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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兩千二百零三章 、我們就是亂民 文 / 凡十二

    「大公子,已經開始了。」

    「……開始?燕將軍是說那些江湖人已經開始自相殘殺了?」

    「沒錯,誰叫現在林西鎮就是個無主之物!為了財富,誰又甘心拱手讓人啊!」

    聽著夜空中傳來的叮叮噹噹兵器碰撞聲及喊殺聲,燕南臉上就多了一種狠戾。因為燕南為什麼沒選擇連夜襲擊林西鎮,為什麼沒選擇在入夜前襲擊林西鎮,原因就在於燕阼提醒了燕南,這些江湖人未必心齊,或者說在面對各種唾手可得的財富時,沒有一個江湖人會心齊。

    這卻不像部隊還有軍法可以約束,一旦軍令說不准劫掠,那些士兵就再沒有一個人敢輕易劫掠。但換成江湖人,不管說與不說,總會有人想著賺便宜,而這也注定是江湖人的劣根性。

    於是與燕南一起走出營帳,聽著隨風聲飄過來的越來越密集喊殺聲,圖晟就一臉不可思議道:「居然真是這樣,那些江湖人就不知道這是在削弱自己力量嗎?」

    「他們原本就並非一個整體,哪來的削弱力量可言。或者說作為個人來說,只要他們自己能活下來,那就是最大的勝利,誰又稀罕其他人的死活。」

    蔑視,徹底的蔑視。

    如果說在白天時,燕南還隱隱約約要將這些林西鎮江湖人當成對手,至少當成萬家莊一樣的對手。可如此無組織、無紀律的江湖人,別說燕南這樣的前兵部尚書。任何人都不會再將他們當成自己的對手吧!

    圖晟又望向旁邊的燕齊說道:「少將軍,那汝在圍攻罪惡谷時,那些江湖人又有自相殘殺嗎?」

    「這到沒有,或者說沒有這麼大面積的,畢竟罪惡谷中沒有這麼多唾手可得的財富。他們想殺起來都沒有理由。」

    「哦!那罪惡谷中的江湖人又是怎麼自相殘殺的?」

    「口舌之爭!」

    雖然已經知道林西鎮中的江湖人是為什麼自己鬧騰起來,但隨著燕齊說起從罪惡谷聽到的一些爭鬧原因,圖晟就有些汗顏道:「……不會吧!這些江湖人僅僅因為口角之爭,或者說僅僅因為一些頹勢就會自相殘殺嗎?」

    「沒錯,所以江湖人進軍隊為伍要麼是從普通士兵做起、從操練軍紀開始,要麼就是從將領身邊的親兵做起、一路調教。反正是沒有一開始就給他們部隊率領的。又或者真給他們帶部隊。那樣的部隊至少也得練上個一、兩年再說,不僅練兵、還要練那些江湖人。」

    「原來如此,那這些林西鎮的江湖人,某不是用不著了。」

    「如果那什麼山箕子不是個女人。或者說如果是像山箕子一樣有頭腦的江湖人。大公子到可放在身邊做個親兵、暗衛什麼的調教一下。不然其他江湖人,大公子真留下來也只能讓他們從底層士兵做起,重要是觀察他們的性情。而不是殺敵數量。」

    「……原來如此,重要的是得有頭腦嗎?」

    雖然不至於說跟著頭大,圖晟還是很快認可了燕南說法。

    畢竟圖晟若不招攬江湖人則罷,真的招攬江湖人,那可不僅僅是為了讓他們去幫燕南打仗的。但符合這種要求的江湖人不僅極少,山箕子海蘇梅又是個女人,自然無法滿足圖晟的需要。

    而與此同時,那些在軍營中露天席地休息的林西鎮鎮民也同樣都在張望著正有各種喊殺聲不斷傳來的林西鎮。

    不需要被人推舉,楚江就望向一旁的看守士兵道:「軍爺,林西鎮現在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大公子已經開始進攻林西鎮了?」

    「進攻林西鎮?沒有的事,夜晚怎麼可能進攻林西鎮,那就是江湖人在裡面自相殘殺罷。」

    「……自相殘殺?他們為什麼會自相殘殺?」

    「還不是因為你們都離開了林西鎮,有些人自認為可打家劫舍,然後就有人想要阻止,或者就是分贓不均。」

    不是看守士兵,而是燕阼慢慢從後面走了過來。

    當然,這不是說燕阼就有多關心楚江等人,只是圖晟軍必須要派人過來解釋兩句,卻沒人能比燕阼更合適。

    聽到燕阼說明,楚江和那些林西鎮富戶的臉色卻全都變了道:「分,分贓不均,他們分的是什麼贓……」

    「誰管他們分的是什麼贓,反正今晚不死,他們明早也得死。」

    雖然燕阼早早就「提醒」了楚江要將財物藏起來,可後面那些林西鎮富戶就沒有提醒的必要了。所以到了現在,燕阼也只是含糊其詞幾句就將雙嚴厲的望向楚江等人。

    而想起楚家財物,至少是便於收藏的財物都已藏在地下、水井中,楚江立即就不說了,免得被其他人發現嫉妒自己等等。

    可楚江不說話,立即又有富戶大聲嚎啕道:「不要,不要啊!校尉大人,求求你們發兵,立即發兵林西鎮吧!不然,不然……」

    「發兵?你們既然敢在林西鎮中蓄養江湖人又有什麼資格要求大公子發兵?或者最後戰鬥結束,你們可在那些江湖人屍體上找找有沒有自家財物,否則別想要求大公子做什麼。不然你們也可自己回家去尋找財物,但只准你們自己回家,不准派下人回家送死,不然格殺勿論。」

    「……不要,不要啊!你們不能啊!」

    「說什麼不能!找死……」

    當林西鎮的油鋪老闆試圖抱住燕阼不讓他離開時,不僅楚江,那些林西鎮富戶也沒有著急圍上來。

    畢竟他們雖然也擔心自家財物,但更想看看圖晟軍的底線究竟在哪裡。

    可隨著燕阼拉出腰刀一刀斬下來,即使燕阼並沒有斬斷油鋪老闆的胳膊,但僅從肩膀到手肘的長長傷口都嚇得眾人不寒而慄了。

    而在油鋪老闆痛叫著抱住胳膊倒下時,燕阼才冷冷說道:「找人幫他包紮起來,並且將嘴堵住,任何人都不准在夜晚亂叫擾亂軍營,否則同罪論處。」

    「是,是是,小人知道了。」

    隨著楚江揮了揮手,自然就有人幫著將油鋪老闆扶了下去,並且小心摀住了油鋪老闆嘴巴。

    畢竟這可是關係到所有人性命,而不是油鋪老闆一人性命的事。

    但看著燕阼說完就叮囑了一下看守士兵回到營中,白方也是滿臉難看道:「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他們還是朝廷官兵嗎?」

    「某不知道他們還算不算朝廷官兵,至少在他們眼中,我們就是亂民。能救則救,不能救則輕易殺之。他們並不會容忍我們太久,我們也沒資格讓他們容忍。」

    雖然楚江在林西鎮就和地主惡霸沒什麼不同,但正因為如此,他才更能看清朝廷對待自己這種人的態度。

    不然別說保護自己財產了,甚至保命都難。

    而聽到楚江話語,不僅白方不再多說了,甚至其他林西鎮富戶都不敢再說了。因為他們雖然並沒有將那些江湖人主動招攬到林西鎮,但誰都知道自己從這些江湖人身上收穫了多少利益。

    或者讓圖晟軍選擇,他們一開始的目的就是為了將林西鎮一起摧毀而來,現在能保住性命,他們還能多要求什麼,還敢多要求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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