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百八十章、全是睚眥必報的主——
第一百八十章、全是睚眥必報的主
作為官員,徐琳還未能說合格,因為他現在還只是個六品文散官,並沒嘗過實權官員的滋味。
雖說是欽差,人家招呼更多的還是孟昌,並不是徐琳。
而作為囚犯,徐琳也同樣不合格。
「……為什麼,為什麼要把本官關在這種地方,本官是堂堂的欽差,欽差!」
胡家鎮鎮長府留下的屋子雖然不少,但那也只是相對於胡家鎮其他地方的屋子而言。在被上百名欽差隨行及兵士分去了十數間屋子後,最後留給徐琳、白繡的就只剩一間小小柴房。這不是會陰山胡虜在特別針對他們,而是會陰山胡虜沒有必要特別照顧他們。
柴房不是不能關人,但徐琳卻受不了。
不是因為柴房中還有許多雜物,而是徐琳有一種現代社會俗稱為「幽閉空間恐懼症」的毛病。不是怕黑,而是怕小。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跪在門前,徐琳就拚命拍打著柴房大門。
看到徐琳自進入柴房後就開始一臉驚惶的樣子,白繡非常驚訝,因為那顯然不是一般的慌張。不過隨著徐琳大失方寸,白繡原本不算平靜的心卻反而很快安靜下來。
女人就是這樣,雖然大多數時候她們都需要依賴男人才能生存,可一旦她們發現男人也需要某種依賴時,立即就會成為男人的依賴對象。
「徐大人,你不要這樣好嗎?你再怎麼求,他們也不會放我們出去的。」
不知徐琳為什麼驚惶,白繡在身後拉住了徐琳的胳膊。
徐琳會患上現代社會都很少見的幽閉空間恐懼症也有自己的原因。那是因為徐琳三、四歲時與外面孩子一起跑出去玩捉迷藏,最後躲在一間柴房中被人不小心關在裡面。喊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直到三天後才被人無意發現救出來,因此就患上了幽閉空間恐懼症。
三天對一個大人來說還不算什麼,對一個小孩子而言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
不過,徐琳雖然害怕,但也知道不會有人因為自己害怕就把他放出去,更不敢讓人知道自己為什麼害怕。
因為別人一旦知道了徐琳有這毛病,不說以後肯定會成為被人攻擊的重點目標,徐琳再想當官都很難。
「不要,不要。」
被白繡拉住胳膊時,徐琳立即反手一抱。
不僅將白繡身體緊緊摟在懷中,更將雙臉埋入白繡柔軟的胸口,藉以掩飾心中巨大的恐慌,並將對柴房本身的注意力轉移出去。畢竟徐琳當初也只是被關在柴房三天而已,有病是有病,但病得卻並不重。
「哼嗯,……徐大人,你這是……」
男女授受不親!不管徐琳是不是因為害怕撲入自己懷中,在徐琳抱住自己的瞬間,白繡就已羞得滿臉通紅。
「我,對不起。」
等到真正抱住白繡時,徐琳也反應過來。不是因為男女授受不親,而是徐琳終於想起自己現在不是一個人,用不著害怕。
「……沒,沒什麼,如果徐大人你害怕,就多抱緊繡兒吧!」
在徐琳將要放開自己前,白繡就反手將徐琳腦袋緊緊抱在了懷中。
因為這不僅是白繡最初就想得到的結果,有了這次男女授受不親,白繡也不相信徐琳還能「拋棄」自己。而且身為官宦女子,白繡也知道這種「害怕」對徐琳官聲的影響究竟有多大。
「唔!」
雙臉貼在白繡胸前的柔軟上,徐琳不是意識到自己已經壞了白繡的清白,而且由白繡話中,徐琳也知道她已經察覺了自己的秘密。
清楚自己秘密一旦洩露意味著什麼,徐琳也很快做出了決斷。
雙手托住白繡稍嫌肥大的肉臀坐入懷中,徐琳的臉慢慢在白繡胸口上下拱著說道:「繡兒,男女授受不親。既然我們已經有緣如此,等回到京城,徐某便請老師為我們做主完婚吧!」
「嗯!相公,你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要不要和繡兒說一下。」
「不用了,不要讓我一個人就好。」
看到徐琳在自己懷中慢慢安靜下來,白繡臉上充滿了滿足的喜悅。不是因為終於被徐琳接受,而是因為終於將徐琳成功抓在了手中。
不管徐琳最終向自己低頭的原因是什麼,白繡都等於將徐琳的弱點攥住了。
甚至白繡敢斷定,為了掩藏自己「害怕柴房」的秘密,沒有她允許,徐琳絕不可能再與秀娥及任何女人有什麼私下來往。這不是白繡要針對徐琳,而是所有官眷都是這樣成長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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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香!」
在將欽差一行全都關押起來後,會陰山胡虜就再沒去理會他們,根本不知道徐琳與白繡間發生的事情。反正這些人都是剛剛抓上山,餓一兩天也不會餓死。之後,會陰山胡虜也沒有歇下來慶祝,而是立即將孟昌押入了胡氏祠堂中。
「唔……唔唔……唔……」
看著祠堂上密密麻麻的靈位,孟昌一陣恐慌。不過由於被會陰山胡虜用破布堵住了嘴,孟昌也說不出一句哀求的話語。
這不是說會陰山胡虜不想聽孟昌辯白,而是他們根本就不打算浪費糧食去養孟昌。他們只是需要孟昌人頭去祭奠胡家鎮死去的冤魂,至於孟昌的罪行,他們已經懶得再去朝人宣講。
再說劫持欽差可不是件小事,相信用不了一、兩天,申州城中就會得到消息。
「斬!」
「唔……等等,我有話說,難道你們就不想知道胡家鎮慘劇的真正罪魁禍首嗎?」
這,這也他**的太快了吧!他們不是說要祭奠冤魂嗎?怎麼一點步驟都不講。
還沒聽到會陰山胡虜在祠堂中說上幾句話,孟昌就被推了出去,然後就是一個「斬!」字蹦出來。孟昌只覺得腦門一黑,趁著嘴中破布被扯開,腦袋被壓下去時就不管不顧喊起來。
說實話,胡家鎮慘劇中的疑點非常多。
胡漢三雖然已將罪魁禍首鎖定在孟昌身上,但怎麼也不認為他真有能耐將消息掩蓋這麼久,所以才會給孟昌一個說話的機會。
「你想說什麼可以,但不要以為能推卸掉死罪。」
「我,我……,我死也不能讓別人好過。」
什麼是官員?官員全是睚眥必報的主。自從被會陰山胡虜抓上山,孟昌就知道自己絕對活不成了。但活不成也總得做些事情是不是?什麼叫窩案、串案,那全是因為各種不甘心牽連出來的受罪官員。
我要是活不成,你也別想好活,這就是官員們的普遍心理。
隨著孟昌開始講述真相,不僅胡漢三和會陰山胡虜們的雙臉全都黑下來。包括穆延留在會陰山上互通消息的穆志,眼中也是閃爍不止。
穆志不是沒想過阻止會陰山胡虜對欽差隊伍下手,只是當胡漢三決定攔劫欽差時,穆志就被會陰山胡虜關了起來。
現在放穆志出來,當然也是為了讓他一起聽聽真相。
胡家鎮慘劇雖然已過去了許多年,事情其實也簡單。因為在胡家鎮慘劇發生前的一個月,孟昌就得到了自己將要調往京城的消息。可去到京城沒錢怎麼行,想起回到京城所需要的各種花費,孟昌就急不可耐地想要多弄些錢。
至於為什麼會盯上胡家鎮,當然是因為胡家鎮的位置夠隱秘,而且沒有什麼經常往來的姻親。
只要孟昌的手段夠果斷,足以在被人發現前將整件事情解決掉。
為了掩飾自己的真正意圖,孟昌不但找來了幽山二鬼,以私仇為名讓他們替自己除掉胡家鎮當時的鎮長。還以剿滅幽山二鬼巢穴的名義調來了大批兵丁。藉著幽山二鬼在胡家鎮中肆虐留下的痕跡,直接將整個胡家鎮夷為了平地。
至於說那些參與了胡家鎮慘劇的兵丁,那更容易解決。
畢竟北越國遵循的是以戰養國之策,等到胡家鎮破滅後,這些兵丁也不用回營了,直接就被孟昌丟上戰場,再也沒回來。
當然,僅憑孟昌一人之力是做不到這麼完美。可孟昌身後畢竟還有個育王圖濠,事情就變得簡單起來。育王圖濠雖然沒有指定孟昌向胡家鎮下手,但胡家鎮的大部分財物卻都落入了育王圖濠手中。
「你想說是育王圖濠讓你對胡家鎮下的手?」胡漢三一臉不滿道。
孟昌雖然有些慌張,但還是咬牙堅持道:「我,我雖然沒這麼說,但胡家鎮大部分財物卻都落到了育王圖濠手中,而且不是育王圖濠要求本官用財物答謝他的提拔之恩,本官也用不著向胡家鎮下手。」
育王圖濠在胡家鎮慘劇中有沒有責任,當然有,但卻沒有孟昌說的這麼重。
不過,孟昌將育王圖濠扯出來也不是沒有緣故,因為這不僅可以報復育王圖濠從孟昌手中拿走了大部分胡家鎮慘劇中得來的財物。一旦會陰山胡虜決定找育王圖濠報仇,說不定還會在育王圖濠那摔個大跟頭,孟昌也就可以藉著育王圖濠的力量報仇了。
「把他推上去斬了。」
事情既然已牽扯到育王圖濠,胡漢三也知道再問也不可能問出太多,直接就決定了孟昌命運。
看著孟昌的人頭落地,穆志也拿著記下的證詞撇了撇嘴,卻不知這東西對穆延究竟有沒有作用。或許有,穆延恐怕也會相當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