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九百二十六章、趙將軍是絕對不會放棄蕁州的，誰來都不行——
第九百二十六章、趙將軍是絕對不會放棄蕁州的，誰來都不行
在戰爭中，城破人亡是件很常見的事。
雖然堅固城牆的確能起到保護城池不受敵人侵犯的作用，但不管面對的是什麼敵人，一個城池的命運終究還是得由守軍和守將來決定。
如果守軍氣勢高昂、守將英勇善戰，要以一敵十，以一敵百都不奇怪，否則輕易造成潰散、逃亡，城池就離破滅不遠了。
但破城的方法有很多，最讓人恐慌的還是守將自絕於人的方式。
雖然這在國與國的戰爭中會被人讚賞、追褒，但如果是在國家內亂中，任何一個選擇自絕於人的將領都會讓人敬而遠之。因為他們不僅會葬送自己的生還希望，也會葬送所有人的生還希望。
可由於他們手中的軍隊，即使再怎麼不甘願，整個城池的人都不得不與之偕亡。
但其他人或許聽到袁封意圖拉眾人共存亡的話語就立即恐懼萬分，早知袁封會有什麼反應，高尚卻並不著急道：「袁大人睿智，可袁大人如果這樣做，難免會被趙將軍和育王爺怪怨資敵啊」
「資敵？汝竟說本官資敵？本官哪裡資敵了汝不說清楚，休怪本官絕不饒汝。」
「大人想想看就知道了……」
面對袁封惱怒，高尚卻不慌不忙道：「現在城門已破，即使大人再怎麼英勇，鼐縣注定扛不了幾日。」
「大人如果選擇堅守鼐縣，遲早都是個與城偕亡的結局。雖然他們這些佔了民脂民膏的富戶的確該死，可他們如果同大人一起死了，那些財產不就是便宜了培州軍？這不是資敵又是什麼。」
佔了民脂民膏的富戶？
聽到高尚這樣形容自己，虞公等人臉上就有些發乾，可隨著高尚說不能便宜了培州軍，眾人卻又全都點起頭來。
因為他們只要安然無恙，不管培州軍還是大明公主，誰也不能輕易剝奪他們的產業。
高尚繼續說道：「所以這就只有讓他們活下來，大明公主才得不到他們的財產。畢竟大明公主還要名聲，不能生搶吧」
「他們的財產？」
可聽到「財產」二字，袁封卻又有些淒厲道：「管他們什麼財產，本官一把火燒光他們的財產，看大明公主能得到什麼好去。」
一把火燒光他們的財產？
猛聽這話，眾人臉上立即現出了驚恐之色。
而在這驚恐中，不少人眼中又多了抹厲色。顯然高尚如果不能說服袁封，不等城破，眾人就先要與袁封拚個魚死網破了。
畢竟袁封雖然是鼐縣知縣兼總兵，可畢竟是個外來戶，鼐縣士兵大多都與這些當地富戶有著千絲萬縷關係。如果雙方真的拼起命來，虞公等人未必一定會輸給袁封。
「大人此言差異。」
雖然不奇怪袁封反應，高尚還是鎮定自若道：「大人燒得了他們的屋子，又燒得了他們的金銀嗎？至於屋子，大明公主要來也沒什麼用，而且大人把他們全殺了，以後大明公主要治理鼐縣就沒有任何困難了。這還不如將他們全都留下，我們再設法在大明公主的後方作梗。」
「畢竟大明公主總不可能留著城門不修吧等培州軍的大軍離開，修好城門，大人再回來接收就行了。」
再回來接收？
猛聽這話，袁封眼中就第一次現出了猶豫之色。畢竟沒人喜歡去送死，真有機會活下來，誰又甘心送死。
只是想想趙僳和育王圖濠對自己的吩咐，袁封眼中就現出一抹陰霾道：「高大人是說讓本官先棄守鼐縣再回來，你叫本官怎麼向趙將軍交代這事。」
「交代？如果趙將軍現在仍坐鎮蕁州，袁大人自然無法交代，下官也不敢提這個會掉腦袋的主意。但現在趙將軍遠在申州，只要趙將軍回到蕁州前，袁大人能拿回鼐縣，袁大人還用擔心什麼無法交代嗎？恐怕袁大人到時還會立下一個大功，這就是所謂大丈夫能屈能伸啊」
「高大人所言甚是，我等都知道袁大人對育王爺和趙將軍的忠誠，若是袁大人打算帶兵出城暫避一時，我等不僅可在鼐縣中以為內援，大人往後所需的軍糧、財物，也照樣可由我等在鼐縣暗中支援。」
好話誰都知道怎麼說，清楚高尚的目的就是先將袁封弄出鼐縣，鄭通也在旁邊跟著添油加醋起來。
「一等趙將軍回返蕁州，不僅袁大人立即就可拿回鼐縣，甚至還可多奪下幾個城池，立下更大的宏偉功勞了。」
「鄭大人說的沒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袁大人又不是沒有再立新功的機會，為何又要葬送了卿卿性命……」
不管這是不是過猶不及，知道這是眾人的唯一機會，虞公也跟著攛掇起來。
而即便聽出虞公、鄭通等人都有趕自己離開之意，但如果沒有一絲機會，袁封當然不會受他們蠱惑，也有為趙僳和育王圖濠誓死效命的決心。可現在趙僳並不在申州，以培州軍的大軍壓境之勢，再加上天英門弟子的破城之功，袁封幾乎可以立即想像出蕁州城陷落的結局。
在這樣的狀況下，袁封不是不能為趙僳赴死，但就是太沒有價值了。
反而等到趙僳從申州凱旋而歸，袁封再將鼐縣奪回來，給趙僳打開奪還蕁州的局面和機會，這的確是份堪稱天大的功勞。
不然蕁州那時若是沒有了反抗大明公主的勢力，趙僳也沒理由、更沒有借口要大明公主歸還蕁州了。
所以反覆思量一下，袁封終於還是咬咬牙道：「行，本將明白了，那本將這就去準備離開鼐縣的事宜，至於將來，還望高大人你們多多幫忙了，相信大家也知道趙將軍是絕對不會放棄蕁州的，誰來都不行。」
「下官明白，袁大人儘管放心。」
誰來都不行？
雖然袁封最後的話語中又帶上了一絲淒厲之色，高尚卻並沒有太擔心。
因為比起趙僳對蕁州的不捨，天下大勢才是最重要的。
假如太子殿下最後坐穩皇位，育王圖濠再無翻盤機會，趙僳就是再怎麼想拿回蕁州都不行。而育王圖濠如果最後奪位成功，蕁州也未必會成為第一處戰場，到時他們盡可看情況再做選擇。
至於說往後要不要支持袁封的亡兵一事，那當然還可以慢慢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