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普通鄉紳的小妾,晚娘為什麼會陰差陽錯嫁給潘鬏。
一方面是因為抗拒不了圖漾的壓迫,另一方面卻正如晚娘當初對潘鬏說的一樣,其不僅受不得窮,也希望能有高攀的機會。
所以來到京城,來到箜郡王府,又陪著潘鬏出席各種宴會宣傳聖母皇太后的男女平等思想,晚娘也是越來越意氣風發,越來越滿意現在的生活。畢竟京城中知道兩人與圖漾關係的人並不多,更看重的還是潘鬏的容貌和才學,連帶著晚娘也得了不少人氣、不少嫉妒。
只是晚娘也知道,隨著箜郡王圖兕正式下葬,不僅箜郡王府的一切將會改變,潘府也很可能會跟著改變。
畢竟以潘鬏的身份,不管再怎麼得聖母皇太后重用都不可能讓他們反客為主的仍舊住在箜郡王府。
因此作為最後的留痕,晚娘這幾日幾乎都是不斷在箜郡王府中轉悠,目的就是將箜郡王府的一切多一些記在腦海中。
這樣即使將來搬出箜郡王府,晚娘也可多一個回憶。
因為別看晚娘和潘鬏現在是住在箜郡王府客房中,但除了幾位夫人的院子,箜郡王府對潘鬏和晚娘可是一點都不設防。
當然,這也有潘鬏、晚娘身邊沒有太多人手的緣故。所以左近就是兩個人,箜郡王府也不怕晚娘和潘鬏又能從王府中帶走什麼,又敢從王府中帶走什麼。
畢竟沒有安定下來,潘鬏和晚娘也不會急著在身邊添置人手。因為那不僅不方便。安全性也不能保證。
然後在平兒、杜鵑引著紀劬往客房走去時,晚娘也正在往客房的方向回去。
因為客房伙食即使都是由箜郡王府供應,晚娘卻也不能不陪在潘鬏身邊。好在潘鬏也知道晚娘非常喜歡箜郡王府的環境,也不在乎她每日都在府中亂轉等等。
於是走到一半時,晚娘就從另一條岔道上看到了平兒和杜鵑,頓時就有些想要招呼兩人。
因為前面即使並不是只通向箜郡王府客房,但作為箜郡王府中有數的陪房丫鬟,晚娘即使不必去巴結兩人,但也絕對不會得罪兩人,更只有交好兩人才能在箜郡王府生活得更便當。
即使這已經是箜郡王府的最後一日。晚娘也不願失這個禮。
畢竟就好像晚娘現在都能成為潘鬏的夫人一樣。誰知道平兒和杜鵑的將來又會怎樣。
何況現在箜郡王府的下人都在傳言,好像絕大多數人接著都要去帝師府工作等等。
只可惜箜郡王府的下人在帝師府的恩惠下有理由去帝師府工作,晚娘和潘鬏卻不能又跑到帝師府去借住,也不知道潘鬏究竟有沒有想好兩人的將來住處等等。
然後因為心頭思緒萬千。晚娘也沒在第一時間招呼兩人。這才又看到跟在兩人身後轉出來的紀劬。頓時就整個人全都詫異起來。
因為潘鬏整日帶著晚娘在京城中宣傳男女平等的好處是什麼?那就是晚娘見過很多人,也因此認識了很多人,裡面自然也包括紀劬這個戶部尚書。
畢竟紀劬即使從沒有太過將四處鼓吹男女平等的潘鬏放在眼中。也更不可能將晚娘放在眼中,但雙方多少還是有個點頭之交。
只是正因為如此,晚娘才不知道紀劬現在究竟是在幹什麼。
因為身為戶部尚書,即使紀劬現在的樣子並不至於太過鬼祟,但就憑紀劬遠遠跟在平兒、杜鵑的行為,這就有些格外不簡單。
畢竟以紀劬的身份,不說怎可能在箜郡王府中偷偷跟在平兒、杜鵑的身後,作為一種禮節,箜郡王府也不可能不派下人照顧紀劬吧!因為以箜郡王府的面積,再怎麼說都不可能是一個人可以轉清楚的,何況還是一個外來的客人。
只是平兒、杜鵑的樣子不僅不像是在給紀劬引路,紀劬又怎會悄悄跟在平兒、杜鵑兩人身後也有些讓人犯猜疑。
而且以平兒、杜鵑在箜郡王府的身份和機靈勁,她們又怎麼可能沒留意到身後的紀劬,還是說裡面真有什麼內情?
於是想到內情什麼的,晚娘也開始悄悄跟在三人身後。
不僅僅是為了看她們這是去哪裡,更想弄清楚紀劬為什麼要在箜郡王府跟蹤平兒和杜鵑。
因為這不僅僅是好奇,由於剛來京城不久,只要是有關朝廷官員的事,晚娘都知道這對潘鬏大有幫助。尤其以紀劬的身份,怎麼都不可能在箜郡王府幹出這事吧!
只是一路來到客房前面,再看到平兒、杜鵑與紀劬前腳跟後腳的進入自己和潘鬏的住處,晚娘頓時又有些木然了。
因為這是什麼?
這是事關自己相公潘鬏嗎?可為什麼會是這種莫名其妙的狀況。
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晚娘也趕緊追了上去。因為不管平兒、杜鵑是為什麼來到潘家住的客房,僅以紀劬前來潘家所住客房的方式,晚娘就不想潘鬏受紀劬的什麼蒙蔽。
然後進入屋中,晚娘不出所料就看到同樣有些錯愕的潘鬏。
好在看到晚娘後,潘鬏立即鬆了口氣道:「晚娘汝回來的正好,英素夫人叫平兒、杜鵑過來聽晚娘汝的吩咐,晚娘汝就帶她們下去,看看英素夫人有什麼事吧!」
「……不必了,我們還想知道紀大人怎麼就跟在我們後面找到了潘家所住的客房呢!」
不等晚娘開口,平兒就在旁邊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
因為她們前面或許可以當做不知道紀劬為什麼跟在自己後面,但現在已經到了地方,平兒卻也無意允許紀劬想說什麼說什麼。想做什麼做什麼。
而一聽平兒話語,不僅潘鬏有些愕然,紀劬的眉頭更是皺了起來。
畢竟前面莫言可是說了,原本就是霞妃讓紀劬自己找潘鬏住處的,然後再想想平兒、杜鵑也是直奔潘府而來,紀劬就懷疑這是不是又是霞妃的安排了。
因此考慮到霞妃的天英門弟子身份,紀劬可不怕平兒、杜鵑洩露消息,因為那樣自然會有霞妃去看住平兒和杜鵑。
於是點點頭,紀劬就說道:「既然這是霞妃殿下的意思,那我們就一起坐下說說吧!夫人。快給紀大人看茶。」
「還是我們來吧!夫人汝也先坐下再說。」
既然紀劬已經退縮了。平兒和杜鵑也不會再客氣,順著箜郡王府的規矩就在客房廳中安排三人坐下了。而由於往日都是由箜郡王府的下人伺候,雖然平兒、杜鵑的身份不同,晚娘和潘鬏到也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只是有些不明白平兒和紀劬在爭些什麼。
跟著看紀劬飲過一口茶後。潘鬏就一臉好奇道:「紀大人恕罪。不知紀大人今日找本官究竟是為了何事,還有平兒姑娘怎麼好像有些不高興的樣子。」
「……本官前面雖然與箜郡王府是有些誤會,但本官此來的意圖卻是為了恭喜潘大人。」
「恭喜本官?不知紀大人所說的喜從何來?」
雖然並不像晚娘一樣看過紀劬前面與平兒、杜鵑的奇怪樣子。但紀劬既然自認與箜郡王府有誤會,潘鬏也不會多嘴了。畢竟雙方再有誤會也與潘鬏無關,而紀劬認為能在平兒、杜鵑面前說的事情,潘鬏自然也無須太在意。
只就聽到什麼恭喜,潘鬏就有些不明白。
因為潘鬏每日出去宣傳男女平等可不僅僅只是為幫助聖母皇太后的女皇上計劃做鋪墊,同樣也是在趁機收集各種情報及增加對朝廷整體的瞭解。但即使如此,潘鬏可不明白近日的朝廷變動中又有什麼值得恭喜自己的地方。
而凝了凝眼,紀劬又說道:「不知潘大人是怎麼看帝師府的,或者說,潘大人是怎麼看將來與帝師府的競爭關係的?」
「……與帝師府的競爭關係?紀大人此話究竟是何意,本官沒記得自己要與帝師府競爭啊!」
隨著紀劬的試探話語,潘鬏臉上不僅露出了驚訝之色,更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望了望平兒、杜鵑。
因為潘鬏都能趁著宣傳男女平等思想的機會去瞭解朝廷各種動向了,一直居住在箜郡王府中,潘鬏又怎可能不知道平兒、杜鵑與帝師府的關係。
而從平兒聽到紀劬的話語就瞬間豎起了耳朵的樣子,潘鬏就是更是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提醒紀劬了。
不過身為一品官員,又只考慮到霞妃對箜郡王府的控制,別說去注意平兒,紀劬甚至連潘鬏的眼神都沒多看一眼就說道:「……潘大人說笑了,不說與帝師府競爭,難道去到朝廷中,潘大人就不需要與其他朝廷官員競爭、與本官競爭嗎?」
「所以這即使只是一種泛泛而談,本官卻想知道潘大人究竟有沒有想過要與帝師府競爭,又準備怎麼去與帝師府競爭……」
「原來如此,紀大人的話說得還真直接。不過真是如此,本官自然不諱言會在朝廷中與帝師府,乃至與紀大人和所有朝廷官員競爭。只是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必須在聖母皇太后的規矩下競爭。」
不管紀劬的來意如此,不管紀劬有沒有在平兒、杜鵑面前表露出不該有的對帝師府的敵意,如果紀劬只是想聽一些泛泛說詞,潘鬏卻也不怕與其周旋一下。
畢竟潘鬏都能寫出潘氏聖賢書了,論起說漂亮話的功夫,潘鬏可不認為會輸給紀劬。
只是說到競爭的前提,潘鬏卻也不會吝嗇對聖母皇太后表忠心。
因為早知道聖母皇太后有意做女皇上,潘鬏不僅深知自己已經別無選擇,甚至也不怕向紀劬表露自己的選擇,即使這種選擇會傳到皇上耳中也不例外。
畢竟比起對自己沒有任何恩惠的北越國皇上圖煬,聖母皇太后不僅真正改變了潘鬏的一生。有潘氏聖賢書在,潘鬏也不會再有第二個選擇。(請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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