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九百零五章、要死大家一起死,這在軍中可不是句虛話——
第九百零五章、要死大家一起死,這在軍中可不是句虛話
回到樹林中,當圖夷命令弓箭手停止攻擊時,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因為,一開始或許沒多少人有圖夷那麼快的反應,但久攻不下,或者說那團黑霧怎麼燒都不會散開後,這也已經隱隱讓那些弓箭手,乃至後陣士兵恐慌起來。
畢竟常識中,沒有任何煙霧會這樣團團聚聚那麼凝實,這顯然不是人力能夠辦到的事。
而如果不是人力,樹林中又死了那麼多人,難道這是某種怨氣在做怪?
因此當圖夷叫停時,除了各為一伍的弓箭手和強弓手外,並沒任何人朝通道出過手,也不會有人去弄什麼請戰的妖蛾子。也就是在弓箭手和強弓手都下去休息後,一齊跟著圖夷盯住通道上方那團黑霧變化,以及說是通道的變化。
因為不說黑霧一旦散開,他們就必須通知後面的大軍。萬一通道石板再次合上,他們也得再找一隊強弓手將石板轟開才行。
這也就是他們不睡,同樣不能讓敵人好好休息,欺負的就是「人多」二字。
然後消息傳到山澗對面,龔轂也沒有什麼新的命令傳來。
因為不知那團黑霧到底是怎麼回事,龔轂也清楚不能讓士兵冒失衝上去。因為不說這樣做一旦失敗帶來的後果是什麼,就是成功了,龔轂也只是一個莽夫而已。
或許真正的武將不會顧慮被人叫做英勇的莽夫,可身為文官世家,龔轂要展現的就是自己的智慧。
於是整整一夜,不僅曹勘,甚至龔轂也在等圖夷的消息,等那團黑霧的消息。
只是,圖夷即便深知自己肩上重任,但這卻並不同於圖夷主動使用火攻時還可控制一下節奏,他也同樣只能等黑霧自己的變化。可那團黑霧直到第二天清晨依舊是團團聚聚的毫無變動,圖夷的親兵卻從後方帶來了一個令圖夷大吃一驚的消息。
「你說什麼?昨晚那些弓箭手和強弓手都死了。」
「是的,大人。為便於在今日宣傳大人的功績,小人特意將他們聚集到了一個單獨營地中休息,沒想到昨日休息時還好好的,今日小人過去那邊催促他們準備受獎時,這才發現他們都已經七竅流血死了。」
與曹勘的親兵曹牧同樣是曹家人不同,好像圖夷這樣的前皇室宗親,那可是用不起圖姓人做親兵。
所以,這些親兵也只是圖夷家族的家生子,雖然在戰力上比不上曹牧那種從一個家族中挑選出來的親兵,但忠誠度卻不用懷疑。
故而一聽親兵話語,圖夷臉色頓時一沉道:「這事還有誰知道。」
「沒人知道,在發現此事後,小人立即封鎖了營帳,只是知道他們昨晚攻擊毒物通道的人並不少,恐怕我們不為他們慶祝,遲早也會有士兵找他們慶祝的,畢竟現在沒有任何可轉移注意力的好方法。」
沒有任何可轉移注意力的好方法?
雖然親兵想要表現而稍嫌有些多嘴,圖夷的雙臉卻越來越難看起來。因為,這就如同前日探查樹林後消失的五伍士兵一樣,這種事情不是不能瞞,但卻不可能想瞞就瞞多久。
苦臉思索一陣,圖夷就說到:「行,某明白了,那你先在這裡幫某看著這一營士兵,某回去看看再說。」
「諾」
雖然這名親兵要留下來幫圖夷鎮壓這些參與了昨晚行動的部隊,但對於圖夷的命令,他並沒有拒絕的可能。畢竟身為圖夷的親兵,圖夷都與這一營士兵在樹林中待了整整一晚。要死大家一起死,這也沒什麼好掛念的。
不然親兵雖然容易得到提升,但如果是一個死了主將的親兵,這種親兵可沒人敢使用,甚至還有可能被處死代罪。
然後回到後面的連綿大營中,圖夷並沒有急著去找曹勘稟告那些弓箭手和強弓手已死的消息,而是先去找到了裘大夫。
畢竟不管處理屍體還是瞭解死因,除了裘大夫,圖夷都找不到任何人。
而由於要調製浸藥濕布的緣故,裘大夫的營帳附近也是充滿了藥香。又即便現在還是一大早,裘大夫的營帳也開始有士兵進出了。
當然,這些士兵並不是因為戰鬥受傷要求醫治,而是因為各種疫病來找裘大夫求醫。
因為古代行軍打仗怕的並不是戰鬥減員,怕的就是各種疫病傳染,那足以讓任何一支龐大軍隊瞬間崩潰掉。所以軍醫不會治傷不要緊,一定要有治理和防護疫病的常識。
因此看到圖夷前來找自己,裘大夫雖然有些意外,但還是趕緊將手上的浸藥濕布收了收道:「圖大人,你怎麼來了,難道是浸藥濕布不夠用了?」
「不是,裘大夫你出來一下。」
示意了一下裘大夫,圖夷深知這種事不能當著那些染病的士兵面前說出來,說完就轉身向營帳外走去。
而雖然覺得這事有些怪異,例如圖夷有什麼事情怎麼不讓親兵前來通知自己而非要自己親自過來,但一為官,一為民,裘大夫還是老老實實跟著圖夷走出了營帳。畢竟一直在軍中供職,裘大夫可是清楚怠慢了這些軍漢又會有怎樣下場。
畢竟以軍醫在軍中所受的重視,軍醫會在軍中遭難十有**都是因為得罪了人。
所謂要死大家一起死,這在軍中可不是句虛話。
只是一直跟著圖夷來到昨日那些弓箭手和強弓手所住的營中,突然看到這麼多人七竅留血死在帳內,裘大夫的雙臉立即陡然色變道:「大人,這,這些人是怎麼回事?他們都是什麼人?什麼時候中毒的?」
「某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中毒的,但他們就是昨晚建功的弓箭手和強弓手。」
「大人說他們是昨晚建功的弓箭手和強弓手,那他們昨晚接觸……」
話剛說到一半,裘大夫就不說了。
因為雖然一眼看上去,這些弓箭手和強弓手都是中毒而死,可即便裘大夫一開始曾擔心他們昨晚接觸的人會不會也因此中毒,但比起其他人,又有誰能比圖夷與他們的接觸更多。
所以圖夷既然都沒中毒,營中除了這些人外就不可能有人中毒了。
故而神情一怔下,裘大夫就自言自語道:「這,這怎麼可能,假如這不是傳染性中毒,他們這些人怎麼又都會死了呢?難道還有人能讓他們一個個單獨中毒不成。」
「這個……,裘大夫你還是先檢查一下他們中的是什麼毒好嗎?某待會還要去向曹大人匯報。」
雖然裘大夫一下就想到了事情關鍵,但圖夷可沒有時間容他繼續思考下去。
因為這種事本就應該由曹勘和圖夷去操心,裘大夫所要做的事就是檢查他們中的究竟是什麼毒,還有如何去解毒、防毒。
畢竟昨夜的事情實在是太詭異。
要說他們都是在攻擊通道時中毒的,可不僅圖夷曾經拍過強弓手伍長的肩膀,這些強弓手、弓箭手在回營途中都不知道已經和多少人接觸過。但為什麼現在就偏偏只是他們這些人死去,其他人卻完全沒事。
難道玩毒還有這樣玩的?這也太過恐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