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商連的才學在商家確實是首屈一指,不然當初也不會被送到東林國去求學,可才學不等於身份,或者說才學也必須為身份服務,商連在商家的地位也不是太高,不然也不會從東林國回來才只能在大商國屈就戶部侍郎一職。
而這在其他家族或許很難想像,但在商家卻不會讓人感到奇怪。
因為支脈是用來做什麼的?那就是用來輔佐嫡脈成長的,不然支脈再有才幹也毫無意義。
而或許有些支脈能在得到朝廷重用後獲得**的機會,但只要是嫡脈還能管到的事,支脈就不可能輕易妄為。
所以真來到已掛上工部尚書府牌匾的商郟家門前時,商連就有些恍惚。因為若不是商術成為了皇上,商家變成了皇族,除非能被北越國朝廷或東林國朝廷任用,商連想改變命運都難上加難。
只是即使改變了命運,要想順利解決現在這事情,商連也知道不容易。
然後進入商郟家,當商連發現不僅自己,還有很多商家人也來到了商郟家時也並不奇怪。畢竟商郟真想謀取商術的皇位,根本不是只靠自己一個人就能成功的。
只是商術才剛登上大商國皇位,不僅邯州軍中的某些人已經有了別的念頭,甚至商家人也不再團結還真讓商連有些歎為觀止。
因為這樣的家族別說去謀取皇位,謀取稍微大一點的利益恐怕都會分崩離析。
好在這種事不僅用不著商連去多管。商連也不認為商術的國家又能延續多久,只是因為無力阻止才沒去阻止,商連也不在乎商術或商郟能不能真正成功了。
因為只要能保護好自己,保護好商芯,商連就不覺得其他事情又能真算什麼事情。
所以即使是商郟要找自己,商連還是決定先去找商芯見個面再說。因為不如此,商連可無法真正相信商郟的許諾。
只是沒等商連去找商芯,看到商連到來,立即就有人叫住商連道:「商連汝來了,快。四伯正找汝呢!」
「清表弟也在這裡嗎?」
看到叫出自己的商清。商連也知道自己走不掉了。因為商清別看年紀不大,性格卻很纏人,但正因為商清的性格,商連卻有些懷疑商郟找自己過來是不是真想取代商術的皇位了。畢竟別看商清現在也在禮部頂了一個郎中的官職。商連可不認為商清又能隱瞞什麼秘密。
但伸手將商連拉向內廳的方向。商清就一臉得意洋洋道:「某在這裡又怎麼了。剛才四伯說了,如果我們做好這件事情,直接就會給我們一個世襲的爵位。那可是比什麼官職厲害多了。」
「爵位?四伯還……」
沒想到商郟竟是用爵位來引誘眾人,商連就感歎了一句。因為大商國的爵位或許不值錢,但即使不考慮大商國能不能真正延續下去的問題,現在這些商家人就急於瓜分大商國利益還真的都是些豬一樣的隊友。
只是被商清拉到內廳的門外,發現裡面已經聚集了不少商家人,商連也不會急於多說什麼了。
跟著不用商連開口,商清就直接打斷了內廳中的議論道;「四伯,侄兒幫汝將商連叫來了,汝看看要怎麼賞賜侄兒。」
「好!好!商清汝做得很好,回頭四伯就將汝最喜歡的紅玉根雕賞給汝。」
「謝謝四伯!」
雖然同樣是商郟的侄子,甚至商清性格上還有纏人的毛病,但喜歡就是喜歡,商連也不奇怪商郟對商清表現出的溺愛態度,跟著就拱了拱手道:「侄兒見過四伯,不知四伯找侄兒過來是為了什麼事情。」
「哈哈!看商連汝客氣的樣子,快進來坐下,進來坐下,四伯正有事情要詢問汝呢!」
「……侄兒不敢!」
雖然在商郟招呼自己時,商連已經注意到屋中一些人露出了不同於面對商清時的嫉恨表情,但商連還是絲毫不在意,直接就進入內廳並在一個空位上坐下了。
因為不說什麼不遭人妒是庸才的話,商清能得到那麼多人喜歡,至少是表面上的喜歡,恐怕也是因為他沒有太多心機的緣故。
可商清能夠沒有心機,商連卻無法做到沒心機,因為那樣根本就保護不了自己。
然後等商連坐下,商郟就彷彿有些急不可待道:「商清,聽說這次皇上御駕親征是汝的主意是不是?」
「侄兒不敢,侄兒只是在沼出縣叛亂的消息傳來時,正好在皇上身邊才能幫著參詳一下而已。」
「參詳?商連汝能幫著皇上一起參詳就已經很了不起了,真不愧是從東林國回來的俊才。但汝還能聯絡上那些與汝一起從東林國過來的武林高手嗎?」
從東林國過來的武林高手?
沒想到商郟竟會將主意打到幽冥教一行人身上,商連就一臉苦笑道:「四伯說笑了,別說他們最後一次露面只是為將四伯安全送回邯州,僅以幽冥教同天英門的約定,他們恐怕也不可能再在北越國內出手。」
「……天英門?這怎麼又扯上天英門了?」
雖然並不是非得利用幽冥教的力量不可,但難得知道商連曾與幽冥教的武林高手交往,商郟自然不會輕易放棄任何可以增加自身實力的機會。
只是聽到什麼天英門,不僅商郟,內廳中聚集的商家人也很震驚。
因為天英門的勢力即使從沒有延伸到邯州城,但僅是商術從京城帶回來的種種有關天英門消息,那就不是商郟等人能輕易忽視的。
而簡單說了一下幽冥教是如何在京城與天英門衝突並失敗的狀況,商連就一連無奈道:「四伯。這不是侄兒不想幫四伯,而是不說侄兒現在根本聯繫不上那些幽冥教弟子,縱然我們聯繫上了,因為與天英門的約定,他們也不可能插手北越國境內的任何事務。」
「什麼北越國,我們現在可是大商國,但即使不說這個,商連汝又是怎麼讓皇上同意御駕親征的?」
「……這不是小侄怎麼讓皇上同意御駕親征,而是皇叔若不御駕親征,恐怕真無法震懾住那些邯州軍將領。而只要商忠的五千兵馬不出問題。皇上也不必為邯州城的安全擔心。」
「……五千兵馬?記得商連汝好像很喜歡商芯吧!那不知道商連汝能不能為了商芯幫四伯將這五千兵馬弄到手。」
將這五千兵馬弄到手?
雖然不好說商連這是不是已經圖窮匕現,但既然早已經猜出商郟找自己過來的意圖,商連卻也無意再為這種蠢事浪費時間道:「四伯說笑了,除非四伯能夠制住商忠。否則根本沒人能將這五千兵馬弄到手。甚至小侄還懷疑。若是商忠真的出事。皇上是否早有其他密令留給那五千兵馬。」
「密令?什麼密令?」
「這個某也不知道,但四伯不覺得皇上這次居然將留守任務交給商忠有些奇怪嗎?因為別看商忠確實是商家唯一的武將,但僅是留守邯州城的任務。別說交給商民一點問題都沒有,誰拿著這五千兵馬都不怕守不住邯州城吧!」
「……這個,商連汝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汝想說,這是皇上要故意引起商民和商忠的兄弟相爭?」
第一次聽說還有這種事情,不僅商郟,廳中的所有商家人都有些大驚失色了。
因為商郟等人即使都知道商民和商忠必有一爭,但也沒想到這會是商術故意設計的,這也讓他們對自己的企圖有些擔心起來。
畢竟商術能在北越國朝廷中做到邯州指揮使一職,又因此成為商家家主,誰也不敢說出不服二字,不然商郟等人也不會只敢在商術離開邯州城時再起異心了。
而看到商郟一臉緊張的樣子,商連就在心中不屑了一下才說道:「這個侄兒並不知道,但至少在商民、商忠還沒有任何動作前,侄兒並不認為伯父打那五千兵馬的主意是正確的。或者說,四伯真想打那五千兵馬的主意,最好先誘使商民、商忠有所動作再說,這樣四伯才能知道皇上在私底下究竟有什麼安排。」
「原來如此,但相信商連汝也應該知道四伯想要的究竟是什麼了,那不知汝認為四伯應該怎麼去誘使商民、商忠有所動作。」
「這個……,四伯可以找人陪著商民或商忠出門,然後再讓人去襲擊他們,這樣不僅可讓陪著商民或商忠的人不至於被懷疑,也可讓他們相互猜忌,加速出手。」
「……原來如此,但商連汝認為我們選誰來襲擊更好。」
沒想到商連會建議自己派人去襲擊商民或商忠,雖然有些驚異商連的大膽,商郟卻也知道這是最好的方法。
畢竟若是不先引起商民、商忠的衝突,商郟可不認為自己真能逃過商術的算計。
而看到商郟已經落入自己的算計,商連就不慌不忙道:「這就要看四伯如何選擇了,畢竟這種襲擊並不是為讓商民、商忠受傷,而是為引起雙方衝突。只是商忠握有五千兵馬,商民身邊卻沒有什麼值得一看的力量。」
「那我們是要襲擊商忠了,因為只有商忠才擁有報復商民的能力,只是要襲擊商忠卻不簡單……」
雖然這種事有些大逆不道,但想想商術憑什麼成為大商國皇上一事,商郟卻有些難以壓下心中的衝動。
畢竟就像邯州軍中都不斷有人反叛商術一樣,商郟可不認為自己要反叛商術又有什麼問題。
至於說反叛了商術又要怎麼保住自己皇位的事?那當然要先反叛了說,不然想那麼多又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