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未必也是他們在太子殿下面前的真正表現——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未必也是他們在太子殿下面前的真正表現
「穆大人,在想什麼呢?想這麼入神。」
在提醒孟薇兒可以開始獻歌,並且成功用歌聲打斷了那些京城貴婦對穆勤的騷擾、糾纏後,蓮青就回到了穆鐵身邊。
不過從穆延一直望著自己,或者說一直望著自己過來方向的視線,蓮青就知道穆鐵現在肯定是另有所思。證據就是他的目光並沒有太多焦距,整個人都彷彿在物游天外一樣。
而聽到蓮青提醒,穆鐵立即一陣尷尬,卻又不禁在嘴中歎了口氣道:「唉」
「穆大人在歎息什麼?難道是為穆公子。」
「……是啊勤兒的遭遇可謂是世人難以想像,或許太子殿下還有皇上、大明公主可以疼愛,甚至於也沒人敢在太子殿下面前說什麼風言風語,但隨著勤兒這次正式在京城露面……」
雖然心中真正想的並不是穆勤的事,但為了不讓蓮青察覺出自己剛才想的正是她,穆鐵立即就趁著蓮青說到穆勤時推托了過去。
畢竟以穆勤現在的狀況,的確有些讓人堪憂。
而雖然沒從穆鐵語氣中聽到有怪罪自己的意思,蓮青卻也無法在這事上推托道:「……對不起,是奴家逾越了,奴家不該說讓穆公子代替太子殿下出門的。」
「不,這與蓮青姑娘無關,而且即使沒有蓮青姑娘提起,穆勤遲早也要面對這類事情,不然焦大人又怎可能放他出門。」
「這對穆公子來說確是一個考驗……」
沒人會喜歡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蓮青也不例外。
雖然不敢說是不是借坡下驢,蓮青同樣望了望一邊在上首桌子旁坐著聽歌,一邊與焦淥眉飛色舞談笑的穆勤。
因為眾人或許都對穆勤的將來感到擔憂,穆勤自己顯然還沒有這種想法。
而作為京城首屈一指的娛樂場所,雖然芳香閣曾因白岱真的事情停業了大半年,直到育王圖濠離開京城後才得以重新開業。可或許正是這種久別重逢感,芳香閣現在的生意是一天好過一天。
只是生意好是一回事,芳香閣的內部裝修卻沒有絲毫改變。
例如四樓的獻歌宴會場就仍與大明公主當初的詩會現場一模一樣,這也是古代人與現代人經營理念上的不同。
因為現代人講究什麼都是新的好,即使保護古跡,那也得通過保護性拆除才能體現出新官員的新政績。但古代人卻都知道,酒還是陳的好,只有上了歷史的東西才是真正有價值的。
可惜更迭頻繁的現代官員政績得永遠跟上時代潮流,永遠跟上官員的上進腳步,社會才越來越缺乏原汁原味,以至於已經沒人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原汁原味,乃至沒人關心什麼是真正的原汁原味了。
故而與焦淥坐在一起,穆勤也是一臉興奮的感歎道:「小舅,京城女人都這麼開放嗎?」
「不是京城女人開放,而是這些游河貴婦本就是這樣。」
「游河貴婦?她們都是游河貴婦?」
聽到「游河貴婦」四字,穆勤眼中頓時一亮。畢竟與妓館中的ji戶相比,官員們還是更歡迎各種游河貴婦。所以穆勤雖然沒有接觸過游河貴婦,但也聽說過游河貴婦的大名。
焦淥說道:「她們當中大部分人都是游河貴婦吧所以穆勤你也別對她們的奉承太上心,她們見了男人都這樣。」
「勤兒明白了。」
不是焦淥在詆毀游河貴婦,而是游河貴婦雖然都有俞之漁同樣的重頭再來之心,但真成為游河貴婦後,她們卻很少有機會實現重頭再來的願望。只是說成為游河貴婦還有一絲重頭再來的機會,但不成為游河貴婦就絕對沒有重頭再來的機會,這才導致她們根本就沒有其他選擇。
看到穆勤點頭,焦淥就拍了拍他肩膀道:「放心,有你外祖母在,穆勤你根本不用擔心什麼娶親的事。」
「某可沒擔心這事,但太子殿下參加獻歌宴時也是這樣嗎?」
沒想到焦淥會說到自己的親事上,雖然穆勤早已對女人有了懵懂之心,但也有些不好意思,直接就將話題岔開了。
可聽到穆勤問起太子圖煬時,焦淥卻微微一皺眉道:「太子殿下雖然因為身份的關係,並沒有女人敢這樣肆無忌憚圍上來。可說到太子殿下想用獻歌宴來拉攏官員的初衷,卻也很難達到應有的效果。」
「為什麼?他不是太子殿下嗎?」
「……或許這是因為太子殿下的年紀太小吧換成穆勤你這樣的年紀,還可說是在交往中互相認識、互相瞭解,但面對一個十歲小孩,那就是他們在刻意討好太子殿下了。不知道真相,又想到名聲上的損失,除了一些不學無術的人,誰又會在太子殿下面前曝露自己的短處。」
曝露自己的短處?
沒想到這就是焦淥對獻歌宴的認識,穆勤頓時就有些無可奈何。
但穆勤也知道焦淥說的並沒錯,因為你去討好一名上級官員,那或許還有許多可以搪塞和遮掩的理由,但如果是去討好一個小孩子,那就有種赤裸裸的獻媚感了。
所以,眾人雖然都知道討好太子圖煬的重要性,但他們或許可用參加太子圖煬的獻歌宴來表示自己對太子圖煬的示好,但卻沒有一人會自甘墮落的跑去討好一個小孩子。
畢竟支持他們將來在官場上發展的不僅僅是太子圖煬這種喜怒無常的皇室宗親,還有各種各樣的官場同僚。
不敢讓人認為自己已經無能到只知依靠討好小孩來提升自己身價的地步,自然就不會有人在獻歌宴上太過接近太子圖煬。
可這事情換成其他國家的一個同齡太子或許並不算什麼,畢竟他們不可能這麼快就繼位登基,也不在乎那些官員是否會及早投靠自己。但圖煬卻不成,由於北越國皇上圖韞的身體不虞,圖煬就必須從現在開始就準備一些登基後的後續事項。
所以,他們看似正確的選擇不僅對太子圖煬不利,更對自己不利。
因為錯過了這機會,或許他們就再沒有在太子圖煬面前表現的機會了。
故而想到這裡,穆勤就有些不甘心道:「那這樣不是對雙方都很不益嗎?太子殿下得不到瞭解這些年輕官員的機會,這些年輕官員也失去了最好的上進之階。」
「可這就是官場,而且為了朝政穩定,沒人敢將皇上的身體狀況輕易洩露出去……」
沒人敢將皇上的身體狀況輕易洩露出去?
隨著焦淥越來越低的話語聲,穆勤也不再多說了。
因為不是來到焦府,或者說不是聽太子圖煬同他說起這事,穆勤可不知道皇上已經命不久矣的事。畢竟不管易嬴還是焦瓚,都不可能將這種國家大事告訴穆勤,也就只有太子圖煬才會在穆勤面前「炫耀」兩句。
而隨著將來太子圖煬登基成功,或許太子圖煬還有機會去慢慢瞭解這些一無所知的年輕官員,但這些現在自以為得計的官員顯然就會失去許多機會。
於是不說是不是體諒誰,穆勤就試探著說道:「小舅,那你說某能不能代太子殿下去瞭解一下這些官員。」
代太子殿下去瞭解一下這些官員?
這真是代太子殿下嗎?
不是懷疑穆勤,焦淥知道這是穆勤還沒有踏入官場的緣故,搖搖頭笑道:「穆勤你的想法雖好,但顯然不適合太子殿下。畢竟太子殿下或許不瞭解這些年輕官員,但家父又會不瞭解這些年輕官員,又沒有能力去瞭解這些官員嗎?」
「這個,……那是太子殿下想要自己去瞭解他們?」
滿臉汗顏一下,穆勤終於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
畢竟太子圖煬或許是剛來到京城,許多事情都不瞭解,但焦府原本可就是京城人氏,又怎可能對這些年輕官員一無所知。
而即使現在不知道,焦府想要探查他們的底細也相當容易。
點點頭,焦淥說道:「這不僅是一種鍛煉太子殿下能力的方法,畢竟太子殿下將來肯定還是更多要依靠自己力量去瞭解這些官員。再者就是面對不同身份的人,這些年輕官員的表現恐怕也是各有不同。所以焦府所能瞭解到的他們,未必也是他們在太子殿下面前的真正表現。」
未必也是他們在太子殿下面前的真正表現?
聽到這話,穆勤也暗自點了點頭。
因為不說那些官員,換成穆勤自己,他在易嬴和焦瓚面前,乃至在焦瓚和焦淥面前,或者說就是在焦淥和穆鐵面前,穆勤的表現也各有不同。這雖然不是說穆勤的性格變幻莫定,但由於不同的人對穆勤也有不同要求,為了做到更好的適者生存,穆勤自然要不斷改變自己。
所以,穆勤或許可將自己對那些官員的瞭解告訴太子圖煬,但卻不能以自己的觀點去改變太子圖煬的觀點。
而看到穆勤已經理解,焦淥就說道:「不過穆勤,雖然你不用幫太子殿下去瞭解這些官員,可為了自己的將來發展,你也應該主動去與這些年輕官員結交一下。一邊是看他們當中有沒有人能在將來被你所用,一邊也是看有沒有人願意被你所用等等。」
「某明白了,謝小舅舅指點。」
對於焦淥的建議,穆勤知道自己不用說太多感激話語。因為穆勤得益也等於焦府得益,等於大家得益。
於是趁著孟薇兒一曲落下,不用那些女人再度圍上自己,穆勤也開始請教焦淥有哪些年輕官員需要自己前去主動結交了。
畢竟穆勤現在雖然還只是個有待學習的少年,但任何人都不會懷疑穆勤的將來會有多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