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燕阼汝說那些暗器上都有毒?」
「……是的,毒性雖然不強,但明顯是稀釋後的結果,末將懷疑這是不是江湖人對我們的警告。」
回到軍中,燕阼第一時間就將那些受傷士兵帶去給軍醫醫治了。因為不管林西鎮江湖人為什麼好心讓他們將傷兵帶回來,或者說不管山箕子海蘇梅為什麼好心讓那些江湖人給燕阼機會將這些傷兵帶回來,燕阼都沒理由放棄自己的袍澤。
可一等軍醫檢查過傷兵狀況,燕阼立即就滿臉發綠的找到了圖晟等人。
因為這些士兵所中的毒即使很低微,低微得軍醫輕鬆就可解掉,甚至部分士兵乾脆中的就是麻藥才導致他們前進速度受阻並被後面衝上來的士兵踐踏受傷,但裡面蘊涵的意味卻相當深刻。
證據就是聽完燕阼匯報,圖晟和燕南等人的臉色就全變了。
因為這或許確是山箕子海蘇梅設計的一環,但無疑也等於江湖人給圖晟軍的一次嚴正警告。
畢竟誰都知道,在江湖中使毒、用毒、防毒乃是常識,可在軍隊中雖然未必不是沒有對用毒做絲毫準備,但真要讓那些普通軍醫做出足以抵擋江湖人劇毒的解藥,這卻根本不能寄予太大希望。
甚至於只要江湖人願意,他們毒不死全部圖晟軍,也足夠毒死大部分圖晟軍。
畢竟江湖人不僅解毒、防毒的能力比軍隊強,放毒的能力也比軍隊強。
於是汗顏一下。圖晟就說道:「這個……,程夫子,汝說我們要不要主動與江湖人談判。」
「這個絕對不行,因為對於江湖人來說,他們是否主動談判都是退出林西鎮、退出十萬大山一個結局,可我們如果主動要求談判,那反而還有被江湖人要挾,乃至日後繼續生活在江湖人威脅中的不良後果。」
「那……,我們要怎麼讓江湖人主動與我軍談判。」
「火攻!」
「……火攻?」
聽到程優話語,圖晟就驚訝了一下。
因為程優雖然也曾參與過前面的討論火攻一事。但這次可是程優主動提議火攻。好像圖晟軍除了火攻外,已經沒有其他方法可威脅林西鎮江湖人、威脅林西鎮江湖人談判了一樣。
但圖晟會驚訝,燕南卻不會驚訝,點點頭說道:「沒錯。現在只有立即發動火攻才能逼江湖人談判。免得他們先用放毒逼迫我等。末將這就下去安排。」
跟著燕南沒等圖晟回應就帶著燕齊、燕阼離開,這又看得圖晟有些愕然。
因為這是燕南在無視自己嗎?應該不像吧!或者說,圖晟並不認為燕南是那種會無視自己的人。
於是遲疑一下。圖晟就說道:「程夫子,燕將軍這是……」
「沒辦法,還望大公子能諒解燕將軍的無顏以對。」
「……無顏以對?燕將軍真是太過認真了。」
聽到程優說什麼無顏以對,圖晟立即明白燕南為什麼要匆匆離開了。因為身為一個將軍,卻被敵人逼到不得不使用火攻來妥協的地步,這的確足夠讓人無顏以對的。
只是猶豫一下,圖晟又說道:「程夫子,但我軍如果沒有抵抗毒攻的方法,這會不會也對我軍的將來大有影響……」
「大公子不必擔心,因為除非是在吃食中下毒,任何毒攻都難以避免傷敵傷己的結果。所以除非是萬一狀況,一般兩軍對陣中都很少使用毒攻,或者說,如果這些江湖人不是被我軍圍困在林西鎮中,他們也不會輕易使用毒攻。畢竟使用毒攻太過有損名望,輕易不能許之。」
「原來如此。」
隨著程優話語,圖晟終於鬆了口氣。不然真因為敵人用毒而敗北,圖晟可不甘心。
畢竟圖漾軍或許沒有用毒的可能,不僅林西鎮江湖人,萬家莊同樣也有用毒的可能。
只是圖晟不知道萬家莊早在面對曹勘的三萬芫州軍時就曾使用過毒攻,這卻有些放心太早了。
當然,這話即使給萬家莊來解釋,那也可以說是曹勘先主動進攻邱真人原本就充滿劇毒的地盤才會遭到邱真人的毒攻反擊,卻不是邱真人主動要用毒攻傷害三萬芫州軍等等。
可儘管一開始不知圖晟軍敗北的原因,等到一條條命令吩咐下去,猜出真像的林西鎮鎮民頓時就亂套了。
「什麼?火攻?大公子竟然要用火攻來攻打林西鎮的江湖人,那林西鎮怎麼辦?我們的家怎麼辦?」
「……放心,大公子應該只是做出個火攻架勢來逼那些江湖人談判,不可能真正用火攻,那些江湖人也不會沒有絲毫反抗和應對的。」
沒想到圖晟軍最後竟要用火攻來消滅林西鎮的江湖人,雖然終於知道了圖晟軍為什麼要將林西鎮鎮民誑出林西鎮的原因,但卻沒有一個林西鎮鎮民能真正高興起來。
因為圖晟軍在開始進攻林西鎮的江湖人後,雖然就再沒有命令他們必須去挖墳、埋骨。可真的林西鎮被圖晟軍一把火燒了,那他們就只能是無家可歸並血本無歸了。
好在白方並沒有失去冷靜,更不相信圖晟軍會貿然做出火攻的決定。
但即使聽到這話,楚江仍是一臉驚嚇道:「真的嗎?白老闆又怎麼肯定大公子是要逼江湖人談判,而不是直接火攻?」
「因為大公子真要用火攻,不僅不可能將消息這麼毫無隱瞞的放出來,更不可能選擇在白天火攻!畢竟火攻的最佳時間不僅是晚上,真等到夜深人靜時展開火攻,那些江湖人就連個談判機會都沒有了。」
「原,原來如此,最好如此!」
聽到這裡,楚江是真鬆了口氣。不然楚家即使是早將財物藏好,真的一把火燒下來,楚家肯定也是什麼都不會剩下了。
畢竟水火無情,誰也不想看到自己家園被焚燬,而且還是因為那些江湖人被焚燬。
那不僅毫無價值,肯定會讓人後悔不已。
只是這畢竟只是白方的猜測,不是說不敢當真,而是沒人能真正放心下來,卻也是提心吊膽的看著那些圖晟軍士兵準備,看著他們將一叢叢的箭矢和油布浸入桐油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