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雲湧》]第一千三百六十一章、等他們死後，我們自己去幫他們湊——
第一千三百六十一章、等他們死後，我們自己去幫他們湊
與芳閻的交談雖然對郭通未來與天英門的談判沒有任何幫助，但至少幫助他瞭解了易嬴，乃至說瞭解了北越國的皇位競爭形勢。
而在芳閻來說，這或許只是在掩飾芳家現在的行動，但隨著芳閻開始下令芳家下人將招待自己的宴席收去，望著芳閻的背影，郭通卻陷入了另一種思索中。
因為郭通怎麼都沒想到，除了在東林國外，芳家竟然還可依靠金錢力量去影響遙遠的北越國政局。
這豈不是說東林國皇室和朝廷即便在東林國對付了芳家，芳家依舊可在其他地方重燃舊火，並且繼續與東林國皇室和朝廷為敵嗎？
這就好像芳翠現在也能依靠天英門的力量殺回東林國一樣。
而當芳家的勢力範圍已經超過東林國皇室和朝廷的控制範圍後，東林國皇室和朝廷就再也遏制不住芳家，至少是無法真正遏制芳家了。
不過還在郭通思考芳家的問題時，離開沒多久的芳閻卻又匆匆回來道：「郭大人，你要等的人來了。」
「本官要等的人？難道是天英門弟子？」
「是的，她們就在郭大人放銀箱的院子中。」
「……好！我們現在就出去。」
看了看外面還沒有完全入夜的天色，雖然有些奇怪天英門弟子怎敢這麼明目張膽的來到芳家收銀子，郭通還是沒有任何遲疑地站了起來。
畢竟這事不僅遲早都得解決，郭通也不想將這些壓力一直堆積在身上。因為其他人或許會幻想天英門弟子不敢真的動他們這些朝廷高官，但出於對詠娘的瞭解，郭通卻深知天英門弟子絕對沒有對他們留情的理由。
所以早了早好，郭通可不想繼續耽擱下去。
不過等到郭通趕入前院中，看到院中情景，郭通還是呆了一呆。
因為這不是郭通想要將銀箱留在這種沒遮沒攔的地方，而是為避免承擔責任，芳家不允許他們將任何一個銀箱搬到屋子裡面。但郭通還是沒想到，原來足足堆有十多個銀箱的地方現在竟然僅僅只剩下了兩個銀箱，而且一個銀箱上面還站著一個蒙面女子。
至於守護銀箱前來芳家的人，早就東倒西歪跌成了一團。
沒想到自己讓人送銀箱過來，還會遭到這樣的待遇，郭通就臉色一沉，望向一起護送銀箱前來芳家並痛叫不止的管家說道：「郭管家，這是怎麼回事。」
「回稟老爺，他們說來提老爺的什麼贖罪銀，我們說等老爺回來再說，她們就打我們，然後取走了其他銀箱子，就留了最後兩個下來。」
「哼！這就是天英門的待人態度嗎？」
隨著管家臉帶痛苦的訴告，郭通的雙臉也禁不住陰沉下來。
而不需金良人開口，詠娘就說道：「汝說對了，但這不是天英門待人的態度，而是天英門待死人的態度。不交銀子就得死，我們肯來這裡收銀子已經是看得起你們，否則我們若是故意不收銀子，或者說是故意不知道你們想要繳交銀子，汝還認為自己活得了嗎？」
「你們……」
猛被詠娘嗆了一口，郭通就差點吐不出氣來。
不過這也不怪郭通聽不出詠娘的聲音，畢竟不說詠娘現在的聲音太過淒厲，僅以郭通對詠娘的疏離，他也不可能聽出詠娘的聲音。
然後金良人又是冷冷說道：「沒事了？沒事我們就先離開了！既然郭丞相已交出應當繳納的五百萬兩銀子，那這次事情便就與郭丞相沒有太多關係了。望汝好自為之，不要再在其他地方主動撞上我們天英門的槍口。」
「等等，你們說其他地方撞上天英門的槍口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們還想在東林國做什麼……」
聽到金良人說要離開的話，郭通立即緊張起來，而且不知道天英門還有沒有其他計劃，這也是他必須攔阻天英門弟子離開的原因。
金良人說道：「還想做什麼？我們天英門可不會那麼言而無信、牽連無辜，但郭丞相不會認為到現在的幾千人為止，我們就已經殺光所有沒能力繳納一百萬銀子又捲入此事的人了吧！」
「這……」
沒想到天英門還想繼續在東林國都城殺人，雖然早有預料，對於天英門的胃口，郭通還是驚嚇不已道：「等等，你們就沒想過這樣做的後果嗎？」
「後果？你們當初逼死芳翠父母時又有想過後果嗎？還是你們想說，這世界上只有你們要求別人承擔後果，別人卻沒有要求你們承擔後果的資格。」
「本官沒這個意思，但你們殺的人也太多了，引起的民眾喧嘩不僅對天英門不利，而且真讓民生動盪起來，這又是天英門的本意嗎？」
作為一名官員，曉以大義原本就是他們最擅長的工作，因此說到動情處，郭通的整個人都激動起來。
但早見過郭通無數嘴臉，詠娘就冷哼一聲道：「哼！想我們停手，那朝廷就代他們繳納10萬萬兩白銀。不然又怎能顯出朝廷為民著想的心思。就真是引起民生動盪，那也是朝廷的責任。」
「10萬萬兩白銀，這也太多了吧！」
雖然對於詠娘用錢就可挽回的提議，郭通是慶幸了一下，可真要一次拿出這麼多銀子，郭通卻是有些沒想到。
詠娘卻說道：「哼！10萬萬兩白銀很多嗎？這不過就是東林國朝廷一年的稅銀罷了，而且按照一個人頭一百萬兩銀子來計算，十個人一千萬兩白銀，一百個人就是一萬萬兩，10萬萬兩不就是一千個人頭，我們天英門都已經算便宜給你們了，你們還想怎樣。」
「真想得寸進尺，敬酒不吃吃罰酒嗎？」
「……這個，本官一人決定不了，女俠可以給朝廷一些決斷時間嗎？」
「十日，十日一到，我們立即開始動手殺人，而且那些已被天英門點名的官員都必須在十日內將銀子帶到芳家交割，不然十日一到，我們就先從那些官員殺起。等看到那些官員全部死於非命，相信都城民眾也知道真正在造孽的乃是朝廷。」
「這個，能不能再多給一些時間，十日時間恐怕那些官員根本就來不及湊銀子。」
換另一個人在場，可能還會考慮一下能不能與天英門商談交涉乃至講條件的事，可由於詠娘已用一千個人頭就已經價值10萬萬兩銀子來堵住了郭通的嘴，郭通卻也不想再給天英門獅子大開口的機會了。
畢竟上個月天英門就已在都城殺了幾千人，郭通可不想事情越鬧越大。又或者真要討價還價，哪也得是由朝廷出面與天英門討價還價，可不能讓郭通去代表朝廷。
但一聽郭通話語，詠娘就冷笑更甚道：「來不及湊銀子？荒唐，難道他們自己還不知道自己做過什麼嗎？說什麼來不及湊銀子，他們根本就是不想湊銀子吧！既然他們前面浪費的一個月都湊不齊銀子，那就一輩子都別想湊銀子了，等他們死後，我們自己去幫他們湊。」
「這……，女俠說幫他們湊，難道……」
「汝想的沒錯，這些銀子雖然是他們的買命錢，但不等於他們死後就不用還，想給家人留銀子，做夢去吧！即使他們人死了，抄家我們都會抄出銀子來，不然你們以為那些幫派最後為什麼一點家底都沒剩下。」
「這……」
沒想到詠娘會說出如此瘋狂的話，郭通臉上立即現出了恐懼之色。
因為不能否認，郭通也知道出於各種原因，或者說根本就不相信天英門敢朝他們動手的原因，一些官員根本就沒有努力去湊銀子，這才是郭通想讓天英門多給一些時間的原因。
但天英門如果早就打算要自己湊銀子，那他們再怎麼想躲卻也是躲不開，卻還要賠上卿卿性命了。
因為若不是早就打探好那些幫派藏銀的地方，天英門又怎可能在官府反應過來前就將幫派搬空。
所以比起那些官員說自己家中沒銀子，恐怕天英門比他們更清楚他們家中有多少銀子。真給天英門自己動手，誰又知道他們是否會按照「商議」好的金額來搬銀子。說不定還會說那些官員自言家中沒有足夠銀子而徹底搬空他們的家底。
如果東林國朝廷能找到阻止天英門的方法還好說，不然根本就阻擋不了天英門在都城中的肆虐。
只是說這種事郭通同樣解決不了，想起上次自己要詠娘打聽的事，郭通才說道：「本官明白了，那本官會盡快讓朝廷轉告那些官員該怎麼做的，但朝廷會怎樣做，本官卻不好保證。可除開這事，對於皇上與金良人的事，天英門又可不可以網開一面。」
「一千萬兩黃金，只要是總數一千萬兩黃金就行了，也就是多加上五百萬兩黃金，金良人就不會再追究東林國皇上的事情。」
與詠娘的冷嘲熱諷不同，說到自己的事情時，金良人的聲音卻格外冷淡。
而一聽天英門要求，郭通總算是鬆了口氣，因為這不管比起前面的10萬萬兩白銀還是十日之約都要簡單得多、容易得多，當然得是東林國皇上蘇奄同意這要求才行。
不過到此，郭通總算知道自己做對了一件事，因為他在已經交過銀子後，至少不用再像其他官員一樣提心吊膽、猶豫再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