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雲湧》]第一千四百二十八章、沖，衝進城去——
第一千四百二十八章、沖，衝進城去
「預備！射！」
由於沒人率領，或者說經驗不足的狀況下，鮑英在隨萬大戶離開城頭前根本就沒有下令接替自己指揮的人選。
所以不僅面對芫州軍神箭營攻擊時，城頭上的萬家莊弓箭營沒進行還擊，甚至於後面的芫州軍弓箭營也開始壓制城頭時，城頭上的弓箭營依舊還是老老實實藏在牆垛後面。
可他們沒進行還擊也有好處，那就是除了幾個倒霉蛋外，城頭上駐守的弓箭營根本就沒有太大損傷。
不然雙方真開始對射，以經驗來說，萬家莊的弓箭營損失絕對比芫州軍更大。
當然，同樣吸取了在城門前的經驗，在安全位置觀察了一會城下盂州軍動向，鮑英就向弓箭營的校尉萬瓞說道：「萬瓞，待會某萬一不在城頭時，城頭部隊就交由你來指揮，那你現在說說，面對這種狀況我們該怎麼反擊。」
「謝大人恩典，屬下認為我們應該放棄與對方的弓箭營對射，而是等到敵人步兵衝上來時，直接在城頭上用拋射還擊。」
「……用拋射還擊，好主意，待會就由你來向弓箭營下令，畢竟弓箭營是你的部隊。還有那是你們搜集到的強弓箭矢？」
沒想到萬瓞還真想出了個不錯主意，鮑英卻是點頭讚許了一下。畢竟作為曾經的興城縣捕頭，鮑英還是懂得怎樣拉攏人心的。而在看到已在城頭一隅碼得整整齊齊的強弓箭矢，鮑英的雙眼更是興奮得發亮了。
因為從前面胡沙叫衙役收集強弓箭矢的舉動中，鮑英就意識到萬家莊的強弓箭矢數量不足的問題。所以如果能收集到更多強弓箭矢，萬家莊就不用再使用強弓來射出普通箭矢了。
而聽到鮑英說什麼弓箭營是自己的部隊時，萬瓞立即激動道：「謝大人恩典，屬下是覺得我軍的強弓箭矢數量不足，所以……」
「殺！殺進結城！活捉萬大戶！」
沒等萬瓞說完，城外突然就傳來一陣吶喊聲，低頭望去，鮑英和萬瓞才看到馬戒已打著旗號率軍衝了上來。
見狀鮑英也是趕緊說道：「快，萬瓞你知道怎麼指揮弓箭營，快做好指揮。」
「是，大人！」
應了一聲，面臨第一次真正戰鬥，或者說是由自己指揮的真正戰鬥，萬瓞卻也是大聲道：「弓箭營所有將士聽好，立即各自尋找安全位置準備進行拋射，拋射地點為城門前五百碼處，隨時聽我命令開始攻擊。」
「得令！」
由於萬瓞的命令相當詳細，城頭上的弓箭營士兵立即全都心領神會行動起來。畢竟只是拋射，用不著他們站到城牆垛口前露出身形與敵人對射，只要掌握好訓練時的距離要點，甚至盲射都不成問題。
然後繼續躲在安全位置，一邊目測馬戒軍的衝鋒速度，萬瓞就在計算雙方的距離。
等到馬戒已經率軍接近五百碼位置後，萬瓞才在城頭上大喝一聲道：「射！」
「唰！唰唰唰！……」
而隨著漫天箭雨開始落下，先混亂起來的並不是正在衝鋒的馬戒軍，而是為了壓制城頭並已前進到四百碼距離內的弓箭營。畢竟城頭上悄聲沒息這麼久，不知對方為什麼沒有反擊的狀況下，突然聽到箭雨聲，的確容易讓人感到恐慌。
可弓箭營的人畢竟比較有經驗。
當發現城上弓箭並不是以對射方式射出，而是以拋射方式射出時，略一計算箭矢落下的方向與速度，立即就有人大喊道：「太好了，他們的目標不是我們，是後面奔向城門的步兵。」
「好什麼好，還不快點繼續壓制，掩護馬統領攻擊城門。」
雖然不知城上敵人為什麼不攻擊更靠近城牆的弓箭營，但在有所為有所不為的狀況下，弓箭營校尉還是只得大喝出聲，繼續用不知道幫不幫得上忙的箭雨去襄助馬戒攻城。
畢竟作為弓箭手都知道，雖然拋射不能通過瞄準目標攻擊來提高殺傷力，但只要能做到覆蓋攻擊，同樣能對步兵造成一定量殺傷。
而同樣在接近城門的半途中，雖然馬戒也發現城頭終於開始用弓箭反擊了，但馬戒卻並沒有太過擔心。畢竟誰都知道，弓箭的殺傷力是以距離來定勝負。對方目標肯定是前方的弓箭營，與馬戒的本營並沒有太大關係。
不過這樣的想法當然沒在馬戒身上持續多久，隨著第一支箭矢擦著自己身側落下，留意到空中落下的箭矢竟然是以自己的軍隊為目標，馬戒立即有些驚恐地揮舞起長槍繼續往前衝道：「小心，敵人的目標是我們，快隨本將往前衝！殺！殺啊！」
「殺！殺啊！」
雖然在馬戒命令下，頂著敵人的弓箭向前衝鋒，馬戒軍的士兵不好說甘心或不甘心，但將命難違，他們卻也沒得選擇。一邊擋開空中落下的箭矢，整支部隊就開始提速向前衝去。
至於那些被箭矢射中的士兵，那當然只能自認倒霉了。
不過即使只是拋射，隨著馬戒軍衝出箭雨範圍，依然是永遠倒下了兩百多餘兵丁，這還是因為城頭上的弓箭密度不夠的緣故。
但即使如此，萬瓞卻也沒有擔心，大聲喝道：「交換位置，目標城門前兩百碼，射擊完三輪後，自動移到可攻擊城門位置再行拋射。」
「得令！」
聽到萬瓞命令，城頭上的弓箭營立即再度行動起來。
而看著城下那些芫州軍繼續在衝鋒前倒下，鮑英就說道：「萬瓞，你剛才說攻擊城門位置，如果不採用直射方式，也能攻擊城門嗎？」
「這怎麼不能，只要從兩側拉開距離就行。」
說著將自己弓箭拉開，萬瓞就隨意向空中射了一箭。
然後看到箭矢落向城門方向，鮑英才算是放心下來道：「那好，城頭的事情就交給萬瓞你了，某還要到城下去看看，反正他們沒準備攻城器具，不會以城牆為目標，萬瓞你指揮好弓箭營就行。」
「屬下遵命。」
隨著鮑英退下城牆並將牆頭防務全都交給自己，萬瓞頓時就有些微微激動起來。
因為萬瓞雖然也姓萬，但可沒有鮑英與萬大戶那麼親近的關係。雖然鮑英也不是全憑與萬大戶的侄子關係才能在萬家莊中做領兵將領，但這樣的機會對鮑英來說還是挺難得。
然後從城頭上趕下，鮑英就看到萬大戶等人都已從城門前離開，剩下的就只有包三娘等區區幾名江湖人。
當然，這不包括依舊在城牆下嚴陣以待的萬家莊家丁部隊，反而在經過最初的激動後，他們都在兩邊城牆外緊緊握住了手中刀槍，一副隨時準備衝出去的樣子。
而沒等鮑英開口，城門外已經傳來一陣喊殺聲。顯然馬戒軍雖然在距離城門外兩百碼處又遭到來自城頭的弓箭攻擊，但仍有不少人成功衝到了城門前。
然後當鮑英聽到腳步聲衝入了門洞中後，同樣站在城牆後的萬家莊校尉萬節才一閃而出大喝道：「擺陣。」
跟著呼啦啦一聲。
猛看到原本藏在城牆後的萬家莊家丁全都擁到了城門前擺出嚴整陣列，仍站在城頭階梯上的鮑英就有些愕然。
因為這算什麼？擺陣出來給敵人衝鋒嗎？這又有什麼意義。
不過喊殺聲雖然已經越來越大，等了一會，鮑英卻沒看到任何芫州軍從門洞中衝出。
難道他們都被萬瓞從城頭上射下的箭雨在門洞前擋住了？
想起萬瓞一開始對自己說的射擊城門前敵人方法，鮑英就有些愕然，畢竟弓箭部隊能做到這種成績可是很困難。
可沒等鮑英的念頭轉過來，門洞中突然就傳來一陣「撲通！撲通！」的混亂聲，然後與那些萬家莊莊丁站在一起的萬節才是一抬手中長槍高喝道：「舉槍！」
「射！」
「唰！唰唰唰！唰！」
與鮑英留給萬節不少部隊相比，在萬節命令下站出來擺陣的萬家莊家丁部隊其實並不多，最多也就是兩百多人的樣子。可當兩百多桿長槍同時向門洞中投去時，鮑英仍是有種眼前驀然一黑的感覺。
當然，這不是鮑英的視線被遮擋，而是整個門洞不管上下前後都瞬間被兩百多桿長槍給填滿了。
甚至於不用鮑英站到萬節等人的位置，他就可想像出已衝入門洞中的芫州軍士兵會是怎樣的下場。
當然，鮑英雖然沒看到這一幕，仍留在城門前的馬戒卻將這一幕深深記在了腦海中。
因為作為領軍主將，馬戒雖然也知道首位衝入結城的士兵肯定可獲得最大功勞，但那必須是他們能活下來並真正佔領結城才行。不然作為一次失敗的攻城，沒有人會記得第一個進入結城的士兵名字。
只是馬戒卻沒想到，不僅由頭頂上落下的箭矢就沒停過，敵人居然會用投槍來封鎖門洞。
而隨著湧入門洞但卻被原本穩固城門用的沙袋阻住的士兵齊刷刷倒下，整個隊伍頓時就有些卻步起來。
只是他們可以卻步，頭頂上的弓箭卻沒停。甚至馬戒敢保證，他們如果繼續在城門外待下去，遲早都會被城上落下的箭雨全都射死。
所以沒辦法，馬戒只得狂喊道：「沖，衝進城去，只要衝進城去，敵人的投槍和弓箭就不管用了。」
「衝！衝啊！殺。」
隨著馬戒命令，原本有些昏頭的士兵也開始再次往城門洞中衝去。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或許他們沖的速度快些，的確有避開敵人投槍攻擊的可能。但他們現在若是選擇退卻，足足五百碼的攻擊範圍可是全在城頭弓箭的籠罩下。或許沒等他們退回主營就得倒在退卻的道路上了。
所以只能往前衝，他們也唯有衝開前方門洞這一個出路。
強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