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千一百九十章、薄府這樣做到底想幹什麼——
第一千一百九十章、薄府這樣做到底想幹什麼
送走喬姐後,圖緶就來到已經停下的馬車前。
而此時莊菲卻是剛將已經睡過去的薄麟搖醒道:「好了,薄麟,別再睡了,已經到少師府了,快給娘幫你擦擦嘴,免得待會見了少師大人不好看。」
「……少師大人?娘我們不是來見先生嗎?」
隨著莊菲將手中絹帕在自己臉上輕輕抹過,薄麟就搖晃著身體有些迷迷糊糊的嘟噥了一句。
因為僅以薄麟的年紀,真要拜師開始讀書、識字,怎麼還是早了些,可為了薄麟的將來和薄家的將來,莊菲卻得竭力勸服他接受這個有些提早的安排,這也是他們會晚來少師府兩天的原因。
畢竟不是莊菲反覆灌輸,一個四歲大的孩子又怎可能理解讀書、識字的重要性。
而看到薄麟還是一臉迷糊的樣子,抹乾淨薄麟嘴角流出的口水,莊菲又是伸手扯平已被自己扶著在馬車內站起的薄麟衣服道:「這有什麼奇怪的,易少師就是先生,先生就是易少師,娘給你找的先生就是易少師,記住了嗎?」
「……哦記住了。」
一邊點頭,薄麟的身體仍在不住搖晃,一副就是還沒真正清醒的模樣。
不過這也難怪,誰叫薄麟年紀還小,或許一開始出門是很興奮,但連著坐上一個時辰的馬車,薄麟早就開始犯困了。
當然,雖然現在已過了薄正佑的「頭七」,乃至於前來少師府時也不能繼續給薄正佑戴孝,莊菲和薄麟身上還是換了一身雪白裝束,以代表某種「半孝」的意思。
只是為能在少師府中表現出最好的形象面貌,莊菲或許是在馬車內小心整理著薄麟衣裝,但聽著馬車內隱隱傳出的對話聲,圖緶的雙臉還是立即全變了。
因為什麼是拜師?怎麼會是拜師?
這不怪圖緶不理解。
因為,圖緶不僅沒想到所謂的薄家長子竟然還是個小孩子,更沒想到薄家長子這次來少師府的目的居然是為了拜師。要知道圖緶在少師府做了這麼久門房,這可是第一次遇到有人前來少師府拜師的事。
但不知道薄麟的年齡狀況,去到少師府書房,看到正在教導圖稚、賈堇讀書的易嬴,喬姐就如同往常一樣嚷起來道:「老爺,老爺,外面有客人。」
「客人?什麼客人?」
知道喬姐的脾氣,不僅易嬴沒在意,書房中的其他女人也都沒抬頭。
而隨著易嬴詢問,喬姐就將手中拜貼往易嬴身前一送道:「他們說自己是剛去世的薄侍郎長子,特意前來拜望老爺。」
「薄侍郎的長子?」
一聽這話,易嬴頓時一臉愕然,甚至還望了望一旁剛從那些治國綱略中抬起臉來的丹地、蘇三。
因為喬姐可能不知道薄侍郎的長子意味著什麼,但丹地、蘇三可都是陪著易嬴去悼念過薄正佑的。雖然不算有多熟悉,但對薄正佑唯一的幼子還是相當有印象。
知道易嬴在疑惑什麼,丹地伸手就拿過桌面上的拜貼道:「喬姐,你有見過那薄侍郎的長子嗎?」
「沒見過,吾過來時他還在馬車內,但裡面有什麼問題嗎?」
仔細看了看拜貼上內容,丹地卻將拜貼遞給易嬴道:「老爺,這的確是以薄侍郎長子名義寫的拜貼,但薄侍郎的長子不是個小孩子嗎?薄府讓個孩子前來拜會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喬姐你將他們安排在哪了?」
「安排在前廳,但老爺你和丹地說什麼?薄侍郎的長子還是個小孩子?多小的孩子?」
看到易嬴、丹地臉上都有些異樣,喬姐也開始覺得事情有些怪異了。
回想一下當初在薄正佑葬儀上看到的披麻戴孝小孩子,易嬴就略帶歎息道:「大概也就是四、五歲吧可薄府這樣做到底想幹什麼?」
「……四、五歲?四、五歲的孩子就知道前來拜會老師你了?」
雖然一開始對薄正佑的什麼長子並不感興趣,但聽到這麼小的孩子也知道前來拜會易嬴時,圖稚也有些驚愕的從桌面上抬起臉來。
但還是想不通這麼小的孩子拜會自己又能有什麼事,又或者說,薄府真有什麼事情找自己,為什麼又要托詞一個小孩子的名義。想不通薄府為什麼這麼做,易嬴就說道:「這個本官也不知道,要不喬姐你將薄公子他們帶到花廳去,恐怕他們是有什麼隱秘事情要說。」
「妾身知道了。」
聽到易嬴安排,喬姐就略做汗顏。
因為不得不說,或許是在少師府安逸太久了,在前來稟告易嬴前,喬姐竟然沒有事先證實一下薄侍郎長子的身份,不然也不至於讓易嬴現在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故而聽到易嬴吩咐,喬姐第一次不是興沖沖離開,而是略帶惱怒的離開。
因為她也想看看,到底什麼樣的小孩才會讓自己犯這種常識錯誤。
而等喬姐回到前院,還沒往前廳走去,遠遠就看到圖緶還守在薄家馬車前邊,而一個女子卻正好伸手從馬車內接下一個小孩子。
不知對方為什麼耽擱到現在才從馬車內下來,這也省得喬姐多跑一趟前廳。一閃身,喬姐就使用天英門的輕功來到圖緶身後,直接趕在圖緶招呼前就說道:「圖管事,這就是薄家長子嗎?」
「啊喬女俠您來了。」
沒想到喬姐會突然在自己身邊出現,圖緶就嚇了一跳。
因為圖緶即便早知道喬姐等天英門弟子有這種本事,但她們可很少主動在外人面前使用這種技藝。何況喬姐先前都已吩咐圖緶帶薄侍郎長子去前廳了,居然現在還親自趕來迎接,這實在有些太過蹊蹺。
而喬姐又為什麼要稱呼圖緶為管事?
這當然也是因為圖緶身份特殊的緣故。
畢竟圖緶即使是自願在少師府做門房,但想及圖緶往日的身份,易嬴也不可能慢怠他,多多少少就給圖緶掛了個管事之名,也方便稱呼。
而在圖緶招呼下,迎著同時轉臉望過來的薄密和莊菲、薄麟雙眼,喬姐就點點頭說道:「是的,老爺叫妾身過來帶她們去花廳見面。」
去花廳見面?
雖然由於圖緶沒來得及招呼薄密和莊菲母子,三人對喬姐的傳話並沒感到任何異樣,甚至還因為易嬴專門吩咐帶他們去花廳有些感激。可想起喬姐一開始是吩咐自己帶薄麟等人去前廳等待,但一到易嬴那裡就改成去花廳了,圖緶也知道這事大有蹊蹺。
當然,作為能被先皇在死後托付重任的人,圖緶也知道自己現在該怎麼做,卻也是微微側身示意道:「薄公子、薄夫人,這是少師府的夫人喬,但你們也可稱呼喬夫人為喬女俠。」
「臣妾見過喬女俠。」
雖然前面就猜出了喬姐乃是天英門弟子,但卻沒想到除此之外喬姐還是少師府夫人。
即使不知道喬姐先前為什麼會在前院附近轉悠,莊菲還是趕緊拉著薄麟給喬姐致了一個禮。只是薄麟的年紀還小,對這種事根本就反應不過來,身體東倒西歪的就有些不成樣子。
看到這一幕,莊菲有些尷尬,更有些著急,趕忙又是一推薄麟道:「麟兒,快給喬女俠磕頭,謝過喬女俠和少師府的大恩大德。」
大恩大德?
不知少師府對薄府有什麼大恩大德,喬姐就疑惑了一下。
可比起前面莊菲只是帶著薄麟一起給喬姐致禮,這種磕頭的命令可是容易理解多了。
然後在莊菲輕推下,早在葬儀上就已經習慣無比的薄麟雙腿立即往前一屈,穿著雪白衣服就在地上給喬姐跪下磕了個響頭道:「幼學薄麟給喬女俠磕頭,謝過喬女俠和少師府的大恩大德。」
「啊快起來,快起來,地上髒……」
雖然喬姐一開始是帶著少許怨念出來見莊菲、薄麟母子,但一看薄麟竟在這種硬邦邦地面上毫不猶豫的跪下給自己磕頭,喬姐立即就忘記了先前的不快,趕忙扶起了薄麟。
而看到被扶起的薄麟額頭上已經紅了一塊,甚至眼中都有些淚汪汪後,喬姐也是趕忙將右手扶上薄麟的額頭心疼道:「……好,乖乖,不痛,不痛,不哭、不哭……」
「麟兒你還不謝過喬女俠。」
「幼學薄麟謝過喬女俠。」
突然看到喬姐動作,或者說是突然想到現在薄麟用來磕頭的地方乃是堅硬地面,莊菲同樣也是一陣心疼。
可心疼歸心疼,在發覺喬姐也開始體貼薄麟後,莊菲又趕忙一陣慶幸的拽了拽薄麟。
只是說薄麟年紀還小,只記得在葬儀上教導的公式樣感謝,說起話來就給人一種怪異感覺。
不過怪異歸怪異,看出薄麟這是因為年幼而不知應變時,喬姐的心中卻再是一酸,抱住薄麟就感動道:「好好,麟兒真懂事,姐姐給你東西吃作獎勵,小瑤……」
「唔接著。」
聽到喬姐竟在薄麟面前自稱姐姐,站在身後的小瑤就翻了翻白眼,卻也沒計較太多就直接將手中點心塞給了薄麟。
畢竟這麼小的孩子就已經失去父親,甚至還成了家中唯一男丁,這實在讓人有些心酸。
當然,看到事情在往一個微妙的方向好轉,莊菲也不會阻止薄麟直接將點心往嘴中塞了。只是代替薄麟再次感謝了一下喬姐和小瑤。畢竟薄麟再怎麼說都只是一個孩子,假如能藉著這種優勢拉近雙方關係,卻也有利於後面的拜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