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圖晟當初沒得到咸陽公圖時允准就進不了咸陽城一樣,作為外臣、外將,即使趙黃芪等人可拿著聖母皇太后的懿旨調兵進入賁州乃至駐紮在賁州城外,但若沒有賁州長官的允許,那同樣也進不了城。
畢竟軍隊不同於平民、將領不同於文官,即使不是為了單純的防範內賊,僅作為一種安全措施,北越國朝廷對於各種軍隊、將領的限制也做得相當到位。
只是若只有一、兩個將領聚在城外,這種佈置還算不上什麼,甚至可以說是精明。但等到外來將領和軍隊達到一定人數時,誰都沒辦法避免裡面產生的各種溝通與串聯了。
而沉寂了幾日,或者說看著其他將領串聯了幾日後,算算短期內已經不可能再有部隊進入賁州,隸屬於邯州軍西大營的校尉包揩就大搖大擺來到了趙黃芪營中。
看到包揩來訪,趙黃芪奇怪又不奇怪。
因為趙黃芪即使在出發來賁州時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聖母皇太后看中的,但等到在賁州城外見到其他被聖母皇太后調來賁州的部隊,想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只是這僅限於趙黃芪等人,卻不包括包揩。
因為包揩並不是直接接到聖母皇太后懿旨,甚至都沒被約束帶入賁州的兵馬人數,只是代表同樣被聖母皇太后點名的邯州軍來到賁州。
所以不知道包揩進入賁州的企圖,在大肆串通那些將領一起弄掉焦家軍的同時。趙黃芪也一直在等待包揩的到來。
因為趙黃芪相信,以自己的所作所為,不管包揩進入賁州的目的是什麼,他都不可能對趙黃芪想要對付焦家軍的事置若罔聞。
而在營帳中見到趙黃芪時,包揩也不管趙黃芪有沒有起身迎接,直接就是拜了一拜道:「末將邯州校尉包揩見過趙統領!」
「包校尉客氣了,不知包校尉此來是為了何事。」
瞇著雙眼望了望包揩,趙黃芪就擺出了一副等包揩開口的樣子。因為這次被聖母皇太后調入賁州的將領或許是各有劣跡,但裡面真正與焦家軍有仇怨的就只有趙黃芪一人。
所以趙黃芪不僅一開始就對串聯各支部隊一同對付焦家軍格外熱心,目前最能在這些將領中說得上話的人也就屬趙黃芪。
而包揩雖然因為是第一個迎到商術才被商術隨手派到賁州。但這可不是說包揩就一點頭腦都沒有。於是立直身子,包揩就說道:「讓趙統領見笑了,但在得知趙統領想糾集現在賁州城外的部隊一起對付焦家軍的狀況後,我家大人也想一同共襄盛舉。」
「……汝家大人?包校尉是說商指揮使嗎?」
聽到包揩話語。趙黃芪的雙臉就驚訝了一下。因為趙黃芪現在的狀況即使還沒到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程度。但也沒想到商術這樣的邯州指揮使也會主動湊上來。
畢竟與趙黃芪這樣的將領只是掌握己部兵馬不同。手握一州軍事大權,商術想要對付焦家軍與趙黃芪想要對付焦家軍可是截然不同的兩件事。
包揩也不諱言道:「趙統領說的沒錯,既然焦家軍現在已經成了眾矢之的。而邯州軍也被聖母皇太后要求到賁州來插一腳,商大人不做出一些事情來回饋聖母皇太后又怎行?」
「回饋聖母皇太后?商大人難道知道聖母皇太后為何調我等進入賁州的原因?」
「這還用什麼知道不知道的,趙統領不是已經猜出來了嗎?」
似笑非笑了一下,包揩就說道:「即使趙統領等人在清剿圖晟軍時不犯大的錯誤,但在手中兵馬不足的狀況下,別說趙統領等人不可能建下太大的功勳,甚至聖母皇太后隨時都可以在暗中借圖晟軍的手清除掉趙統領等人。又或者說趙統領等人選擇投效圖晟軍,最後聖母皇太后更有了斬草除根的理由。」
「當然,商大人是知道趙統領宅心仁厚,只想著教訓一下焦家軍就滿足了。但趙統領真做出這種大不諱的事,肯定也需要一個退路吧!」
「……退路?包校尉的意思是,商大人願意給趙某提供退路嗎?」
聽到包揩話語,趙黃芪是真的來了興趣。
因為不管包揩是不是故意挑撥離間,但在多少已經猜出聖母皇太后並非好意派自己前來賁州剿滅圖晟軍的狀況下,這不僅是趙黃芪想要反咬一口焦家軍的主因,趙黃芪也同樣需要給自己謀一條退路。
因為以趙黃芪對焦家軍的瞭解,或許他想要咬一口焦家軍是不難,但在咬過焦家軍後,趙黃芪卻也有些同樣難覓將來的去處。
包揩點點頭道:「趙統領沒有聽錯,雖然我家商大人也知道趙統領現在想的恐怕是在教訓一下焦家軍後投靠圖晟軍,但不說圖晟軍願不願意接受趙統領的投效,狡兔尚且有三窟,趙統領不會真將一切都寄托在圖晟軍身上吧!」
「畢竟聖母皇太后將趙統領調入賁州即使是不安好心,但以趙統領等人在北越國朝中的聲望,同為皇室宗親,想必圖晟軍也會有許多讓人意想不到的考慮。」
「哼!意想不到的考慮,難道商大人就不怕我們去到邯州給他添麻煩嗎?」
隨著包揩話語,趙黃芪就滿臉難看了一下。因為在得知聖母皇太后這次調入賁州的都是些什麼將領率領的部隊後,趙黃芪等人也清楚自己要想得到其他人的認可很難了。
所以即使那是圖晟軍,趙黃芪同樣沒有拿定是否投效的主意,乃至都還沒有正式前去與圖晟軍接觸。
只是趙黃芪還沒與圖晟軍接觸,商術卻主動跑來伸出橄欖枝,這就不得不讓趙黃芪有所懷疑了。
包揩卻是淡然道:「這或許對其他人來說是個麻煩,但對商大人來說卻沒有絲毫麻煩。只是有些事商大人現在還不方便公開說出來,只要將來趙統領選擇避禍邯州,自然能夠知曉一切。」
「……現在還不方便說出來?某明白了,想必如今坊間傳言的那些人中就包括商大人吧!沒想到商大人還有這樣的野心。」
冷笑了一下,趙黃芪的嘴角就多了一抹嘲弄神情。
畢竟有關焦家軍的流言不僅已在邯州傳播,甚至早已經傳遍了賁州,這也是趙黃芪等人無法進入賁州城的主要原因。
只是趙黃芪手中的兵力或許不足,也沒有能力去想什麼自立的事,這才只想趁著機會報復一下焦家軍就好了,但他卻依舊沒想到商術就是傳言中那些想要通過打擊焦家軍來削弱北越國皇上圖煬聲望的人。
好在這事與趙黃芪沒有關係,趙黃芪的目標也就僅僅只是焦家軍而已,所以他也沒必要對包揩和商術擺出什麼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請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