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千兩百零三章、鞭長莫及——
第一千兩百零三章、鞭長莫及
對於冉鳴的召喚,或者說對於易嬴的要求,卜觀並沒有太多感覺。
因為身為鬼神之命的當代傳人,卜觀早已用鬼神之命為自己賺到了無數錢財。如果易嬴和薄府沒有找來,卜觀或許會在薄府一直沒發現此事的狀況下悄悄將自己掌握的薄府資產全給秘密吞吃掉。但薄府既然已找上門來,即使沒有少師府插手,卜觀也不可能因小失大的惹禍上身。
畢竟對於從事卜算業的人來說,緣法可是件很重要的事。
而且與這些小錢相比,卜觀也對冉鳴要帶自己去見易嬴極感興趣。
因為在天英門弟子保護下,卜觀或許永遠都不可能用鬼神之命來替易嬴卜算,但不管只是看看面相還是什麼,卜觀都覺得能見見易嬴乃是件幸事。畢竟以易嬴在北越國的所做所為,相信所有從事卜算業的人都想看看易嬴身上藏有怎樣的天機,不然又怎能做出這麼多匪夷所思之事。
然後一起去見過冉鳴和洵王圖堯後,幾人才一同往前廳趕去。
因為冉鳴即使已接受易嬴的「和解」態度,但以丞相府對易嬴和少師府的怨懟,那也不可能將易嬴輕易延進府中招待。
只是說一起來到前廳,藏在冉雄身後,第一次看到傳言中又老又醜的易嬴,不僅卜觀,甚至被卜觀一起帶出來增長見識的松月也立即滿臉震驚了。
因為知縣易嬴雖然的確長得又老又醜,但如果拋開整體面相,只是單從眼睛、鼻子、嘴巴、耳朵,乃至額頭、雙腮、下巴等處的各自形狀來看,不管哪一個單一位置,易嬴都有著大富大貴的命相。
可同樣事情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如此完美的眼睛、鼻子與完美的嘴巴、額頭等組合起來肯定是張完美的臉。
但就是放在易嬴上,這些東西的最後組合偏偏就變得丑不堪言。
一般人看不出易嬴的眼睛、鼻子、嘴巴等好處,只會認為易嬴是個又老又醜的傢伙,可一觀易嬴的真正面相,卜觀、松月都知道易嬴乃是相書中,至少是鬼神之命這一脈俗稱的千劫之命。
也就是說,知縣易嬴的面相不是不能大富大貴,只是因為各種面相組合後相互衝突,必然要歷經千般磨難後才能迎來大富貴的真正轉機。
可就是一個人的生命有限,九九八十一難都會讓人九死一生,何況還是千般劫難那樣恐怖的東西。
所以不管怎樣努力,誰都不可能讓擁有千劫之命的人真正迎來富貴。
因此猛一見易嬴竟擁有千劫之命的面相,卜觀、松月都相當吃驚。卻不知道易嬴又是怎樣熬過千劫之命的,不然又怎可能有現在的成就,還是說有什麼其他緣故才突破了千劫之命的約束。
雖然這世上擁有千劫之命的人比擁有天子之命的人還稀少,但關係到如何突破千劫之命的專業問題,卜觀望向易嬴的雙眼立即變得有些火熱起來。
當然,無視走在前面的冉鳴及洵王圖堯,易嬴也是一臉好奇的望了望據說擁有鬼神之命卜算方法的卜觀。
畢竟回到現代社會,所有卜算、相命之術都被不分青紅皂白的打成了封.建.迷.信,好像老祖宗們奉行了幾千年的傳統都比不上區區黨派之爭一樣,實在是滑稽至極。
畢竟科學是什麼?
嚴格來說同樣是一種數字迷信,只是沒人願意承認而已。
而在冉鳴和洵王圖堯面前,易嬴自然不能表現出太對卜觀感興趣,一眼掃過後就主動笑著站身說道:「下官見過王爺,見過丞相大人,沒想到王爺居然也在丞相府做客,下官真是太榮幸了。」
「易少師言重了,本王怎麼聽說易少師收了薄侍郎的幼子做學生,沒想到易少師真有教人讀書、識字的興趣呢」
真有教人讀書、識字的興趣?
不知該不該說洵王圖堯這是在諷刺自己,易嬴一臉苦笑道:「王爺言重了,但有浚王小郡主在,那當然教一個是教,教兩個也是教,何況麟兒年紀還小,尚且用不著本官去費勁。」
「小郡主?那是,那是……」
突然聽到易嬴提起浚王小郡主,洵王圖堯立即一臉赫然。卻又不知道易嬴這樣說有什麼用意,立即就一路將話頭扯開了。
然後幾人在冉鳴招呼中坐下,易嬴才望了望身穿一襲六品官服的卜觀說道:「冉丞相,想必這位就是薄侍郎府中原本的卜管家吧不知丞相大人能否行個方便,本官有些事情需要勞煩一下卜大人。」
「少師大人放心,少師大人的來意犬子已經說過,本官這就讓卜觀說說他知道的事情。」
「那就有勞卜大人了。」
「下官不敢,據下官所知……」
隨著易嬴開始正視自己,卜觀也不敢再去胡亂打量易嬴了。畢竟易嬴怎樣從千劫之命中脫身的事雖然的確很吸引卜觀,但在不能曝露自己能耐的前提下,卜觀卻不敢將易嬴的注意力輕易吸引到自己身上來。
因為易嬴這樣的官員對卜觀來說或許並不可怕,但站在易嬴身側的天英門弟子,卜觀可招惹不起。
只是在大致說出七、八處自己知道的薄府資產後,卜觀就說道:「少師大人,這就是下官知道的薄府大概資產,不過這當然不是薄府的全部家產。下官還知道薄府書房中應該有一個暗格,裡面藏有不少薄府的財產證明。只不過其他地方還有沒有類似東西,下官就不敢保證了。」
「暗格?在什麼地方?」
「這個某並不知道,大概需要你們自己去尋找了,不過裡面的銀票數量應該很大。」
猛聽卜觀說薄府書房中有什麼暗格,薄密的神情就猛的一動。
因為卜觀說的那些資產中即使的確有薄密不知道的東西,但同樣也有薄密已經知道的東西,而且綜合起來,價值並不是太大。
可如果薄府中還有什麼暗格之類東西,事情就截然不同了。
畢竟作為堂堂禮部侍郎府,裡面不可能沒有暗格乃至密室一類用來暗藏東西的地方。只是說薄密等人雖然也曾在書房中仔細搜尋過,但卻一直都沒發現什麼暗格。所以聽到卜觀也不知道書房暗格在什麼地方,薄密就有些擔心的望了望易嬴。
而不是說已看出卜觀沒有任何隱藏,只是卜觀即使還有任何隱藏,易嬴也相信天英門弟子肯定能找出來,何況據說現在卜觀身邊的松月就已經投入了天英門門下。於是望了望卜觀的方向,也是望了望松月的方向,易嬴就點點頭道:「那就多謝卜大人幫忙了,只要有個大致地方,本官就可想辦法幫薄府找出想要的東西。」
「少師大人太客氣了。」
微微欠了欠身,由於卜觀實際也並沒有任何隱藏,畢竟以薄正佑在薄府的專權,卜觀能知道書房有個暗格就已經是件不錯的事了,所以面對易嬴試探,卜觀是一點負擔都沒有。
而看到卜觀態度,從往日共事中多少也瞭解過一些卜觀性情,知道卜觀是真的不再有隱瞞,薄密也退到後面不說了。
因為不管怎樣,既然肯定了薄府書房中還有暗格,他們就得回去好好尋找一番再說。
看到薄密、卜觀動作,洵王圖堯也知道有關薄府財產一事已經告一段落,卻又是一臉笑容的望向易嬴說道:「易少師,本王昨日聽到一個消息,好像是說大明公主的隊伍也在籐尾山被襲了,不知究竟有沒有這麼一回事。」
有沒有這麼一回事?
沒想到洵王圖堯竟會主動提起籐尾山一事,雖然冉鳴臉上是沒有任何表情,冉雄的雙臉卻立即變得一臉難看起來。
因為作為合作方,冉雄並不認為洵王圖堯也該說這種事。又或者洵王圖堯想用這種方式來試探丞相府的合作誠意,同樣也是非常不適當。
而易嬴當然不會去管冉雄的想法,卻是看了看一臉面無表情的冉鳴才說道:「這事本官也是剛剛才聽說,至於具體詳情如何,那卻還要等大明公主回京再說了。」
等大明公主回京再說?
雖然冉鳴沒有任何變化的表情已說明他早對易嬴回答有所預料,但原本並不怎麼相信易嬴真會與丞相府和睦相處,突然聽到易嬴竟然自認不知這事,冉雄心中卻不禁驚歎一聲。
不僅驚歎易嬴竟會真放過此事,更驚歎自己父親料事如神。
但易嬴或許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想法,洵王圖堯卻顯然不準備輕輕放過此事道:「是嗎?本王當然知道這事只能由大明公主來處置,但培州冉家如果再生事端怎麼樣?」
「再生事端?」
不知這是洵王圖堯折騰自己,還是冉鳴想讓洵王圖堯試探自己。
隨著洵王圖堯糾纏,易嬴卻也只得再望了望冉鳴才說道:「本官也不知道培州冉家會不會再生事端。可如果是在鞭長莫及的狀況下,別說培州冉家,任何人再生事端都影響不了大局。至於管不管,怎麼管,那當然都有斟酌的餘地。」
「不過有些事並非次次都是鞭長莫及,本官也不敢一言敝之。畢竟培州冉家只是培州冉家,北越國地方上卻還有許多其他家族……」
沒想到易嬴竟會用「鞭長莫及」做條件來答覆洵王圖堯,乃至答覆丞相府,甚至冉鳴也皺了皺眉頭。
因為冉鳴知道,易嬴說的這種鞭長莫及乃是大明公主回到京城後,以京城到培州距離上的鞭長莫及。也就是一般概念上,即使培州冉家又在培州做了些什麼,由於遠在京城,別說少師府,大明公主也管不了培州冉家的所作所為。
但這也不等於培州冉家就什麼都能做。
例如就像這次的事情,只需一、兩名天英門弟子出手,遠在培州的冉家照樣吃不消,看來這才是易嬴真正想表達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