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雲湧》]第一千三百零五章、回到同一起跑線——
第一千三百零五章、回到同一起跑線
自從圖觴回到京城，或者說回到邡侯府，圖觴已在自己屋中呆了整整兩天，甚至每日用餐都是由下人直接送到自己屋中。
當然，這不是邡侯圖塒硬要將圖觴禁閉在屋中，而是在還沒得到邡侯圖塒的任何回應前，依照邡侯府的規矩，圖觴不能離開自己的屋子。
因為圖觴和丈夫路榪投效大明公主或許只是種無奈之舉，但卻會直接影響到邡侯府的立場及選擇。所以不是說贊同或反對，下面的事情就只能由邡侯府做出決定後再告訴圖觴，而不可能由圖觴去施加影響。
畢竟在以戰功封爵的影響下，為了不使邡侯府經營幾代人的勢力一朝崩潰，邡侯府不得不參與這次皇位競爭。
可就是大明公主近期表現得再怎麼突出，圖觴也知道其中還有很多局限性。
因為若不是易嬴，若不是易嬴為大明公主規劃好了前進道路，早先在朝廷中有權無勢的大明公主又怎可能突然奮發起來。所以相比更清楚大明公主和育王圖濠等人的底細邡侯府，圖觴一個外嫁女兒的選擇根本不值得邡侯府賭上幾代人的努力。
所以圖觴自己也不得不承認，或許邡侯府也會和趙家一樣在自己投效大明公主後轉而選擇育王圖濠或洵王圖堯。
因為這即使有左右逢源嫌疑，但邡侯府以往不參與皇位競爭還不同樣是一種左右逢源。
只是說往日的皇位競爭並不會發生以戰功封爵這種激烈的內鬥狀況，邡侯府才有機會置身事外。所以不管邡侯府以後會不會還要面臨同樣局面，至少在邡侯府做出第一次參與皇位競爭的決定前，圖觴只能靜靜呆在屋中等消息。
而就在圖觴又開始翻閱易嬴的《關雎》時，屋外廳中突然就傳來喊聲道：「觴妹，某是大哥，你在裡面嗎？」
「……大哥？大哥你怎麼來了？」
聽到廳中傳來的呼聲，圖觴也沒放開手中的《關雎》，而是一臉驚訝的就走了出去。然後看到廳中真站著自己的大哥圖猷時，圖觴就一臉的不可思議。
因為與其他侯府、爵府不同，邡侯府的繼承權可是早早就已經鎖定在圖猷身上。
即便邡侯府現在針對皇位競爭已做出了決策，但也不該由圖猷「屈尊」來通知圖觴。或者說，圖猷前來找圖觴為的並不是這事？
但面對圖觴的滿臉驚訝，圖猷卻是眉頭緊鎖道：「觴妹，爹爹叫某來通知你出去。」
「……這個，大哥你的意思不會是爹爹已做出決定了吧！」
猶豫了一下，圖觴還是試探著問了一句。
因為如果不是為了皇位競爭的事，圖觴可不認為自己父親邡侯圖塒會沒事叫她出去，更由圖猷這個邡侯府繼承人來通知自己。但就是區區兩日時間，圖觴根本不認為邡侯府有可能這麼快就做出決定。
甚至於圖觴還猜想，自己要想從屋中第一次出來，那就非得是圖揞來到邡侯府相邀才行。
因為只有這樣，圖觴才能只代表自己丈夫路榪，而不是代表邡侯府出門。
但望著圖觴的目光閃爍了兩下，圖猷卻是略帶一種不甘心道：「觴妹，你也參加過少師府給自己義女舉辦的婚宴，應該還記得婚宴上易少師認了兩個義女，並有一個義女被太子殿下收入宮中吧！」
「這個……，大哥說的是褒擬的事情嗎？可這又怎麼了？」
聽到圖猷說起易嬴的義女，圖觴的臉色就微微變了變。
因為褒擬或許是與圖觴沒什麼關係，但若不是朱苓的緣故，圖觴又怎會被易嬴弄上床。
圖猷卻跟著歎息一聲道：「觴妹你不知道，從觴妹回到邡侯府後，外面就開始有流言傳說褒擬原本就是天英門弟子，或者說因為被太子殿下收入宮中，所以被天英門收為了天英門弟子。」
「被天英門收為了天英門弟子？這有可能嗎？誰造的謠言……」
圖觴能支持自己丈夫路榪投效大明公主，自然也有著足夠的政治覺悟。所以不說是否已看出造謠的目的，但卻能確定這絕對是種謠言。
畢竟誰不知道褒擬之前只是一名京城第一才女，即使天英門有意幫助太子殿下登基，又怎可能為此收一個妓戶入門，這豈不是有些太過本末倒置了。
圖猷的臉色卻苦了苦道：「現在是誰造的謠已經不重要，因為剛剛傳來消息，丞相府外孫女和閔家都已有人在宛華宮拜入天英門，如今的京城已經完全鬧開了。」
「……什麼？丞相府外孫女拜入了天英門？這怎麼回事？」
「誰都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但事情確實是這樣，而且丞相府也沒人出來反駁。」
雖然說是邡侯圖塒叫圖觴出去，但說起外面的傳言時，圖猷卻沒有一點著急的意思。
等到圖猷說完外面狀況，圖觴也是滿臉震驚道：「……怎麼會這樣？那這樣一來，爹爹不是只能選擇支持太子殿下和長公主殿下了？」
「觴妹你說的沒錯，這也是爹爹要大哥來叫你出去的原因。因為若只是以戰功封爵一個因素，邡侯府完全沒必要將希望只寄托在長公主殿下和太子殿下身上，但邡侯府如果有人能拜入天英門，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難道這也是易少師的招數？」
一邊感歎，圖觴就一邊搖頭，因為她可沒想到前兩日才與自己上床的易嬴竟會有這樣的準備。
畢竟以戰功封爵只是那些領軍將領可得到的好處，但邡侯府如果有人能拜入天英門，未來的好處就必將綿綿不絕。因為有少師府在前面的示範，包括丞相府都已經盡棄前嫌，誰還不知道該怎麼做。
只是聽到圖觴話語，圖猷臉上卻首次露出為難模樣道：「事情或許是只能這樣沒錯，但觴妹能不能幫為兄參詳一下這事怎麼辦？」
「怎麼辦？爹爹不是已經有主意了？而且府中真有人能拜入天英門，對大哥你的將來也有好處啊！」
猛聽圖猷話語，或者說是看到圖猷臉上的為難表情，圖觴就有些驚訝。因為在圖觴的記憶中，自己大哥可不是這樣不知輕重的人。
圖猷卻是繼續為難一下才說道：「觴妹你不知道，雖然宛華宮現在的確放出了可以接受拜入天英門的消息，但卻要求必須是十歲以下的女孩才有可能，而你也知道，為兄雖然也有幾個女兒，年紀卻都太大了。」
「這，還有這種事……」
不是說震驚，而是一聽圖猷話語，圖觴就知道他在為難什麼了。
因為圖猷雖然也才四十多歲，但由於成家早，幾個女兒的年齡卻都已經不小。雖然因為早早出嫁的關係，圖觴也不清楚圖猷的幾個女兒狀況，但看圖猷的樣子，圖觴就知道被邡侯府選中拜入少師府的女孩並不是出自圖猷一脈了。
這或者在邡侯圖塒仍主持大局時不算什麼，可一旦邡侯圖塒過世，最後由誰來繼承邡侯府就不一定了。
畢竟邡侯府將來的主脈如果能有一名天英門弟子做後繼，誰都知道這樣的好處有多大。
圖猷更是苦臉道：「正是如此，所以爹爹看到觴妹與長公主殿下的關係，準備讓觴妹帶著二弟的幼女去宛華宮拜師。」
「什麼？二哥，怎會是二哥？」
雖然圖猷和圖觴還有幾個兄弟、姐妹，但一聽被邡侯圖塒挑中去拜師的乃是二哥圖嚳的幼女時，圖觴也禁不住有些不滿起來。因為同為親兄妹，親疏有間也是很正常的事，但不管是圖猷在刻意拉攏那些兄妹，還是圖觴要討好早早拿到繼承權的圖猷，兩人的關係一直都很好。
也正因為如此，由於圖嚳一直想著與圖猷競爭繼承權的事，所以不僅與圖猷的關係說不來，對一直支持圖猷的圖觴也相當不滿。
所以即使不會急著去懷疑圖嚳一旦繼承邡侯府後會對自己一脈怎麼樣，想到與圖嚳的關係，圖觴也不希望看到圖嚳將來繼承邡侯府。
而圖猷也是一臉無奈道：「這個爹爹也沒辦法，因為現在整個邡侯府就只有二弟的幼女適合宛華宮的歲數要求。而從天英門會對拜師歲數進行控制這點，相信她們也是不想那些拜師的女孩受家庭影響太深。」
「這個，那大哥有什麼打算。」
「某還能有什麼打算，某現在就想看看觴妹你與大明公主的關係能不能幫上忙了。」
「……那，大哥你有幾個女兒，都嫁人了嗎？」
「嫁人？」
沒想到圖觴會突然問起自己女兒有沒有嫁人，雖然有些愕然，圖猷還是點頭道：「都嫁人了，怎麼了。」
「那有沒有已經孀居的？或者說是與丈夫性格不和的？」
「……觴妹你到底想怎樣？能不能直說。」
「很簡單，如果大哥相信小妹，那就讓一個女兒嫁給少師府做妾。這樣大哥即使趕不上這次拜師天英門，但在將來卻未必就沒有再讓其他女兒拜入天英門的機會。這樣大哥同二哥都有女兒拜入天英門，那就又回到同一起跑線了。」
「這，還可以這樣？……」
聽到圖觴話語，圖猷就動了動眉頭，因為他的確沒想到還有這種曲線救國的方法。但少師府如果真有這能力，或者說圖猷還想保住自己的繼承權，他也知道在某種狀況來說這已經是自己的唯一機會。
所以圖觴即使並沒有再做勸阻，圖猷也已經不會盲目拒絕了。
因為這就好像邡侯府得面臨選擇一樣，圖猷自己同樣得面臨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