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七百二十六章、你才是丫頭,你全家都是丫頭——
第七百二十六章、你才是丫頭,你全家都是丫頭
守了賈堇整整一夜,也是守了西齊國的國璽、國書、國器整整一夜,陸中正絲毫沒覺得自己有任何疲累。
因為,假如小碟不是沅的弟子,假如賈堇不是芡的弟子,陸中正根本就不可能得到這個守著西齊國的國璽、國書、國器的機會。
因此,即便在賈堇屋外走廊上守了整整一夜,看著遠處的天光漸漸泛白,陸中正還是興奮地搓了搓雙手,轉臉望向屋中。
而幾乎是在陸中正轉臉的瞬間,屋門就「吱呀」一聲被從裡面推開了。然後小碟就一臉心疼又一臉無奈地從屋中走出道:「老爺,你怎麼真在屋外守了一夜啊你這樣滿眼血絲又怎麼去見太子殿下。」
這不怪小碟會無奈,因為在陸中正的堅持下,小碟不僅得在屋內看著賈堇休息,更是每半個時辰就要出屋看看陸中正的狀況。
可賈堇即便在屋中睡得很安穩,被陸中正這樣一鬧,小碟自己都是整夜沒睡。
所以,不僅陸中正滿眼血絲,小碟同樣是滿眼血絲。
「沒關係,這沒關係的……」
血絲?血絲現在又算什麼?陸中正如今要的可就是血絲,不然又怎能體現他為西齊國國璽、國書、國器所做的付出。
古代官場雖然沒有現代官場那麼花樣繁多的收受賄賂方式,但如果是論起表忠心方式,現代社會的官員又怎比得上古代社會那些一跪就是兩、三天的傢伙。
畢竟古代社會中,有毅力的傢伙同樣很吃香。
當然,天色既然已經放亮,不僅陸中正終於可以進屋,小碟也可以去喚賈堇起床了。不然換成那些上早朝的官員,可都不知道已經出門多久了。
只是賈堇身為小郡主,自然有睡到天亮的資格。
可沒等兩人進入屋中,「砰」一聲,關得牢牢實實的院門就在兩人眼前被人從外面硬生生踹開了。
甚至插在門後的門閂也是斷成兩截,「光當」兩聲掉在了地上。
「什麼人?」
沒想到居然有人敢在少師府中擅闖,在陸中正反應過來前,小碟就橫身擋在了陸中正身前,同時用高聲提醒屋內的賈堇。
而在小碟高呼一聲後,被踹開的院門外很快就躥進一個少女身影,然後就大聲嚷起來道:「小小郡主,快出來,再敢睡懶覺,姐姐就要進屋踢你的屁屁了。」
踢你的屁屁?
儘管圖稚的話語只能用親暱來形容,可小碟臉上或許只是無奈一下,畢竟她已從自己師父沅那裡得知圖稚的天英門弟子身份。可同樣事情落入陸中正眼中,陸中正的雙臉卻瞬間就黑了下來。
因為在昨日少師府晚宴中,陸中正雖然已知道圖稚、榮妃帶著幾名浚王府女護衛入住少師府的事,但他可沒想到圖稚一大早就會打上門來。
畢竟賈堇與圖稚的關係即便再怎麼「友好」,圖稚終究是浚王圖浪的女兒,是浚王府小郡主,這也是陸中正絕對不能容忍的事。
因此不等小碟發話,陸中正就語氣一沉道:「小郡主,你這是幹什麼,難道你不知道……」
「你是誰啊沒事插什麼話」
雖然因為圖稚的身份,陸中正就相當氣惱圖稚沒來由的與賈堇自來熟。畢竟從雙方將來都要競爭大陸第三大帝國這一點來說,浚王府和圖稚都注定將是陸中正和賈堇的敵人。
可即便如此,圖稚也絲毫沒將陸中正放在眼中。
不明所以地瞪了陸中正一眼,圖稚就再次朝屋中喊道:「……小小郡主,你還不出來嗎?你再不出來,姐姐可就要進去了。」
然後說進就進,也不管陸中正瞬間就被自己的話語氣得雙臉發黑,圖稚身體一縱,直接就從小碟和陸中正的身側衝入了屋中。
緊接著屋內就立即傳來了賈堇的呼聲道:「……呀,你怎麼闖進人家屋子,快出去,人家要穿衣服。」
「穿衣服?那好啊讓姐姐來幫你穿衣服……」
「……呀不要,不要。」
「什麼不要,你該說我要,我要才是……」
隨著屋內傳來圖稚與賈堇的折騰聲,沒想到圖稚竟會不管不顧衝入屋中,陸中正頓時再次驚呼道:「小碟,你怎麼不將她攔住,她……」
不僅僅因為賈堇與圖稚注定是敵人,更因為屋中還有西齊國的國璽、國書、國器,陸中正立即就想衝進屋將圖稚趕出來。
可沒等陸中正邁步,小碟就拉住他胳膊道:「老爺,不要,小心男女授受不親。」
男女授受不親?
小碟的話不是讓陸中正一下尷尬起來,而是瞬間就有些苦笑不得。
因為他一個四十出頭的男人,又怎麼能與兩個八、九歲的小女孩,或者說是十四、五歲的少女搞什麼男女授受不親。
當然,陸中正也知道小碟這不是說別人會不會抓住他男女授受不親大作文章,而是恐怕圖稚會抓住男女授受不親大作文章。只得強忍下心中不愉,將小碟推入屋中道:「那小碟你快進去,快進去,別讓那圖稚欺負了小郡主,還有別讓她弄壞了國璽、國書和國器。」
「奴婢知道了。」
看到陸中正一副急不可待樣子,小碟也一臉無奈。
因為,小碟即便也想將圖稚的真正身份告訴陸中正,但如果只是為了這種事就要說出圖稚的真實身份,那卻不可能。例如圖稚進屋後都是只叫姐姐,沒叫師姐。圖稚都能注意到的事,小碟又怎會去幫著揭發。
當然,隨著小碟進入屋中,賈堇也終於得以從圖稚的魔掌中逃出。
拾綴了一下衣物,兩個女孩才跟著小碟一起走出了屋外。
畢竟小碟乃是正式的天英門弟子,圖稚和賈堇卻都還沒出師。儘管兩人的表面身份都強於小碟,但說到天英門內的身份,兩人卻都得老老實實。
而看到圖稚雖然還在對賈堇拉拉扯扯,但卻沒有在小碟面前亂鬧的樣子,陸中正才鬆了一口氣道:「好了,小郡主,我們現在就去與使團隊伍匯合,一起將國璽、國書、國器送入宮中吧」
「吾知道了,陸大人請……」
雖然已在瑛姑幫助下解開心結,但若是論起守不守規矩,賈堇的禮儀依舊在圖稚之上。
所以隨著賈堇在圖稚拉扯下擺出一副儀表端重的樣子,陸中正也放心點了點頭。因為他知道圖稚最多現在還能糾纏一下賈堇,等到待會入宮時,肯定就沒她什麼事了。
不過,陸中正千想萬想,還是沒想到圖稚的折騰能力。
因為出到外面後,陸中正雖然立即就帶著賈堇順利與易嬴及準備妥當的使團隊伍匯合。但沒等隊伍出發,圖稚就拉著賈堇胳膊找上了易嬴嚷道:「易少師,易少師,稚兒也要進宮,稚兒也要進宮。」
「哦小郡主也想進宮轉轉嗎?那就一起吧」
「……喔可以進宮了,稚兒就知道易少師最好了,還有易少師你不要叫稚兒什麼小郡主,要叫稚兒,稚兒才行。」
「行,稚兒你和堇兒吃過了嗎?要不再吃些點心?」
不管圖稚想要進宮幹什麼,易嬴都不認為這事有多重要。
畢竟不說圖稚乃是未出師的天英門弟子身份,僅以圖稚的浚王府小郡主身份,由她先去見見太子圖煬和北越國皇帝圖韞也有好處。
然後隨著易嬴好像照顧小瑤一樣讓旁邊的曲媚將點心遞上,圖稚立即拉著賈堇撲上去道:「稚兒要吃,稚兒要吃,還有堇兒你也吃。」
不管圖稚來找自己之前有沒有吃過東西,賈堇可是近似於被圖稚直接從床上拉起,根本就沒有吃東西的時間。也就沒有絲毫猶豫,接過圖稚從曲媚手中抓過來又遞給自己的點心就放入嘴中吃起來。
看到這一幕,其他人或許只會感到溫馨,陸中正的臉色卻有些難看道:「易少師,你真要帶浚王府小郡主進宮嗎?這恐怕不合適吧」
知道陸中正在擔心什麼,易嬴搖搖頭道:「陸少師過慮了,反正浚王爺此次進京總是要與皇上見上一面,為將來考慮,我們先讓小郡主探探路也好,不然誰知道將來該怎麼應付?」
「這……」
隨著易嬴解釋,陸中正一下陷入了遲疑中。
因為陸中正也明白,雖然浚王圖浪此次進京肯定要與北越國皇上圖韞明爭暗鬥,但為了太子的將來考慮,北越國皇上圖韞終究還是不會太過惡待浚王圖浪。
所以,北越國皇上圖韞如果能先通過圖稚向浚王圖浪表達一下某種「善意」,這未必就不是件好事。
免得雙方沒任何準備,突然面對面撞在一起,誰知道結果是什麼。
而當陸中正沉默下去時,昨日就已回到少師府與使團隊伍住在一起的鍾厚也說道:「易少師所言甚是,小郡主雖然有一身好本事,但怎麼說都只是個孩子,又怎可能衝撞到皇上和太子殿下。」
衝撞到皇上和太子殿下?
乍聽這話,剛有些安心的陸中正頓時又有些雙臉一沉。
因為,陸中正不僅昨日就曾親眼見到圖稚從空中飛縱而行的武藝,隨著昨晚少師府的晚宴,鍾厚可是沒少對圖稚與郯的交鋒添油加醋。
因此稍一猶豫,陸中正又說道:「易少師,雖然鍾大人的話語好像有些太過緊張,但易少師能不能……」
不管陸中正想說什麼能不能,易嬴當然知道鍾厚會在這時突然提起圖稚武藝的用意。因為身為育王府官員,鍾厚自然會在一切有關浚王府和皇上的事情上使絆子。
而鍾厚即便也曾向浚王圖浪表示過某種善意,但善意就只是善意,誰也不能輕易將善意變成忠誠或其他東西。
所以不等易嬴說話,鍾厚就說道:「陸大人過慮了,本官只是想讚譽一下小郡主的懂事之處,可沒說小郡主會對皇上和太子殿下不利。」
「……就是,誰會沒事對那種東西感興趣啊你這傢伙未免也太小看人了」
那種東西?
隨著鍾厚不僅再次將陸中正套進去,也將圖稚給同時套了進去,易嬴只得抓了抓圖稚腦袋道:「好了,稚兒,你就別再和鍾大人鬧了,我們一起上馬車出發吧」
「喔出發,出發了……」
被易嬴說了一句,圖稚很快就將陸中正和鍾厚一起丟到腦後,帶著賈堇就一起奔上了早就準備好的少師府馬車。
而在圖稚已經先上馬車後,當然不會再有人將她從裡面趕出來。
甚至於陸中正心中雖然仍有種說不出的味道,可還是只得將圖稚、賈堇一起交給易嬴去照管。
只不過在招呼了眾人一句也登入馬車後,易嬴卻望著馬車內多出來的一人滿臉怔住了。
因為不知什麼時候,榮妃竟然也坐入了易嬴馬車中,而由於榮妃也在馬車中的緣故,不僅圖稚立即安靜下來,賈堇也好像一副終於可以鬆口氣的模樣,可見圖稚給賈堇帶來的壓力究竟有多大。
而不好在這種狀況下問榮妃是怎麼上馬車的,易嬴也只得先入到了車內。
不過,隨著丹地、蘇三也跟在易嬴身後進入馬車,馬車內又跟著鑽入了一人。然後沒等易嬴說話,賈堇就一臉慶幸地撲入了芡的懷中道:「師父,你也來了。」
「師父當然得來,不然你不是要給圖稚這丫頭欺負死了。」
「……誰是丫頭,誰是丫頭?你才是丫頭,你quan家都是丫頭」
對於賈堇,芡還是相當憐愛,抱在懷中就安慰了一句。
但不知圖稚師父究竟是怎麼管教圖稚的,隨著圖稚幾句彷彿現代流行話語的反駁方式,不僅易嬴樂了,芡也樂道:「圖稚,你這是在說什麼啊難道這也是你師父教你的嗎?」
「……什麼師父教不教的,這種事情才不用師父教呢」
雖然誰也不知道榮妃是什麼時候上的易嬴馬車,但從易嬴進入馬車開車,他就發現榮妃竟然是一直閉著雙眼。
而在抬頭看了看榮妃閉著眼的雙臉時,圖稚也沒有輕易退縮。
當然,同樣不知道榮妃是怎麼回事,芡也不好繼續在榮妃面前數說圖稚的不是。
更由於榮妃一直閉著雙眼,芡也無法找榮妃說話,只得在馬車開始前行時望向易嬴說道:「易少師,不知大人可否在日後教導一下堇兒有關讀書、識字方面的學問。」
「什麼?芡女俠你要本官教堇兒讀書、識字?但不說堇兒本就已經啟蒙,你們天英門不都是有自己的教導方式嗎?」
易嬴為什麼會知道賈堇已經啟蒙?
這乃是因為昨日在觀看西齊國的國璽、國書、國器時,賈堇就曾一字一句將上面的字跡解釋給圖稚聽。可見賈堇年紀雖然比圖稚小,武藝也沒有圖稚高,但至少在讀書、識字一點上卻要遠遠強於圖稚。
而不等芡回答易嬴,圖稚也跟著嚷起來道:「……什麼?堇兒你要跟著易少師讀書、識字?那稚兒也要跟著易少師一起讀書、識字。」
「易少師,稚兒所言甚是。……原本稚兒的啟蒙就是在讀了易少師的《三字經》、《百家姓》後才正式開始,妾身不想稚兒的將來能通曉百家,但也希望圖稚不要輸了她師父的顏面。」
不是不要輸了浚王府的顏面,而是不要輸了圖稚師父的顏面。
雖然榮妃的話語給人一種相當奇怪的感覺,但隨著榮妃突然睜眼開口,比起芡讓自己教導賈堇只是一種義務,想想圖稚的雙重身份,易嬴也知道教導圖稚或許也能說是自己的一種責任了。
因此易嬴就在馬車內朝榮妃點點頭道:「榮妃殿下放心,只要稚兒一日呆在京城,稚兒的學業就交給本官了。」
「那就有勞易少師了。」
點點頭,榮妃顯然很滿意易嬴的回答,但剛說完話,隨即又將雙眼閉上了。
不是沒看到榮妃睜眼後沒什麼不妥,易嬴都要懷疑榮妃是不是有什麼地方身體不適了。可即便如此,易嬴還是有些不明白榮妃為什麼一定要在這時爭分奪秒的閉目養神。
不過,榮妃固然是高興易嬴的回答,芡卻立即一臉揶揄道:「易少師,你這是怎麼回事,要說拜易少師為師的事,可是吾先代堇兒拜師的呢但你怎麼對堇兒這麼挑三揀四,卻那麼輕易就答應教圖稚讀書。」
「芡女俠誤會了,本官不是說不想教堇兒,只是堇兒沒有稚兒所遇到的困頓,卻又是芡女俠的弟子,本官不知道自己對堇兒的教導會不會影響到天英門的教導,所以才想先問一句。」
「……原來如此,那易少師就不用擔心了,吾說可讓易少師教導,易少師就可以教導。如果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吾會及時說出來的。」
「本官明白了,反正本官平日也沒什麼事情需要操勞,那就索性找時間教教兩位小郡主了。」
身為太子少師,易嬴最重要的工作是什麼?
自然是教導太子圖煬各種學業。
可由於北越國皇上圖韞和大明公主都不放心易嬴去教導太子圖煬,所以不是說擔心名不副實,易嬴卻也想多少進行一些本職工作。
例如教不了太子就教小郡主,這樣易嬴也不會被人在背後指責光說不練了。
那最多就是北越國皇上圖韞和大明公主看不上易嬴,卻不是易嬴不想做好太子少師工作,不能做好太子少師工作。
然後由於易嬴已答應教自己和賈堇讀書,圖稚立即就開始再度嬉鬧起來。
而由於榮妃一直沒對圖稚的行為做任何阻止,芡又不知道榮妃究竟是怎麼回事,更是樂得看到兩個孩子鬧在一起,結果賈堇又是陷入了無休無止的圖稚糾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