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雲湧》]第一千四百三十章、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第一千四百三十章、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什麼？檑木？高手？怎麼可能有這麼荒唐的事。」
沒想到在擁有強弓，檑木等攻城器具已經大量從北越**中退出現役後，現在他們又還需要檑木來攻城，乃至說是攻破對方的盾牌陣，不僅諸崠覺得極為可笑，仍留在後方主營中的將領也覺得這事可笑至極。
只是前來求援的並非馬戒的親兵，而是徐祥、趙向盅的親兵，他們的嘲笑不僅無濟於事，甚至也無法否認這是三位前方將領的共同決定。
徐祥的親兵跪在地上說道：「是的大人，如果我們的部隊以正常方式靠近盾牌攻擊，立即就會遭到敵人從盾牌縫隙的砍殺，甚至我們直接用盾牌兵在前面頂著，敵人也可以用長槍殺傷我們，以至於只剩下幾個盾牌兵還能活著，根本就不能突防。」
「那你們就不能用長槍還擊嗎？」
「這個我們也試過了，但是沒用，因為對方有縱深，而且還可以往兩邊躲閃，但我們只要一進入門洞，那就逃無可逃了。所以幾位大人才認為非得用檑木或者說集中高手強行突破才有可能破開城門。」
「混帳，難道他們是故意誘使我們用強弓破城，然後才用這種方法堵門嗎？」
面對幾名親兵，光是教訓他們當然沒有任何意義，卻也有些將領立即咆哮起來。
諸崠卻大皺眉頭道：「不管這是不是萬家莊故意誘使我們這樣作戰，但你們以前就沒遇到過同樣禦敵方式的城池嗎？」
以前？沒想到諸崠會提出這種疑問，幾名仍留在主營中的將領就恍惚了一下。這才想起諸崠雖然貴為芫州軍偏將，但卻恐怕並沒參與過幾次大戰役。
可他們現在又好解釋嗎？
如果為諸崠解釋，這是不是有嘲弄他不經戰事的危險。
但幾名統領會擔心諸崠的看法，已撤回主營的曹錄卻不會擔心這種小事，直接說道：「回稟將軍，這是因為以往北越國出境作戰都是為以戰養國為主，不說對攻城一事沒有多大興趣，真被強弓攻破城門後，那些守將大都也會乖乖送上我們威脅的金銀，實際會像萬大戶這樣頑抗的人並不多。畢竟我們只是為了以戰養國在征戰，真的攻下城池後，最後也都會遺棄掉，所以不像萬大戶這樣非得拚個生死，情況自然不同。」
「拼生死嗎？沒想到萬大戶還有這樣的覺悟？那諸尻你知道現在主營中有多少高手嗎？」
「這個……，往日主營中的高手應該都護送著龔將軍與少將軍的部隊離開了，所以要想集齊高手，那就非得從眾將領的親兵中挑了。」
雖然只是師爺，但只要是諸崠的師爺，諸尻照樣可參加主營的軍議和提供意見。
只是聽到諸尻稟告，不僅諸崠有些色變，那些將領的臉色也有些發黑了。因為他們不是沒在身邊豢養一些武林高手，但如同龔轂會將保護自己的高手一起帶走一樣，他們又捨得將自己好不容易拉攏來的武林高手投入戰鬥中嗎？恐怕一次投槍齊射下來，所有人都會陣亡吧！
畢竟城門洞就那麼大，在地利的限製麵前，再高強的武林高手也發揮不了作用。
於是也不用等回答了，諸崠就繼續問道：「那檑木？檑木有嗎？」
「現成的檑木沒有，但如果在附近樹林中現場砍伐和削制檑木卻也並非來不及。」
「明白了，那你們回去問問徐統領、趙統領和馬統領能不能聚集足夠高手強攻一次對方的盾牌陣，不行就暫且先退回來，等主營削制好檑木後再重整旗鼓攻擊。」
不能說鬱悶，諸崠的命令更像一種無可奈何。畢竟誰都知道，遇上這種事情，諸崠是不可能先命令大家從身邊調高手去攻城的。
只是諸崠雖然不鬱悶，幾名回主營求援的親兵卻鬱悶了。
因為這算什麼？
既然要削制檑木並讓前方收兵，怎麼又能不由主營先鳴金收兵呢？這到底是明知故犯還是不想承擔責任？但知道自己無權質疑諸崠，幾名親兵也只得趕回去報信了。
而不出所料，一聽諸崠命令，不僅馬戒立即惱火起來，徐祥和趙向盅也有些滿臉發黑。
因為在已經習慣城頭落下的箭矢狀況下，即便他們在城門外的損失是漸漸開始減少，但在城門洞內的損失卻還在持續增加。可本陣居然沒派出高手支援，更是沒有鳴金收兵的命令，這種口頭讓他們自己嘗試並自行退兵的命令實在也太欺負人了。
不過由於損失太大，馬戒自然更不甘心，轉向徐祥和趙向盅說道：「徐兄、趙兄，如果本陣實在沒有支援，不知二兄是否可支援小弟每人兩名高手，然後彙集小弟身邊的五名高手，我們試行衝擊一下對方的盾牌陣。」
每人兩名？那就是約莫十人。以城門洞的寬度，除非是武藝絕對在眾人之上，這樣的高手數量也是極限了。
於是對望一眼，徐祥就點點頭道：「這沒有問題，但這既然是馬兄主攻，那也由馬兄來臨場指揮他們好了。」
「多謝徐兄、多謝趙兄，小弟感激不盡。」
聽到徐祥答應自己要求，並且沒有與自己爭功的意思，馬戒頓時就一臉感激起來。然後在兩人分別叫出自己身邊的兩名高手後，四人才隨著馬戒一起離開了。
只是看著馬戒帶人往正在鏖戰的門洞方向奔去，趙向盅就靠在城牆上說道：「徐兄，你為什麼要讓馬戒指揮，如果真當他衝入城中，功勞不全都是馬戒一人的了？」
「呵呵，趙兄不會不知道馬戒是如何討得這次頭陣的吧！可即使他送上的財物太多，也比不上諸崠的愚蠢。即使馬戒真在這裡佔得頭功，他也不可能取代諸崠的位置，最終結果就是被諸崠坑死而已。當然，也有可能馬戒最終依舊會無功而返，但至少我們嘗試過了，責任就不可能由我們來背。」
「徐兄認為馬戒會失敗嗎？」
聽到徐祥話語，趙向盅就皺了皺眉頭。因為他雖然也從諸崠竟沒下令鳴金收兵這點看出了諸崠的愚蠢，但要說馬戒沒有一絲成功希望，趙向盅卻也不甘心了。
因為馬戒若是派上了高手也不能成功，萬大戶是不是就太頑強了。
只是看了看正在門洞前準備出發的馬戒等人，徐祥才搖搖頭道：「某當然也希望馬戒能成功，這樣以兵員數量，我們兩支部隊雖然要隨在馬戒後面衝入城中，但功勞卻未必會比馬戒軍小。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所以還是謹慎些好！」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雖然不知徐祥還想隱瞞什麼，趙向盅還是深深望了一下徐祥的側臉才收回了雙眼。
因為不管徐祥隱瞞了什麼，一旦馬戒在這裡戰敗，那肯定就再沒有翻身餘地，這對他們來說卻也未必不是不能接受的結果。而且馬戒即使成功，由於前面損失太大，卻也無能再與趙向盅、徐祥爭奪在城中的戰功了。
畢竟誰都可以想像，萬大戶不可能在城門處等著被人抓住，想要抓住萬大戶，那就必須靠人海戰術去搜才行。
而現在就考慮這事雖然有過早嫌疑，但在馬戒接去主攻任務後，兩人除了考慮這個，卻也不能再去考慮其他了。
但不管徐祥、趙向盅如何在後面算計，召集了總共九名高手，馬戒就在馬背上大聲說道：「各位，你們現在都知道我軍在門洞中遭遇的狀況了，現在只有依靠你們的武藝才能衝破敵人攔阻，只要你們能為大軍衝開萬家莊的盾牌防禦，不僅本將，諸大人和龔將軍，甚至育王爺都會有厚賞。」
「難道大人也會銜尾進入嗎？這是不是太危險了。」
看到馬戒也是在馬匹上整裝待發的樣子，立即就有一名馬戒軍中的武林高手驚訝了一下。
畢竟他們即使可想像馬戒絕對有這樣做的理由，但馬戒如果也跟著犯險，他們就為難了。畢竟他們與芫州軍的聯繫可就在馬戒身上，一旦馬戒戰死又沒人收編他們，他們也只能星散逃亡。
看到有人關心自己，馬戒也是心中一暖道：「你們放心，本將不會輕易蹈險，但只要你們能為本將打開敵人的盾牌防禦，本將自然會親率兵馬給你們支援。」
「那我們的安全怎麼辦？」
雖然馬戒軍中的武林高手是很關心馬戒，但來自徐祥、趙向盅營中的武林高手卻更擔心自己的安全。畢竟門洞這種小地方或許的確適合武林高手發揮，可一旦衝入亂軍當中，他們同樣都是一盤菜了。
馬戒卻是大手一揮，直接就有幾名兵丁送上幾具盾牌。而後大聲說道：「這個簡單，到時你們可裝扮成盾牌兵的樣子衝上去，這樣不僅可以防止敵人突襲，也有利於你們接近攻擊。當然，一旦我軍衝入城中，你們不但可隨我軍一起建功立業、捉拿萬大戶，甚至還可利用盾牌保護自己，等待後面的大軍跟上，這樣就不會有危險了。」
「馬大人言重了，既然徐大人、趙大人命我們前來幫助馬大人，我們當然會誓死力助馬大人衝開對方的防禦。」
沒想到馬戒會給眾人想到了裝扮盾牌兵接近的方法，不說馬戒軍的武林高手，其他兩營的武林高手也是頓時放心下來，甚至也有些感激馬戒了。
因為若不是馬戒思慮周到，誰又能想到這種保護自己的方法，誰又會關心他們怎樣保護自己。
至少以此點來說，馬戒卻要遠遠強於徐祥、趙向盅兩人，難怪馬戒軍中的武林高手也會去主動關心馬戒的安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