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雲湧》]第一千四百一十八章、這不過就是一次借刀殺人罷了——
第一千四百一十八章、這不過就是一次借刀殺人罷了
以一般狀況來說，箜郡王圖兕想要學習育王圖濠抓住焦玉要挾太子圖煬的打算並沒錯，但那只是一般狀況，只是外人在不瞭解內情狀況下的愚蠢野心。可身為李睿祥的師爺，程冼卻沒有什麼事是不知道的。
所以別人不會對這事表示異議，程冼卻不同。
故而眉頭一皺，程冼就說道：「這個……，那父親知不知道太慈夫人身邊一直有天英門弟子守衛的事。」
不是想不想說，而是不得不說，面對箜郡王圖兕的野心，程冼只得將焦玉受天英門弟子保護的事情說了出來。畢竟正因為有天英門弟子保護，余容才能放心與育王圖濠周旋。而箜郡王圖兕的兵力或許更雄厚，但這卻不等於他又能在天英門弟子的保護下威脅到焦玉安全。
而無法威脅焦玉就無法真正威脅到余容，畢竟誰也不知道天英門弟子在保護焦玉之餘又會不會順帶保護一下余容。
只是猛聽焦玉身邊有天英門弟子守衛，程優就滿臉動容道：「天英門弟子守衛？這怎麼可能，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程冼說道：「這是太慈夫人還住在萬家莊時的事，不是太慈夫人自願隨余容前來盂州城，余容根本就得不了手。所以這與余容並沒有多大關係，而是一開始就沒人能真正去打太慈夫人的主意。」
「混帳，天英門弟子為什麼要保護太慈夫人，難道是大明公主的安排？」
沒想到早在余容將焦玉接到盂州前，焦玉就已在天英門弟子保護下了，程優立即明白這肯定是大明公主在暗中出手保護焦玉。
程冼點頭道：「這並不奇怪，而且長公主殿下還許諾等幹掉育王圖濠後，可任由余容帶太慈夫人一起出境建國，原太慈夫人未能從皇上身上得到的皇后身份。」
「……出，出境建國，他們憑什麼？」
雖然以兵力和統轄力來說，箜郡王圖兕的部隊應該在盂州境內的幾支部隊之上。可比起對全局的瞭解和掌握，箜郡王圖兕卻與育王圖濠沒什麼不同。
故而第一次聽說余容也被允許出境建國一事，程優就一臉的不可想像。
程冼卻是淡然說道：「這沒什麼不行的，就好像浚王圖浪一樣，如果余容出境後真能建國成功，那太子殿下必定就會多了一個友邦。而余容若是不能建國成功，這不過就是一次借刀殺人罷了。」
「借刀殺人？這還差不多，但這依舊是太過荒唐了。」
「所以父親沒必要時也不要對王爺說這些事，孩兒只是希望父親能瞭解全局，並方便父親在王爺身邊決策而已。但父親確定王爺真是有意皇位嗎？王爺不會想要抓到太慈夫人後再宣佈這事吧！要知道這幾乎全無可能。」
全無可能？
雖然程冼的話注定不中聽，但想想焦玉身邊居然有天英門弟子保護，程優就知道這事大有可能了。也就是余容有可能因為戰亂而死，焦玉卻完全沒可能落入箜郡王圖兕的手中。
但如果不能抓住焦玉，箜郡王圖兕又會在消滅育王圖濠後就直接宣佈意圖皇位嗎？這好像也有些問題。
畢竟箜郡王圖兕的能力是有，性情卻太讓人擔心了。
於是點點頭，程優說道：「為父明白了，但你也叫李大人沒必要不要將有天英門弟子守在太慈夫人身邊的事說出來，還有就是讓他盡快與萬大戶劃清界限。畢竟李大人可是王爺的曾外孫，怎麼都比一個區區萬大戶要強。」
「這個孩兒當然知道，可王爺即使真比萬大戶強，但若論起奪取天下的機會，父親認為機會有多大。畢竟萬大戶只需兩、三個州境建一個小國就可以滿足了，但王爺卻是必須囊括整個北越國，甚至包括與浚王圖浪爭戰獲勝才有可能真正獲取天下啊！」
「這個為父自然清楚，可是再艱難的事都必須有人去做才行，不然你又能保證朝廷真會允許萬大戶以竊國者自居？」
雖然被程冼說得有些心頭發慌，程優卻並沒有輕易退縮。
因為已經出境建國的浚王圖浪或許是個比朝廷更難對付的敵人，但以箜郡王圖兕還沒正式考慮過如何對付朝廷的狀況下，程優也不會去多想浚王圖浪的事。
又即使是說形勢的確不比人強，程優也認為箜郡王圖兕的機會肯定比萬大戶那種反賊大得多。
但程冼卻沒在程優的堅持下退縮道：「父親言重了，但以當前的形勢論，孩兒卻認為這未必完全沒可能，畢竟易少師不久前還給了萬大戶發展的建議。」
「什麼？你說易少師與萬大戶還有聯繫，並且給了萬大戶發展的建議？他憑什麼這麼做？」
不曾想在程冼嘴中聽到易嬴還與萬大戶有勾結的事，程冼立即就有些大驚失色。因為嚴格來說，箜郡王圖兕能走到現在這一步也不得不說是受了易嬴的許多「幫助」。所以程冼可以不考慮萬大戶，但卻不得不考慮易嬴在整件事中的作用和影響。
程冼說道：「因為朝廷真想替太子殿下穩定國政，根本不是一、兩年內就可辦到的事。而真等到太子殿下穩定國政後，說不定萬大戶都已經尾大不掉了。而且以李大人同少師府的關係，至少李大人的個人安全絕對沒問題。又即便萬大戶最終敗落，李大人還是可以回歸朝廷的。」
以李大人同少師府的關係？安全絕對沒問題？
聽到這話，程優就皺了皺眉頭。頓時就知道李睿祥為什麼能在盂州知州的位置上穩若泰山，甚至還能考慮要不要做萬大戶的宰相了。
畢竟李睿祥的家眷現在就住在少師府中，別人可以不管李睿祥的死活，易嬴都不會不管李睿祥的死活。
所以李睿祥身邊即便沒有天英門弟子保護，但真要想遭難，卻比箜郡王圖兕的機會更小。
只是此事關係甚大，程優就說道：「那冼兒你知道易少師給了萬大戶什麼發展建議嗎？」
「這與萬大戶的建國方針有關……」
然後隨著程冼說起萬大戶的商業建國理論，程優原本緊張的臉色卻又漸漸放鬆了。畢竟在古代社會，即便是以前讀書人不多的北越國，那也是有著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聖人聖言。
而什麼商業建國、商人建國的事，程優不僅不理解，更不想去理解，很快打斷了程冼話語道：「好了，冼兒你不要多說了，但你不覺得這是易少師這在與萬大戶討論某種學問，而不是建議萬大戶該怎麼做嗎？」
「父親說的沒錯，孩兒和李大人也是這樣認為的。不過就某方面來說，易少師的確是有支持萬大戶建國的理論基礎和事實需要不是嗎？」
「是又怎樣，萬大戶的國家必不能長久，不是李大人已經無法脫身了吧！」
「這到不是，畢竟李大人讓孩兒今日過來，本就有探聽王爺打算之意。不然一直沒個準備，不知道該怎麼做之下，將來就很難說了。」
「既然如此就好辦了，那為父現在就帶你去見見王爺，也讓王爺給李大人寫一封信安心。不過有天英門弟子守在太慈夫人身邊的事你可千萬不要說出來，至少不要在王爺打敗育王圖濠前說出來。」
「孩兒明白。」
聽到程優對自己的吩咐，程冼也不再疑惑了。
畢竟程冼本身就不是前來說服程優和箜郡王圖兕接受李睿祥的選擇，而是來聽取箜郡王圖兕意見的。至於他會將事情對程優說出，全是因為父子關係的緣故。特別是有李睿祥與少師府的關係，程冼也不認為這事會出什麼問題。
然後在程優帶領下，程冼在拜見箜郡王圖兕時，也在箜郡王圖兕身邊見到了月娘的父親胡倥。
跟著將李睿祥寫給箜郡王圖兕的信件及月娘寫給胡倥的信件都一同轉交後，程冼才開始靜靜等待箜郡王圖兕的問話。
當然，不管月娘全是對自己父親問候的信件，看完李睿祥信中內容，箜郡王圖兕就點點頭說道：「睿祥的想法不錯，雖然本王最後確實是要進入盂州城，但現在確實不是最好時機，那程冼你回去也記得幫本王好好叮囑一下睿祥。」
「小臣明白，但王爺能不能對李大人修書一封，重要是說明李大人往後該怎麼做，還有王爺將來的目標等等，這樣也好讓李大人安心。不然以李大人現今的強敵環伺處境，有時真是取捨難當地不知該怎麼拿主意才好。」
「這點程冼你盡可放心，該告訴睿祥的事，本王自會說的，但對於余容，程冼你有什麼瞭解嗎？」
「回稟王爺，余將軍是怎樣的人不足提，或者說小臣不做說明，相信王爺也對余將軍有所瞭解。但身邊多了太慈夫人的余將軍卻不同沒有太慈夫人在身邊的余將軍，或者說不能再用以往態度來對之了。」
對於箜郡王圖兕會詢問有關余容的事，程冼並不奇怪，畢竟李睿祥寫給箜郡王圖兕的書信也曾讓程冼參考過。知道裡面沒什麼有價值的東西，箜郡王圖兕自然會將主要精力放在余容身上。
但聽到有焦玉在身邊的余容與沒焦玉在身邊的余容完全不同時，箜郡王圖兕也點點頭道：「哦！余容因為太慈夫人在身邊就與以前有很多不同嗎？那程冼你快說說有什麼不同。」
「小臣遵命。」
一邊對箜郡王圖兕述說余容的現狀，程冼也知道這是李睿祥給自己的功勞。
因為不管李睿祥的將來如何選擇，至少他也不會斷然與箜郡王圖兕斷絕關係，所以儘管這有些左右逢源嫌疑，但不僅李睿祥，包括程冼都需要在各方對壘中建立下足夠功勞與聲望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