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她將自己丟進沙發裡憤憤開口,
「他來這兒做什麼?」
孟煥回答的很是自如,
「他每個週五晚上都來啊,來替某些不孝女陪陪舅舅舅媽表哥啊!」
「……汊」
本還在氣憤中的「某些不孝女」頓時無語,只能坐在那兒乾瞪著孟煥。
門鈴聲適時響起,林秀娥高亢的聲音從廚房裡傳了出來,
「仲遠來了,快去開門!朕」
客廳裡的三個大人坐著一動都不動,門鈴繼續響著,懷裡抱著小胖的孟煥指使夏微涼,
「開門去!」
夏微涼一扭頭,
「我不去!憑什麼我去啊,我又不歡迎他,你歡迎他你去開啊!」
孟煥理直氣壯,
「沒見我正照顧小胖嗎?」
「行了行了行了,你們都不去,我這個老人家去開!」
孟慶春說著就打算從沙發中起身去開門,夏微涼狠狠瞪了笑得奸詐的孟煥心不甘情不願地起身去開門,她總不能那麼沒教養地讓自己在這兒坐著讓長輩去跑腿吧。
開了門,果然是他。看到她在這裡他的表情很是平靜,沒有一絲驚訝也沒有昨晚摔門離去時的不悅,她心裡憤憤罵著他會裝,然後掉頭就往屋裡走。
他伸手拉住她,不顧她惱羞成怒的掙扎強硬地遞給她一串鑰匙,
「你的車我給你加滿油了,以後開著車上班吧!」
從他一進門孟煥和孟慶春的視線就齊刷刷盯向兩人,如今他又說著體貼入微的話,直接讓她把那鑰匙丟了也不是,拿著也不是,就重重放在了玄關處的櫃子上方一扭頭進了廚房。
廚房裡林秀娥跟她表嫂正忙著做飯呢,她進去礙事不說還佔地方,沒一會兒就被趕了出來,她看了一眼把這當自個兒家似的熟稔地在客廳裡跟孟慶春他們聊天的那誰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有沒有搞錯?這是她親人好不?他挑撥地大家都排斥她算怎麼個意思呢?她不在的時候他也周周來?就他會做人是不?
越這樣想著越覺得這飯怎樣都吃不下去了,晃著身子走到客廳聊得正歡的幾人面前,猶豫著對孟慶春開口,
「舅舅,那個……我還有點事——」
她打算開口告辭呢,林秀娥端著炒好的菜從廚房裡走了過來,從背後大力推了她一把然後嗔她,
「你杵在這兒幹嘛呢?還不趕緊坐下來準備吃飯!」
林秀娥力道挺大她一個躲閃不及之下,就那樣踉蹌著往前撲去,那誰好心地伸手接住了她,於是,她就那樣很是狼狽地直直撲在了人家的懷裡,她登時面臉通紅炸毛般就要起身,某人卻霸道地環住了她的腰,將她死死釘在沙發裡,寵溺十足的聲音還在她耳邊響起,
「都要吃飯了,別鬧了!」
天知道她聽他這樣的口氣這樣的話有多憤怒,私下裡對她陰陽怪氣的,在外人面前又裝好人,但是她又掙脫不開,就只好挾著火氣嗷嗷地吼他,
「要你管!」
向來不怎麼說話的孟慶春看向兩人,
「好了好了別吵了,準備吃飯!」
孟慶春都發話了她只好消停了下來,但是這一頓飯吃的那就一個憋屈啊,本來是想著回來跟林秀娥傾訴一下這幾個月來對他們的相思之情的,哪曾想她直接成了被遺忘的那一個了,所有人都只圍著那誰噓寒問暖的。
她低著頭在那兒吃飯,冷眼看著他跟孟煥孟慶春他們喝酒,孟煥能喝酒她是知道的,沒想到向來不怎麼喝酒的孟慶春今晚也跟著一起喝了不少,到最後的時候三人竟然都喝的酩酊大醉。
孟煥喝的大吐,她表嫂在那兒各種伺候,林秀娥則扶著孟慶春回房休息了,兩人各自照顧各自的老公去了,剩下她一個人在收拾滿桌的殘羹剩餚,那誰則歪著身子倚在沙發上,迷濛著一雙醉眼緊緊盯著她看,她被他盯得渾身彆扭很想一個盤子扣到他頭上,但還是忍住了。
她邊用抹布擦著茶几邊愛理不理地提醒他,
「少校大人,飯也吃完了,酒也喝過了,您該幹嘛幹嘛去,該叫人來接就叫人來接,我們家可沒地兒給您睡!」
他聽了之後沒有生氣反倒扯開嘴角笑了起來,然後調整了一下姿勢倚在那裡故意伸出一雙長腿來擋住她的路,
「趕我走?雖然你房間的床又小又窄,不過我不介意!」
她氣的摔了抹布,
「江仲遠,你到底以為你是誰?」
他驀地斂起笑容,眼底一瞬間劃過的一抹受傷讓她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見他伸手用力拽了她一把她隨即跌入他懷裡,他將她狠狠按在身上冷著嗓子逼近她的眉眼問,
「你說我是誰?在你心裡我到底是誰?我是你利用完了就隨便丟棄的一個無關緊要的男人,還是你在乎著的愛著的丈夫?」
她被他問得一句話都回答不上來,就那樣緊抿著唇與他緊緊對視,他眼底的傷痛讓她的心臟也跟著難受地緊縮,他當然是……她深愛著的人。只是,現在卻沒有將這些話說出來的心情,更沒有勇氣。
她的沉默不語讓江仲遠心中的郁氣更深,拉下她的腦袋來就吻上了她倔強的小嘴,用力地吮著她發洩著,她被他弄得嘴唇疼想推開他卻被他按得更緊,後背都差點被他按斷。
「咳咳——」
林秀娥的咳嗽聲音傳了過來,
「我什麼也沒看到哈,你們繼續,我給你們打包飯菜!」
江仲遠這才鬆開了她,她趕緊從他身上爬了起來,林秀娥邊往廚房裡走著邊說著,
「我說夏微涼,我看仲遠也喝多了,你們趕緊回去休息吧,我給你把今晚剩下的飯菜打包一下,週末你們好吃!」
她急了,跑過去阻止林秀娥打包,
「幹嘛攆我走啊,他自個兒回去就是了,這麼久沒見你了,我要留下來跟你說說話!」
她今晚本來就是打算來這裡蹭睡的,早上她那是沒辦法趕時間才跟他那小兵妥協讓他把她的行李給拎走的。
她可沒打算向他屈服,他一句好聽的話都不說,對於他曾經做過的那些事也不解釋就想讓她回去?雖說她知道他做那些事的初衷,但畢竟那是從別人那裡聽來的!
林秀娥白她一眼,
「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我跟你沒有什麼知心話要說,?再說了,仲遠喝了這麼多,你放心他自己開車回去?」
她還在那兒固執地堅持著,他冷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不用了麻煩她了,我自己開車回去就行!」
林秀娥不同意,
「不行!你喝酒了怎麼能開車呢?」
江仲遠不聽,冷著臉兀自拿著自己的外套穿上了鞋子走人。
隨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後,夏微涼的心也跟著揪了一下,林秀娥氣的戳了戳她肩膀,
「夏微涼,你夠可以的!你就等鬧騰的他出事你就願意了,是不是?」
林秀娥最後一句話讓她莫名的心慌不安,又想起他確實又喝了不少酒,就鬱悶地跺了跺腳套上衣服提著自己的包匆匆衝了出去。
她到樓下的時候見他正背對著她站在車前呢,外套被他隨意擱在臂彎裡,路燈下的他沒有了以往那種英姿颯爽的氣質,看起來有些頹然。
她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走過去衝他伸出手,
「鑰匙!」
他沒動彈,視線漠漠移向她,然後一動也不動地盯著她,黑眸裡翻湧著眾多的情緒,她看不懂也不想看,別開眼問他,
「你還走不走了?不走我回去了!」
他忽的一扯嘴角又笑了起來,她凶巴巴地瞪他,他這才從褲袋裡掏出車鑰匙來心情很好地丟在了她的手心裡。
看著她氣呼呼地上車發動起了車子,江仲遠這才慢悠悠地挪步上車,他就是斷定了她不會任由他醉成這樣還開車的,所以剛剛才敢說那樣的話,他就是將她吃的死死的怎麼辦?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不是不願靠近他嗎?不是總想著逃開他嗎?那他就變著法子逼她自己走近他,逼她自己離不開他。
夏作家,你鬥不過少校大人的,求你別矯情了,繳械投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