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風緊扯乎!」
「……逃!快逃」
「商忠汝這狗賊記住,我們一定會回來為門主報仇的!」
與那些由死士組成的刺客不同,江湖人雖然習慣了以武犯禁,也不在乎朝廷、皇子什麼的,但他們可不會輕易付出自己性命,更一直秉承著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信念。
所以雖然一直在高喊為門主報仇什麼的,但在發覺沒有機會殺死商忠,更有可能將自己陷入包圍中後,幾個江湖人相互招呼一聲,立即就分幾個方向逃了出去。
畢竟江湖人想來想來,想走就走,或許有大量士兵阻攔,他們無法衝進去殺死商忠。但如果只是想要逃走,這些普通士兵也不可能攔得住他們。
何況這次也只是他們運氣不好,保護商忠的士兵太多,卻不等於他們就會放棄為自己的門主報仇了。
只是看著這些江湖人呼嘯而來又呼嘯而去,商忠的臉色就徹底陰沉了下來。
因為在眾多士兵保護下,這些江湖人刺客的威脅或許比前兩次的黑衣人刺客威脅更小,但當這些江湖人刺客出現後,商忠也再無法借用前兩次刺殺向商民乃至其他商氏皇族下手了。
畢竟有此為證,所有人都會將責任推到江湖人刺殺上,而且這也完美解釋了昨晚那些刺客屍體為什麼能悄聲無息消失的原因。
因為一刻鐘對於普通人來說或許是很短,但對於這些江湖人來說可就太長了。甚至憑著江湖人高來高去的本事。只在地面上搜查那些劫走刺客屍體的人也毫無意義。
當然,這也不是說昨晚劫屍的事就一定是江湖人幹的,只是江湖人既然已經出現,那誰都能將責任往江湖人身上推托。
畢竟現在招惹江湖人的正是商忠,商忠就是想辯白都辯白不了。
因此在江湖人跳躍著從房頂上離開後,由於商忠帶出來的五百兵馬並沒有包括弓箭手,商忠也只得一臉鬱悶的望著一個個江湖人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道:「傳令下去,全城張影搜查這些刺客,絕不能讓他們再出現在邯州城內!」
「諾!」
聽到商忠命令,一名商忠的親兵立即就奔了下去。
因為商忠即使沒有向嚴植詳細解釋這事。但身為商忠的親兵。本身又都是江湖人出身,這些親兵自然用不著擔心畫影圖形的事情。
只是在親兵離開後,看到商忠並沒有繼續前進的意思,嚴植就試探著說道:「二皇子。我們要不要立即回去。畢竟經歷了這些江湖人的刺殺後。若不能證明事情與這些江湖人無關,我們再想找大皇子或其他人的麻煩就難了。」
「哼!說是如此,誰又知道這些江湖人是否與商民那廝無關。又或者沒有人接應。這些江湖人又能成功潛入邯州城?」
「二皇子英明!」
雖然不知道商忠究竟有沒有放棄前往皇子府的想法,嚴植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說下去了。而且不是說擔心,嚴植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選擇是否錯誤了。
因為這些江湖人若真是在商民或其他人接應下潛入邯州城,又怎可能挑商忠身邊護衛最多的時候動手。
即使他們想要以此來蒙蔽商忠,那些江湖人也不可能答應吧!
只是這種事絕不能解釋給商忠聽,否則嚴植自己也會吃不了兜著走。
然後在嚴植沒再說話後,雖然不甘心就此退縮,商忠還是一拉坐下馬匹道:「算了,先將這些該死的江湖人抓住再說,所有人隨某一起回營!」
「回營!回營……」
跟著商忠命令,所有士兵立即一臉慶幸的轉頭。因為他們雖然確實打退了這波江湖人的刺殺,但面對江湖人這樣的對手,所有士兵都知道自己能活下來就只是僥倖二字而已。
所以即使繼續前進也未必還會碰到江湖人刺殺,但若是不先整理一下心情,誰都不可能再保有旺盛的士氣了。
而等到消息傳入一街之隔的皇子府,商民卻也是大笑道:「呵哈哈,現在商忠那廝知道什麼叫錯誤了吧!這還多虧甲一汝能找到這些江湖人。」
「大皇子說笑了,他們其實真正想刺殺的乃是皇上,只是被屬下挑撥得先用刺殺商忠來試探而已。畢竟商忠不僅就是當初剷除黃巖門的劊子手,若是他們不能在兵丁保護下刺殺商忠,也絕對不可能真正刺殺皇上。」
「……原來如此!」
雖然沒有不信任甲一的地方,但猛聽甲一輕描淡寫般述說著江湖人刺殺商術的事情,不僅蘇滬在一旁露出了心驚表情,商民也滯然了好一會才囁嚅出聲。
因為商民即使也知道只有商術退位自己才有可能繼承皇位,但真要讓商民協助這已經被滅門的黃巖門江湖人刺殺商術,商民可輕易下不了這決心。
尤其現在大商國初建,商術更是輕易不能出事情。
可即使第一次公開出現在蘇滬面前,公開出現在商民身邊,與商民一起坐在花廳內,甲一的臉色卻異常淡漠道:「大皇子放心,除非大皇子有意,屬下會想辦法讓他們在刺殺商忠成功前都避免去刺殺皇上,而且屬下也不會讓他們知道屬下與大皇子的關係。」
「哦!他們就那麼信任甲一汝?」
「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問題,而是江湖人本就最善於趨利避害,不然早就被各種朝廷勢力剷除了。尤其商忠本就是誅滅黃巖門的劊子手,而皇上當初也只是想請黃巖門門主出山助自己,結果卻被商忠搞砸了而已。」
「還有這種事?但某為什麼沒聽說過?」
雖然現在再追究往事真像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商民還是驚奇了一下。
因為正如商民都能找到甲一這種隱藏高手作為助力一樣。早早就開始謀劃自立為王一事,商術又怎可能不想多拉幾個江湖高手在身邊。
只是沒想到好好的一件事卻會被商忠辦砸,這也只能說是商忠太過蠢笨了。
甲一則淡淡說道:「詳細的事某也不知道,但恐怕是皇上覺得這事辦得有些丟臉,不想讓人知道吧!畢竟商忠再怎麼將事情辦砸,事情的原因還是在皇上不該選擇商忠辦這件事上。當然裡面恐怕也有其他內情,只是為防打草驚蛇,屬下也不好找黃巖門的那些江湖人詢問。」
「好在我們只需利用黃巖門的仇恨來幫大皇子辦事,在滿足他們的報仇願望前,我們也用不著在黃巖門身上投入太多心力。也投入不了太多心力。」
「原來如此。那就有勞甲一了……」
聽到甲一說什麼投入不了太多心力,商民就明白這是甲一在提醒自己黃巖門的江湖人並不適合被拉攏了。
因為商民即使並沒參與將黃巖門滅門一事,但父債子還,誰也不能保證在除掉商忠乃至商術後。黃巖門又會不會繼續找商民出手。
好在商民現在對黃巖門的存在已不再是一無所知。甚至還有甲一可以居中謀劃。暫時到也不用太擔心。
而隨著商忠去而復返,不僅商民,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邯州城。因為那些黃巖門的江湖人縱然並沒有化身攤販去刺殺商忠,但由於場中的閒雜人等太多,消息也是想隱瞞也隱瞞不下來。
跟著得知事情內幕,商郟也是一臉不可思議的對剛剛來到家中與商芯相會的商連說道:「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商忠居然還在江湖人招惹了對手。」
「這事確實有些出人意料,畢竟那些高來高去的江湖人一直是朝中的大敵,只是沒有辦法徹底剷除而已,也不知道商忠是不是就因為想要剷除某個江湖門派才招惹了江湖人的報復!」
雖然並不知道商忠與江湖人結怨的具體原因,但朝廷官員與江湖人結怨的方式並不難猜,商連也禁不住有些幸災樂禍起來。
而看到商連在旁邊幸災樂禍,商郟反而放心了一下。畢竟商郟即使並沒有全部依靠商連的想法,但以當前狀況來說,商郟要依靠商連的地方的確有很多。可商連既然會為了這種小事幸災樂禍,又有商芯的幫助,商郟自然就不用在利用商連的時候再去過多提防他了。
畢竟對於任何上位者來,他們不怕屬下有缺點,就怕屬下沒缺點。
所以回到這次刺殺一事,商郟就說道:「那我們往後是不是不用再擔心商忠了?」
「四伯此言差矣,雖然牽扯上江湖人的仇怨,商忠往後對我們的威脅肯定將會大為降低,但江湖人報仇不同於朝廷官員報仇,最常說的話就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所以別說四伯不能在這事上盲目等待,四伯更應該提醒其他人也不要在這事上盲目等待才對!」
「商連汝的意思是……,偽裝江湖人去襲擊商忠?」
「沒錯,我們不但可以攛掇他人偽裝江湖人去襲擊商忠,更可以繼續用一般人去刺殺商忠,這樣有江湖人一層的關係在,最後即使是皇上回來了,皇上也不可能對這件事細查到太深程度。」
「原來如此,可以我們還要靠皇上的大軍去抵擋北越國朝廷進攻,否則這到是一個奪取皇位的極好機會。」
搖搖頭遺憾了一下,雖然也知道現在是繼續刺殺商忠的最好時機,但在意識到大商國最大的威脅乃是北越國朝廷後,想想自己在軍隊中還沒有太多根基,商郟也不敢再像以前一樣操之過急了。
而看到商郟並沒有因此忘乎所以,商連的心中也是一鬆。
畢竟與商郟沒有經過北越國京城一行不同,商連卻深知天英門的可怕,所以不為了自己,只為了商芯,商連都不想商郟真正捲入什麼皇位爭奪中。
這樣商術和大商國將來即使敗落,商連也未必不能保下商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