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八百八十四章、這樣就足夠了——
第八百八十四章、這樣就足夠了
不知箜郡王圖兕與天英門弟子的關係，甚至於箜郡王圖兕自己都不知道失去霞妃對自己意味著什麼，但對箜郡王圖兕會替天英門辯解的態度，不止芳巰、芳歧，甚至程優也驚訝了一下。
畢竟所有人都知道，現在北越國的天英門弟子都站在易嬴和大明公主、太子圖煬身邊。
除非打算投靠大明公主，誰又會在北越國內幫天英門說話。
可其他人或許會有這種想法，箜郡王圖兕又怎會有？
所以，不僅程優不相信，芳巰也不相信。搖搖頭說道：「王爺說的只是表面道理，可誰又知道天英門弟子的真實想法是什麼。所以不知王爺可否幫助東林國芳氏將易少師困在北越國，若是王爺能答應，芳某必有厚報。」
「……要將易少師困在北越國，這個難度可不小。」
「王爺說哪裡話，以王爺對北越國先皇血脈的憎惡，又怎能看著易少師助太子殿下順利登基……」
不是有些事情不說不明，而是單純的退讓並不能讓芳巰得到任何好處，反而還會讓人小覷，乃至於等到雙方分開時，回頭再一看雙方的見面情形，誰都會懷疑芳巰的態度真假了。
但只有芳巰這樣，該刺激箜郡王圖兕的地方就毫不猶豫的刺激，這樣才能體現出東林國芳氏的真正地位。
而北越國朝廷中即便已有不少人知道箜郡王圖兕對先皇圖解及先皇圖解血脈的憎惡，可卻從沒有人敢在箜郡王圖兕面前直接說出來。
因此，不僅箜郡王圖兕的臉色一沉，程優也在一旁說道：「芳少說哪裡話，王爺又怎會對先皇血脈表示憎惡身為先皇的親兄弟，王爺雖然與先皇有些解不開的矛盾，但絕對沒有什麼憎惡態度。」
「這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爺沒理由看著太子殿下登基而無動於衷，何況肯定還要踩著育王爺的屍體登基，這話芳某沒說錯吧」
肯定還要踩著育王爺的屍體登基？
雖然芳巰一下強硬起來的態度極大出乎了箜郡王圖兕和程優的預料，但乍聽這話，程優也不僅有些歎然。
因為，不管最後是育王圖濠踩著太子圖煬的屍體登基，還是太子圖煬踩著育王圖濠的屍體登基，這種叔侄鬩牆都是箜郡王圖兕出兵懲戒，乃至參與皇位爭奪戰的最好借口。
好像浚王圖浪意欲脫離北越國自立為王及育王圖濠前去盂州抓捕太子母親之事，這原本就是箜郡王圖兕打算借用來出兵的理由。
只是這話不能由箜郡王圖兕來回答，程優就取而代之道：「芳少言重了，身為長輩，王爺又怎可能任由育王爺與太子殿下打打殺殺，這絕對是因為王爺想要替先皇整理朝綱之意。」
「這點芳某當然明白，所以只要王爺能盡力為之，拖延易少師前往東林國的時間，芳某願代表東林國芳氏給予王爺一定的資金資助。」
「芳少打算資助王爺多少資金……」
既然知道芳巰出使榿縣是想幹什麼，有些事情終究還是得說出來。
所以，雖然還可為箜郡王圖兕辨明一下出兵立場，但芳巰既已主動將事情轉到了資助上面，程優也順水推舟問出了箜郡王圖兕最關心的問題。畢竟有些事情不答應也是答應，只看怎麼釐清罷了。
當然，面對程優詢問，芳巰也是擲地有聲道：「很簡單，每個月五十萬兩銀子。」
「……什麼？每個月五十萬兩銀子。」
即便這有些失態，可當箜郡王圖兕和程優聽清芳巰在說什麼時，不僅箜郡王圖兕立即愕然瞪大了雙眼，程優也是驚呼出聲。
因為，對於浚王圖浪來說，或許要想創下大陸第三大帝國的偉業，沒有每個月一百萬兩銀子的支持絕對很艱難，但對箜郡王圖兕而言，每月五十萬兩銀子別說是教訓一下先皇圖解的血脈，就是用來爭奪北越國皇位都已經足夠了。
因此不在乎是否失態，或者說再怎麼失態也已經在芳巰許諾下沒有關係，程優才敢當場放言出聲，以替箜郡王圖兕壓下心中的震驚。
而在聽到程優驚呼，箜郡王圖兕也意識到自己情緒已經不對時，芳巰卻依舊鏗鏘有聲道：「王爺沒有聽錯，只要王爺能將易少師拖在北越國，別說每個月五十萬兩銀子，便是讓東林國芳氏支持王爺將來登基都行。而這不是東林國芳氏吝嗇，乃是因為天遠地遙，東林國芳氏無法用實際物質來給王爺更有效的支持，只有支援王爺一些銀子，希望王爺能盡量阻止易少師從北越國脫身了。」
便是讓東林國芳氏支持王爺將來登基都行？
誰敢說這話？誰又能說這話？
看著芳巰毫無躲閃的雙眼，箜郡王圖兕及程優才第一次意識到芳巰的身份不一般。因為也只有東林國芳氏這個超然身份，才能在北越國說支持誰登基就支持誰登基。
而箜郡王圖兕又沒想過要在北越國登基嗎？
他只是知道這個機會很小，不敢輕易說出來而已。
但如果有每個月五十萬兩銀子的支持，再加上箜郡王圖兕的一些往日準備及戰時掠奪，只要不放棄、只要肯堅持，箜郡王圖兕絕對相信自己能在北越國爭取到爭奪皇位的機會。
因為，箜郡王圖兕現在的部隊就算完全被打散了，只要東林國芳氏繼續支持箜郡王圖兕拖延易嬴的策略，箜郡王圖兕照樣能再拉出一支隊伍來幹上一場，而這就是所謂家大業大的好處。
故而不是說激動忘形，箜郡王圖兕就點點頭道：「本王明白了，這不就是擋住易少師不要前往東林國嗎？只要芳少和東林國芳氏能給本王足夠堅持，本王保證易少師沒空閒跑去東林國給芳少添亂。」
「那就多謝王爺相助了。」
是相助，而不是援助。
雖然程優總覺得箜郡王圖兕是不是答應得太快了，或者說是總有些懷疑這事的真假，懷疑這事是不是另有內情。但芳巰如果都能確定這是相助而不是援助，程優也不會再在這時節外生枝了。
畢竟這可是每個月五十萬兩銀子，不是個小數目。
何況正如芳巰所說，東林國距北越國實在太遠，他們即便想要插手北越國皇位之爭，那也只能是在北越國中選人來支持。而以箜郡王圖兕對先皇圖解一脈的憎惡，或許育王圖濠都有可能屈服在大明公主和易嬴的雙重打擊下，但唯有箜郡王圖兕卻絕對不可能。
可因為這事至少都要有個秘密協議雙方才能真正放心，所以簡單商議過後，箜郡王圖兕就心滿意足地帶著程優先行離開了。
等到目送兩人走出院子，芳巰才轉向芳歧說道：「芳歧，你怎麼看箜郡王圖兕？」
「……就那樣吧」
如果是在往常說起箜郡王圖兕時，芳歧肯定多少都要佩服一下，至少箜郡王圖兕敢於憎惡所有先皇血脈都是件值得炫耀的事。可隨著東林國芳氏的發展方向確定下來，再加上箜郡王圖兕先前的表現，芳歧也不覺得箜郡王圖兕怎樣值得另眼相看了。
嘴角微微往外一咧，芳巰卻也是微笑點頭道：「的確，就這樣吧這樣就足夠了。」
這不怪芳巰會感到輕鬆。
因為芳巰即便並沒有將箜郡王圖兕耍得團團轉的想法，但能在榿縣得到現在的收穫，芳巰已經足夠滿意了。
更多的東西，芳巰卻也無意去想。
可即便芳巰兩人在院中的感覺很輕鬆，回到馬車上，箜郡王圖兕的臉色卻陡然凝重道：「程大人，你覺得東林國芳氏到底想要幹什麼？」
「不管他們想幹什麼，至少他們確實是想將易少師拖在北越國。而且無論他們想幹什麼，假如每個月真能有五十萬銀子，至少在東林國芳氏停止資助王爺前，王爺都足夠積攢下一筆豐厚財富了。」
雖然對東林國芳氏的懷疑一點不比箜郡王圖兕小，但面對箜郡王圖兕的詢問，程優卻知道自己必須堅定他的信心才行。
畢竟不管東林國芳氏想幹什麼，只要他們不插手箜郡王圖兕的軍事政務，對箜郡王圖兕就絲毫沒有影響。又或者東林國芳氏真想插手箜郡王圖兕的軍事政務，不說他們能不能做到這點，箜郡王圖兕也可藉機察覺東林國芳氏的真正意圖。
而箜郡王圖兕同樣知道這點，點點頭說道：「本王也知道這點，可比起芳巰的年少有為，晟兒和漾兒卻……」
沒想到箜郡王圖兕前面還在說東林國芳氏的資助一事，話頭一轉又會想到圖晟和圖漾兩個孫兒身上，程優也不禁有些感歎。
因為，圖晟、圖漾兩人雖然看似都給箜郡王圖兕拉來了不少兵馬，乃至是拉來了不少有用人才，但兩人自己的能耐卻稍微低了些。好像現在，箜郡王圖兕都已經從東林國芳氏所住的院中出來了，原本應該一同到訪的圖晟、圖漾兩人卻都沒有露面，也不知道還在不在榿縣中。
想到這裡，程優就說道：「王爺不必擔心，兩位小王爺的年紀還小，多歷練一下就好了，但關於東林國芳氏的援助一事，我們該向外面說他們援助了多少？」
「就一個月五萬兩銀子吧免得什麼人另有想法。這事往後還由程大人來親自辦理。」
「小臣明白。」
聽到程優詢問，箜郡王圖兕卻沒有考慮太多。
畢竟每月五萬兩銀子和每月五十萬兩銀子完全是兩回事。
每月五萬兩銀子或許只是一種相當豐厚的支持，但如果是每月五十萬兩銀子，那就值得一些人鋌而走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