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千兩百四十六章、不用低頭，自盡即可——
第一千兩百四十六章、不用低頭，自盡即可
「轟」一聲。
作為一國皇上，特別是大陸兩大國皇上，當然要擁有凌駕一般人之上的威嚴和體面，而這種體面最主要就體現在皇上與臣子間的距離上。
所以作為一種上下尊卑的重要象徵，皇上出沒的每個地方總會有特製的案台、桌椅用來與群臣分割開，皇上不僅可在案台、桌面上擺設一些足以體現自己高貴的器物，這些案台、桌椅也可在萬一時起到一些保護皇上的作用。
因為雙方只要有物體間隔，那就不會讓人輕易突破到皇上面前。
可就在東林國皇上蘇奄下令舉辦武林大會，並打算以此來拖累天英門弟子在東林國的行動，表明自己絕不會輕易屈服時，守在蘇奄身邊的仇老就突然感到一股壓力猛從自己頭頂硬壓下來。
然後沒等仇老做出反應，蘇奄身前的養心殿御案突然就在一聲震響中炸裂開來。各種炸裂的金鐵木屑更是彷彿暗器般朝四下砰散開去。
但即使錯過了一開始的反應時機，隨著御案炸裂的氣浪濺散開，仇老還是立即擋在了東林國皇上蘇奄身前高呼道：「護駕，護駕。」
而在高呼聲中，仇老很快就感到東林國皇上蘇奄已經如同往日約定般將身體藏在了自己身下，這才放心開始用目光搜尋敵人的蹤跡。
只是說一眼看去，雖然御案外的那些一品官員已經是個個灰頭土臉，但他卻根本就沒看到任何敵人。甚至於抬頭望向頂上的房梁，乃至於用功力去搜索整個養心殿，裡裡外外居然都沒任何敵人蹤跡。
當然，隨著仇老高呼「護駕」，養心殿外立即就擁進了不少護衛、太監。不僅立即將眾人從外面保護住，甚至不需命令就開始自行往養心殿的各處角落探索而去。
而在護衛進入養心殿後，眾人才微微安定下來，苟徹也是一臉驚容道：「仇老，皇上沒事吧」
「沒，沒事，朕沒事。」
不需要仇老回答，東林國皇上蘇奄就慢慢從仇老身後的御座下站了出來，臉上的驚惶之色也是一副無法掩飾的樣子。但不知是不是有仇老保護的關係，雖然底下那些一品官員是有被濺開的金鐵木屑劃傷，但不僅仇老身上沒有任何傷痕，東林國皇上蘇奄身上更是沒有任何傷痕。
而同樣從御座旁站起身來，酉王爺蘇進則是滿臉驚嚇道：「仇老，這，這是怎麼回事，汝剛才說護駕，這到底是誰要刺殺皇上。」
「老奴不知」
雖然並沒在養心殿中發現任何敵人，但望著地面上的濺散痕跡，仇老的整張臉頓時都黑了下來。
而看到仇老模樣，再望望四週一臉警惕的一品官員及宮中護衛，乃至再看看凌亂無比的地面，苟徹就說道：「仇老，你發現了什麼嗎？」
「你們看看這地上的碎屑痕跡就明白了。」
雖然還有些擔心東林國皇上蘇奄的安全，但在沒發現任何敵人的狀況下，仇老還是先將蘇奄從身後讓了出來。然後看看蘇奄身上不僅沒有任何傷痕，甚至皇袍都沒有太多凌亂之處，只是神色微微有些慌神才點了點頭。
洱聽到仇老話語，不僅苟徹，眾人都開始往地面上的痕跡望去。
這才發現先前炸裂的御案碎屑竟是呈一種放射狀的分佈由東林國皇上蘇奄坐的地方向外延伸，一眼看上去，那就好像剛才的事情全都是東林國皇上蘇奄自己搞出來的樣子，不然即使有仇老遮擋，這種放射狀的痕跡也不可能如此完美。
故而刑部尚書門彤也是率先驚訝出聲道：「這，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剛才是有什麼人藏在皇上身後，乃至是藏在御案下面出手？」
「這不可能，在護住皇上後，老奴就用功力掃了一遍養心殿，但養心殿內根本就沒有其他外人。至於這麼近的距離，當然更不可能。」
「可這確實是人為的吧」
作為東林國皇上，雖然蘇奄一開始是震怒無比，但也知道這時自己得先表現出應有的體面態度才行，一掃眾人就說道：「……先傳太醫給各位大人治傷，還有這事任何人都不得洩露。」
「微臣多謝陛下恩典。」
聽到蘇奄招太醫過來給大家治傷，一些受傷官員才紛紛反應過來。只是說情況不明，卻沒有一人敢在這種場合叫痛。
而酉王爺蘇進也說道：「皇上，要不先讓仇老帶皇上到安全的地方暫避一下，這裡就留給臣弟和眾位大臣來探明真相。」
「……暫避？如果這真是人為所致，你們要朕避到什麼地方去。」
再次強調了一聲「人為」，原本已經有些平靜的蘇奄又再度惱怒起來。
仇老也說道：「皇上說的沒錯，今日之事只可能是人為，因為皇上的御案不說不可能自己炸裂，除非人為，也沒有御案會炸裂出這種放射狀的痕跡。所以老奴估計，這應該是一種警……」
雖然仇老並沒將「警告」二字說完，眾人也可看到東林國皇上蘇奄的臉色已經完全黑下來。
而胳膊上被劃開一條口子的權高綬則捂手惱怒道：「誰，這到底是誰幹的，難道是天英門弟子，他們這也太狂妄了。」
天英門弟子？
從發現地上呈放射狀的金鐵木屑痕跡後，眾人都已想到這個可能，可真當權高綬毫無掩飾的說出來時，眾人依舊還是有些緊張，甚至不少人都開始張眼往四下瞧去。好像想要發現天英門弟子，又像生怕發現天英門弟子一樣。
而看到沒人敢回答，東林國皇上蘇奄也是憤怒道：「混帳，這些天英門弟子居然敢以此威脅朕。傳令下去，將芳家所有人拿入大牢，並且在全城通緝天英門弟子。」
「皇上息怒，雖然這事情十有**應該真是天英門弟子所為，但據老夫看來，她們未必沒有息事寧人的想法。」
息事寧人？
雖然知道郭通不是在為天英門弟子辯解，只是的確想要息事寧人而已。可看著地面上放射狀的金鐵木屑痕跡，眾人還真不敢說天英門弟子究竟有沒有息事寧人的想法。
畢竟天英門弟子真要折騰東林國朝廷，乃至說羞辱東林國皇上蘇奄，那也只需讓御案徹底炸裂開就行了，哪用以這種方式來「放過」他。
可下令抓捕芳家族人的話語即便不僅僅是句氣話，更像東林國皇上蘇奄心中的真實想法。但面對郭通的勸阻，或者說面對這很難解釋清楚的現實，東林國皇上蘇奄還是只得嚥了咽喉嚨惱火道：「那你們說不抓捕天英門弟子又該怎麼辦？難道真要我們向她們低頭。」
「不用低頭，自盡即可。」
彷彿是在回應蘇奄一樣，緊跟著蘇奄的惱怒出聲，養心殿房樑上就輕悠悠飄下一道聲音。
而後一抬頭，仇老就一臉驚怒道：「什麼人，護駕。」
隨著一聲「護駕」，不僅原本就在養心殿保護眾人的護衛、太監立即再度緊張起來，先前去往各處搜索敵人的宮中護衛也紛紛跑了出來。
只是隨著仇老一起抬臉望去，眾人心中卻一陣驚怵。
因為就在仇老怒吼下，眾人就看到養心殿的正樑上接二連三出現了三名女子。
只是說他們先前非但沒在正樑上發現有人，甚至當仇老循聲抬頭時，正樑上也僅僅只有一名蒙面女子，然後才是小霞、瑛姑先後冒出。
故而不知三人怎會逃過自己的探查，仇老就繼續驚怒道：「你們就是今日在芳家逞兇的天英門弟子？你們是何時潛入養心殿的？」
「汝問我們是何時潛入養心殿的？可這還有必要回答嗎？」
小霞或許是沒興致去搭理仇老，瑛姑卻連消帶打道：「但汝如果想知道為什麼自己先前沒能用功力探查發現我們，這卻很簡單。那就是汝的功力太弱了。除非汝能用雙眼像現在一樣看到我們，否則根本就不可能發現潛入的我們。」
「……你們想幹什麼？難道你們還想威嚇皇上年成？你們就不怕成為大陸公敵？」
沒想到會被小霞這樣諷刺，雖然已經意識到雙方的功力差距，仇老還是伸手將東林國皇上蘇奄果斷護在了身後。
「大陸公敵？大陸上每年死的皇上少嗎？」
作為一開始轟碎養心殿御案的蒙面女子，這時卻恨聲道；「只要你們不能活著走出養心殿，不能活著將養心殿內發生的事情說出去，你們的死亡就只是一句笑話。因為為安定國政，繼位的新君絕對不可能將這事情公開，死再多人都一樣。畢竟死的人多了，那就是國恥。」
「或許你們的確可指望新君替你們在暗中報仇，但你們的死永遠見不得光，永遠不明不白。」
「不明不白又怎樣，至少朕的言行舉止足夠頂天立地，殺了她，給朕殺了她。」
身為東林國皇上，蘇奄怕死嗎？當然怕死。
可在群臣面前，蘇奄不僅不能露出怕死態度，更得引為表率才行。
而看到蘇奄態度，蘇進也是側身擋在蘇奄面前道：「對，你們別以為我們會怕死，身為一國之君、一國之臣，我們絕不可能輕易向你們這種惡勢力低頭。皇上放心，君臣同心，微臣定會與皇上共存亡。」
「與皇上共存亡。」
雖然不是沒人想過逃跑，但輸什麼都不能輸氣勢。隨著蘇進率先作出表率，那些一品大臣也紛紛擋在了東林國皇上蘇奄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