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八百三十三章、這不得不說是件大喜事,甚至於是個好兆頭——
第八百三十三章、這不得不說是件大喜事,甚至於是個好兆頭
「王爺,三世子已率英旗軍在五里外迎候。」
「哦?英旗軍,本王到要看看僖兒到底有甚能耐……」
除了在胄州籐尾山中曾遭遇一次劫難外,自從與蕁州軍匯合後,育王圖濠就一路穩穩當當來到了申州。
當然,這不是說路上就沒人打過育王圖濠的主意,但多都是以巴結育王圖濠居多。甚至於育王圖濠一開始還可聽到不少有關箜郡王圖兕的消息,只是說越到後面,消息也就越來越少。
而這自然不是育王圖濠對其他地方的消息就不重視,只是這些消息與育王圖濠來說卻沒有太大干係了。
雖然這主要與育王圖濠的大軍逐漸接近申州有關,但事實如此,育王圖濠也無須否認。
而且對於三世子圖僖會帶英旗軍前來迎接自己的事,育王圖濠天並不感到奇怪,卻更有意看看三世子圖僖的英旗軍到底是怎麼回事。畢竟育王圖濠雖然早知道三世子圖僖在組建英旗軍的消息,但他即便用不上英旗軍,這卻也是一個稱量三世子圖僖能耐的好機會。
只是,育王圖濠或許會對三世子圖僖的英旗軍感興趣,想到三世子圖僖根本就沒為營救大世子圖仂立下半分功勞,同在馬車內的雅妃就有些恨得咬牙切齒道:「英旗軍?那種鄉下的流民隊伍又有什麼稱軍的資格,那你們可曾打聽到龔轂和芫州軍的消息。」
「回稟王妃殿下,芫州軍由於被暴雨所阻,現在已經落在了我軍後面,但三日內也必將進入申州境內。」
「三日內,這還差不多。」
聽到龔轂和芫州軍被暴雨所阻,雅妃臉上立即露出了難看神色。
因為,雅妃雖然深知育王圖濠不可能眼見大世子圖仂被困萬家莊而不顧,但要真想將大世子圖仂從萬家莊救出,這卻還得看龔轂和芫州軍的努力才行。
留意到雅妃臉上神色,育王圖濠才抓過雅妃小手拍了拍道:「雅妃你不必擔心,不經風雨哪能見彩虹,或許經過這次歷練,仂兒才能真正成長起來。」
「王爺說的是,臣妾關心則亂了。」
微微屈了屈身,雖然心中多少還有些不滿,但雅妃也知道自己絕不能將這種不滿情緒在育王圖濠面前表現出來。
那不僅對大世子圖仂不利,對雅妃自己更不利。
然後雅妃繼續留在馬車內,育王圖濠卻出來換乘了馬匹,準備接受三世子圖僖和英旗軍的迎接。
至於說為什麼要換乘馬匹?
因為軍隊不同於官員,要想讓軍隊臣服,育王圖濠卻也得儀容端整,至少得讓那些軍人瞻仰到自己的風貌才行。這可不是藏身在馬車內哼上兩句就能收服人心的事,務必身體力行才能有效果。
而隨著育王圖濠從馬車內出來,不僅趙僳、趙冱父子立即帶著蕁州軍將領跟在了育王圖濠身側,陳松、覃贊和齊謙也一起吊在了後面。
當然,這不是說陳松三人不想跟上育王圖濠和前面的趙僳、趙冱兩父子,而是除了齊謙這個半途加入者外,不僅覃贊乃是育王府內臣,陳松也要讓羽林軍繼續護衛好育王府隊伍,不可能隨意搶上前去。
而由於一路同行,齊謙現在也與兩人多少有了些交情,邊騎在馬上就邊說道:「覃大人,你說育王爺會先進軍盂州,還是先設法將大世子從萬家莊中救出來。」
「萬家莊易守難攻,王爺應該還是會先進攻盂州吧」
雖然覃贊對齊謙這種半道揀來的文官並沒多大興趣,但當陳松的目光也望向自己時,覃贊還是說道:「當然,在芫州軍趕到後,龔大人肯定會請命攻打萬家莊,所以先開戰的肯定會是萬家莊。」
先開戰的肯定會是萬家莊?
雖然覃讚的話語頓時讓陳松、齊謙臉上浮起了一絲驚色,但兩人卻都沒有多說什麼。
因為不是被暴雨所阻,理應提前進入申州的芫州軍恐怕早在龔轂率領下開始進攻萬家莊了。而現在芫州軍即使慢了一步,但為穩定軍心,育王圖濠恐怕也會選擇首先進攻萬家莊,並將大世子圖仂先行救出再說。
陳松點點頭道:「此事甚是應當,不然大世子一日不復,王府顏面總是堪憂。」
「可就是萬家莊的地理位置有些太過……」
雖然剛進入申州不久,但為滿足雅妃的焦急心,育王圖濠早已派專人前去查看過萬家莊地形。而在證明事情真如三世子圖僖所說,只能智取不能力攻後,雅妃顯然也沒有了再鬧的心機。
但雅妃固然不會再鬧了,其他人卻不能放心下來。
因為萬家莊再怎麼易守難攻,育王圖濠都不能視若無睹。
不然育王圖濠即使抓住了太子母親,一個連自己兒女都保護不了的父親又如何能去保護一個國家。所以要想爭奪皇位,育王圖濠就必須與萬家莊分出個勝負,這也是雅妃不會著急,也沒有必要著急的緣故。
因為只要沒證實大世子圖仂的死訊,他們就仍有機會。
不過,與陳松和覃贊不同,齊謙原本就與育王府的聯繫不是那麼深,在陳松與覃贊邊說就邊緊緊跟上前面的育王圖濠時,齊謙也回到了自己的馬車內。
當然,在育王府的隊伍與蕁州軍匯合後,齊府的幾輛馬車就與育王府隊伍完全脫離開來,與那些儀仗隊一起歸入了後隊的輜重隊伍中。
這雖然對很多人來說都更像一種羞辱,但齊謙卻並不在乎。
因為齊謙知道齊府的隊伍與眾不同,裡面隱隱藏著一個了不得的人物。
所以只為隱藏這點,齊謙也不希望齊府隊伍與育王府隊伍有太多交往,以免在自己還沒找出那日救了自己的恩人前,先給育王府找出來。
而育王府隊伍再是前行五里後,育王圖濠就看到一支軍容嚴整的部隊停在了道路一側的平原上。隊伍打的同樣是育王府旗號,不過旗幟上就是多了一個「英」字,不僅表明對方就是英旗軍,同樣也是育王府隊伍。
看到這一幕,育王圖濠眼中就不禁一亮。
因為,育王圖濠雖然暫時還無法檢驗出英旗軍戰力,但至少從裝備和人員素質上來,英旗軍已經不遜色於蕁州軍的基本水準了。
而不等育王圖濠停下,三世子圖僖已經領著幾騎奔到育王圖濠面前,滾鞍落馬跪下道:「兒臣參見父王。」
「小臣參見育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小人參見育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隨著三世子圖僖跪下,或者說是隨著幾名英旗軍將領跟著三世子圖僖跪下,後面排列整齊的上萬英旗軍將士就一起單膝跪倒在地。
不是沒見過這種千軍萬馬參見一人的狀況,而是沒料到三世子圖僖剛建立不久的英旗軍也能達到這威勢,育王圖濠也不禁又驚又喜的點頭道:「好,好好,僖兒平身,眾將士平身。」
「謝父王」
「謝育王千歲」
再次跟著三世子圖僖一同站起,雖然沒有經過特別的嚴整訓練,但上萬人的同跪同起還是有些威勢非凡。
不敢說欣喜,育王圖濠也是極為愉悅道:「好,好好,僖兒你做得不錯,早知如此,父王就該早些放你出來闖闖了。」
「父王恩典,兒臣能有今日之成就,也全賴父王栽培。」
「好,我們邊走邊說。」
點點頭,育王圖濠雖然對圖僖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將英旗軍訓練成這樣感到很高興,但由於這次護送育王圖濠前來申州的蕁州軍本就有十二萬人,所以他也不至於會為區區一萬人的英旗軍激動得不能自己。
因此帶了帶騎下馬匹,育王圖濠也沒興趣去關心圖僖身後的幾名英旗軍將領,領著圖僖就繼續往前慢慢趕去。
而因為是第一次來到申州,雖然育王圖濠對窮鄉僻壤的申州風光一點都不感興趣,但仍是望著從隊伍旁邊就開始連綿不斷的十萬大山道:「僖兒,你說那萬大戶和萬家莊就藏在這十萬大山中?」
不奇怪育王圖濠一上來就詢問萬大戶和萬家莊的事,圖僖就說道:「回稟父王,事情確是如此,不過萬家莊乃是藏在十萬大山的北麓深處,雖然要通往萬家莊不難,但要想進攻萬家莊卻孰非易事。」
「……聽說上次穆延就曾帶著上萬兵馬圍攻過萬家莊一次?」
「不是圍攻,只能說是到萬家莊的地頭駐紮了一日,然後弄到十萬兵馬的錢糧就離開了。」
「穆延也捨得?」
「這不是穆大人捨不捨得的問題,而是要想進攻萬家莊,只能依靠精兵強將,穆大人帶再多人馬都沒用。」
「精兵強將?僖兒你有試過用英旗軍攻打萬家莊嗎?」
「……兒臣不敢,以萬家莊的防禦,再加上英旗軍乃是一支新軍,兒臣不敢誤了大哥的性命。」
雖然知道育王圖濠已派人查看過萬家莊狀況,但不是親臨萬家莊,三世子圖僖也不意外育王圖濠會懷疑萬家莊的攻打難度。因為,即便換成三世子圖僖自己,那也是在通往萬家莊的羊腸小道外看了一眼就隨即離開了。
而聽到圖僖不是托詞的托詞,育王圖濠卻也不會反感,皺了皺眉頭說道:「那你有想辦法證實過仂兒的安危嗎?」
「大哥的安全沒問題,只是一直被萬大戶關在地牢中。」
「地牢?真是地牢?萬大戶豈敢如此……」
雖然不是對大世子圖仂在萬家莊的狀況一無所知,但真從圖僖嘴中聽到證實,育王圖濠還是一臉大怒起來。
而三世子圖僖則搖搖頭道:「很顯然,這只能說萬大戶確有反意,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據兒臣打探,自從穆延帶兵離開申州後,萬大戶就開始大肆拉攏申州境內的各種盜賊團。雖然在父王抵申前,那些盜賊團並沒有再次襲擊過申州境內的商旅,但由此可見,萬大戶也是有備而來。」
「有備而來?」
「哼,就憑那些個盜賊團,他一個小小的萬大戶憑什麼抵擋本王的幾十萬大軍,但你說穆延帶兵離開了申州,你又知道那些申州軍的確切去處嗎?」
「他們一開始乃是往清風嶺方向進入苣州,由於兒臣未及佈置,再是穆延進入苣州後又如何率軍就不清楚了。」
「苣州嗎?看來穆延也沒有真放棄嘛」
聽到穆延乃是前往苣州,育王圖濠就沒再在意圖僖為什麼不知道申州軍的後續動向。
因為這不僅的確不是圖僖的責任,或者說育王圖濠也不相信圖僖會有這種能力,但至少苣州不僅鄰近申州,同樣鄰近盂州,隨時都可插手申、盂兩州戰事。
所以想到穆延的用心,育王圖濠也不奇怪他會選擇前往苣州來避開自己了。
畢竟這雖然稍稍破壞了一下育王圖濠企圖控制穆延的計劃,但只要能抓捕到焦玉,穆延自然也會手到擒來。
而在圖僖跟上育王圖濠時,雅妃自然不可能讓圖僖專心在育王圖濠身邊討好,很快也讓馬車趕上來道:「王爺,您還是進馬車內歇歇吧要趕到申州城至少還有兩日時間呢」
「不用,本王先在外面吹吹風也好,不然每天待在馬車裡都要悶出病來了。」
「那臣妾也出來陪王爺走走好了。」
隨著雅妃將雙眼移向自己,雖然知道這是雅妃想要避免被育王圖濠拒絕下車同行的策略,圖僖還是只得在馬背上朝雅妃欠了欠身道:「兒臣參見雅王妃。」
「僖兒不必多禮,僖兒出來半年,身體真是越來越健壯了。」
看到圖僖仍是一副不敢違背自己的樣子,雅妃眼中才有些眉飛色舞,卻是將皓手伸向了跟在馬車旁的侍女,立即就準備跟著換乘馬匹。
可是,沒等侍女接住雅妃伸出的左手,雅妃的臉色就突然一變。
不僅剛伸出去的左手立即抽回摀住嘴巴,更是用力乾嘔了一下,臉色也變得一片蒼白。因為,不管雅妃嘔吐的原因是什麼?一貫住在京城的雅妃剛到申州就生病,這不僅不是個好兆頭,恐怕還會立即被育王圖濠譴回京城。
證據就是,看到雅妃的樣子,育王圖濠臉上不是露出關心表情,而是立即就有些不滿。
而圖僖更是裝做驚慌失措的樣子道:「雅王妃難道身體不適,大夫,大夫呢」
「僖兒你別在那裡大驚小怪的,本宮才沒有病,本宮只是……」
知道圖僖想幹什麼,雅妃立即不滿起來。
可沒等雅妃辯解兩句,臉色卻再度一變,又是捂嘴乾嘔了一下。
見狀,不用圖僖去催促,育王圖濠就臉色一沉道:「你還不進去,還要在外面丟人現眼多久?」
丟人現眼?
育王圖濠的話語即便很難聽,雅妃卻也不敢再堅持了。
因為,自從離京後,不說育王圖濠的大部分時間都是與雅妃待在馬車上,平常也都是雅妃在伺候育王圖濠。假如雅妃真有了什麼病患,那不說會給自己帶來什麼災難,更難說會不會給育王圖濠帶來災難。
即便心有不甘,雅妃也知道現在不是自己堅持的時候。
而由於這一突發狀況,除了那些士兵還在源源不斷繼續前進外,育王府的幾輛馬車卻立即停了下來,然後才由育王府從京城帶來的名醫上到馬車內去為雅妃診病。
又因為雅妃的身體尊貴,當大夫上到馬車後,不僅雅妃臉上立即蒙上了一層面紗,甚至被醫生號脈的手腕上也被覆了一層輕紗。
知道雅妃在這時生病意味著什麼,大夫的雙臉也相當嚴峻。
而等大夫摸準雅妃脈象,臉色卻立即由驚轉喜,隨即在馬車內跪下,大聲磕頭道:「恭喜王妃,賀喜王妃……」
「你說恭喜本宮?恭喜什麼?本宮剛剛不是才嘔吐……」
聽到大夫突然說什麼恭喜的話,雅妃立即一臉愕然,但再一想到女人嘔吐也可能有其他狀況,立即滿臉驚喜道:「等等,難道是……」
而隨著雅妃回味過來,大夫也是大聲說道:「恭喜王妃,賀喜王妃,王妃乃是喜脈。」
「……王爺,聽到沒有,喜脈,臣妾這是喜脈。」
雖然這只能說是由驚轉喜,但大悲大喜間,雅妃還是有些激動難耐地掀開車簾朝育王圖濠喊了一聲。
同樣聽到馬車內傳來的話語聲,雖然初時有些愕然,但細細一想自己由京城出發一路來都是由雅妃親身伺候的事,育王圖濠也不由得有些難言地詫喜道:「好,好好,本王知道了,雅妃你在馬車內好好休息,千萬要保重身體。」
「臣妾知道了,臣妾會小心身子的。」
隨著身體縮回馬車內,雅妃臉上立即全都是喜意。
因為,育王圖濠雖然足足有三名世子之多,早就無須考慮什麼後顧之憂,但除了早年生下的三名世子,育王府之後卻再沒有任何世子或郡主誕生,不得不懷疑是不是因為育王圖濠沒能繼承皇位而導致運道有變。
但現在時隔二十年後又有血脈誕生,這不得不說是件大喜事,甚至於是個好兆頭。
而雅妃再有血脈後,雖然不至於說就要放棄大世子圖仂,但進退之間的確就更顯餘裕了。
只是說育王圖濠和雅妃雖然都對這突如其來的喜事感到很興奮,但跟在育王圖濠身邊,三世子圖僖卻有些暗恨不已。
因為這說明什麼?說明雅妃能給育王圖濠帶來好運氣。不然育王圖濠為什麼在生下圖僖之後就一直沒有孩子,卻在前來申州的途中不得不單純寵幸雅妃一段時間,突然又懷上了孩子。
雅妃腹中的孩子雖然暫時還不能成為圖僖的威脅,但以此帶來的改變卻不能小覷。
例如為了不讓雅妃傷心動了胎氣,育王圖濠恐怕都非得將大世子圖仂從萬家莊救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