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們真要將剛剛撈到手的東西丟出去嗎?」
「丟歸丟,你們不會丟到一些隱秘地方嗎?最多等以後沒人注意時再回來拿就是,或者說趁明日圖晟軍進攻的時候……」
「大哥英明。」
與圖晟軍都被山箕子海蘇梅嚇得說不出話一樣,林西鎮中的江湖人更被山箕子海蘇梅的實力嚇得徹底蒙了頭。
畢竟與普通人相比,這些江湖人更清楚山箕子海蘇梅展現出來的實力究竟意味著什麼。
因此一邊將打家劫舍得來的東西往溝邊裡扔、往牆縫裡藏,安下心來的江湖人就不免又開始歎息道;「大哥,汝說海前輩的武藝究竟有多高啊!居然一句話就傳遍了整個林西鎮。」
「某是不知道海前輩的武藝有多高,某只知道那是我們一輩子都達不到的水準。所以海前輩不需要這些金銀財物,我們卻不能少。」
「大哥所言甚是,但海前輩這麼高的武藝,又有可能帶我們打敗圖晟軍嗎?」
「……打敗圖晟軍?這有些難,可如果說要跟著海前輩一起活下來,那就簡單了。」
「大哥的意思是……,我們要聽海前輩的嗎?」
「那當然,海前輩這樣的武藝,她說的肯定都是對的。也只有聽海前輩的,我們才能活下來,才能帶著這些財物好好回去逍遙快活。」
「那只聽海前輩,不用聽大哥的了?」
「操!汝個憨貨。聽大哥的就是聽海前輩的好不好。」
雖然有些鬧鬧嚷嚷。但不僅一處,跟著山箕子海蘇梅的宣言,同樣事情幾乎發生在林西鎮的每個角落,乃至發生在每個參與了打家劫舍的江湖人當中。
畢竟與朝廷中是以文采、學問為尊一樣,江湖上就是以武藝、功力為尊。
知道山箕子海蘇梅的厲害,眾人不僅僅是又驚又怕,還包括種種期待等等。畢竟林西鎮外就圍著十幾萬圖晟軍,若是沒有能壓陣的江湖領袖存在,這些江湖人最終只會亂成一團。
當然,這不是說山箕子海蘇梅一開始就無法領袖群倫。而是山箕子海蘇梅最初只是以自己名聲在領袖群倫。現在卻是真正以自己實力獲得了所有林西鎮江湖人的尊敬和認可。
所以在林西鎮整個都被陽鼎天和武老邪用火把點亮後。所有江湖人就再度朝悅來酒樓聚集過來。
而不用那些江湖人催喊,山箕子海蘇梅的徒弟就在房中說道:「師父,汝不要再出去說上兩句嗎?」
「說什麼說,這還容易給他們順竿爬。還是在屋內說兩句就行了。」
接著舔了舔嘴唇。山箕子海蘇梅就以著足以傳遍悅來酒樓周邊的聲音說道:「好了。諸位!明日還有大戰,今日大家就先找地方將就著自己休息一下,明日我們再看圖晟軍如何進攻來反擊吧!」
「海前輩不用安排一下防禦方法嗎?」
心悅誠服。陽鼎天現在是對山箕子海蘇梅徹底心悅誠服了。
因為江上叟夏松可沒在林西鎮展露武藝,沒有比較看不出深淺,想到自己是否也有達到山箕子海蘇梅程度的一天,陽鼎天就有些格外激切難當。
但對於陽鼎天在悅來酒樓中的喊話,山箕子海蘇梅卻不用在意道:「不必了,或者說,老身對你們的武藝深淺並不瞭解,這還不如你們自己來安排。畢竟老身不是北越國人,初來乍到,也無法貿然指揮你們。但你們只要知道在林西鎮的每條道路上都安排江湖人據守就行了。而即使一時阻截不了圖晟軍也不必擔心,因為後面不僅還有其他江湖人幫忙頂著,各種房頂、屋牆也足夠我們江湖人用來避其鋒芒了。」
「還有就是……,先前老身讓你們丟在地上的財物也可用做誘敵之策。老身能說的就這些,剩下的你們就自己思量著安排吧!」
「……晚輩多謝海前輩指點。」
「海前輩真是謙虛啊!」
「那可不,這樣才是真正的大俠。」
雖然山箕子海蘇梅說的並不多,但不管是否說到要點,那些個林西鎮江湖人又紛紛迎合起來。畢竟達者為先,何況山箕子海蘇梅又沒包攬所有功勞等等。不然他們又是為什麼來到林西鎮,還不是為了揚名。
所以,有山箕子海蘇梅做後盾,再通過自己的巧手安排,陽鼎天也可想像出自己必定能指揮好這次作戰。
於是望向酒樓四層的眾人,陽鼎天就說道:「諸位,現在海前輩既已開口,並且確實不瞭解我們北越國的江湖人,為免浪費時間,那我們先不分配隊伍,而是先將每個層次的江湖人按照武藝高低分成高、中、低三個層次如何?這樣後面真要調派人手就可直接從裡面挑選。」
「陽大俠大善。」
聽到陽鼎天話語,不僅那些俠義道的江湖人都大聲讚譽起來,甚至武老邪等魔道巨擎也都不再說話了。畢竟先劃分武藝層次不僅確實有利於後面的防守,僅是劃分武藝層次,那也用不著他們去反對陽鼎天。
然後跟著那些北越國江湖人的巨擎在酒館四樓激烈商討起來,山箕子海蘇梅的徒弟也站在她身後說道:「師父英明,兩句話就將這些江湖人引上正軌了。」
「還算他們不蠢,不過明日……」
「明日怎麼了?」
沒去回答自己徒弟話語,山箕子海蘇梅卻還在皺著眉頭。因為這不是說什麼上山容易下山難的問題,而是山箕子海蘇梅即使籌劃萬千,但誰也不能保證事情就一定會按照山箕子海蘇梅的想法發展。
何況為在萬一時擺脫累贅,山箕子海蘇梅還放棄了指揮作戰的責任,這就更不能準確掌握事後發展了。
好在這對林西鎮的北越國江湖人來說是件大事,對山箕子海蘇梅卻僅是一件小事而已,她也用不著太去在意事情的最終結果。
只是跟著林西鎮安靜下來,甚至整個林西鎮的屋頂都被點亮後,楚江等林西鎮富戶又有些期待起來。
「楚鎮長,汝說那些江湖人真會放棄已經到手的財物嗎?」
「應該會吧!畢竟江湖人都以沽名釣譽著稱,何況他們恐怕還在妄想,一旦打退大公子軍隊,又能收穫多少財物等等……」
「打退大公子軍隊,這是說笑吧!應該說他們最後能有多少人活下來。」
「那不是說我們已經完全不用擔心自己財物了?」
想起江湖人最終還是無法在圖晟軍面前猖狂起來,一邊慶幸,那些林西鎮富戶卻又有些小小的記掛。
白方則是望了望不遠處的看守士兵道:「哼!江湖人我們是不用擔心,畢竟江湖人還有道義可言,甚至於底下的江湖人再怎麼鬧騰,只要海前輩那樣的人肯站出來,自然就可鎮壓下江湖人的混亂,可就是圖晟軍……」
「……白老闆是說圖晟軍也會趁機劫掠林西鎮?」
抱著已經包紮好的胳膊,油鋪老闆卻是滿臉憤恨之色。只是憤恨歸憤恨,他們這樣的小富戶卻也是自知不僅不能抵抗江湖人,更不能抵抗圖晟軍。
白方說道:「這話雖然並不盡然,但那些江湖人在林西鎮這麼久儘管也造成了一定混亂,可你們又有見他們在林西鎮故意燒殺搶掠嗎?但大公子的部隊卻帶著報復心而來……」
「……那,那怎麼辦?我們又沒法阻止大公子。」
隨著一些富戶跟著慌亂起來,楚江卻望著白方詫異了一下。
因為江湖人或許是給林西鎮乃至悅來酒樓帶來了大量利益,但這也不至於要讓白方捨棄一切的幫助江湖人吧!何況這事白方都不知道幫不幫得上忙。
白方則是滿臉淡定道:「希望大公子不要給林西鎮帶來太大災難,不然我們一定要找人到朝廷中參大公子一本。而只要圖晟軍被朝廷定為叛賊,那他們在北越國就再無立足之地了。」
「白老闆大善,那我們就以白老闆馬首是瞻。」
不管白方的話有沒有依據,有沒有可能,想到前面被燕阼砍的一刀,油鋪老闆就對圖晟軍充滿了憤恨。
只是聽到白方說要在朝廷中參奏圖晟,不僅楚江,其他林西鎮富戶都有些愕然。
畢竟林西鎮不說剛由林西村升格不久,僅是鎮中的小小富戶,又有幾人有資格去接觸朝廷,還說什麼向朝廷遞折子參奏圖晟!
難道說,白方在朝廷中有什麼路子?可真是如此,他又為何要蝸居在小小的林西鎮中。
於是在眾人都有些遲疑時,楚江就說道:「難道白老闆在朝廷中有認識的人?」
「楚鎮長無須誤會,或者說,你們真認為要找人在朝廷中參圖晟軍一本很難嗎?只要有銀子,隨便到京城找個門路就行了。畢竟圖晟軍在林西鎮做的事本身就不地道,又或者說,即使林西鎮在這一戰中保存下來,看看林西鎮前面這塊巨大墳地,那就是要斷絕林西鎮的根本啊!」
「白老闆說言甚是。」
被白方這麼一說,楚江也點點頭了,甚至眼中還多了一抹怨憤。
畢竟就這些墳地堆在這裡,或許林西鎮的大多數鎮民確實都要等到朝廷大赦天下才能搬離林西鎮,但想必等到那時,林西鎮的鎮民也會在一夕間全部走光吧!而這對其他人來說或許不算什麼,但對於楚家幾代人經營的林西鎮,那就是損失,大損失,破家滅族的損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