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九百三十七章、要對付的是什麼人——
第九百三十七章、要對付的是什麼人
圖揞雖然的確是趙孜母親,但更是個女人,趙孜有著足夠理由去拒絕圖揞插手軍務。畢竟大陸上並沒有太多女人為尊的事情發生,那些女人所以能掌握一定權勢,多都是因為她們從男人身上得到的種種「身份」,而並非女人自己的本事。
甚至大明公主也不例外。
所以在將如何解決大明公主諭旨的問題丟給圖揞去思考後,趙孜就回到了城頭上。
因為圖揞假如這事都解決不了,再怎麼想要插手軍務也沒用。
不過來到城頭上,望著已在遠處列陣的黃山軍,趙孜的雙臉就一陣發沉。
因為,黃山軍如果沒在蕁州城外騷擾,或許隨著熊寒天的培州大軍到來,雙方的戰場也不會在培州城上,而是肯定在培州城外,這樣才不會受城門被破的影響。
可現在黃山軍的出現卻限制了趙孜不能輕易離開蕁州城,這才是最令趙孜頭痛的事。
因為趙孜若是選擇現在離開蕁州城,不僅肯定會受到黃山軍滋擾,假如他們在蕁州城外被黃山軍纏住,再等熊寒天的培州大軍過來就沒有任何機會了。
所以在不能輕易出城的狀況下,趙孜只能將希望寄托在那些原本只是佈置在外圍準備用來包圍熊寒天的部隊身上。
而作為如此重要的任務,趙孜所能信任的就只有餘芳的父親,也就是棗兗太守余寬。
因為與趙僳一家世居蕁州一樣,余寬一家也是世居棗兗。而棗兗城與蕁州城的關係也好像白良城與僥州城的互為倚重關係一樣,只是距離不僅更近,兩個城市的很多東西都能互補。
例如棗兗名產炭薪的絕大部分都是專供蕁州城所用,蕁州的著名小點包龍頭除了少部分作為貢品上貢育王府外,也只有能力在棗兗、蕁州兩地上市。畢竟材料難得,產量也就不高。
可與趙孜的期待不同,余寬現在卻有種顧此失彼感覺。
「你說什麼?劉家村又遭到襲擊了?」
「是的,大人,這是我們剛收到的消息,你看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由於余家乃是棗兗世家,遠非袁封那樣的外來戶可比。所以遠的地方他們可以不管,但棗兗附近的盜賊他們卻是一定要竭力清掃,以維護自己在棗兗的名聲。
但余寬卻沒想到,正當他準備起兵前往埋伏由另一條路殺向蕁州城的培州軍時,棗兗城周圍的村莊卻突然遭到大量來歷不明的盜賊襲擊。
尤其劉家村乃是棗兗炭薪的主要產地,這樣接連被襲,恐怕今年的產量都要難保。
而這還並不是最讓余寬頭疼的事。
因為在盜賊肆虐的狀況下,余寬根本不敢輕易起兵前往蕁州圍殺熊寒天的培州軍。畢竟余家的歷代基業全都在棗兗,即便蕁州城有失,棗兗城也不能有失。
又如果余寬真能幫自己女婿趙孜成功幹掉熊寒天的八萬培州軍,余寬肯定不會猶豫。但不說余寬很難相信趙孜真能做到以少勝多,在盜賊不斷騷擾下,余寬也無法輕易做出下令出兵的決定。
看到余寬還在猶豫,師爺胡妁就說道:「大人還在考慮什麼,我們還是快快出兵吧」
「出兵,往哪裡出兵?」
「還有哪裡,當然是劉家村那些村莊,不然那些村莊全都被盜賊毀壞,不說棗兗經濟怎麼辦,余家在棗兗固鄉保土的名聲也全完了。」
「……出兵村莊?蕁州城那邊的危險又該怎麼辦?萬一蕁州城不保,我們要怎樣面對大明公主?將來又要怎麼面對育王爺?」
跟著胡妁建議出聲,余寬就一臉惱怒起來。
因為余寬雖然也知道自己不能不救那些村莊,但如果只為了保住余家名聲而讓余家的將來遭到大明公主或育王圖濠施與的滅頂之災,這只能說是揀芝麻丟西瓜。
而曾經全程參與余寬與趙孜的計劃,胡妁自然清楚余寬在猶豫什麼。可即便如此,余寬仍是說道:「大人,事情不能這樣看,即便蕁州城的趙家倒了,這也不意味著棗兗余家同樣會倒下。何況老爺還可選擇投靠大明公主和太子殿下。」
「投靠大明公主和太子殿下?哼,難道你不知道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女人、小兒嗎?」
雖然清楚投靠大明公主和太子圖煬的確能解決問題,但余寬對大明公主及太子圖煬卻都缺乏最基本的信任。
這甚至不只是余寬的認識,也是所有蕁州官員的認識。
因為他們不僅一直都受到要效忠育王圖濠的思想灌輸,從沒見過大明公主,也讓他們頭腦中缺乏對大明公主的最基本概念。
不過胡妁卻並不奇怪余寬會對大明公主和太子圖煬如此憎惡,畢竟他已經做了余寬幾十年的師爺,朝後退了一步,胡妁就說道:「那小人這就去著令整裝好的軍隊準備出城,就用清除那些村莊盜賊的借口。」
「嗯,你去吧」
點點頭,余寬並沒再多說什麼。
因為余寬真要領兵出征,卻也得先順道清除一番附近的盜賊,但至於那些盜賊會不會「迎戰」?還有在余寬率軍離開後,他們又會不會轉而威脅棗兗城?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而因為棗兗軍隊一直都在為出征做準備,所以不需花太多時間。隨著余寬下定決心,不到一個時辰,聚集在棗兗城的三萬大軍就開始浩浩蕩蕩出發,直奔被盜賊騷擾的劉家村而去。
可正在劉家村騷擾的盜賊又是什麼人?
自然是冉垸旗下的黃山軍。
畢竟以現在棗兗城聚集的軍隊數量,一般盜賊哪敢像黃山軍一樣跑去襲擊,而即使是襲擊,真正的盜賊即便未必是寸草不留,但也很少有這種短時間內襲擊同一個村莊多次的狀況。
只是因為目的不同,黃山軍所採用的卻是損害小、密度大的襲擾方式。
因此在第一時間得知棗兗軍隊往劉家村開來的消息後,負責襲擾劉家村的冉睦就有些感歎道:「什麼?余寬只帶了三萬人出來嗎?他還真是左右放不下啊」
冉睦為什麼要說余寬左右放不下?
因為要準備襲擊八萬培州軍,余寬總共從周邊城鎮中聚集了整整四萬大軍。三萬人雖然不少,但為了保證安全,或者說是防備盜賊偷襲棗兗城,余寬還是在棗兗城留下了將近一萬人的部隊,卻也有將圍攻八萬培州軍的責任分攤到其他人身上的想法。
這不僅有些出乎冉睦的意料,甚至都比得上留守蕁州城的部隊數量了,自然不是什麼人輕易就能拿下的。
而隨著冉睦歎息,旁邊的黃山軍士兵就說道:「那大人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還要去襲擊棗兗城嗎?」
「襲擊你個頭?我們只有區區三千人,憑什麼襲擊足有一萬人把守的棗兗城。」
一巴掌將不懂事的士兵拍開,冉睦可不認為自己現在還有偷襲棗兗城的機會。而且面對急趕過來的余寬大軍,冉睦也得趕緊離開了。
但冉睦的反應雖然很及時,因為距離關係,冉睦剛帶著「滿載而歸」的黃山軍離開,余寬就領著三萬大軍緊跟著進入了劉家莊。
只是面對姍姍來遲的棗兗城大軍,劉家莊不是歡騰出聲,卻是家家戶戶又關門閉戶的重新躲了起來。
因為在北越國,軍匪本就是一家,誰也不能保證這些軍隊會不會在將領授意下對村莊進行劫掠,特別是他們還不知道余寬為什麼要派這麼多軍隊過來的狀況。
萬一將他們捲入什麼戰亂中,那卻是被盜賊搶劫還要難對付多了。
當然,作為村長,劉全非但不能躲起來,更是早早就迎上了余寬的大軍。可就是劉全帶來的消息卻讓余寬大皺眉頭道:「汝說什麼?他們只是搶了一些屋外雜物就離開了?甚至都沒闖進任何一間屋子去?」
「余大人誤會了,那可不僅僅是雜物,全都是劉家村今年準備用來製作炭薪的各種上好材料。現在給他們這樣全都搶走,劉家村今年估計是沒法完成大人安排的上繳炭薪任務了。」
「……這個不重要,但他們為什麼只搶些炭薪材料,卻連基本的人口、財物都不搶,汝知道這是什麼原因嗎?」
打斷劉全解釋,余寬根本不耐煩去聽他哭窮。
因為余寬往日雖然對下面村莊上繳的炭薪數量抓的很緊,但現在可不是談論這事的時候。而且余寬也知道,自己不能真讓劉全免去了今年上繳炭薪的任務。那不僅不是為上任者的風範,也會直接減少余寬自己的利益。
至於劉全將來要怎樣去完成任務,那是他的事情,與余寬可沒有絲毫關係。如果劉全完不成上繳任務,余寬也有了洗劫劉家村的理由。
不然劉全能向余寬哭窮,余寬又能代劉全去向趙僳哭窮嗎?
所以,余寬寧可最後拿劉全腦袋去向趙僳交差,也不可能因為劉全哭窮而給他減免上繳任務的待遇。
而早知道余寬的摳門和自私,一見余寬反應,劉全就清楚他打的是什麼主意了。不甘心任余寬擺佈,劉全就說道:「這個……,或許他們的目的不是搶劫劉家村,而是要引棗兗軍出城吧但他們究竟要對付的是什麼人,小人就不清楚了。」
要對付的是什麼人?
雖然劉全說話時就低下了腦袋,余寬還是由上方狠狠瞪了他一眼。
不過余寬卻知道,或許劉全只是瞎猜,但說不定這事還真給他猜對了。畢竟劉全一直呆在劉家村是什麼都不知道,但那些盜賊卻一直是在蕁州境內飄蕩,相信很清楚八萬培州軍已進入蕁州的事。
要說他們不想著利用一下,那也絲毫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