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怨念,同樣煎熬,不僅商術沒想到幽冥教會輸給天英門,戶部尚書紀劬同樣沒想過幽冥教會輕易輸給天英門。
畢竟江湖廝殺什麼的怎麼都不可能敗得這麼徹底、這麼乾脆,真是這樣,人們又為什麼要說江湖紛爭慘烈無比,幽冥教又憑什麼天遠地遠跑來北越國找天英門報仇。
好在紀劬只見過商術,沒見過文戕,也沒機會見到文戕,與整件事牽扯不深,到不至於整天為事情會不會牽扯上自己而擔心。
所以面對商術的造訪,紀劬猶豫了一下還是並沒有拒絕。
因為商術假如說不出什麼像樣的話,紀劬也已經做好向聖母皇太后出賣商術的準備。畢竟紀劬雖然沒有為當初並沒出賣商術而後悔,可再不出賣商術,紀劬就從整件事中得不到任何好處了。
而商術會選擇在這時拜望紀劬,一是想聽聽紀劬的意見,二也是想看看紀劬究竟有沒有意願與自己合作。
畢竟在天英門已做出態度,或者說聖母皇太后已托天英門做出態度的狀況下,商術也不可能再退縮。因為商術真退縮又能有什麼好處?雖然暫時還可保留邯州指揮使的職位,但時間肯定不長,這還不如賭賭看聖母皇太后的企圖究竟是什麼。
所以在紀府書房見到紀劬,商術也是一臉大模大樣的說道:「紀大人安康,不知紀大人考慮好沒有。」
「考慮?商大人還想本官考慮什麼?」
突然看到商術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紀劬就皺了皺眉頭。因為紀劬即使知道商術說的考慮是什麼。可如果商術沒有失心風,那就是整件事情果然又出了變化。
只是什麼變化才能讓商術這樣,紀劬卻有些不明白。
「紀大人說笑了,難道紀大人不想知道現在京城中流傳的謠言真相是什麼嗎?」
擺擺手,雖然商術同樣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商術可不會在紀劬面前露出一無所知的態度,不然後面的事情就沒法談了。
聽到商術話語,紀劬也是一凝眼道:「真相?真相是什麼?難道沒人被天英門弟子逮住嗎?」
「不,與本官接洽的幽冥教護法確實是被天英門弟子逮住了,可正因為如此。他們也給老夫帶來了一個重要消息。」
「重要消息?什麼重要消息?不會是天英門……」
頓了頓。紀劬並沒有說下去。因為紀劬可不認為那些謠言又真的是謠言,畢竟誰都不可能在京城中造天英門的謠。可即使如此,紀劬還是沒料到商術在幽冥教護法被天英門弟子逮住後竟然仍能這麼底氣十足,這也讓紀劬有些捉摸不定起來。
畢竟僅以事情本身來說。除非是天英門方面有什麼變化。商術不可能仍這麼篤定。
但反正自己已經沒有任何選擇。商術就一臉不在乎道:「沒錯,本官正想找紀大人參詳一下……」
跟著商術說出事情經過,驚訝中。紀劬的眉頭也頓時緊鎖起來。
因為幽冥教的無能固然是讓紀劬有些輕蔑不已,可天英門或者說聖母皇太后的表現也實在太蹊蹺了。畢竟在商術意圖造反,至少是自立的企圖已通過幽冥教曝露出去的狀況下,聖母皇太后又怎可能對此依舊聽之任之。
但看到紀劬好一陣不說話,商術也是忍不住追問道:「紀大人這是知道什麼嗎?或者說,難道紀大人也不知道聖母皇太后企圖?」
「……讓商大人見笑了,曉是本官為官多年,也想不出聖母皇太后為什麼放任商大人的理由。畢竟聖母皇太后沒必要將商大人放回邯州再收拾,那根本就沒有絲毫意義。」
「紀大人所言甚是,這也是本官認為自己無須擔心的主因。但如果是這樣,紀大人有否考慮與本官攜手一搏。」
「商大人說笑了,或許商大人確實有一搏的理由,但紀某又有什麼需要去搏的……」
不說冷笑,至少紀劬的神情是漸漸淡了下來。
因為紀劬知道,若是聖母皇太后不知道商術企圖的狀況下,那商術意圖造反或自立還有一絲成功的可能。但不管聖母皇太后真正在算計的究竟是什麼,即使商術暫時有可能成功,最終也是十有**會被聖母皇太后好像撲滅圖漾軍一樣用其他手段撲滅掉。
這不僅可消除內患,還可成就聖母皇太后的功績。
但紀劬的態度即使一眼就可看出來,商術還是做出一臉遺憾的樣子搖搖頭道:「紀大人真這樣認為嗎?或者說,紀大人又認為本官為什麼現在還要來同紀大人商量這事?」
「……難道本官就這麼不知趣?不知道紀大人是怎樣一個人?」
「商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隨著商術藏在眼中的一絲憐憫,紀劬的心臟頓時就收縮起來。
因為紀劬即使覺得自己並沒有犯下任何不能原諒的錯誤,甚至還早早就備好了退身的策略。但面對聖母皇太后和天英門那樣的對手,誰都不可能有絕對的信心。
商術卻是繼續一臉惋惜道:「雖然本官也不知道裡面究竟是什麼怎麼回事,但這卻是文先生要本官過來問問紀大人的意思。只是本官之前並沒同文先生說過紀大人的事,本官就不知道文先生究竟是從什麼地方知道紀大人的消息了,甚至還專門讓本官來請教紀大人。」
「……還有這事?真有這事?」
一聽商術話語,紀劬的心臟就一陣狂跳起來。
因為換一個人或者說換一個對手,紀劬或許不會相信商術的話,畢竟這種事做起來實在太蹊蹺。可聖母皇太后和天英門都能輕輕放過幽冥教和商術了,他們真要動一動紀劬又能蹊蹺到什麼地方去。
商術卻滿不在乎道:「這是自然,不然本官可帶紀大人去見見文先生證實一下這事,或者紀大人也可自己去找渠道瞭解一下這事。但給本官自己來估計,卻也大致能猜出一些原因。」
「……哦!商大人猜這是什麼原因。」
猶豫了一下,紀劬還是選擇了暫且相信商術的話語。因為紀劬若是不答應與商術一起離開,別說商術根本拿紀劬沒辦法,紀劬甚至回頭就可找聖母皇太后出賣商術來表忠心。
而看到紀劬終於落入自己的套中,商術才帶著一種懇切道:「很簡單,那恐怕就是聖母皇太后認為本官若想自立恐怕還有些力有未逮,所以才想讓紀大人過來幫襯本官,要不紀大人也拿這事去詢問一下聖母皇太后的意思……」
「……汝要本官去詢問聖母皇太后?」
「如果紀大人不相信本官,去詢問一下聖母皇太后也沒關係,就當是出賣本官也沒問題,因為本官也想知道聖母皇太后為什麼要放縱本官的自立企圖。」
看到紀劬一臉狂怒、一臉狂驚,商術反而是露出了笑吟吟的樣子。
因為商術現在純粹就是在蒙紀劬又怎樣?如果真能將紀劬蒙到邯州,不說商術立即就可得到一大臂助。縱然紀劬真的出賣商術,商術也想通過這種方式來瞭解聖母皇太后的真正企圖,至少是可以對紀劬和商術說出來的企圖。
畢竟商術雖然沒有放棄野心的想法,可也不想自己的野心輕易被人利用。
何況商術現在也就是有點野心而已,不說行動什麼的,連個證據都沒有,商術可不相信聖母皇太后又能輕易拿自己去問罪。又或者說聖母皇太后真要這麼做,商術也有信心將聖母皇太后,至少是將天英門的男女平等思想什麼的一起拖下水。
所以不考慮要不要拖聖母皇太后下水的問題,商術現在卻是真的想要拖紀劬一起下水了。
畢竟誰要紀劬早早就知道商術的企圖,卻又一直沒將商術的企圖公之於眾。
但看到商術的笑臉,紀劬的身體卻是真的僵住了。
因為商術若是都不擔心紀劬出賣自己了,紀劬出賣商術還會有價值嗎?於是遲疑一下,紀劬就說道:「或許這事與聖母皇太后的大陸第三大帝國計劃有關?」
「什麼大陸第三大帝國計劃?」
「就是……」
在商術的震驚中,紀劬就將聖母皇太后當初在穆鐵婚宴上所說的大陸第三大帝國計劃一一說了出來。
因為在不知道甘不甘心被商術利用,甘不甘心被聖母皇太后拋棄給商術的狀況下,這也是紀劬唯一能用來試驗商術話語真假的方法。
畢竟聖母皇太后當初可是說過,誰要說出這事就要格殺勿論的。
所以聖母皇太后若是真想利用商術的自立來做什麼事,那麼只要商術的話語是假的,有可能在監視紀劬的天英門弟子就絕不會允許紀劬輕易將大陸第三大帝國計劃告訴商術。
而以天英門弟子的能力,紀劬也相信她們要瞞著商術做到警告自己並不難。
只是隨著紀劬對商術說完大陸第三大帝國計劃,天英門弟子竟然一直沒露面,紀劬就有些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畢竟這說明什麼?
說明聖母皇太后是真想將紀劬放到商術身邊去,這樣才沒必要向商術繼續隱瞞大陸第三大帝國計劃等等。因為紀劬即使現在不告訴商術這事,將來去到邯州,紀劬也同樣會對商術說出這事情。
只是自己居然真被聖母皇太后拋棄給商術了,不知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紀劬就有些徹底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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