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八百零一章、敢說自己是好歸宿嗎——
第八百零一章、敢說自己是好歸宿嗎
身為太子少師,以閉關為借口,易嬴雖然能幫大明公主擋住大部分詢問,也能擋住來自宮中的詢問。但如果是什麼人親自來訪,易嬴卻是想擋也擋不住,也不可能去擋。
例如太子圖煬,當易嬴依舊是用閉關為借口搪塞宮中詢問時,太子圖煬就立即讓陸中正帶著自己來到了少師府。
因為,北越國皇上圖韞早已習慣了大明公主的尋幽訪勝,太子圖煬卻還沒習慣這麼久沒見大明公主。
所以一是為探訪大明公主究竟在幹什麼,二也是為到少師府遊玩,太子圖煬才同陸中正一起來到少師府。
不過,當太子圖煬詢問大明公主去向時,易嬴雖然不至於用閉關的借口來搪塞,但在將兩人接進花廳後還是皺了皺眉頭道:「太子殿下,不是本官不想將長公主殿下的去向說出來,而是太子殿下能將這件事不告訴皇上嗎?」
「不告訴皇上?長公主殿下去了哪裡?為什麼不能告訴皇上?」
聽到易嬴要求,太子圖煬立即一臉疑惑起來。
因為,不管大明公主去了哪裡,身為臣子,她都沒有隱瞞北越國皇上的必要,所以這也是北越國皇上圖韞心存疑惑,特意讓太子圖煬來看一次的緣故。
畢竟換成往日,大明公主即便出去尋幽訪勝,也會同北越國皇上圖韞說一聲,哪像這次,卻被易嬴用了個閉關的借口。
但面對太子圖煬詢問,易嬴還是直言道:「不是不能告訴皇上,而是不能由太子殿下告訴皇上。要不太子殿下去找林琥他們玩玩?由本官同陸少師說說算了。」
「是嗎?不能由本宮告訴父皇嗎?」
皺了皺眉,太子圖煬卻並沒猶豫太久,點點頭示意一下,很快就自己跑出去玩了。
因為這事讓陸中正先知道還是太子圖煬先知道並沒有太大區別,可在宮中生活這麼久,特別是經過易嬴和陸中正一番鍛煉後,太子圖煬也開始知道因為自己的身份問題,有些事情的確適合自己去做,有些事情卻並不適合自己去做了。
好在等陸中正稟明皇上後,太子圖煬也會知道真相。
然後太子圖煬自己去找林琥後,易嬴才開始同陸中正說起有關培州一事。
由於是剛來北越國為官,不僅缺乏對冉鳴的必要敬重,更對冉鳴在宗人府一事中的態度也有所不滿。
所以乍聽區區一名培州通判居然也能將一名指揮僉事入獄處斬之事,陸中正立即就大皺眉頭道:「什麼?還有這樣的事,難道他們這是受冉丞相指使,冉丞相到底想幹什麼?」
「恐怕這不是冉丞相指使,但這比冉丞相指使更糟糕……」
易嬴點點頭道:「所以大明公主才想親自去看看,畢竟朝中能鎮住冉丞相的人不多,而只要鎮住冉丞相,太子登基就再沒有大問題了。」
太子登基就再沒有大問題了?
用不著易嬴細細述說冉鳴及冉家在培州的勢力已經擴張到何種程度,雖然缺乏對冉鳴的足夠敬重,但陸中正還是很能理解冉鳴對北越國朝廷的價值和重要性。
畢竟不說陸中正在北越國與冉鳴的接觸,僅是陸中正在西齊國為官時對冉鳴的瞭解,就足以讓陸中正對冉鳴擁有足夠重視了。
所以點點頭,陸中正說道:「本官明白了,易少師是怕這事由太子殿下說出來,皇上難以取捨是嗎?」
「是的,這事大明公主既已親自前往培州處置,皇上自然沒必要再去多事。可如果由太子殿下提起這事,皇上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吧」
「這也是,但易少師認為冉丞相為什麼會不支持太子登基呢?以冉丞相的兩朝丞相之名,他不該在這事上猶豫不決吧」
不是說不理解,雖然心中的確有所不滿,陸中正卻真是不知道冉鳴為什麼會表現出一種好像不怎麼支持太子登基的態度。
但猶豫一下,易嬴就說道:「這個,……或許陸大人不知道,當初萬大戶的兒子萬豪來京趕考時,與之交往甚密的就是冉丞相家的二公子冉雄,而且在萬豪逃出京城後,冉丞相也曾派出人手去追殺。」
「萬大戶?不是易少師你想說冉丞相也打算……」
聽到這話,陸中正立即滿臉大驚,隨即知道易嬴想說什麼了。
易嬴卻也一臉淡然道:「陸大人先前也聽到了,現在培州的軍政事務基本都掌握在冉丞相手中,雖然這以北越國的以戰養國策略來說並不算什麼,但即便沒什麼證據,大明公主卻也不得不防。好在冉丞相本人還在京城,有什麼結果,也只能等大明公主從培州回來再說了。」
「本官明白了,希望冉丞相不要犯糊塗才好。」
「陸大人此言差矣,即便冉丞相沒犯糊塗,大明公主要想在培州獲得應有利益,卻也必須得讓冉家犯糊塗才行,不然大明公主又怎能讓冉丞相死心塌地幫太子殿下登基。」
「這,這這……,本官慚愧。」
陸中正與易嬴最大的不同之處在什麼地方?
乃是雙方最初的為官環境不同。
從在北越國為官開始,或者說是從進入京城開始,為讓太子登基,為讓大明公主成為女皇上,易嬴需要同所有人鉤心鬥角,並要將所有人當成自己的敵人,乃至於北越國皇上圖韞也不例外。
而且作為一個以戰養國的國家,易嬴的想法並不出奇。
但在幾個月前,陸中正卻還是西齊國右丞相。
身處內憂外困的西齊國,陸中正不是沒在國內與人鉤心鬥角過,只是不用太擔心有什麼人會在西齊國內造反,或者說是攛掇人造反,畢竟西齊國當時已幾乎到了崩潰邊緣。
因此,與易嬴這種沒事就攛掇人造反的傢伙相比,陸中正需要理解的地方還有很多。
所以等到陸中正終於明白怎樣才能對太子圖煬登基更有利時,自然只能用「慚愧」兩字來作為回答。
當然,慚愧歸慚愧,不僅易嬴沒有細細解釋下去的必要,陸中正也無需易嬴再對自己解釋如何才能讓冉鳴掉入大明公主圈套的方法了。因為幾人目的都是扶太子登基,方法什麼的,實在沒有太過介意的必要。
不過,易嬴是很簡單將陸中正糊弄了下來,也不可能在還沒有絲毫眉目的狀況下將大明公主乃是去培州奪取軍權的事情說出來。但不等易嬴和陸中正離開花廳,圖煬卻一個人撲騰騰跑過來嚷道:「易少師,你也太壞了,太壞了吧」
「太子殿下說什麼本官太壞了。」
乍聽圖煬說自己太壞,易嬴立即訝異了一下,太子圖煬卻雙手往腰上一叉道:「……那不是嗎?無論大妞還是李佳,那可是本宮預備好的妃子乃至皇后人選,易少師你怎能橫刀奪愛呢?」
橫刀奪愛?
陸中正可不知道什麼大妞、李佳的事,當即就是一怔。
易嬴卻一咧嘴,卻不管圖煬對自己擺什麼架子,走過去伸手抓了抓圖煬腦袋道:「太子殿下說什麼胡話啊不說無瑕、小佳她們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做太子殿下的皇后,真讓她們進入宮中,太子殿下豈不是害了她們嗎?」
「……害了她們?為什麼?」
雖然北越國皇上圖韞和陸中正都說過要讓太子圖煬娶天英門弟子為妃,但關於女人的事情,太子圖煬實際上瞭解得並不多。
易嬴則將太子圖煬拖到椅子上坐下道:「很簡單,不說身份、長相,她們的性格根本不適合在宮中做妃子。雖然我們不能要求所有女人都像大明公主一樣能幹,但後宮就是女人間最殘酷的戰場。」
「這個,易少師是說那些宮斗故事嗎?可是……」
不是說有多喜歡大妞、李佳,因為太子圖煬會來與易嬴鬧這事原本就是尋開心而已。
只是想起易嬴曾說過的各種宮斗故事中有關內宮的情形,太子圖煬就有些猶豫。
畢竟身為太子,圖煬將來肯定要繼承皇位,但與其他皇帝不知道後宮爭鬥有多凶險不同,提前知道後宮爭鬥概況,圖煬也有些微微擔心。
「沒什麼可是的……」
但不管太子圖煬想說什麼,易嬴直接打斷圖煬話語道:「或許其他地方的太子沒有左右自己婚姻的能力,但太子殿下如果真想讓自己欣賞的女人有個好歸宿,那就應該給予她們更好的選擇。不然真將她們納入後宮,如果她們的性格不合適,太子殿下反而還是害了她們。」
「卻不如將她們放在安全地方,太子殿下有機會還可欣賞兩眼。」
「安全地方?……易少師敢說自己是好歸宿嗎?」
總聽易嬴說話,太子圖煬也會不服氣,當即也瞪了易嬴一眼。
易嬴卻恬著臉道:「至少她們留在本官身邊,知道本官怎麼待自己妾室,太子殿下總不會為她們擔心吧所以太子殿下既然坐擁比其他太子更多的優勢,為什麼又要讓自己多個污點呢?好像陸少師,可是很想將太子殿下培養成一個聖皇呢」
「什麼污點,本宮心中才沒有污點,也不會有污點。」
聽到易嬴說起什麼聖皇,太子圖煬頓時精神起來,也不同易嬴糾纏道:「而且本宮是在和易少師說你怎麼欺負大妞、李佳的事,你怎麼扯到本宮身上來了。」
「好好,是本官的錯。」
這種事情原本就沒易嬴什麼事,易嬴也只是想扯開話題而已,立即略做敷衍道:「可太子殿下如果真想娶什麼女孩為妃,一直在太子殿下身邊的焦皎、焦潔不就很合適嗎反正她們的性格也沒問題。」
「這點不用汝來提醒。」
每日與焦皎、焦潔相處,太子圖煬當然知道兩人性情。別說圖煬不在意娶兩人為妃,圖煬更知道兩人很樂意做自己的妃子。
好像今日圖煬就曾帶焦皎、焦潔一起來少師府,只是聽到易嬴答應娶李佳、林無瑕為妻為妾後,兩人這才不跟在圖煬身邊,轉而圍著兩個女孩轉起來。
然後當圖煬對易嬴的「教誨」有些不勝其煩地再度跑出花廳時,陸中正卻有些隱隱畏懼地望了望易嬴。
因為,不說易嬴是以怎樣的方式在教導太子圖煬,僅是易嬴在太子圖煬面前的肆無忌憚態度,陸中正就絕對做不出來。
而在從花廳奔出後,圖煬又很快跑入了旁邊的花園中。換成是在皇宮裡的時候,圖煬身邊肯定會跟著許多太監、宮女,也就只有在少師府裡面,圖煬身邊才可以不用跟著任何人的任由他瞎跑。
畢竟少師府有很多天英門弟子,用不著去擔心圖煬的安全。
然後熟門熟路下,圖煬很快在花園的九曲橋上找到了幾個女孩子。
當然,這不是說圖煬不想去找林琥、李清玩耍,而是先在花園中遇到林無瑕、李佳,知道易嬴已答應娶兩人為妻為妾後,圖煬才先跑回花廳去鬧了一下易嬴,根本就沒來得及去尋找林琥、李清兩人。
不過,雖然只是幾個女孩子陪自己,但已在宮中習慣與焦皎、焦潔瞎鬧,圖煬卻不會太在意。
可是剛來到九曲橋上,圖煬就發現焦皎、焦潔身邊竟多了一個極為漂亮的女孩子,奔到近前就驚訝道:「哇,好漂亮的女人,你也是易少師的妾室嗎?」
「奴家參見太子殿下,奴家名叫褒擬,乃是客居在少師府。」
褒擬與易嬴雖然很早就認識,但圖煬第一次來少師府時,褒擬還是一名需要為了京城第一才女之名而去爭奪的普通ji戶。而在進入少師府後,沒人強迫褒擬去做任何事情,褒擬雖然不會像以前的綠雲那樣去做故意隱身的舉動,但也很少主動參加少師府的各項活動。
這次也只是在花園中遇到焦皎、焦潔幾人,並被焦皎、焦潔驚為天人,這才會留下來與幾人談上一談,這才知道太子圖煬進入了少師府。
可褒擬固然只是實事求是的回答圖煬問話,一聽褒擬話語,圖煬卻立即興奮地大聲說道:「……真的嗎?你只是客居在少師府?易少師沒要求你做他妾室嗎?」
「這個,易少師雖然確有過暗示,但奴家卻並未答應……」
第一次見到太子圖煬,褒擬感到相當稀罕,話語中也充滿了敬畏和恭謹。畢竟褒擬知道,圖煬不僅現在是北越國太子,將來肯定還會是北越國皇上。
可褒擬的話又再次讓圖煬興奮起來,大聲說道:「什麼,你沒答應嫁給易少師做妾室?那好,本宮現在宣佈,褒擬你以後就是本宮的皇后了。」
「啊」
「太子殿下萬萬不可。」
固然看出圖煬的表情是胡鬧大過興奮,幾個女孩子還是跟著驚呼出聲,只有褒擬趕忙阻止了一句。
本身就有胡鬧意味,才被易嬴擺弄過一陣,圖煬也不在乎褒擬拒絕,只是有些驚詫道:「怎麼?褒擬你不願意做本宮的皇后嗎?」
「罪臣不敢」
不管圖煬是在胡鬧還是做什麼,褒擬卻立即跪下道:「不是罪臣想要違旨,而是罪臣雖然還是清白之身,但在進入少師府前,罪臣卻曾做過幾日京城第一才女。」
「……京城第一才女?呀褒擬姐姐你曾經是ji戶嗎?」
雖然早在少師府中見過幾次褒擬,也知道褒擬不是易嬴的妾室,不然不會讓褒擬留下來一起玩耍,但李佳還是有些不瞭解褒擬的身份。
畢竟君莫愁就是褒擬前面的京城第一才女,沒人會將這種事在少師府中大聲宣揚。
但聽到這話,或者說是聽到褒擬拒絕,圖煬原本的胡鬧就變得認真起來,一臉驚訝道:「褒擬你說你是ji戶?可你這樣的女人又怎會成為ji戶呢?」
這不怪圖煬會驚訝。
因為褒擬的容貌雖然比不上妖孽級的鄒師萱,但的確是一等一的姿色和身材,不然她歌唱得再好,也不可能成為京城第一才女。
褒擬則跪著說道:「太子殿下容稟,罪臣雖然不是自己想成為ji戶,但奈何家世如此,不知前代祖先因何獲罪被罰為ji戶,罪臣才會生來就是ji戶之身,幸而得易少師援手。」
「原來如此,ji戶的子女也是ji戶嗎?這到怪不得你了。那你祖先是做什麼的?又為什麼會被貶為ji戶?」
「回稟太子殿下,奴家可以坐起來說嗎?」
雖然不敢在幾個女孩子面前太過驕矜,但褒擬也知道這是自己最好的機會,比起最後不得不嫁給易嬴還要好上幾千倍、幾萬倍的機會。
因此揉了揉跪著的雙腿,褒擬就一臉幽怨地抬臉望了望圖煬。
而作為一個小孩子,別說現在根本就沒什麼女人會想要去勾引太子圖煬,即便焦皎、焦潔已經一心念著要嫁給太子圖煬,但那都是焦家大人的慫恿所致,她們自己卻也有些半懂不懂,所以才會在聽說易嬴已經與李佳、林無暇訂婚後興致高昂起來。
也因此,第一次見到褒擬的職業級哀憐表情,即便圖煬還是個小孩子,卻也是有些熱血沖頭地往上一扶,雙手握住褒擬香肩道:「褒姑娘快快請起。」
「哼嗯奴家多謝太子殿下垂憐。」
當圖煬的雙手握住自己香肩時,褒擬就微不可察地呻吟了一聲。不是用恩典一類更鄭重的詞彙來表示感謝,而是用上了垂憐的曖昧語句。
換成一個有所閱歷的女人,肯定能看出褒擬誘惑圖煬的舉動。但場中幾個女孩本就對男女情愛懂又不懂,只能看到褒擬可憐的地方,哪又知道她是在故意誘惑太子圖煬。
而當褒擬含情脈脈地望向扶自己站起的太子圖煬時,太子圖煬更是有些滿臉發漲起來。
因為,當太子圖煬的雙手握住褒擬香肩時,他就彷彿感到一種滑膩、誘人的味道透過手心傳到身上,這卻是圖煬在焦皎、焦潔身上絕對感覺不出來的韻味。
因此扶起褒擬時,太子圖煬就好像和焦皎、焦潔在一起時的樣子,伸手就將褒擬抱住,略帶顫抖道:「褒姑娘坐下來再說。」
「奴家多謝太子殿下垂憐。」
再是一句垂憐,褒擬雖然還是清白之身,但在妓館中早就被男人摟摟抱抱過無數次,別說這是圖煬主動摟抱自己,就是圖煬沒抱自己,褒擬都會想辦法貼上去。
因此在太子圖煬摟抱下,褒擬也是緊貼著太子圖煬坐了下來,慢慢說起了自己祖先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