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易嬴還在房中與姚嬤嬤等慈壽宮宮女折騰時,北越國皇上圖煬已在正殿開始了新一天的朝議。
而今日朝議的主要內容就是什麼時候再開恩科的問題。
畢竟如果不是先皇圖韞意外殯天,為吞併西齊國而開的恩科或許早已經結束。
可就是世事難料,在恩科因為先皇圖韞殯天不得不推遲的狀況下,雖然由聖母皇太后圖蓮下令,那些逗留京城的士子食宿費用都將由朝廷暫行負責,但這事可不能無限期耽擱下去。
因為這樣不僅會拖累朝廷,同樣會成就聖母皇太后圖蓮的聲名。
如果說是以前,北越國皇上圖煬或許並不在乎這些,畢竟只有聖母皇太后圖蓮的權勢越大,圖煬登基才越有把握。
但真等北越國皇上圖煬登基後,再去增長聖母皇太后圖蓮的權勢和聲名就毫無意義了。
何況僅從易嬴為什麼在自己登基後一直都沒來上朝這點,北越國皇上圖煬也敢斷定事情肯定與宛華宮有關。
畢竟易嬴只是區區臣子,又怎可能在圖煬剛登基時就不來上朝,但如果是宛華宮壓力,那就難說了。
因為不僅易嬴,好像登基前,北越國皇上圖煬在面對聖母皇太后時同樣有許多壓力。這就只有登基後,情況才能得到緩解。可這只是針對北越國皇上圖煬一人的身份變化才有改善,易嬴卻絕對沒這個能耐。
所以要讓易嬴聽話,乃至讓北越國皇上圖煬在將來擁有更多自主權,更像一個真正的皇上,圖煬就必須想辦法打壓宛華宮的實力與勢力,乃至拚命提升自己的實力、勢力才行。
故而想起易嬴提醒,圖煬就知道自己的確有些操之過急。不僅對洵王府、丞相府操之過急,對宛華宮也有些操之過急。
因為若不能先讓宛華宮安靜下來,圖煬知道自己根本就無力去讓洵王府、丞相府真正安定下來。
只是事已至此。北越國皇上圖煬也知道自己只能慢慢再找機會了。
因此跟著商討了一下基本的朝政事務後,北越國皇上圖煬才拿出一份奏折道:「眾位卿家,這裡有一封國子監遞上來的奏折,裡面說的是有關原本定在月前舉辦的恩科一事該怎麼了結不事。不知各位大臣有什麼意見沒有。」
「此事不可……」
雖然前面的朝議並沒有絲毫問題,但緊跟北越國皇上圖煬有關恩科一事的話音落下,龍椅側後方就突然傳來一個異常清越的聲音。這不僅立即讓北越國皇上圖煬的臉色陡然一變,階下朝班中的大臣也頓時滿臉驚愕地徇聲望去,隨即也是震驚得說不出話了。
因為在北越國皇上圖煬開口前,龍椅後的黃帳帷幕或許還沒有任何變化,但跟著那一句清越聲音、清越女聲。黃帳帷幕不僅徐徐拉開,露出了珠簾隔坐下的兩個女人,僅是這種架勢都讓人有些反應不過來。
畢竟聖母皇太后圖蓮及皇太后圖婧或許確都有垂簾聽政的經驗,但別說兩人根本就沒有這樣公然在朝上開口過,乃至那黃帳帷幕也沒有好像今日這樣徹底敞開,並只以珠簾為隔等等。
這彷彿不是不能隱藏,而是不想再去隱藏一樣。
等到北越國皇上圖煬也緩緩轉臉望去,眼中驚訝更是無以復加。
因為。北越國皇上圖煬別說根本不知道究竟是誰、究竟是什麼時候對自己身後的黃帳帷幕動了手腳,包括今日聖母皇太后圖蓮和皇太后圖婧的垂簾聽政一事也沒有任何人在事先通知過圖煬。
何況聖母皇太后圖蓮竟然在朝議上公然開口,這更是前所未有之事。
而在群臣騷亂中。對望一眼,洵王圖堯和冉鳴臉上卻同時露出了竊喜之色。因為圖蓮的所作所為即使再怎麼荒唐,但只要兩人配合得好,至少圖蓮就絕對不會再用天英門弟子對付兩人。
因此稍一交換眼色,冉鳴就長聲出班道:「聖母皇太后為何說不可?或者說,聖母皇太后在說什麼不可……」
嘩一下喧嘩。
隨著冉鳴質問,廷上官員頓時就亂成了一團。
因為他們不僅沒想到圖蓮這樣一個女人竟然也會在朝議公然開口,更沒想到冉鳴居然還與圖蓮一問一答起來。雖然冉鳴的語氣中是包含著對聖母皇太后圖蓮的不滿,但這不也等於承認了圖蓮有在朝議上開口的資格。
但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圖蓮就在珠簾後說道:「很簡單。當日由於先皇意外殯天,因此所有暫緩恩科乃至由朝廷來暫行負擔那些趕考士子的食宿費用等懿旨全是由哀家代為頒布,所以這事不僅不能放在朝議上公論,更應由哀家再以宛華宮旨意的方式取消才行。不然豈不就成了朝廷承認宛華宮的旨意可代替朝廷旨意了?所以此事萬萬不可。」
呃!
猛聽圖蓮話語,眾人都怔了怔。
因為先皇當政,乃至新皇登基前。朝廷雖然都承認宛華宮的旨意等同於朝廷旨意。但不說新皇登基後,此政要不要改,不僅這事好像不該由宛華宮主動提出來,即便宛華宮真提了出來,好像裡面同樣也有不少問題吧!
冉鳴更是一副好像抓住了圖蓮的痛腳一樣道:「聖母皇太后謬言,或者說此事才是真正的萬萬不可。」
「因為朝廷若是以事實方式承認聖母皇太后的旨意可代替朝廷旨意尚不算什麼。若是沒有朝廷旨意,聖母皇太后卻可自行安排恩科乃至天下士子,這更是萬萬不可。」
「這……」
嘩然!猛一下嘩然!
緊跟冉鳴與圖蓮的辯論,廷上大臣頓時都喧嘩起來。
因為若說朝廷承認宛華宮的旨意可以等同於朝廷旨意有所不當的話,那朝廷不承認這點,宛華宮卻可自行安排恩科乃至天下士子就更是不當了。
「哼!」
但就在眾人全都一起躊躇起來時,圖蓮卻立即哼了一聲道:「丞相大人此話又是何意?難道還要朝廷公認哀家旨意可以等同朝廷旨意不成?丞相大人究竟想要朝廷、想要皇上將哀家至於何等境地。」
「聖母皇太后恕罪,這或許確實是當時情非得以的臨時選擇,錯不在聖母皇太后,錯也不在朝廷和當時還未登基的皇上,但老臣相信。皇上一定能處置好這事。」
一邊義正詞嚴的將事情推托為誰都沒有責任,冉鳴就盯上了北越國皇上圖煬。
因為與先皇圖韞意外殯天,倉促之下也不會有人多餘去過問恩科一事該怎麼安排就全由聖母皇太后圖蓮接了過去不同。現在新皇圖煬已經登基,那就必須由圖煬來解決此事才能體現出其身為皇上的能力了。
而本就是借題發揮。圖蓮也在珠簾後望向北越國皇上圖煬道:「皇上怎麼說……」
「這……」
口中一陣遲疑,北越國皇上圖煬的臉色就異常難看。
因為聖母皇太后圖蓮與冉鳴所爭的問題或許的確不能說是個小問題,但比起這事,更讓北越國皇上圖煬感到不滿乃至不安的卻是圖蓮怎能在朝上公然開口,乃至說怎能背著圖煬實行垂簾聽政一事。
畢竟北越國皇上圖煬都不知道龍椅後面的黃帳帷幕什麼時候被人動了手腳,就好像許多人在暗中幫忙宛華宮一樣。
所以對於冉鳴和聖母皇太后圖蓮的詢問,圖煬不是不能回答。而是不敢回答,不然那就是以事實認同了圖蓮的垂簾聽政之舉。
因此臉色稍稍一濟,為了自己將來,即使圖煬也知道這難免有得罪聖母皇太后圖蓮嫌疑,可這既然是圖蓮先瞞著北越國皇上圖煬跑來垂簾聽政,北越國皇上圖煬也不想再做掩飾道:「聖母皇太后言重了,但不知聖母皇太后今日又為何會在朝上,難道聖母皇太后不知女人不能在朝廷上妄言嗎?」
嘩一聲。
隨著北越國皇上圖煬話語。整個朝堂立即嘩然起來。
因為他們不僅沒想到圖蓮的垂簾聽政居然沒得到北越國皇上圖煬允許,更沒想到北越國皇上圖煬竟會將這事當場揭穿。
當然,前面被冉鳴打岔瞞混過去的女人有沒有資格在朝廷上開口說話的事也被重新提了出來。
但不管北越國皇上圖煬怎麼想。既然對方不想再做掩飾,圖蓮也不欲多做掩飾道:「皇上說什麼話,這不是皇上在登基當日,便讓易大人到宛華宮請本宮坐鎮垂簾聽政嗎?如果不是這樣,誰又能在倉促間將這黃帳帷幕後面更換上珠簾?」
「呵!」
沒想到圖蓮竟會將事情推到易嬴,乃至說推回北越國皇上圖煬身上,洵王圖堯心中就暗喜了一下。
因為作為一個新皇,不管北越國皇上圖煬與宛華宮有沒有芥蒂,他都不可能再讓聖母皇太后圖蓮和皇太后圖婧出來垂簾聽政吧!何況還是讓易嬴主動去請。
不過這裡面又涉及一個聖母皇太后圖蓮與皇太后圖婧究竟是怎麼在黃帳帷幕後安設珠簾一事。
所以整件事就是假宜真來真宜假,真宜假來假宜真。
相信圖蓮。那就是不相信北越國皇上圖煬,或者說是北越國皇上圖煬在自己打自己嘴巴。可相信北越國皇上圖煬,卻也未必就能不相信圖蓮,畢竟圖蓮不僅搬出了易嬴作為證明,更搬出了黃帳帷幕後怎麼多出了一副珠簾的事實依據。
所以身為皇上,若北越國皇上圖煬都不知道黃帳帷幕後為何會安設上珠簾之事。那同樣是一種失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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