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九百三十九章、不管劉家村死活——
第九百三十九章、不管劉家村死活
不僅現代社會有很多官二代、富二代,古代社會的官二代、富二代更是一種常態中的常態。
畢竟這些官二代、富二代都是在幾百年,乃至上千年的歷史中傳延下來的,大家都已習慣了這種官二代、富二代形式,不像現代社會,只有一、兩代時間就開始急不可待地培養官二代、富二代,扎眼得很。
但當這些官二代、富二代已變為一種常態時,人們就不會再將他們去與普通人相比,或者他們自己也不好意思去與普通人「攀比」來丟父母的臉。因此能成為他們「攀比」對象的就同樣只有那些官二代、富二代。
故而作為余寬的長子,余猛的壓力一直很大。
這種壓力不僅存在於余寬坐鎮棗兗城時,當余寬離開棗兗城後,壓力更是無處不在。
「……什麼?你們說又有盜賊襲擊劉家村?劉家村到底有什麼東西那麼吸引盜賊?」
「少爺,這不是劉家村有東西吸引盜賊,而是那些盜賊恐怕不是普通盜賊。」
突然聽到黃山軍再次光臨劉家村,原本以為在余寬離開棗兗城後,自己就可好好輕鬆一陣,至少在大明公主「萬一」改道撲向棗兗城前,余猛就可好好輕鬆一陣,但余猛怎麼也沒想到,居然一些小小盜賊也敢讓他驚慌失措,也能讓他驚慌失措。
而身為余寬的師爺,胡妁卻不可能同余寬一起上戰場,戰場上也不需要師爺這種角色。
所以留在棗兗城,聽到黃山軍在余寬率軍離開後就又去襲擊劉家村時,胡妁也相當吃驚。因為冉睦即便還沒打出黃山軍的旗號,胡妁也知道他屢次襲擊劉家村的目的不單純。
「……不是普通盜賊?那你說他們是什麼?」
作為余寬的獨子,余猛雖然不能說是個草包,但的確是那種虎父無犬子中的犬子。
讓余猛自己去玩樂,余寬或許會很放心,因為余猛的玩樂絕對不會超過一定限度,不會給家族惹禍。但真給余猛只因為身份關係獨掌大權時,不說余寬會不會不安,余猛自己也會不安。
但余猛的不安並不會成為胡妁的不安,因為余猛這種不敢濫用職權的性格卻很方便那些屬下盡力周旋。
故而沉凝一下,胡妁就說道:「少爺不必擔心,不管他們是什麼人,總之他們的目標肯定是老爺的三萬大軍。而以老爺的行軍速度,恐怕老爺收到消息的時間還在棗兗城之前。因此老朽估計,或許晚一會就有老爺的明確命令下來了。只是……」
晚一會就有老爺的明確命令下來了?
雖然胡妁好像還有話要說,余猛卻眼中一亮,揮手令胡妁退下道:「行了師爺,你不用說什麼只是了,只要爹爹待會有命令傳回來就好,反正不管劉家村死活,重點是棗兗城不能有失就是吧」
不管劉家村死活?
雖然與劉家村沒什麼深厚關係,重點也的確是棗兗城不能有失,但余猛不顧劉家村死活的話語還是讓胡妁心中一陣苦悶。
因為,余家在棗兗城的經營雖然早已超過了「富不過三代」的底線,可余猛如果一直都是這樣沒下限下去,不說余家以後難免會走上衰敗的道路,假如真遇上什麼萬一,胡妁可不敢依靠余猛去保住棗兗城。
只是作為余家的根基,余寬不能將棗兗城交給其他人掌管,這才不得不將余猛趕鴨子上架般的硬推上去。
所以從余猛身邊離開後,胡妁並沒在府衙乾等余寬的命令到來,而是立即往余家後宅走去。
知道胡妁去了哪裡後,余猛卻也只是皺了皺眉頭,並沒有多說什麼,很快就自去放鬆了。因為余猛雖然不滿胡妁不信任自己,但他同樣也清楚自己不知怎樣去解決這事。
與其讓余猛去求人,還不如讓胡妁代余猛去求人。
反正余猛是余寬的獨子,誰也不可能從他手中奪去棗兗城基業。
而來到城守府中的余家後宅,胡妁第一時間就去拜見了老夫人。
當然,這老夫人說的並不是余寬的妻子,而是余寬的母親。老夫人的名字現在已經沒人知道,也沒人敢去打聽,但據說曾是什麼大戶人家子女,不然也不可能教導出余寬這樣堅韌的太守。
只是說老夫人已經很久沒有視事,但由於性情嚴厲,卻也沒人敢在老夫人面前說個「不」字。
如果余猛能自己拿出什麼主意,胡妁其實並不願去請示老夫人。但余猛如果遇到什麼事都要將希望放在余寬的命令上,胡妁卻也不得不來請示一下老夫人了。
因為,老夫人或許已經很久沒有插手棗兗城的軍政事務,但若是在余寬主政初期,老夫人也曾給過余寬不少指點。
何況胡妁這個師爺原本就是當初由老夫人找給余寬的,如果不是老夫人主動推說不想過問棗兗城軍政事務,胡妁其實有很多事情都想來請教一下老夫人。
而余寬現在已帶兵離開棗兗城,余猛自己又沒有主意,胡妁自然就想到了老夫人身上。
但余府老夫人卻與一般老夫人不同,雖然同樣住在余府後院中,但卻不是規規矩矩窩在余府廂房裡修身養性,而是自己在余府花園給自己蓋了間木屋來居住。
只是那木屋雖然足夠密實,但卻相當簡陋。
當初老夫人動手給自己蓋木屋時,胡妁和余寬就相當驚訝。因為兩人即便不知道老夫人為什麼要蓋木屋,還有為什麼一定要親自動手蓋木屋,但仍是沒想到老夫人真靠一己之力就蓋起了一間小木屋,而且還自己住了進去。
不說老夫人為什麼要蓋間木屋給自己住,胡妁都很難想像一個女人居然也能靠自己力量單獨蓋出一間木屋來。
當然,胡妁和余寬不是沒反對過老夫人的選擇,但由於那時余寬剛接掌棗兗城的權力,根基未穩,不說沒時間去說服老夫人,以老夫人當時的強硬態度,胡妁也不認為有人能說服她。
證據就是,老夫人直到現在還是獨自住在木屋中。除了逢年過節會出來與余家一起團聚外,一般時候也不會讓人去自己木屋請安,更不會聽取什麼有關棗兗城的軍政事務,這也在事實上穩固了余寬在棗兗城的統治。
所以,胡妁現在來找老夫人也是一種不得已而為之。
因為除了老夫人,胡妁在棗兗城中也找不到能代替余猛出來拿主意的人,更不可能將這種只屬於余家的權力讓給那些棗兗城官員去分享。
不過如同以往一樣,沒等胡妁走到老夫人的木屋前,木屋中就已傳來老夫人的聲音道:「胡師爺,有什麼事嗎?」
「這個,……回老夫人,由於余大人已帶兵離開,現在棗兗城內的事務都交給了少爺去打理,可現在卻有些問題……」
「問題?什麼問題?」
聽到老夫人詢問,胡妁就長出了口氣。
因為這就意味著老夫人不會再堅持不過問棗兗城的軍政事務了。
不然換成以前,不等胡妁或什麼人開口,老夫人都會立即張口拒絕並趕人離開。而又因為每次都不用向老夫人請安就可聽到老夫人在木屋內的詢問,這也已成為余家與老夫人的最基本溝通手段。
甚至於知道這點,余猛也不擔心胡妁來找老夫人。
但老夫人為幫助余寬,可以不過問棗兗城的軍政事務,余寬也成功達成了老夫人的期待。可余猛卻不同,在余猛絕不可能立即達成老夫人期待的狀況下,胡妁就開始將大明公主意圖蕁州軍權的事情-情人閣-了出來。
而等到胡妁話音落下,不需胡妁開口請問策略,老夫人的聲音就立即從木屋中傳來道:「……胡師爺你說什麼?天英門現在正幫大明公主和太子殿下奪取皇位?而且還代替熊寒天的大軍攻破了鼐縣城門?」
「老夫人所言甚是,所以老朽雖然也贊成大人和趙少守的禦敵於外策略,但棗兗城現在卻好像被其他勢力給瞄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與那天英門又有什麼關係。畢竟現在蕁州境內,很難找出這種不在余大人掌握下的狀況……」
雖然沒想到老夫人最先問起的竟是天英門的事,但作為一名合格師爺,胡妁還是知道該怎樣將自己的擔心以更合適的方法說出來。
而在木屋中沉默一會,老夫人才說道:「行,老身知道了,老身會找時間去與寬兒談談的。」
「這……,老夫人要怎樣去與大人談這事?」
突然聽到老夫人要去找余寬談這事,胡妁就愕愣了一下,因為這可不是胡妁來找老夫人的真正目的。
畢竟余寬現在還沒真正離開棗兗地界,如果真要找余寬談怎麼應對劉家村那支意圖不明的盜賊團一事,別說余猛要不要親自走一趟,便是讓胡妁走上一趟也問題。
可不管誰走這一趟,他們都不可能影響到余寬支援趙孜圍攻熊寒天的策略,畢竟余寬怎麼都不可能在育王圖濠還沒證實失敗的狀況下就投靠大明公主。因為大明公主若是真有能力捧太子登基,又何必要緊盯著蕁州軍的兵權不放,或者等到申州戰事的結果出來再說也不遲?
所以,大明公主這樣做就是一種沒信心的標誌。
只是胡妁怎麼也沒想到,老夫人的反應怎會這麼怪異。
但由於老夫人在木屋中不再答話,胡妁又不可能去強迫推開木屋,只得自己先泱泱離開了。畢竟他們現在還要等余寬的命令,胡妁完全可以等到余寬命令下來後再找老夫人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