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四百零三章、組建部隊的兵權——
第四百零三章、組建部隊的兵權
不管現代還是古代社會,人們總喜歡將所謂逆反心理強加在那些不聽話的孩子身上、不聽話的人民身上、不聽話的下屬身上,認為他們不聽家長、不聽領導、不聽上級的話只是因為逆反心理。
而至於家長、領導、上級,那是全無錯誤的可能。
可同樣在官場上,那卻是一個逆反心理最為氾濫的地方。
除非那些原本沒資格當官的官員、原本就是硬被提拔上來的無能官員,哪個官員不該有逆反心理?沒有逆反心理,怎麼做得好事情,怎麼能主動去做事情。
消除了逆反心理,也就是從根本上消除了官員為民做事、為民請命的能力。
為什麼說是為民?
不為己,哪來的為民?不知道為己,哪知道為民。
所以,官員為自己貪並不可怕,怕的就是為上級貪、為滿足上級的各種要求而去貪。根不掉、貪不絕,這就是現代社會為什麼連一絲清除**機會都沒有的原因。
因此,同樣面對易嬴的各種「要求」,余容是越來越鬱悶。
好像他打仗不是為了自己、不是為了焦玉,甚至也不是為了太子,而是為了易嬴一樣。
隻手遮天
這就是余容在進入盂州城時所想到的唯一能用來形容易嬴的詞彙。
「大人,我們是直接去知州府,還是先去指揮使衙門停一停。」
身為盂州指揮使,雖然余容最近一直都是在軍營中忙碌,或者說是在軍營中陪伴焦玉。但在將焦玉接到身邊前,余容事實上很多時間都是呆在自己的指揮使衙門中。因為余容畢竟不是那種隨前軍衝鋒陷陣的將領,而是一個足以坐鎮中軍的真正大將。
如果先回指揮使衙門停一停,那麼再前往知州府就只是一種「順道」,或者說是「隨意」行為。
但如果是直接前往知州府,那就是有意為之了。
所以在轎中聽到劉進詢問時,余容想了想說道:「還是直接去知州府,本將得給李睿祥那小子一點壓力才行。」
「屬下明白了。」
聽到余容命令,劉進點了點頭。
因為,直接前往知州府或許是有些激進,但他們原本就沒必要留給李睿祥什麼生存空間。作為一個已然造反的王爺曾孫,好像當初對付萬大戶一樣,余容隨時都可將李睿祥名正言順的收拾掉。
然後,余容的轎子就直接朝知州府方向趕去。
「什麼?容哥來了?」
得知余容已來到知州府的消息,李睿祥並不是第一時間去面見余容,而是先在客房中尋到了焦玉。
因為沒有焦玉在場,李睿祥可不敢保證余容又會說出什麼難聽話。而即便余容也很有可能會在焦玉面前繼續對李睿祥說些難聽話,可這總好過能周旋一些。
當然,不去管李睿祥為什麼先來通知自己,得知余容到來的消息,焦玉也非常高興,因為這也等於余容對自己的信任。
隨即丟下正在寫的筆墨,焦玉就自己向外迎去道:「容哥現在哪裡,我們現在就去見他。」
「這個……」
「玉姐和容哥的感情還真深,難道這就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可這還沒到一日呢」望著很快丟下自己的焦玉背影,不知該苦笑還是什麼,李睿祥就朝走到自己身邊的余錦說道。
「怎麼?羨慕了?」
右手捶了一下李睿祥肩膀,余錦卻說道:「這就是小容、玉兒該得到的回報,不說玉兒怎麼想,至少小容苦等玉兒這麼多年也值了。」
「是啊容哥真是我們男人的典範。」
在古代社會,三妻四妾多不勝數。
好像月娘都只是李睿祥的小妾一樣,雖然知道盂州城可能比京城更繁華,但習慣了京城裡的安逸生活,不喜歡來到沒有多少親朋舊友的盂州城,李睿祥的其他妻妾卻並沒有跟他一起前來盂州上任,卻是以替李睿祥奉養娘親之名留在了京城,只讓月娘伴著李睿祥一人來到盂州城。
當然,這也就是皇親貴戚家才有的現象。
因為他們留在京城還有一個守住祖屋的作用,不然所有人都來到盂州城,卻因為什麼事情給人找到借口收去祖屋,那在古代社會才是真正的丟了西瓜揀芝麻。畢竟所有人都知道,李睿祥不可能在盂州呆一輩子,至少當時是這個狀況。
但到了現在,李睿祥卻也有些不知自己留在京城的妻兒狀況了。
或者他們隨箜郡王離京後,現在的情形恐怕比隨李睿祥來到盂州還不如。
可知道箜郡王對先皇圖解一脈的憎恨,身為箜郡王的曾孫,李睿祥卻清楚自己根本無權對箜郡王的選擇多加致喙。
一路來到前廳,當李睿祥看到余容時,卻見余容已經挽著焦玉在那裡旁若無人的細細低語了。
不去管余容與焦玉正在說什麼,李睿祥卻也不怕打斷兩人話語道:」容哥,你和玉姐的關係還真是好啊早在小時候,小弟就知道你們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了。「
「你很好,這件事也不是你的錯。」
抬起頭來,雖然余容對李睿祥的故意套近乎並沒什麼表示,但余容的一句話卻差點說得李睿祥流出了淚水。
因為在來到盂州後,李睿祥雖然的確與余容有過一些明爭暗鬥,但由於余容軍權在手,李睿祥可不敢做出太多刺激余容的事情。再到後面聽從大明公主開始支持余容整軍備戰,可以說,李睿祥在盂州並沒做出更多對不起余容的事。
因此聽到余容說這不是自己的錯,李睿祥也有些感激涕零道:「容哥大人大量,可這事情,小弟真是身不由己啊還望容哥指點。」
「你不用擔心,某和玉兒在太子登基後自有去處,只要你在某與穆延及育王圖濠作戰時沒有貳心,你可繼續做自己的知州大人。」
這不是余容突然改變主意,而是想想自己的最終目標,余容也實在不想再為盂州的事情操心,免得將來脫不了身,再被易嬴坑進去。
所以揮了揮手,余容也難得擺出一副大度的樣子。
可李睿祥還沒反應過來,跟著李睿祥一起進入前廳的余錦卻驚呼一聲道:「小容你說什麼?在太子登基後自有去處,你還想去哪裡?」
望了望前廳中沒什麼外人,余容才說道:「錦姐,實話同你說吧大明公主已答應某,在某扶助太子登基後,可以允某帶著玉兒一起出境立國。某現在所以還留在盂州,完全是為了完成玉兒對太子的心願。在太子登基後,那就是某和玉兒出境立國之時。」
「出?出境立國?你們也想出境立國?這怎麼可能?大明公主怎可能答應?」
「大明公主為什麼不答應?若是太子登基後,某和玉兒不出境立國,你叫太子如何安置某和玉兒。難道她想叫玉兒和太子骨肉相殘嗎?」
「這個……」
突然聽到骨肉相殘,余錦就有些說不下話了。
因為,不管焦玉做了什麼事,作為太子母親,太子肯定都能接受她。但同樣不管余容為太子做了什麼事,太子卻絕不可能容忍他與焦玉在自己登基後繼續在一起。
而在余容也不可能放棄焦玉的狀況下,除了讓余容帶著焦玉離開北越國,大明公主也的確沒有多少讓焦玉和太子避免骨肉相殘的好方法。
至於說什麼讓余容出境立國,那不過就是因為知道余容不可能放棄盂州軍權,大明公主不得不答應讓他帶著盂州軍一起離開的借口而已。
而同樣第一次聽說這事,李睿祥也是滿臉動容。
因為,余容的最終目的如果是出境立國,那與李睿祥繼續呆在盂州的利益就完全沒有衝突了。最多就是李睿祥不插手珍寶閣,以免讓大明公主不滿。還有就是在余容離開前,不要急於去追隨箜郡王。
當然,關於如何利用自己與易嬴關係的事,也可留到日後再使用了。
沒想到事情中竟還有這樣的變化,李睿祥與月娘、程冼三人都有些面面相覷得說不出話來。
而除了早有察覺的劉進外,鐵三聽到這個消息同樣大吃一驚。這才明白余容先前為什麼在軍營中吞吞吐吐的原因了。想來不是因為要與李睿祥攤牌,恐怕余容也不會這麼快將消息說出來。
可不管什麼時候知道這消息,這樣的消息也足以改變鐵三的一生,改變現在知州府中所有人的一生。
※※※※※※
「三世子,你怎麼還在這裡練字」
與李睿祥這邊是因為得知余容已得到大明公主出境立國的許諾而在盂州知州府中驚詫不已不同,同樣身在申州知州府中,圖僖現在卻是越來越喜歡練字了。
因為,練字不僅可讓圖僖心情平靜,還可讓圖僖忘掉許多不是煩憂的煩憂。
當為叫圖僖前去用餐的宋陽來到圖僖房中時,看到圖僖仍在練字,卻也不僅驚歎一聲。
抬頭望了望興城縣的方向,圖僖卻彷彿並不在意宋陽詢問,若有所思道:「某不練字又能怎樣,那可是某的王兄,某又怎能讓穆大人輕易出兵,斷了王兄的卿卿性命,所以只能等父王來做決定了。」
你不讓穆延出兵才會真斷了大世子性命呢
心中雖然揶揄一句,宋陽卻也是點點頭道:「千不該、萬不該,大世子怎麼能去動萬大戶的萬府呢?人家易少師和太子母親對萬府都能做到秋毫無犯,他怎麼連一日都忍不下去,最後弄了個全軍覆沒的下場。」
換一個人,宋陽可能不敢隨意說這種話。
可圖仂與圖僖是什麼關係?雖然是親兄弟,但同樣也是王位的直接競爭者。
如果圖仂不在,再省卻絕不可能繼承育王圖濠王位的圖俟,圖僖就是板上定釘的王位繼承者,再進一步,甚至還有徐圖皇位的可能。
因此不是宋陽要落井下石,而是他必須幫圖僖落井下石。
圖僖也點點頭道:「沒辦法,王兄就是太貪婪了。以為有他小舅在,有龔家在,在父王在,他就可以為所欲為。」
「但別說這裡不是京城,便是萬大戶那種鐵心要造反的人,王兄怎麼就這麼糊塗?」
「三世子,那你說萬大戶抓大世子到底想幹什麼?如果他真想對大世子不利,怎麼又會一直留著大世子?」
雖然沒人知道萬大戶將圖仂抓走後的消息,但正因為沒消息,圖僖才可確認圖仂至少現在還是安全的。因為萬大戶若真要用圖仂腦袋來為造反祭旗,他又怎會不選個好日子讓天下人都知道?
因此隨著宋陽詢問,圖僖的神情也動了動道:「你說他是不是在等什麼機會?」
「等什麼機會?」
緊跟著圖僖自言自語,宋陽也追問了一句。
圖僖搖頭道:「某不知道,或者是等父王露面,或者他又想從父王手中換取什麼?」
這不怪圖僖會懷疑,因為身在王府,圖僖受到的是什麼教育?那就是不在事情塵埃落定前,絕不輕易相信其他人的教育。
雖然圖僖也是因為「相信」了易嬴才來到申州,可這不僅是圖僖自己的決定,事實也證明,圖僖來申州並沒有錯。不然拖到現在,恐怕要前往興城縣聯絡萬大戶的就不是圖仂,而是圖僖自己要去面臨這危險了。
因為,圖僖雖然的確是育王府的嫡長子,但無論個人勢力還是娘家勢力都遠遠不如圖仂那個庶長子,不然他又怎會在當初和冉丞相的侄子混在一起,差點就被易嬴一鍋端。
那可不僅是為了玩樂,同樣也是為了拓展圖僖自己的交往渠道。
可身為育王府嫡長子卻要落得以這種方式來拓展交往渠道的地步,這不得不說,除了有一個嫡長子身份外,圖僖本身還是很失敗的。
但現在不同了,因為圖仂的貪婪,圖仂自己將自己給坑了進去。
不然易嬴再怎麼想給萬大戶送個人頭來祭旗,圖仂如果不犯暈,或許萬大戶還得另找借口才可以動手。哪像現在,連借口都不用找,圖仂就是一個失敗,一個明顯的失敗。
而隨著圖僖疑惑,宋陽也點點頭道:「這的確是個問題,那三世子估計,育王府會怎樣處置這事,育王爺會不會親自來申州。」
「……你說父王會親自來申州嗎?不會萬大戶的真正目的不是王兄,而是父王吧」
不是說滿臉驚嚇,而是想到某種可能,圖僖的臉色也變了變。
當然,宋陽最初根本沒有這種想法,只是看到圖僖臉色變化,卻也禁不住驚訝道:「不會吧以萬大戶的身份,他最多不過能想想怎麼從育王府手中撈點好處,用大世子換取更多利益,他怎可能還敢打育王爺的主意?」
這不是說宋陽小看萬大戶,而是同樣都是商人,宋陽深知商人無利不起早的脾氣。
雖然宋陽也很難想像萬大戶居然真敢造反,但即便如此,宋陽也沒有想過萬大戶會不會有成功的一天。
但圖僖卻很快搖頭道:「不,這不可能,如果萬大戶只想用王兄換一些利益,他怎可能不通過某來聯繫育王府?難道他還敢寄望於某在給育王府的信件中也會幫他說話嗎?」
雖然在焦玉被劫時,圖僖也遵照穆延要求沒有將消息輕易透露出去。
可隨著圖仂也被萬大戶劫走,圖僖即便能夠眼看著圖仂落難不伸手,卻也不能再瞞著消息不上報了。
聽了圖僖話語,宋陽的臉色也變了變道:「那三世子打算怎麼辦?或者說,三世子認為育王爺真會親自來申州嗎?」
「不好說,最糟糕的就是父王責令某親自去救出王兄。」
「育王爺真會責令三世子去救人?」
宋陽不解道:「萬大戶連大世子都敢抓了,他又會不敢抓三世子?或許他想讓穆大人去幫著救人,沒有足夠兵權給穆大人,穆大人又會幫育王爺多此一舉?要說穆大人現在還需要育王爺的援兵幫他對付余容呢」
宋陽為什麼要幫三世子圖僖說話?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既然圖僖已經表露出了看重宋陽的態度,宋陽又怎會不投桃報李。
聽了宋陽話語,圖僖也眼中一亮道:「對兵權你說父王會不會將一部分兵權交給某,然後讓某與穆大人合兵去救王兄及太子母親?」
「這個可能不是沒有,但應該很小。」
「可育王爺如果不打算親自插手申、盂兩州戰事,三世子似也應該在穆大人幫助下,盡量爭取一些育王府派遣到申州的兵權。畢竟對三世子來說,什麼皇室宗親的身份都是假的,只有兵權才是真的。」
「或者三世子要不要試試,也找穆大人要一支部隊的兵權看看?至少也是個組建部隊的兵權吧」
「組建部隊的兵權?某明白了。」
如果自己手中有兵權,還會被易嬴耍弄著來到申州嗎?如果圖仂手中有兵權,還會輕易栽倒在萬大戶手中嗎?
雖然育王府的所有兵權都掌握在育王圖濠手中,甚至圖僖現在都不知道朝中有哪些將領是真正受育王圖濠指揮的。但在京城中,圖僖或許感受不出來,可真正身處漩渦重重的申州後,圖僖才第一次意識到兵權的重要性。
而且,他如果不是找穆延要兵權,只是要組建部隊的兵權,以著救出大世子圖仂的名義,卻不是真的完全沒可能。
想到這裡,圖僖第一次覺得自己不該再將時間再浪費在練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