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象刀》?真是《萬象刀》嗎?這怎麼可能?」
「少將軍為什麼覺得不可能。」
一路趕到燕齊軍中,武老邪就對燕齊的驚訝感到很不解。畢竟在圖晟、燕南都已經認定、認可這事的狀況下,身為臣子、身為人子,燕齊怎麼都不該表現得這麼驚訝才對。
而由於武老邪本就是在燕齊的營帳中見到燕齊,於是將營帳內桌案上的一冊書卷拿起,燕齊就遞給武老邪道:「這就是焦家《萬象刀》的刀譜,武將軍一看便之。」
「刀譜?少將軍怎會將焦家的《萬象刀》刀譜帶在身邊。」
接過上面寫著《萬象刀》刀譜幾字的書卷,不等打開,武老邪就滿臉驚訝了一下。因為燕南即使說過燕家收藏有焦家的《萬象刀》秘籍,但這不等於燕齊就會隨手拿出來吧!
燕齊眼中卻仍帶著疑惑道:「這有什麼奇怪的,知道要與焦家軍作戰,為知己知彼,某當然會讓燕家將這《萬象刀》帶過來。畢竟這可是焦家安身立命的基礎,只是某是看不出這裡面有什麼端倪,不知道武將軍能不能幫某解惑一下。」
「少將軍言重了,末將先看看再說。」
聽完燕齊解釋,武老邪也沒有再追問下去,直接就拿起《萬象刀》的刀譜翻閱起來。
因為身為圖晟的重要輔佐,燕南或許不會為了區區焦家軍就派人跑一趟燕家老宅,可作為事實上主帥。燕齊卻不可能不盡量收集一些有關焦家軍的情報。不然不說燕南會不會失望,武老邪恐怕也會跟著失望了。
至於說這是不是燕南對燕齊的考驗,武老邪自然不在乎,因為他關心的也就只有《萬象刀》刀譜而已。
只是細細翻閱過一遍刀譜後,武老邪就凝了凝眼將刀譜合上擺回桌面道:「少將軍可否容末將到帳外推演一下這《萬象刀》再說。」
「武將軍請!」
雖然武老邪的官位是在自己之下,但燕齊可不敢真對武老邪不客氣。因為若不是圖晟軍需要「堂堂正正」打敗焦家軍,以武老邪這些江湖人的能力可是隨時都能於亂軍中取得焦熊等人的首級。
所以在沒必要的狀況下,燕齊自然不可能在武老邪面前做些拿腔拿調的蠢事。
然後出到營帳外,武老邪隨手就從兵器架上取下一柄長刀,直接就在主營內的空地中操演起來。
只是第一次接觸《萬象刀》絕技。儘管武老邪乃是武林高手。卻也不可能演練得太過純熟。
一遍下來後,武老邪並沒有停手,甚至都沒有多看一眼已經從營帳中走出來的燕齊,而是接著又一遍、一遍的演練下來。
看到這一幕。那些不知道武老邪在演練什麼的圖晟軍士兵或許不會有太多感覺。可看到武老邪竟然第一次就能將《萬象刀》演練得如此純熟且越來越成熟。燕齊及其親兵的雙臉就全變了。
因為這說明什麼?
說明只要武老邪願意,他隨時都可掌握一門新的武技啊!
於是等到武老邪停下手來,不去管武老邪有什麼收穫。燕齊就一聲讚歎道:「武將軍真是好武藝,竟然只看一遍刀譜就能將焦家絕技演練得如此純熟。」
「少將軍客氣了,末將只是得其形,而未得其神。」
「未得其神?武將軍是說這《萬象刀》還有什麼其他秘密嗎?」
「這是肯定的,至少末將用化勁功力來催動這《萬象刀》招式,卻也沒見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應該這《萬象刀》還有對應的功法才對。」
與各種戰場武藝主要就是專注於招式上的凌厲不同,江湖武藝所看重的向來都是功力、功法。所以沒感覺《萬象刀》的刀譜、招式有什麼問題,武老邪所能想像的就是問題肯定出在功法上了。
但皺了皺眉,燕齊就說道:「原來如此,可這會不會是焦熊那廝的疑兵之策?」
「……疑兵之策,少將軍是說焦熊在故意欺騙海前輩。」
聽到焦熊有可能是故意欺瞞山箕子海蘇梅,武老邪就有些不相信。畢竟在山箕子海蘇梅那樣的江湖前輩面前,武老邪都不敢輕易說假話,何況是區區焦熊。
只是武老邪身為江湖人或許不敢違抗山箕子海蘇梅,燕齊卻一臉不在意道:「這未必沒有可能,因為海前輩即使與霞妃殿下有所交情,但面對幾萬士兵的卿卿性命,焦熊又怎可能輕易將自己秘密說出來。」
「何況若是我軍沿著《萬象刀》的線索查下去,焦熊反而能認定海前輩與我軍有勾結。」
「……有勾結嗎?真是這樣也未曾不可吧!」
聽到燕齊提起焦熊身份,武老邪也知道事情未必沒有可能了。畢竟與江湖人只需要為自己的性命負責不同,身為焦家軍統帥,焦熊確實不可能輕易將自己秘密曝露給來歷不明的山箕子海蘇梅知道,即使山箕子海蘇梅與小霞乃至天英門有不錯交情也不可能。
畢竟以天英門現在北越國的所作所為,除了宛華宮和帝師府,武老邪可不認為她們又會傾向焦家軍。
只是一聽武老邪話語,燕齊也微微動容道:「武將軍的意思是,我們仍去算計焦家軍的《萬象刀》,並以此讓焦家軍誤會海前輩乃至天英門與我軍的關係?」
「沒錯,只是焦熊或許肯定會誤會海前輩,但要說其會不會誤會天英門,那就無法保證了。」
「這不要緊,只要他們現在誤會海前輩,將來也肯定會懷疑天英門。」
與武老邪一臉的不確定不同,燕齊臉上卻多了種篤定神情。因為與武老邪這樣的江湖人不同。即使焦熊確實是一名武將,但同樣也是朝廷官員,有著朝廷官員輕易不會相信一切,乃至輕易就會懷疑一切的毛病。
所以焦熊只要開始懷疑天英門,這種懷疑肯定會越來越深重。
而看到燕齊的表情變化,武老邪就疑惑了一下道:「難道少將軍的意思是……,借此將天英門趕出北越國,或者說趕出朝廷嗎?」
「僅僅此事當然是不夠,但武將軍又怎會說要將天英門趕出北越國。」
「因為……」
雖然前面在圖晟面前,武老邪並沒有急著將陽鼎天的推斷說出來。畢竟不說陽鼎天的推斷有沒有道理。這種事若是沒有合適機會。武老邪同樣不方便說出來。
只是隨著武老邪順勢說出陽鼎天的推斷,燕齊就一臉動容道:「什麼?還有這事?這主意究竟是陽大俠的意思,還是咸陽公的意思?」
「應該雙方都有吧!畢竟陽鼎天那廝即使再怎麼狐假虎威,我軍也始終繞不開天英門這座大山。」
「……大山嗎?這確實是個問題。但武將軍還未對公子說起這事?」
「讓少將軍見笑了。當時末將不知怎麼開口就沒提。如果有暇還是少將對公子說說這事吧!」
不是爭功也不是讓功的問題,反正武老邪沒有陽鼎天那麼會算計人,也不喜歡去算計人。直接就將事情推到了燕齊身上。
而不同於武老邪著眼點的江湖人,作為朝廷官員,燕齊自然知道這事該怎麼選擇,點點頭說道:「這樣也好,那就等到此事了結後,某再找時間的對程夫子說說這事吧!畢竟真要實現王爺的遺願及公子的念想,天英門確實是一個繞不過去的關卡,就不知道……」
「少將軍想說什麼不知道?」
「……某的意思是,不知道公子又能不能與天英門合作。」
「與天英門合作?這有可能嗎?」
聽到燕齊話語,武老邪的雙臉就怪異了一下。因為武老邪即使也知道這事很難辦,至少武老邪自己是辦不了,但也沒想到燕齊居然會說出與天英門合作的話來。
畢竟圖晟軍真要實現箜郡王圖兕的遺願除去先皇圖解的所有血脈,那肯定也要算上聖母皇太后圖蓮。
所以繞都繞不過去了,卻又怎麼可能與天英門合作。
但知道武老邪是個純粹的江湖人,燕齊也不怕對他解釋兩句道:「這有什麼奇怪的,好像官宦世家現在不也已經與天英門合作推廣男女平等了嗎?」
「……推廣男女平等?」
還在武老邪雙臉頓時怪異起來時,燕齊就點點頭道:「沒錯,雖然官宦世家表面上是與宛華宮合作推廣男女平等,但宛華宮的在世時間有多長,官宦世家的在世時間又有多長?所以官宦世家能夠合作的肯定是天英門,只是借用了宛華宮為借口而已。」
「原來如此,難道少將軍認為公子也該與天英門合作推廣男女平等?」
雖然身為江湖人,武老邪早就熟知天英門不知在江湖中推廣了多少年的男女平等,但江湖畢竟不是朝廷,想想聖母皇太后為幫助天英門推廣男女平等思想在朝廷中所做的一切,武老邪依舊感到非常不可思議。
燕齊卻滿不在乎道:「這又有什麼不可以的!……比起北越國的江山永固,天英門的男女平等思想根本就不算什麼。當然,這只能是最後的選擇,程夫子應該一開始會試著驅逐天英門,畢竟以天英門現在朝廷中的影響力,對公子來說同樣有不利的一面。」
「末將明白了。」
看到燕齊好像不想繼續說下去,武老邪也沒有再去追問什麼了。
畢竟為了利益,為了獲得天英門支持,圖晟軍或許確實可以支持天英門的男女平等計劃。可如果真能將天英門清除出北越國朝廷,身為男人,那肯定沒有一個人會去支持什麼男女平等思想。
而這甚至不是一、兩個男人的想法,而是千千萬萬個男人的必然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