地方駐守就行了。」
「……一箭外?大人太客氣了,不知大人該怎麼稱呼。」
聽到高翔只會駐守在商戌城的一箭外,巡邏隊長臉上就再沒有了懷疑。不然高翔真要跑到城底下駐防,別說巡邏隊長沒有答應的資格,現在守城的將領也不可能答應。
「某姓向,在嚴將軍旗下忝居副統領一職,若是這次真遇到尚任攻打商戌城而成功將其擋下,嚴將軍就許諾升任某為正式的統領。」
在火把下拍了拍那巡邏隊長的肩膀,高翔臉上卻露出了一種洋洋得意表情。
因為在北越**中,所有人都知道副統領並不是一個正式的官職,而是某些親兵乃至校尉在踏上統領職務前的一個過渡踏板。而正因為如此,高翔才不用擔心商戌城的守將是否會查知自己的來歷,畢竟高翔也不清楚現在商戌城的守將是否瞭解那被高翔借用的嚴祠將軍身邊的統領、校尉人選。
而一聽高翔竟是個副統領,巡邏隊長就立即一臉恭維道:「原來是副統領大人,小人失禮了!」
「這沒什麼失禮不失禮的,其實大家都知道,這次真正的功勞應該屬於你們這些守城部隊,不然哪有我們趕過來追堵尚任那傢伙的機會。還有就是汝快去商戌城幫我們說一聲,免得他們誤會我軍的來意。」
「小人明白了,大人還有其他吩咐嗎?」
沒想到一個副統領竟會對自己那麼客氣,懷疑高翔是不是親兵出身,巡邏隊長也不禁有些諂媚起來。
但為避免對方懷疑,高翔依舊沒有操之過急,只是想想說道:「還有汝再看看能不能幫我們從城中帶點火把出來。這黑燈瞎火的,誰都沒想到尚任那廝竟然會發起夜戰,我們也沒有準備足夠火把。只要汝能辦好這事,回頭某向嚴將軍為汝請功!」
「這怎麼敢,這怎麼敢……」
雖然兩人並不是一個將軍屬於,但由於所有軍隊中的軍功都是通用的,巡邏隊長也都是變得眉開眼笑起來。
跟著巡邏隊長帶人離開,一旁一直沒有吭聲的白言忠就滿臉佩服道:「高!大人真是高!這樣就將對方騙得迷迷糊糊了。」
「……什麼騙?本將只是說了一個真正援軍該說的話而已。」
「可這不就是騙嗎?」
雖然一般下屬未必敢這樣同上司說話,但高翔能被尚任派來做奪取商戌城的工作,自然也是因為其做什麼就像什麼。而要想實現這點,高翔本身就必須擁有能接受一切的肚量才行,不然也不可能做什麼像什麼。
然後儘管沒有加快速度,但在同樣沒有放慢速度的狀況下,高翔軍最終也都是在一刻鐘後來到了商戌城的北門前。
跟著不用進入一箭距離內,高翔就看著先前的巡邏隊長正與一個做著副將裝扮的將領帶著一小隊人馬等在前面。
於是不敢說驚訝與否,看了看遠處虛掩的城門,高翔就帶隊迎了上去道:「末將見過將軍大人。」
「……汝是嚴將軍旗下的副統領?以前是嚴將軍的親兵?」
看到高翔做出的一臉恭敬樣子,商戌城的副將邵功就點了點頭。因為前面巡邏隊長帶來的話即使沒有太多破綻,但為了以防萬一,邵功還是想要親眼看看高翔的樣子再做安排。
而不知道城中有什麼佈置,雖然邵功帶出來的人不多,甚至於自己的部隊還在商戌城的一箭之外,高翔依舊不敢大意道:「回稟將軍,末將三年前確實是嚴將軍的親兵,後來因為嚴將軍要求的一些瑣事耽擱了兩年,最近回來後才被嚴將軍提拔為了副統領。」
「一些瑣事?難怪本將沒在嚴將軍身邊見到汝。」
隨著高翔做出的微微不自在樣子,邵功眼中的懷疑也終於漸漸散去了。
畢竟身為將領,誰又沒有一些不能公開私事乃至陰私需要自己的親信去操辦,而這種親信在將領身邊露面的時間或許並不多,但一旦正式回歸,肯定會得到將領的重用。
所以猜想高翔可能就是這類專幹私事的親信轉職的副統領,邵功也不再擔心高翔軍此行的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