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退出鹹州,焦瓚那廝還真夠狠的!」
雖然武老邪並沒有跟在焦瓚等人身邊,但這卻不是說焦瓚等人身邊就沒有跟著圖晟軍的眼線了。畢竟圖晟軍當初在林西鎮招攬的江湖人可不僅僅武老邪一人,只是武老邪比較出挑而已。
可即使如此,聽完那些尾隨焦瓚一行人的江湖人傳回的消息,不僅燕齊一臉驚歎,武老邪也是頗為佩服道:「看來焦瓚那廝是猜出我們有人跟在其身邊,並且絕不會讓其與焦家軍匯合了。」
「……那武將軍認為他們真是想回去京城向聖母皇太后求援?」
「如果我們不動手的話,其肯定會如此。」
雖然在經過叢林一戰後,圖晟軍就再沒與焦家軍硬碰硬,但一直吊在焦家軍後面,圖晟軍卻也是將各種圍追堵截玩弄得頭頭是道。
所以對於圖晟的訊問,武老邪並不用想太多。畢竟兩件事同為一件事,若是焦瓚真請來天英門弟子出手,或許圖晟軍再想這麼步步為營的剿滅焦家軍就難了。
畢竟圖晟軍與焦家軍的最主要差別在什麼地方?那就是圖晟軍有武老邪這樣的江湖人提供焦家軍的準確情報,所以不管焦家軍怎樣掙扎,始終都逃不脫圖晟軍手心。
可一旦焦家軍請來天英門弟子,不說雙方處境是否會倒置,圖晟軍也不可能再有現在的優勢了。
但聽到武老邪說什麼不動手,燕齊立即有些訝異道:「……不動手?武將軍為什麼要說我們不動手?」
「因為我們一旦動手。恐怕立即就會引來天英門弟子。」
「這怎麼可能!」
猛聽什麼動手就會引來天英門弟子,燕齊臉色立即一變。因為不說什麼害怕不害怕,若是武老邪說的是實話,那豈不是說天英門弟子同樣跟在焦瓚等人身邊?
武老邪卻不怕讓燕齊擔心道:「這有什麼不可能的,雖然沒有根據,末將還是認為天英門弟子大有可能現在就跟在焦瓚等人身邊,畢竟以焦瓚的身份,天英門不可能讓其輕易遇險。又或者說我們即使擒下焦瓚,天英門也不會允許我們傷害其。」
「……擒下焦瓚?武將軍不是說我們一旦動手就會引來天英門弟子嗎?為什麼我們又能擒下焦瓚?還有武將軍為什麼說天英門弟子就跟在焦瓚身邊,難道武將軍有什麼發現?」
聽到武老邪話語。燕齊立即一臉怪異起來。
畢竟武老邪的話中不僅有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若是天英門弟子一直跟在焦瓚身邊,又怎可能至今無動於衷。
而與燕齊相處數月,又有近日來在戰場上的相互協助,武老邪也不會在燕齊面前表現得再像當初一樣客氣。拿起營帳中桌案上的一杯茶水就細抿一下說道:「末將並沒有證據證明天英門弟子就跟在焦瓚身邊。但絕對敢保證我們一旦出手。天英門弟子肯定會現身。」
「但要說到在天英門弟子保護下我們要怎麼抓住焦瓚?那就唯有在戰場上堂堂正正的抓住焦瓚了。」
「在戰場上堂堂正正抓住焦瓚……」
雖然無意去追問武老邪有什麼證據能證明天英門弟子現在就跟在焦瓚,但對於在戰場上抓住焦瓚一事,燕齊到是頗為動心。
畢竟天英門一直都自詡什麼不干涉朝政的。即使燕齊並不怎麼相信這種許諾,可也認為這應該是圖晟軍抓住焦瓚的唯一機會。
不然圖晟軍即使真能用江湖人抓住焦瓚,縱然天英門弟子不跟在焦瓚身邊,卻也有了直接用江湖手段救出焦瓚的理由。可如果圖晟軍是在戰場上抓住焦瓚,那除非同樣是在戰場中救人,天英門也沒有理由輕易出手了,就好像現在還關押在囚營中的焦伉等焦家子弟一樣。
只是想到焦伉等人,燕齊就說道:「那如果是這樣,為什麼在武將軍汝抓住焦伉時,天英門弟子沒出手,難道那也被設定在戰場中嗎?」
「應該是如此,不過真說到焦伉等人,卻也不配得到天英門弟子的保護。」
「哦!那什麼人又配得到天英門弟子保護?」
雖然多少已經猜出了武老邪將要說出的話,燕齊還是煞有介事的追問了一句。畢竟作為一個怎麼都繞不開的敵人,即使燕齊暫時是沒辦法對付天英門弟子,可也是瞭解得越多越好。
而知道燕齊並不是個害怕聽實話的人,武老邪就說道:「這自然是焦瓚才配得上天英門弟子保護,或者說整個焦家軍中就只有焦瓚一人配得到天英門弟子保護。」
「原來如此,那武將軍的意思是讓焦瓚必須回到京城才能爭取到天英門救兵,而我們就爭取在這段時間先多撈取些好處是嗎?」
「沒錯,而且少將軍如果同意,末將打算去請公子給咸陽公寫一封信,然後讓咸陽公扣押焦瓚一行人。」
「……讓咸陽公扣押焦瓚?咸陽公會做這事嗎?」
沒想到武老邪竟會出這樣的主意,燕齊是真有些驚異了。因為這不是武老邪有沒有能力的問題,而是咸陽公圖時會怎麼做的問題。畢竟別看咸陽公圖時好像是已經有了自立想法,但咸陽公圖時若是一日不自立,卻又沒人能把握他究竟會怎麼做。
何況咸陽公圖時真選擇自立,會不會扣押焦瓚一行人也是一回事。
武老邪卻一臉篤定道:「除非咸陽公放棄自立,末將有九成把握其肯定會應公子之邀扣押焦瓚一行人。畢竟首先向我軍提出必須想辦法將天英門趕出朝廷的可就是陽鼎天等人,所以只要一有機會,他們同樣會想要試驗一下天英門的底線。」
「畢竟我們只是讓咸陽公扣押焦瓚一行人,又不是殺死焦瓚一行人。而他們雖然並不是在戰場上抓人,但由於咸陽公圖時現在並未與焦家軍開戰,也未必需要通過焦瓚來向焦家軍要求什麼,只是試驗一下天英門的反應,自然就沒有關係。」
「原來如此,那武將軍認為咸陽公若是抓住焦瓚,天英門又會是什麼反應。」
「這個末將就不知道了,但若是參照我軍在盂州的遭遇,或許天英門也有視若不見的可能。」
「……視若不見?這怎麼可能。」
雖然對於武老邪一開始的推斷,燕齊已經有些興致勃勃,但真聽到天英門有可能任由咸陽公抓住焦瓚時,燕齊還是有些難以相信。因為聖母皇太后和天英門即使並沒有阻止圖晟軍當初在盂州與圖漾軍、穆家軍和萬大戶的混戰,但這也不至於說她們又會眼看著焦瓚遭難而不顧吧!
可即使知道這有些很難取信人,武老邪還是有些莫衷一是道:「這個末將雖然的確沒多少把握,但以天英門的作派,只要咸陽公不企圖加害焦瓚,那麼除非焦瓚能夠成功讓人前去京城向聖母皇太后求救,天英門應該都不會出手。」
「畢竟天英門是天英門,聖母皇太后是聖母皇太后。除非焦瓚面臨死境,或者說因焦瓚而讓焦家軍受命於人,其都不會輕易出手,甚至拿這種事情去稟報聖母皇太后。」
「尤其一個會以爭取男女平等為己任的江湖門派,少將軍又認為她們會輕易出手救援一個無能之輩嗎?所以除非焦瓚成功向聖母皇太后求援,只要焦瓚不是被正與焦家軍作戰的我軍捉住,十有**她們都會無動於衷。」
「原來如此,男女平等嗎?那武將軍便以此事盡快去與公子通通消息,相信公子也很期待這事的結果。」
身為北越國人,燕齊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天英門正在鬧的男女平等一套。只是男女平等居然平等到了焦瓚的頭上,這卻實在讓人覺得有些可笑了。
然後等武老邪在爻縣找到剛剛進駐縣衙不久的圖晟,聽到武老邪來意,圖晟卻也是有些驚笑不已的望向程優道:「程夫子,汝說武將軍的建議怎麼樣。」
「武將軍此計大善,畢竟公子再怎麼努力都不可能避開天英門弟子。所以與其等到日後再在天英門面前栽跟頭,到不如我們先行試探一下天英門的底線更好,何況這樣也能逼咸陽公早做決定,畢竟咸陽公真要自立也不敢錯過這個試探天英門底線的大好機會。」
「程夫子大善,但咸陽公萬一退縮呢?」
「……咸陽公或許會退縮,但丞相府卻注定不會退縮。所以一旦咸陽公拿不定主意,還請武將軍跑一趟丞相府,並且讓二公子在贛城秘密截住焦瓚一行人。不過以老夫計議,咸陽公應該不會錯過這次機會才對。」
「那我們就依計而行,某現在就給咸陽公和丞相大人各寫一封信。而且比起我們,相信丞相大人也更適合將天英門弄出朝廷。」
沒想到事情發展到現在還有這樣的轉機,圖晟也有些興致勃勃起來。
因為在始終繞不開天英門的狀況下,即使圖晟軍最後不是不能選擇與天英門合作的方法來奪取北越國江山,但真能將天英門趕出北越國朝廷,這卻更和圖晟軍和所有人的心意。
畢竟請神容易送神難,或許聖母皇太后圖蓮是不在乎天英門追求的男女平等一類事,圖晟和圖晟軍卻有些難以做到對此無動於衷。
所以真能先行試探出天英門底線,這也有助於圖晟軍將來的決策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