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四百六十八章、為大明公主報仇——
第四百六十八章、為大明公主報仇
從來到北越國京城開始,易嬴就在與大明公主打交道。可即便如此,易嬴也從沒見過大明公主是這樣的態度。
好像不是惱怒,而是帶著某種憎恨。
可是,在今日之前,易嬴卻從不知道那些官宦世家有什麼值得大明公主憎恨的地方,大明公主也從未表示過這麼強烈的憎恨態度。
但怎麼一說到江義不讓易嬴在江家提起大明公主的事,圖蓮就會如此憎恨?
不知道怎麼回事,等了一會,易嬴不得不輕呼兩聲道:「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哼你先回去吧」
你先回去吧
沒想到易嬴等了半天,等到的竟是這樣的回答,易嬴就一臉愕然道:「那……,那些官宦世家的事情該怎麼辦?」
「這事情不用你多管,三兒,帶他出去。」
「易少師,我們還是先離開吧」
雖然易嬴從沒在大明公主面前退縮過,但與易嬴相比,蘇三這個大明公主的弟子還是更瞭解大明公主脾氣。所以不等易嬴堅持,蘇三就上前抽起了易嬴胳膊,並將他從椅子上帶起來。
不僅丹地看到這一幕相當驚訝,易嬴也只得說道:「好,好,蘇三你不用了,本官自己會走。」
自己會走?
蘇三連大明公主的命令有時都可以置若罔聞,哪會去關心易嬴的態度,不但直接將易嬴帶出了宛華宮書房,甚至是帶出了大明公主視線外才放下易嬴道:「老爺,如果公主殿下不願說,你還是不要問了。」
「三兒,你為什麼這樣說?」
不用易嬴去追問,在蘇三放下易嬴時,丹地就一臉詫異地追問了一句。
蘇三說道:「你們不知道,每當公主殿下擺出剛才的態度時,那就是她已經怒火中燒了。再下去,三兒也擋不住她的怒火,所以老爺還是不要再管這件事情了。」
「不要再管這件事?不管這件事情行嗎?」
雖然沒有說蘇三做的不對,易嬴也沒有必須堅持的道理,但他仍是疑惑了一下。
同樣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丹地也一臉驚訝道:「對啊三兒。你也知道那些官宦世家對天英門將來的事情影響有多大吧或許他們是不會插手太子與育王圖濠的皇位之爭,可大明公主一旦也要參與進去,你說以他們的態度……」
「這個……,那還是回頭再說吧反正這事也不急於一時。」
知道這事對天英門的垂簾聽政和女皇上計劃可能的確有很大影響,蘇三也不再堅持了,只是重新將目光望向易嬴。
「好吧那我們今天就先回去再說。」
而在看到蘇三居然開始以一種哀求態度望向自己時,易嬴也有些沒轍。但同樣沒有多說什麼,望著宛華宮書房的方向就點了點頭。
聽到易嬴答應自己,蘇三也明顯鬆了口氣道:「多謝老爺。」
「沒什麼,我們先離開皇宮吧」
不能說是從大喜到大悲,但從終於逼走育王圖濠的驚喜到大明公主的驚變,易嬴已無法用心情平靜來形容。
於是沒在宛華宮,甚至也沒在皇宮中逗留,易嬴幾人就出到了皇宮外面。
只是來到皇宮外,看著已被黑暗籠罩的夜色,易嬴卻立即皺了皺眉頭道:「已經這麼晚了,出城是不可能,今晚我們該去哪休息要不還是回宮裡找個地方?」
「回宮裡找地方?你別胡扯了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夜裡出宮是沒問題,但要想進宮?你以為自己是什麼人。」
以為易嬴還想會宛華宮胡鬧,丹地就在旁邊啐了一句。
回頭一看,易嬴才發現自己出來時還沒什麼問題的宮門的確被羽林軍擋住了,看來事情真如丹地所說,夜晚是出宮容易進宮難。當然,這應該是只有在北越國才有的現象,換成其他皇宮,或許夜晚都不許隨便出宮。
不知易嬴的真正打算是去鳳棲宮,看到易嬴回頭,蘇三就說道:「那我們要不要找間旅館?」
「三兒你有熟悉的旅館嗎?」
「沒有。」蘇三的回答一如往常般沒有改變道。
「那不如去羅大使家吧正好那裡也可以住人。」
隨著易嬴提出去羅慶新家,除了丹地稍微別了別嘴外,幾人都沒什麼意見。畢竟羅慶新也不是外人,而且比起去旅館不知會不會遇到什麼意外,去羅慶新家休息的確更不容易引人注目。
而當易嬴開始前往羅慶新家時,已經回到育王府的圖俟也終於安撫下了依舊有些擔心的育王妃圖箋,並且回到了自己的世子院門前。
當然,這不是說育王妃圖箋糾纏不清,而是作為育王妃,圖箋怎麼都是圖俟的長輩,圖俟也不能輕易敷衍她。
但與圖俟現在育王府中擁有的「絕對」權勢不同,圖俟的世子院卻依舊冷清無比。推門進入院中後,圖俟就看到屋內是黑呼呼一片,只有屋門卻斜斜開了一半。
可就是那半開的屋門卻讓圖俟臉上一喜,立即三步並做兩步奔入屋中道:「大嫂」
「俟弟」
在圖俟聲音還沒落下時,身後就被一個柔軟身體抱住了。
反手將圖襄拉入懷中,圖俟就說道:「大嫂,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嗯父王終於離開京城了,只是不知……」
「不,大嫂,小弟說的不是這個,而是易少師打算用我們的關係削弱育王府,並且給我們在一起創造條件。」
「易少師,易少師又出了什麼主意……」
「我們進去再說。」
與圖襄聽到圖俟說起易嬴時的猶豫不同,圖俟卻是一臉興奮地將圖襄抱入了臥房中。
當然,進入臥房後兩人並沒有急著去說什麼話,而是緊緊擁抱著一起躺倒在圖俟的床上。
直到雲歇雨散後,圖俟才將自己從大明公主處聽到的消息都說了出來。
但與圖俟的興奮不同,圖襄卻在燭光下一臉擔心道:「俟弟你說真的?易少師真要將我們的事情說出去?那我們的名聲……」
「大嫂你擔心什麼名聲啊」
在懷中抱緊圖襄,圖俟卻興奮得雙手不住在圖襄身上撫摸道:「別說只要能與大嫂在一起,小弟就絕不會管什麼名聲的問題。而且大嫂又認為我們的事情能比得上太子母親的事嗎?想想大嫂你這兩天看的《關雎》,我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比之這事,小弟還更擔心你爺爺淞郡王會不會幫忙?真不知道易少師是怎麼說服你爺爺投效太子殿下的。」
「俟弟說《關雎》嗎?這事可有點……」
「大嫂不用擔心,關於這事,大明公主可是給了小弟三天時間。在將我們的事情公開前,小弟不但會去與易少師商量,還要先去與你爺爺淞郡王談一談才會著手去辦理。」
「這,這樣就好,但你可別讓易少師自己將事情說出去……」
不是圖襄膽小,而是想起易嬴的能耐,特別是易嬴逼走育王圖濠的能耐,圖襄就有些擔心。
因為作為女人,圖襄更知道女人的名聲有多重要。而且圖襄與圖俟的私情又不同於焦玉與余容的感情。
或許焦玉與余容是被焦府硬生生拆散開,但圖俟和圖襄的關係卻怎麼都脫不了有悖倫常的嫌疑。
※※※※※※
一路來到羅慶新家,這雖然只是易嬴第二次來到羅家,但他可沒有什麼好客氣的。
因為,這可不是易嬴不想讓羅慶新回少師府,而是羅慶新自己不願和易嬴回府。
只是丹地下去敲了好一會門,羅家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易嬴也忍不住打開馬車的車簾說道:「怎麼回事,家裡沒人嗎?」
「應該有人,奴婢已經聽到有人起來的聲音了,要不要奴婢自己進去開門。」
「還是等等吧」
隨著丹地叫門聲,屋裡也已經傳來一些動靜。易嬴當然不會允許丹地胡鬧下來,先一步就從馬車內下來了。畢竟羅家只是個小四合院,馬車並不適合駛進去。
「什麼人在外面敲門。」
然後一陣腳步聲來到大門後面,羅家的大門並沒有立即打開,而是從門內傳來了一個頗有些粗重的男人聲音。
不知道羅家又怎會有男人,還在易嬴疑惑聲音的主人時,丹地已經說道:「羅大使在嗎?我們是易少師家的奴婢。」
「易少師?哪個易少師?」
「北越國朝廷有幾個易少師,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在羅家?羅家的人又怎會不知道羅大使與易少師的關係。」
夜深人靜中,由於要對門內的人說話,丹地的聲音也不能太小聲。所以她也沒說易嬴就在門外的事,直接用自己身份來叫門。畢竟在這個時間,丹地的聲音也很有可能會被附近居民聽去,因此她也不能在羅家鄰居中造成易嬴夤夜來訪的印象。
而在丹地叱責下,羅家大門很快就洞開了。
然後一名男子先是挑著燈籠照了照站在門前的丹地,再是照照了丹地身後的易嬴,這才嚇得趕忙放下燈籠跪下道:「卑職粟仲拜見少師大人。」
「……你就是粟仲?小華的丈夫?」
在粟仲提著燈籠打量易嬴時,易嬴同樣藉著燈光看到了粟仲樣貌,隨即也對粟仲的自稱有些恍然大悟,因為那正是羅柳華丈夫的名字。
不過,與羅柳華嘴中的文弱書生相比,粟仲的嗓門不僅粗得有些嚇人,看到粟仲長得一副濃眉大眼的樣子,易嬴都不認為他有哪點說得上文弱書生。
而在易嬴詢問下,粟仲才微微有些激動道:「卑職正是粟仲,卑職多謝易少師栽培。」
「好吧你先起來,羅大使在家吧」
「在,在在,易少師你裡面請。」
知道自己現在的官職是易嬴幫忙得來的,在易嬴吩咐下,粟仲也趕忙從地上爬起,打起燈籠給易嬴帶路。
一邊往裡面已經點起燈的房屋走去,易嬴就問道:「粟仲,你現在應該已經調任刑部郎中了吧」
「是的,多謝少師大人提拔,小人是上周回到京城就已就任刑部郎中一職了。」
「這就好,但你以後不僅要記得在刑部好好工作,更要孝敬羅大使,照顧好小華,知道了嗎?」
「卑職知道,卑職知道。」
聽到易嬴教訓,粟仲就只知道點頭。
因為,粟仲雖然早聽羅慶新和羅柳華說過自己的官職全是易嬴幫著找來的,但他原先可不怎麼相信這點。畢竟易嬴可是太子少師,即便羅慶新也是原西齊國大使,但她又怎可能讓易嬴這樣的一品少師去幫粟仲這樣一個不入流的官員調換職位。
可現在看到易嬴深夜上門,粟仲就是再不相信也不行了。
等到易嬴跟著粟仲進入羅家廳中,卻見身上披著長衣的羅慶新和羅柳華都已經迎了出去。
雖然不知道易嬴為什麼會夜訪羅家,但羅慶新可不敢讓羅柳華在粟仲面前招呼易嬴,立即上去攙住易嬴說道:「易少師,你今日怎麼這麼晚過來,難道是朝中出了什麼事?」
「朝中是出了一些事,本宮也是剛剛從宮裡出來。」
「因為這個時間已經回不去雲興縣,本官就來羅大使你這裡暫宿一宿了。怎麼?不歡迎?」
雖然易嬴的態度不算太輕佻,但被易嬴在腰上抱了抱時,羅慶新也不禁臉上一窘道:「小華,你先帶粟仲回屋裡去吧娘自己來招呼易少師就行了。」
「好的」
點點頭,知道易嬴恐怕來找羅慶新睡覺的,羅柳華就拉了拉粟仲說道:「相公,我們先回房吧給娘自己招呼易少師。」
「……這,這合適嗎?」
看到易嬴與羅慶新的態度有些不對,粟仲臉上就有一絲驚疑。
羅柳華卻趕緊拉著粟仲走出屋子道:「這有什麼不合適的,易少師又不是來找你的……」
跟著羅柳華出到屋外,粟仲仍有些不解道:「華妹,你說易少師不是來找某的,某也知道,可易少師來找娘幹什麼……」
「你怎麼那麼蠢,吾不是說過嗎?易少師和娘的關係不一般,他們是這個關係……」
一邊說著華,羅柳華就在粟仲胯下摸了一把,這才驚得粟仲一哆嗦,聲音都有些改變道:「什麼?易少師和娘是這樣的關係?他們的年紀都這麼大了。」
「年紀大又怎麼樣,你以為易少師是你這樣的銀洋蠟槍頭啊你要是睡不著就給易少師燒洗澡水去,吾要先去幫娘收拾一下房間。」
聽著屋外傳來的聲音,雖然羅慶新已將易嬴讓到屋子正中的主位上坐下,卻還是有些雙臉發燒道:「易少師,你別去管小華和粟仲在外面說些什麼,但易少師今日又是在忙些什麼,怎麼這個時間才從宮裡出來。」
不知粟仲還會不會回來,易嬴雖然不會跑過去將羅慶新抱在懷中,但也隔著桌子捏住她的小手道:「這也沒什麼,不過就是費了點勁,終於將育王圖濠給弄出京城了。」
「將育王爺弄出京城?難道育王爺出京了,他這時候出京幹什麼?」
雖然在西齊國併入北越國後,羅慶新的全部精力就已用在了兩國合併事情上,對其他消息並不怎麼靈通。但她畢竟也曾是西齊國密探,自然清楚育王圖濠出京對朝廷意味著什麼。
在育王圖濠已經出京的狀況下,易嬴自然沒有再隱瞞羅慶新的必要,直接將今日的事情說了說道:「那也是本官放出去的消息……」
隨著易嬴說清楚事情經過,羅慶新也不禁一臉驚歎地望著易嬴搖頭道:「易少師,你也太會把握時機了吧竟然這麼簡單就將育王爺逼出了京城,但育王爺真是去抓捕太子母親了嗎?」
「當然是真的,否則他怎麼要連夜逃跑。」
隨口說了一句,易嬴卻又想起了羅慶新的西齊國密探身份,接著又問道:「不過有件事本官想向你打聽一下,你知不知道十年前那些官宦世家被皇上和大明公主清理的原因。」
「……易少師說十年前官宦世家被清理的原因,你怎麼想起問這個。」
與往日羅慶新在易嬴面前都很乾脆不同,聽到易嬴詢問十年前的事,羅慶新眼中卻第一次露出了疑惑之色。
不知羅慶新為什麼會猶豫,發現她好像真知道些什麼,易嬴趕忙說道:「這是因為本官今日在督察院左督御史江家碰到了一件怪事。」
隨著易嬴將江義對大明公主的反應說了一遍,羅慶新才點點頭道:「難怪,其實這事還真與大明公主有些關係。」
「你說有什麼關係?」
「……雖然詳細的事情妾身也不清楚,但妾身卻聽底下的密探說,當時皇上好像是以為大明公主報仇為名義才開始削減那些官宦世家的勢力。雖然期間沒有殺什麼人,但整個削減行動卻是持續了差不多整整五年才停下來,之後才是因為大明公主從外面遊歷歸來才結束。」
為大明公主報仇?遊歷歸來?
聽到這話,易嬴也不禁與丹地面面相覷了一下,隨即望向蘇三道:「三兒,這你也不知道嗎?」
「這個……,那幾年三兒正好在山中修煉,的確沒見過大明公主。不過也是從那之後,大明公主才開始喜歡四處遊歷的。」
「丹地你看這事會不會是……」
想到某種可能,易嬴也望向了丹地道。
丹地點點頭道:「有可能,不然江義又怎會將事情的責任推到大明公主身上,而且大明公主又怎會一提到這事就那麼憎恨。」
大明公主為什麼能保有現在的青春美貌?那自然是因為天英門秘藥的關係。雖然包括蘇三在內都不知道大明公主服藥的具體時間,但隨著羅慶新說出北越國皇上曾為大明公主找那些官宦世家報仇的事,易嬴也隱隱猜出了那五年或許正好是大明公主服藥的時間。
不過,知道了「事情真相」後,易嬴卻不會再向羅慶新繼續解釋了。
而因為原本的西齊國密探身份,羅慶新也知道任何牽扯到皇家的事情都可能包含有許多隱秘。
所以在易嬴不打算做進一步說明的狀況下,羅慶新也不會像一般女人一樣去追問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