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垂簾聽政?
垂簾聽政不僅得垂簾,更重要是聽政,尤其還是聖母皇太后圖蓮本身就很關心的事。
所以即使從沒去促使洵王圖堯彈劾北越國皇上圖煬,但在早知道陵侯圖鬯私底下的小動作狀況下,聖母皇太后圖蓮也不奇怪洵王圖堯的突然舉動了。
因為邯州指揮使商術即使還沒有真正自立,但若是在洵王圖堯彈劾北越國皇上圖煬的過程中又爆出邯州指揮使商術自立一事,那肯定會讓北越國皇上圖煬雪上加霜。
尤其洵王圖堯居然會從血脈低下的方向來質疑北越國皇上圖煬,這同樣也是在逼迫焦家軍證明自己。
所以前面雖然一直沒開口,但緊跟著北越國皇上圖煬的怒斥,聖母皇太后圖蓮也終於在黃帷帳後淡淡說了一句道:「的確該住口!」
然後與前面的混亂,乃至與北越國皇上圖煬都有些壓制不住眾人的喧嘩不同,隨著聖母皇太后圖蓮彷彿暮鼓晨鐘般的輕喝,大殿中的混亂立即就停了下來。
接著不等聖母皇太后圖蓮繼續下去,一直在等待聖母皇太后圖蓮開口的潘鬏就立即站出道:「聖母皇太后英明,還望聖母皇太后示下。」
示下?什麼示下?
看到潘鬏第一個站出來,一些宛華宮官員臉上立即就露出了嫉妒的神情。因為潘鬏的請示即使只能起到一個過渡作用,卻也肯定能得到聖母皇太后的賞識。
而在用來垂簾聽政的黃帷帳後點點頭。聖母皇太后圖蓮就淡淡說道:「洵王爺,汝可知罪!」
「微臣不知,還望聖母皇太后明言微臣何罪之有。」
雖然不知道聖母皇太后圖蓮先前是暗用功力才壓制住了所有人的喧嘩,但不知該怎麼形容聖母皇太后圖蓮的影響力,洵王圖堯還是稍稍嚥了嚥口水。
因為洵王圖堯知道,不管自己承不承認,整個朝廷中能阻止自己的就只有聖母皇太后圖蓮而已。
而無須打開擋在面前的黃帷帳,聖母皇太后就繼續說道:「哼!洵王爺現在居然還說什麼何罪之有……,難道身為皇室宗親,洵王爺敢說不知道朝廷中罷黜皇上的程序嗎?」
「……微臣不敢。微臣當然知道要想罷黜皇上必須有四分之三的朝臣聯名向宗人府提請罷黜皇上的奏折才行。」
宗人府?
猛聽聖母皇太后和洵王圖堯話語。不僅眾人目光一下就移到了宗人府大司徒圖青書身上,反應過來的圖青書也是及時挺了挺胸膛。
因為圖青書即使同樣沒料到洵王圖堯竟會突然要求罷黜北越國皇上圖煬,乃至於對罷黜皇上的程序也瞭解不多,更從未經歷過罷黜皇上的事情。但只要是宗人府的事務。圖青書身為宗人府大司徒就絕不可能退縮。
只是一邊將目光轉到圖青書身上。眾人不僅有些驚訝洵王圖堯的篤定,更有些驚訝聖母皇太后的冷靜。
因為即使沒人知道洵王圖堯為什麼在早知罷黜皇上的程序狀況下還要明知故犯的在朝堂上大鬧,聖母皇太后只是針對洵王圖堯罷黜皇上的程序不當所提出的責難也有些太過縱容洵王圖堯了吧!
因為這即使不是說聖母皇太后已經贊同罷黜洵王圖堯罷黜皇上。但也近似於在說北越國皇上圖煬的確有被罷黜的理由。
而聽到洵王圖堯辯白,聖母皇太后圖蓮也是冷冷說道:那汝還跑到朝堂上胡言亂語?」
「微臣不是胡言亂語,微臣只是想在朝堂上求請眾位大人一起共同彈劾皇上而已。畢竟不是在這種公開場合,微臣可沒能力,更沒有精力去一一說服眾位大人。當然,如果有什麼人想要像姚大人一樣當眾為皇上辯駁,本王也會一一接下來。」
「因為本王相信,本王所以彈劾皇上,全是為了北越國朝廷的長治久安考慮。」
聽著洵王圖堯的冠冕堂皇話語,戶部尚書紀劬就一臉不屑的撇了撇嘴。
因為北越國皇上圖煬固然有不足的地方,洵王圖堯現在也不過就是將皇位爭奪戰公開化了而已,根本就沒有什麼好大義凜然的地方。
只是紀劬卻不知道,這裡面又有多少聖母皇太后圖蓮的意思在內。因為其他人不知道聖母皇太后圖蓮的企圖,乃至洵王圖堯也不可能知道聖母皇太后圖蓮的企圖,紀劬卻早知聖母皇太后想做女皇上一事。
所以別看洵王圖堯現在鬧騰得挺歡,僅從聖母皇太后圖蓮不是放縱的放縱洵王圖堯鬧騰一點,紀劬也知道聖母皇太后肯定會利用洵王圖堯的彈劾為自己奪取皇位做準備。
但即使不像紀劬一樣瞭解聖母皇太后的企圖,不僅洵王圖堯的野心讓北越國皇上圖煬極為憤怒,甚至於聖母皇太后圖蓮對這事的反應也讓北越國皇上圖煬有些懷疑。
因為以聖母皇太后圖蓮的立場,根本就不應該只質疑洵王圖堯彈劾北越國皇上圖煬的程序錯誤,而應該直接打消洵王圖堯任何對皇位的企圖才對。
畢竟北越國皇上圖煬即使也與聖母皇太后圖蓮爭奪過一些權勢,但有北越國皇上圖煬在,至少聖母皇太后還有垂簾聽政的機會,不然北越國皇上圖煬可不認為真等洵王圖堯登基,聖母皇太后圖蓮又能得到些什麼。
所以想到易嬴任自己發揮的暗藏輔佐方式,不知聖母皇太后圖蓮是否也有同樣想法,乃至有其他對付洵王圖堯的方法,北越國皇上圖煬也不會立即懷疑到聖母皇太后圖蓮身上。
因此隨著洵王圖堯的自辯,同樣冷靜下來的北越國皇上圖煬也是一臉不屑道:「在朝堂上彈劾朕?洵王爺汝認為朝堂是個什麼地方。汝信不信僅憑此點,朕就可以治汝一個大不敬之罪。」
「微臣不敢,但若皇上不答應,微臣也願意等到退朝後再讓皇上看看微臣到底能不能集齊四分之三的朝臣共同向宗人府彈劾皇上。只是微臣真的如此,恐怕皇上就沒機會知道究竟有多少朝臣想要彈劾皇上,日後也再沒辦法做出具體應對了。」
具體應對,這是在挑釁皇上的威嚴嗎?
隨著洵王圖堯話語,一些朝臣就開始偷偷望向北越國皇上圖煬。
因為不管這是不是洵王圖堯過度自信,即使真不怕曝露對北越國皇上圖煬的不臣之心,那也不可能一下就被洵王圖堯拉去四分之三的朝臣吧!
何況與暗中聯署不同。真有四分之三官員敢當面隨洵王圖堯一起要求罷黜北越國皇上圖煬。北越國皇上圖煬的皇位想不動搖都不可能。
而同樣被洵王圖堯氣得不輕,北越國皇上圖煬就一拂袖從龍椅上站起道:「……放肆!洵王爺汝認為自己做得到就試試吧!朕就不信這世上真有人能動搖得了朕的皇位,所以這不僅是洵王爺汝的第一次,同樣也是洵王爺汝的最後一次。朕到要看看汝究竟能做到怎樣程度。」
「微臣不敢!微臣謝皇上開恩!」
看到北越國皇上圖煬居然不敢讓自己當眾證實有多少朝臣會要求罷黜他。洵王圖堯就一臉的大喜。
因為北越國皇上圖煬找的借口再義正詞嚴又怎樣?只要北越國皇上圖煬不敢當面面對彈劾。那就是洵王圖堯的勝利。
當然,洵王圖堯也知道這不僅是自己打了北越國皇上圖煬一個措手不及,同樣也是北越國皇上圖煬太過年幼乃至還沒有真正掌握住朝廷的關係。
不然北越國皇上圖煬即使不能當廷下令拿下洵王圖堯。也可以讓宗人府對洵王圖堯嚴加看管。
不像現在,只為了顏面,只為了證明自己,北越國皇上圖煬居然真給了洵王圖堯一個合法彈劾自己的機會。
而不管洵王圖堯的算計是否得逞,在北越國皇上圖煬拂袖離開後,姚兆也在第一時間帶著圖扦追了上去。
因為洵王圖堯或許可以輕視北越國皇上圖煬的選擇,姚兆卻深知北越國皇上圖煬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畢竟在洵王圖堯本身就擁有彈劾北越國皇上圖煬的權利狀況下,北越國皇上圖煬卻無法否認鹹、賁兩州的戰亂,更無法否認太慈夫人焦玉給自己帶來的麻煩。
因為百善孝為先,北越國皇上圖煬否認誰也不能否認太慈夫人,否則這就是北越國皇上圖煬第一個該彈劾的理由。
只是以太慈夫人焦玉的所作所為,除非擁有餘容一樣的控制力,北越國皇上圖煬又不能不為之負責。
而看到姚兆等人追著北越國皇上圖煬離開,仍舊留在朝堂上的大臣們立即就議論紛紛起來。
因為不僅洵王圖堯的發難有些讓人頗感意外,除了姚兆等人,那些宛華宮官員的反應也有些出人意料。甚至於冉鳴也望向宋天德說道:「宋大人,怎麼你們不替皇上也辯白兩句?」
望了一眼被聖母皇太后用來垂簾聽政的黃帷帳,雖然有些不甘心,宋天德還是不得不淡淡說道:「丞相大人言重了,或者說以洵王爺的借口,丞相大人又認為任何當眾辯白又能解決問題嗎?這還不如等到解決完問題後,再用事實來證明皇上不該被彈劾。」
「……用事實來證明?宋大人高見!」
不知道宋天德早被聖母皇太后牢牢套住,聽到宋天德豪言,不僅洵王圖堯,甚至一些不明真相的官員也跟著點起頭來。
因為他們即使不知道宋天德打算用怎樣的事實來替北越國皇上圖煬做證明,至少有宋天德的話在這裡,他就不可能什麼都不做的就選擇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