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在古代社會,死戰並不是件稀罕事。
畢竟與現代社會的士兵多都是被刻意調派到異地服役不同,古代社會士兵的保家衛國可真是保家衛國。也就是除非邊境等人口稀少地方,各籍貫士兵幾乎都是在當地服役。因為只有這樣,他們才會在家園遭到入侵時拚死抵擋侵略等等。
而地方上如此,邊境上自然也是如此。
畢竟受交通不暢影響,除非是現代社會,也沒有哪個古代社會的國家會在戍邊外主動將士兵調出自己的故鄉。
所以圖晟軍喊出死戰口號固然令人震驚,但本就經歷過無數次以戰養國,面對過無數次死戰局面,這對焦家軍來說完全都不是問題。
因此八百碼、七百碼、六百碼,面對圖晟軍一聲聲吶喊著死戰靠近,別說焦家軍沒有一步退後,甚至臉上都沒有一絲動容。
然後進入五百碼範圍,回到陣前的燕阼才一聲吶喊猛衝了上去。
「殺!」
「死戰!殺殺!殺!」
看到燕阼衝出,早就因一聲聲死戰積蓄起無數氣勢的圖晟軍也跟著猛衝了出去。因為與現代社會的將官都是喊完衝鋒才往前衝不同,古代社會的將官一定要自己衝出去後,後面的士兵才會跟著往前衝。
畢竟在冷兵器橫行的古代社會,將官為什麼成為將官?那就是武力在普通士兵之上。所以武力在自己之上的將官若是都不帶頭衝鋒,那是沒有一個士兵會跟著赴死的。
只是看到圖晟軍衝鋒。焦家軍也沒有絲毫猶豫,曾在焦家與易嬴有一面之緣的天鷹門弟子焦銅也大喊著衝出道:「殺!為皇上效忠!」
「為皇上效忠!」
接著雙方同時衝出,在速度接近的狀況下,不僅焦銅與燕阼很快拚殺在一起,雙方部隊也狠狠撞擊在一處。唯一區別就是圖晟軍喊的是死戰,焦家軍喊的卻是為皇上效忠。
而看到雙方軍隊幾乎是瞬間混戰在一起,甚至於焦家軍都拋棄了一開始布下的陣地,依舊留在後方的圖晟就微微動容道:「燕大人,這焦家軍怎麼回事?難道他們真要與我們硬拚嗎?」
「大公子放心,以焦家軍的兵力。他們肯定不敢與我們硬拚。而他們現在做的一切也就是為了避免不戰之罪罷了。」
「不戰之罪?這有可能嗎?……等等,好像我軍佔上風了。」
聽到燕南說什麼不戰之罪,圖晟的神情就變換了一下。因為這不戰之罪也就是所謂的怯戰乃至臨陣退縮的文雅說法而已,以焦家軍同北越國皇上圖煬的關係。他們當然不可能做出臨陣退縮之事。這也是圖晟毫不意外他們會在陣前叫出為皇上效忠之類話語的原因。
可雙眼一直沒離開前方八百碼外的戰場。圖晟突然又有些驚訝起來。
因為不管是不是一心死戰的圖晟軍太過勇猛的關係,圖晟竟看到現在的圖晟軍好像在一步步壓著焦家軍退後的樣子。畢竟圖晟即使沒有親自上過戰場,但多少也在盂州經歷過不少大戰。所以對於基本的戰場局勢也不難看出一些端倪。
只是跟著仔細一瞅,燕南的眼中就現出一抹悅色道:「這不是我軍佔上風,而是焦家軍在有意識的邊戰邊退!」
「邊戰邊退?真的嗎?」
雖然確實能隱約看出一些焦家軍的退卻跡象,但沒親自上陣過,圖晟還是分不清焦家軍的退卻究竟是主動還是被動的。
燕南卻一臉興奮道:「沒錯,這就是邊戰邊退。因為真是我軍將焦家軍壓退的,焦家軍的陣勢多少都會有些散亂才對。可如今焦家軍的陣勢不僅沒有一絲散亂,更有退而集結的趨勢,這肯定是早有預謀的邊戰邊退!」
「退而集結?他們不會想趁機反撲吧!」
聽到燕南話語,圖晟卻驚訝了一下。因為圖晟或許不在乎自己的部隊是因為什麼戰勝焦家軍,但可不想被焦家軍以任何方式翻盤。
燕南卻搖搖頭道:「這就要看我們怎麼做了,如果我軍放鬆壓力,焦家軍肯定會表露出更多的退卻意圖,但我軍如果得理不饒了,那焦家軍也只能反咬我軍一口再脫戰了,就不知道大公子怎樣選擇。」
「反咬一口再脫戰?難道我們放鬆攻擊,焦家軍就不會反咬一口了嗎?」
「這是肯定的!」
雖然圖晟是有些遲疑,燕南卻格外篤定道:「畢竟比起我軍,焦家軍不僅更加承擔不起死戰到底的損失,以焦瓚的能力,想必也能看出我軍的企圖和當前的形勢。」
「原來如此,但裡面有什麼不同!」
不是因為燕南給焦瓚的評價,而是想想焦瓚以往在朝廷中名聲,乃至雙方交戰的目的,圖晟也想聽聽燕南的解釋了。
而對於圖晟的詢問,燕南也是沒有絲毫猶豫道:「不同之處就在於我們要不要讓焦家軍反咬一口,要不要損失這些被焦家軍反咬一口的兵馬。當然,真想反咬我軍,焦家軍肯定也要損失一些人。只是焦家軍也明白主動權在我方,他們就想看看我軍會怎麼選擇而已。」
「怎麼選擇?那燕大人認為我軍該怎麼選擇?」
「老臣不敢,因為不管大公子怎樣選擇,此戰的勝利肯定屬於我軍。畢竟我軍只用控制在死戰中的投入程度就可決定在什麼時候與焦家軍脫戰,問題就是大公子肯承受多大損失而已。」
「……肯承受多大損失?某當然想損失越少越號。畢竟不說要想戰勝焦家軍就不可能僅憑一朝一夕之功,我軍現在還留在鹹州目的可是將咸陽公圖時的軍隊調動起來,焦家軍到是次要的了。」
「大公子英明!那老臣這就給他們下令!」
聽到圖晟選擇,燕南就一臉欣悅的點了點頭。
因為趁現在多消滅一些焦家軍不是對圖晟軍沒有一點好處,但不僅圖晟軍的敵人不僅焦家軍一個,比起焦家軍,圖晟軍現在也更加重視咸陽公圖時的態度。
或者說,僅為了逼出咸陽公圖時的態度,圖晟軍就不可能急著將焦家軍趕回賁州,也就不可能貿然將焦家軍打疼、打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