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唰!唰!
雖然江余國嚴格來說已經偏離了高原氣候,但正因為處在半高原、半平原的地方,落雲峽外的天氣每到春夏之交時都顯得格外混亂。
只是在秦州軍撤掉大部分部隊後,落雲峽內外突然下起了淅瀝瀝小雨,這也讓秦州軍和江余**隊都有些措手不及。
因為雨戰什麼的雖然不出奇,但如果因為下雨耽誤了秦州軍的撤軍速度,乃至說徹底改變秦州軍的撤軍計劃,那就要讓雙方軍隊一起頭痛了。
畢竟古代社會不同於現代社會,除非是在城市中,所有道路都是自然形成,這也就意味著一旦下雨,所以道路都會變得泥濘不堪。
所以看著天上的雨下個不停,乃至道路越來越泥濘,七王子圖鄴就大為皺眉道:「老三,汝說這個雨什麼時候才會停,或者說父皇會不會因為這場雨而改變作戰計劃,乃至江余**隊也會趁機衝出落雲峽?」
聽到七王子圖鄴居然稱呼自己什麼老三,三王子圖錒的嘴角就微微向下撇了撇。
畢竟身為兄長,又有哪個弟弟會這樣來稱呼自己的哥哥。還是說在大王子圖硤死後,沒有了能在武力上與自己抗衡的王子,七王子圖鄴已經迅速滋生了天下唯我獨尊的念頭?乃至說這就是皇室宗親中才有的現實。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在皇位面前,實力、能力絕對比年紀、身份什麼的更重要。所以習慣了爭權奪勢,長幼尊卑一類的在皇位繼承權面前是一點價值都沒有。
不過即使如此,三王子圖錒的目光還是移到了幾步外因為下雨而在地面上積起的一道水流道:「雖然某不知道這場雨什麼時候才會停,但這場雨如果再不停,別說什麼計劃不計劃的,恐怕整個作戰,包括所謂的三國聯軍都必然得有所變化才行。」
「什麼,這怎麼可能?」
聽到三王子圖錒話語,七王子圖鄴就明顯不解了一下。
畢竟三王子圖錒雖然說的有些模稜兩可。七王子圖鄴還是從中聽出了一種情況不妙的感覺。
而抬手指了指面前地面上的水流,三王子圖錒就說道:「那老七汝認為這些水會流向何方?」
「……流向何方?」
雙眼跟著水流的方向往後轉,雖然一開始是有些捉摸不透的感覺,但當七王子圖鄴的目光最終由落雲峽方向移到身後的忝河方向時,七王子圖鄴的臉色頓時就一片煞白道:「老三汝不會想說,忝河會因這種小雨就漲水吧!」
「雖然某也不知道這種小雨會不會讓忝河漲水,但老七汝別忘了,我們現在紮營的地方原本就是忝河氾濫時才會出現的沖積平原。而在父皇到來之前,某率部隊的主要活動區域就是後面的忝河灣。所以依照地形經驗,即使沒有詳實的水文資料。某也敢斷定這雨只要再下個三、五天。忝河非得再次氾濫不可。」
「畢竟忝河本身並沒有什麼像樣的河道。只需要少量雨水都會遭受大量災害!」
「那我們怎麼辦?要去稟報父皇嗎?」
雖然在大王子圖硤戰死後,七王子圖鄴也開始了以武力為尊的道路,但真聽完三王子圖錒的推論,七王子圖鄴還是有些大驚失色起來。
因為在秦皇圖浪的七子八女中雖然沒有什麼詳細的武力和計謀排名。但在自認武力第一,至少在大王子圖硤戰死後武力第一的狀況下,七王子圖鄴也知道自己在計謀方面確實比三王子圖錒有所不如。
甚至於正因為如此,七王子圖鄴才會在進入江余國後立即就將手握殘兵的三王子圖錒裹挾到了自己身邊。
畢竟正如三王子圖錒前面說的一樣,作為前中路軍成員,不管人文還是地理,三王子圖錒對於在江余國作戰的經驗都要遠在其他人之上。
所以三王子圖錒不說什麼經驗之談還好,想想三王子圖錒前段時間確實多都是在忝河灣一線與江余**隊周旋,三王子圖錒就對七王子圖鄴的擔心有些深信不疑了。
可即使確實嚇住了七王子圖鄴。三王子圖錒卻仍是漫不經心道:「老七汝不用擔心,這事某在今早就已同父皇說過了,而只要父皇派人去忝河灣實地看過,肯定會做出應有的決斷。」
「……只是這一切終究還是要看對天氣的推斷來定,不然若是很快停雨。那也用不著太過著急。」
「這就好!……可這天氣真會停雨嗎?」
雖然是一臉慶幸的點點頭,但在抬頭看了看天,乃至用自己的雙臉接下不少雨水後,七王子圖鄴的臉色還是以陰鬱為主。
只是看到七王子圖鄴的態度,三王子圖錒就在心中深深歎息了一聲。因為別看七王子圖鄴好像事事都在向已經戰死的大王子圖硤看齊,但遇到同樣事情,大王子圖硤肯定早就有自己的決斷了,而不是還要來聽從三王子圖錒的解釋。
不過三王子圖錒也知道,七王子圖鄴不如大王子圖硤對自己更有好處。
因為就好像七王子圖鄴現在想要裹挾著三王子圖錒幫自己作戰一樣,只要三王子圖錒一直裝做是被七王子圖鄴裹挾著作戰,將來卻未必不能利用七王子圖鄴的武力來成就自己的名頭,以完成真正的以下克上,或者說以上克下等等。
但還在三王子圖錒及七王子圖鄴正等待秦皇圖浪的決斷時,國師桑采群卻在六王子圖累的陪伴下親自來到了忝河灣。
只是與當初三王子圖錒在忝河灣逗留時的寫意不同,雖然忝河灣附近的河水還沒有真正上漲,但包括忝河灣在內,整個忝河已經變得渾濁不堪,而且往日幾乎看不出流動的忝河灣水流也明顯有了流動之勢,顯然一切都在往不好的方向發展。
而本身就喜歡各種勾心鬥角,或者說更適應各種勾心鬥角。因此在習慣了懷疑一切的狀況下,六王子圖累的臉色就有些緊張道:「國師大人,汝看這是不是真的要漲水啊!若是我們不立即撤出,萬一被困在落雲峽前面不是很糟糕?」
「六殿下所言甚是,……看來三殿下的推斷沒錯,忝河確實有漲水的可能。」
「國師大人教訓的是,某也覺得三哥很聰明!」
教訓?某什麼時候又教訓過汝了!
沒想到六王子圖累在自己面前也要玩心計,桑采群就搖了搖頭。因為以六王子圖累這種事事都要勾心鬥角的性格,別說成為秦皇圖浪的繼承人,桑采群甚至懷疑他究竟有沒有在大秦國朝廷為官的資格。
因為身在官場中雖然人人都免不了勾心鬥角,但若是將勾心鬥角當成一種常態,乃至不管有沒有必要都要先勾心鬥角上一番,那不說六王子圖累要怎樣去做大秦國皇上,要怎樣去為大秦國朝廷工作,恐怕除了六王子圖累的家生子,也沒人敢幫六王子圖累工作,至少不是全心全意幫六王子圖累工作了。
但不說桑采群從未看好過六王子圖累,身為大秦國國師,桑采群也根本不在乎最後究竟是誰能繼承秦皇圖浪的皇位。
畢竟比起所謂的皇位繼承人,桑采群更看重的還是秦皇圖浪能不能建國成功,乃至能不能成就最後的大陸第三大帝國偉業等等。
因為只要秦皇圖浪能順利成就大陸第三大帝國偉業,別說桑采群不在乎由誰來繼承秦皇圖浪的皇位,恐怕秦皇圖浪自己都不會在乎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因為大陸上即使早有兩大國,但那也是大陸上早年爭戰的結果。所以不管誰能開闢大陸第三大帝國的偉業,恐怕都足以讓大陸震動並名垂千古。
所以一臉無謂的搖搖頭,桑采群就沿河岸往上走去道:「我們到上游去看看再說。」
「國師大人請!」
雖然桑采群對自己剛才推崇三王子圖錒的事沒有任何表示,六王子圖累卻也不是太著急。跟著桑采群的腳步就一起向上遊走去,彷彿前面自己的話中根本就沒有任何小心思一樣。
因為六王子圖累即使還不知道什麼的大陸第三大帝國,但不說秦皇圖浪身體強健得根本還不到眾多王子考慮繼承權的時候,若是秦皇圖浪不能建國成功,六王子圖累可不認為除了已經戰死的大王子圖硤外,其他王子又有誰能憑一己之力將大秦國真正撐起來。
所以六王子圖累雖然也知道自己現在只是在做一些小打小鬧的事,但六王子圖累更明白,在秦皇圖浪還沒有真正建國,乃至在秦皇圖浪的身體並沒有任何狀況下,任何專注於皇位繼承權的行為都同緣木求魚差不多。
不是不可以去爭這個繼承權,只是太過操之過急並沒有絲毫意義。
所以心態好才能獲得最後的成功,六王子圖累不僅安心於各種小打小鬧,更認為積少成多、聚沙成塔才是自己最後能走上皇位的真正成功道路。
不然好像大王子圖硤一樣,事事都要衝在前面,處處都要表現自己,結果卻是秦皇圖浪還沒真正出境建國,大王子圖硤自己卻已經早早戰死了。
所以這不是什麼英雄,只能是無能加愚蠢,至少六王子圖累是絕對不屑去做這種蠢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