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放心,兒臣定會為父王守好邯州城。」
如同商連的建議一樣,商術最終還是決定採用御駕親征的方式來平定沼出縣叛亂。因為沼出縣已經是商術建國一月以來的第三次叛亂,若是不能徹底遏制住這種苗頭,商術都不知還有多少邯州軍將領能得自己信任了。
不過不管叛亂不叛亂的,目送商術的大軍離開邯州城,最感興奮的還是商術的次子商忠。
因為商忠在邯州軍中即使只是個排不上名的武將,但作為商家中僅次於商術的武將,商忠卻也是守護邯州城的不二人選。
所以商術儘管只留下五千兵馬在邯州城,商忠卻只有興奮而沒有害怕。
因為五千兵馬要防守邯州城即使有不少困難,但如果只是在萬一時支撐到商術的援兵到來,商忠卻不認為這會有任何問題。而只要能辦好防守邯州城事,商忠也相信自己未必沒有繼承皇位的機會了。
畢竟邯州軍中即使不是沒有其他的出色將領,但在商術開了御駕親征的先例後,以後商術御駕親征的機會肯定也不少。
而只要商術御駕親征,守護邯州城的重任就只能是商忠,不說是累積功績,光是累積人望,商忠都能超過自己的哥哥商民。
只是有人得意就必然會有人失意,看著商忠一臉意氣風發的樣子,商術的長子商民就有些憤憤不已。因為商術雖然是個不錯的武將,但正如在邯州軍中不入流的商忠都能成為商家第二武將一樣。商家原本就不是一個軍人世家。
尤其在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思想影響下,商民不僅曾在北越國朝廷的科舉中奪得舉人名頭,更在商術架空了以往的邯州知州時一直都在輔佐商術治理邯州、治理邯州城。
所以商術現在即使只是將防守邯州城的軍務權交給了商忠,商民依舊有些不甘心。
因為不說商忠的能力怎樣,守城本就不同於攻城,武將的作用也是微乎其微,商民根本就想不通商術為什麼一定要在自己御駕親征時將邯州城的防衛權交給商忠去執掌。
還是說,商術已經不相信商民,乃至在提防商民。
雖然商民以前不會這樣想。但現在卻不得不這樣想。
因為兵權在商忠手中。或許的確沒人能搶奪商家的皇位,但這卻不是說商忠就不會搶奪商民的繼承權。
只是不知商民想法,在商術離開後,回頭看向商民。商忠就一臉得意洋洋道:「大哥。我們一起回去吧!希望在父皇離開邯州城時。大哥能輔助某保護好邯州城。」
「哼!到底是誰輔佐誰,商忠汝可不要忘了!」
知道商忠不可能放棄爭奪繼承權,商民憤憤望了其一眼後就扭身離開了。
而望著商民離去的背影冷笑一下。商忠也是全無退縮道:「傳令下去,讓人不分晝夜的監視商民,某就不信他會一點破綻都沒有。」
「諾!」
聽到商忠命令,一個親兵立即轉身離開了。
因為別說商忠現在是與商民在爭奪大商國的皇位繼承權,即使是當初爭奪商家的家主之位,兩人都不可能有真正的和平。
而如同商忠都會立即派人監視自己一樣,回到新佈置不久的皇子府書房中,商民就在一干皇子府官員的簇擁下一屁股坐下怒道:「混帳,你們誰有殺掉商忠的方法。」
「大皇子要殺掉商忠並不難!」
「哦!舅舅汝有什麼好辦法?」
雖然一開始確實只是句氣話而已,但聽到自己舅舅蘇滬的話語,商民還是立即精神起來。
畢竟真能幹掉商忠,商民就相信自己的其他兄弟絕對無法與自己爭奪大商國將來的皇位繼承權。因為在唯獨只有商忠一人選擇從軍的狀況下,商民的其他兄弟在讀書方面都不可能超過商民,卻又怎可能在競爭皇上一事上超過商民。
尤其作為自己的舅舅,商民也絕對相信蘇滬話語。
而在眾人全都望向自己時,蘇滬就淡淡說道:「要殺商忠難也不難,畢竟商忠即使領有五千兵馬,但也不可能時時都留在身邊,唯一可慮的就是怎樣才能不讓皇上懷疑。」
「沒錯,舅舅汝有什麼辦法不讓皇上懷疑。」
雖然在以前爭奪家主繼承權時,商民從沒有想過要殺死商忠,也不屑去殺死商忠,但皇位繼承權與家主繼承權卻不同,由於商忠手握兵權,即使商民不向商忠下手,商民也不認為商忠會放過自己。
所以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若不能趁著現在及時清除商忠,真給商術和商忠習慣了托國行為,商民就徹底沒有機會了。
面對眾人目光,蘇滬卻不慌不忙道:「很簡單,既然商忠是個將領,讓其死在戰場上也是最正常不過的事。」
「……讓其死在戰場上?難道舅舅的意思是引兵來攻?」
猛聽蘇滬話語,商民就露出一臉驚色。因為商民即使也知道將士為國死,馬革裹死還的道理,但真要引兵來攻打邯州城並害死商忠,商民還是有些無法想像裡面的責任。
但看到商民緊張的樣子,蘇滬也是一點不擔心道:「大皇子言重了,雖然我們可以設計在戰場上殺掉商忠,但不說這並不意味著我們現在就要殺掉商忠,要想將這事佈置得天衣無縫,卻也不可能一蹴而就。」
「至於說商忠是否現在就會影響到大皇子在朝廷中的地位問題,大皇子也完全不用擔心,畢竟這才是商忠第一次得到皇上的重用。」
「原來如此!」
聽到什麼第一次被皇上重用的話,商民頓時就有種恍然大悟感覺。
畢竟這次若不是商忠搶去了商民防守邯州城的權力,僅以商忠在眾多邯州軍將領中不入流的能力,商忠根本就沒資格成為商民的對手。
所以商民雖然極為憤恨商忠的一時得計,但真的仔細想想,商民確實沒有急著除掉商忠的必要。或者說商民真的現在就選擇除掉商忠,說不定還會引起更多人關係。
只是商民能等,商忠卻不能等。
或者說商忠在邯州軍中或許只是個不入流的將領,但卻並非不能召入一些江湖高手作為自己的親兵。
所以等到商民幾人在皇子府中的商議傳到商忠耳中,商忠頓時就大怒道:「混帳,氣煞某也,某都沒想過要殺死大哥來繼承皇位,大哥又憑什麼想要殺死某來繼承皇位。」
「這就是所謂虎無傷人意,人有傷虎心,所以屬下才說二皇子實在是太善了。」
太善?
換一個人別說這樣去形容商忠,就是聽到這話都會覺得不可相信。因為商忠在邯州軍中雖然只是個不入流的將領,但商忠能在邯州軍中立足可不僅僅是只靠的商術餘蔭。
畢竟在商術決定自立為王前,商家可都一直是以讀書為本,所以為在邯州軍中立足,又無法依靠商術的狀況下,商忠就只能用自己的酷厲來在邯州軍中立足。
而這種酷厲甚至不僅僅是對敵人的酷厲,還包括對友軍的酷厲,這也是商忠在邯州軍沒人敢惹的主要原因。
不過聽到自己的參事嚴植話語,商忠還是很快點頭道:「那嚴植汝說我們怎麼辦,要不要先下手為強。」
「當然先下手為強更好!畢竟只要幹掉了大皇子,二皇子在朝中就再沒有對手了。」
如同商民沒有將其他兄弟放在眼中一樣,商忠也同樣沒有將其他兄弟放在眼中,只是乍聽嚴植話語,商忠還是有些不確定道:「這個……,真要先下手為強嗎?萬一惹惱了父皇!」
「惹惱皇上?這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難道……」
看到嚴植大搖其頭,商忠就有些不理解。畢竟在任何一個家族中雖然都不乏內鬥,但這可不等於就可以輕易殘害同族兄弟性命,這也是商忠一直沒想過要通過殺死商民來奪取皇位繼承權的原因。
只是剛想到皇位繼承權,商忠就收住口。
畢竟皇位繼承權和家主繼承權可不同,在天下唯我獨尊的皇位面前,那是沒有任何兄弟情意可講的。
嚴植則點點頭道:「沒錯,若是二皇子因其他原因要殘害大皇子,乃至說二皇子要殘害其他沒有奪取皇位資格乃至能力的皇子,皇上肯定會對二皇子不喜。可二皇子若是為了皇位要殺害大皇子,皇上即使不會為此高興,但也不可能因此責罰二皇子。」
「畢竟任何一個皇位都需要通過廝殺來爭奪,沒經歷過任何廝殺的皇帝,又怎可能將皇上的皇位延續下去。」
「原來如此,那我們是要趁這次父皇不在,直接找人殺掉大哥嗎?」
兄弟是什麼?在普通家庭中,兄弟或許確實可以成為彼此間一生幫扶的對象,可如果是在皇家中,除非一方主動放棄爭奪皇位,那兄弟就只能是彼此殺戮的對象。
所以在得知商民有意在戰場上殺死自己後,商忠也不會再對商民留情了。
因為商民或許可通過在戰場上暗害商忠來避免被商術發現,但在商忠什麼時候殺死商民都會被商術懷疑的狀況下,商忠自然不想將事情拖得太久。
畢竟若不能趁著商術離開邯州城的機會殺死商民,商忠可不認為自己又會有多少機會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