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焦大人,請,快請!」
雖然一路上見過不少鹹州軍關卡,但出於謹慎考慮,焦瓚並沒有急於去接觸這些鹹州軍。
畢竟這些關卡都設在一些人跡罕至之地,不說出現什麼萬一怎麼辦,誰又能保證咸陽公圖時不會事到臨頭才改變主意。
所以輾輾轉轉出了堰山,並且輾輾轉轉來到了堰山城外,焦瓚等人才第一次在堰山城的守門軍士面前曝露了身份。
而在留意到附近已經有不少行人在注意自己後,焦瓚才轉臉望向梁二說道:「梁二,汝先去準備一些本官要用的東西,準備好了再回來尋我們一起離開。」
「諾!」
一聽焦瓚吩咐,梁二立即點了下頭就率先向城中大步走去。因為這即使不算什麼後路不後路的東西,讓梁二先行離開也利於焦瓚在必要時應變等等。
但不知焦瓚派遣梁二去做什麼,堰山城的城門守將宣仲也沒有特別在意,只是帶著幾個軍士依舊在旁邊一臉恭敬的等待焦瓚答覆自己。
畢竟如同前面關卡都只得到了要好好伺候焦瓚一行人的命令一樣,宣仲也同樣只得到了要將焦瓚等人引見給堰山城城主、引見給咸陽公圖時的命令。
然後等到梁二消失在人群中,看看宣仲並沒有太多動作,焦瓚才微微放心下來道:「宣校尉,到底是圖城主想見我們,還是咸陽公相見我們。」
「末將不知。上面傳來的命令是一旦發現焦大人行蹤便立即稟報,同時為焦大人打點好一切。當然,城主也有請焦大人入府的命令同時傳來。」
「……那就先去城主府看看吧!」
聽到宣仲說堰山城的城主圖宵請自己入府,焦瓚並不會太奇怪。因為圖宵即使也是皇室宗親,甚至是咸陽公一脈的旁系,但這種命令相信不僅圖宵有向堰山城的將士傳達,甚至其他鹹州境內的城主、縣令也有向自己城池的將士傳達。
畢竟咸陽公圖時的命令是一回事,身為地主,他們也同樣不能失了禮數。
所以一邊在宣仲護送下進城,焦瓚就望向宣仲說道:「那宣校尉可知咸陽公找本官究竟有何事嗎?」
「末將不知。但無非就是咸陽公想向焦大人提供幫助。或者說是希望焦大人提供某些幫助吧!不然若僅是閒聊性質,任何人都不至於做出這麼龐大的佈置。」
「宣校尉到是自信!」
看到宣仲一臉信誓旦旦的樣子,焦瓚也是暢然一笑。因為在咸陽公圖時沒有公開自己的自立企圖前,焦瓚可不相信宣仲這樣的城門守將又有可能得到消息。
所以這既然只是宣仲的個人推斷。那卻的確說得上自信二字了。
而本身就有表現自己的意圖。宣仲卻是故做汗顏道:「末將不敢。是末將逾越了!」
「這不是逾越,這是聰明!等到見過咸陽公,不管咸陽公找本官何事。本官都會幫宣校尉提一提。」
「末將不敢!」
如果說宣仲前面只是裝出來的汗顏,聽到焦瓚話語,宣仲卻是真有些汗顏了。畢竟不說以宣仲的身份有沒有資格讓焦瓚幫其說好話,焦瓚這究竟是在試探自己還是幹什麼,宣仲同樣不敢保證。
好在堰山城的城主府距離城門並不遠,乃至說堰山城本身就不是太大,不用再去為難怎麼應答焦瓚,宣仲很快就平平安安的將焦瓚接入了城主府中。
當然,早已得到宣仲派出的士兵稟報,堰山城的城主圖宵也是在第一時間趕出來迎接焦瓚說道:「下官見過焦侍郎,焦侍郎快裡面請。」
「圖城主客氣了。」
看到圖宵熱情的樣子,焦瓚自然不會再去懷疑。因為焦瓚即使並不知道咸陽公圖時找自己究竟想幹什麼,但從圖宵等人表現中,焦瓚大略也知道自己用不著太過擔心。因為咸陽公圖時真要對自己不利,瞞得住宣仲也瞞不住圖宵。
只是在將焦瓚送入城主府後,宣仲卻不可能跟著一起留下來。畢竟與其他官職不同,守城校尉的工作就是看守城門的進出乃至防禦城門的進出。
但沒等宣仲走回城門處,甚至沒等宣仲遠離城主府,陽鼎天就迎面走向宣仲道:「宣校尉請留步!」
「……汝是什麼人?找本將什麼事!」
看了看陽鼎天一身半短打的裝束,宣仲就皺了皺眉頭。畢竟為了前段時間的幽冥教藏寶一事,那可是有不少同樣裝束的江湖人在堰山城進出。雖然不能說這裡面有給宣仲添多少麻煩,對於陽鼎天這樣的江湖人,任何軍中將領都會有太多好感。
而陽鼎天即使在咸陽城,或者說在咸陽公府很出名,但別說宣仲這樣的下層將領不可能認識陽鼎天,甚至咸陽城中非咸陽公圖時的心腹也不可能有太多人認識陽鼎天。所以不奇怪宣仲的疑惑,陽鼎天直接就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道:「某乃咸陽公府客卿,奉咸陽公令,差遣宣校尉辦事!」
「這……,末將參見令使大人!」
看到陽鼎天拿出的令牌,宣仲臉上頓時一驚,沒有任何猶豫的就立即跪了下去。
因為即使不是為了自立為王,咸陽公圖時也為自己在鹹州境內的政令通達早早就設立了一種令牌制度。所以一眼認出陽鼎天手中的令牌即是代表了咸陽公圖時的令牌,宣仲根本就不會有任何遲疑。
畢竟不管欽官還是府官,首先他們都必須效忠咸陽公圖時才能在鹹州境內做官。
而看到宣仲沒有任何抗拒的樣子,陽鼎天也點點頭道:「宣校尉請起。只要宣校尉能為咸陽公辦好這件差事,咸陽公定大有封尚。」
「不知末將該怎做些什麼!」
一臉鄭重的從地上站起來,宣仲眼中已經再沒有陽鼎天是否江湖人的疑惑。
因為這雖然是宣仲自己第一次接到這樣的傳令,但宣仲知道,任何政令想要真正在鹹州境內通令,那是必須同時擁有咸陽公圖時的令牌為證才行。甚至於這次善待焦瓚一行人的命令,同樣也是隨著咸陽公圖時的令牌一起傳達到堰山城。
而無意拐彎抹角,陽鼎天就說道:「很簡單,抓捕兵部侍郎焦瓚一行。」
「……抓捕焦瓚?為什麼?咸陽公前面不是才要末將我們好生伺候焦大人嗎?」
「沒錯,可那就是為了抓捕焦瓚。或者說是為了讓焦瓚放心進入鹹州、放心露面的一種佈置而已。不然宣校尉認為焦瓚若一直藏在堰山中。咸陽公又要如何去抓捕焦瓚!」
「可是……,焦大人不是兵部侍郎嗎?難道朝廷……,還是咸陽公……」
雖然陽鼎天早已經是一臉嚴肅樣子,宣仲還是遲疑著追問了一句。
因為宣仲雖然也聽說了圖晟軍正在堰山中圍堵焦瓚一事。但圖晟軍或許有圍堵焦瓚的理由。考慮到焦瓚乃是北越國皇上圖煬外祖父的身份。宣仲這樣的下級將領根本就不敢想像抓捕焦瓚到底意味著什麼。
而似笑非笑的望了望宣仲,陽鼎天就慢悠悠說道:「宣校尉還真是敢在咸陽公的命令下遲疑啊!不過某到不怕告訴宣校尉真像,那就如同圖晟軍現在做的事情一樣。咸陽公同樣有意自立,這才要抓捕焦瓚,就不知道宣校尉敢不敢做這事,或者說想站在哪一邊。」
「……末將不敢!但不知令使是想末將回去調兵前來抓捕焦瓚,還是直接動用令使的權利指揮城主府中的衛士抓捕焦瓚!」
雖然同樣怔忪了一下,宣仲卻並沒有猶豫太久。
因為不說宣仲不知道拒絕陽鼎天要求會給自己帶來什麼災難,他更知道即使自己不幫助陽鼎天抓捕焦瓚,堰山城中同樣有其他人願意幫助陽鼎天抓捕焦瓚。
而看到宣仲的回答異常爽快樣子,陽鼎天才點點頭道:「很好!但汝不必急著驚動現在城主府中的焦瓚,還是先隨某去調兵抓捕那個被焦瓚遣開的斥候再說,不然這次咸陽公抓捕焦瓚的事情難免洩露出去。」
「末將遵命!」
聽到陽鼎天命令,宣仲就為自己的選擇滿臉慶幸了一下。
因為宣仲即使不知道咸陽公圖時是不是真的想要自立為王,但正如在陽鼎天告訴宣仲所謂的「真相」後,宣仲就不敢不聽從陽鼎天命令一樣。陽鼎天既然在這時還要想著先將前面離開的梁二抓住,那就不會允許宣仲在抓捕焦瓚一事上出現任何疏漏,甚至不會允許宣仲拒絕自己的命令了。
只是一邊向城門處趕去調兵,雖然知道陽鼎天的意思是將前面見過焦瓚一行人的幾個士兵都一起調去抓人,宣仲還是略做遲疑道:「令使大人,不知末將可否多問一句話。」
「宣校尉想問什麼?是問某為什麼要讓宣校尉動手抓人,自己卻不願動手嗎?」
「末將不敢!」
沒想到陽鼎天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心中疑惑,宣仲就更不敢多言了。畢竟身在堰山城,宣仲不僅見過為了幽冥教藏寶而來的江湖人,甚至早就見過不少為進入堰山尋找各種機緣的江湖人。
所以即使不知道陽鼎天的武藝達到什麼程度,宣仲依舊有些不明白咸陽公圖時讓自己公開抓捕焦瓚的理由。
畢竟比起動用官兵抓人,使用江湖人抓人才能更加保證秘密不能洩露。
而看到宣仲低下頭去,陽鼎天就是臉上一笑道:「很簡單,如果江湖人動手,那難免會引來天英門弟子插手,可如果是宣校尉這樣的普通將士抓人,那就是朝廷的權勢之爭,不管江湖人還是天英門都沒有插手理由。」
「原來如此!末將受教了。」
沒想到事情真相竟是這個,宣仲立即就不再多言了。
畢竟身為北越國將領,宣仲又怎可能不知道天英門對北越國朝廷的影響。所以既然是為了防備天英門出手,雖然不知道這對抓捕焦瓚一事來說究竟有什麼意義,宣仲也確實沒有再猶豫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