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咱們是不是該登個報,打打廣告?」
三天接了兩個病人,而且全都是感冒發熱。一向性子比較急的陳大小姐有點坐不住了。乾脆照集同事們開會。
「廣告?你自己信嗎?」一個護士端著茶杯撇嘴道:「這年頭包醫百病的老軍醫滿大街都是小廣告,誰信誰知道。」
「沒錯,那玩意兒能信的話,母豬都能上樹!」
另外一個醫生一邊照鏡子,一邊很不以為然的回道。
「那你們說要怎樣才能讓病人上門?這樣下去,這工資拿得我都覺得心虛了。」
陳瓊做為此間管理人員,很有民主精神的客氣詢問。
「你要是心虛的話那就分點給我們吧!」
「就是說,你有工資拿,我們可沒有。」
這話裡的怨氣都能沖天了。縱是一向神經大條的陳瓊也被噎得面紅耳赤。一時間卻是不知該怎麼回了。
見陳瓊不說話,其他人卻是更加來勁了。原本壓在心底的一些想法,也紛紛冒了出來。大家都是同學,小神醫他們比不過,也沒法比。可是,難道你陳瓊就能比他們好到哪去?憑什麼陳瓊是正式的醫生,有工資有獎金。而他們這些人卻只能當實習生?
「話說回來,我原本是想著在這裡跟著小神醫學點真本事。可是除了頭兩天那些關係戶外。這些日子以來,咱們這個診所基本上是門可羅雀。而且咱們那位小神醫也是不見蹤影。我現在都有點懷疑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了?」
「誰說不是呢?」
「原本還以為咱們是走了狗屎運,才能被那位選中。」
「嘿,哪知到頭來走的卻是霉運。」
「我看這裡再呆下去也沒意思了。還是各顯神通,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家好醫院吧!」
「我反正是已經讓家裡托人去辦了。估計就這幾天就有信了。」
……
陳瓊錯愕的望著眼前這幾個人。這還是她的同學嗎?想當初她和小欣去學校挑人的時候,這些傢伙那一張張奴顏婢膝的樣子,她至今還記憶猶新。
「陳瓊,你可得幫我在小欣面前說說好話,這個實習的名額我真的很需要。」
「陳瓊,咱們可是好姐妹,你可得帶上我啊!」
「陳瓊,咱們幾年的同學,我一直最佩服的就是你和童欣華,能不能把我也捎帶上?」
「……」
將大腦裡面這些人說的話,再與現在眼前的這些人的表情一對比。陳瓊感覺自己像被一隻大蒼蠅鯁住脖子一樣,即噁心又難受。果然是人心思變啊!這才過了半個月,這些人就變成這樣了。
「夠了!」陳瓊從來就不是一個能夠忍辱負重的女人。這傢伙當初連童大小姐都敢罵,何況是眼前這些與童大小姐相比連土雞瓦狗都不如的人。
「你們想走就走吧!這裡不留無恥之人!」
「哼!走就走,不過這話要說清楚。咱們是被你給趕走的,而不是我們自己要走的。」
「對,你陳瓊大醫生要趕我們走,是不是也該給我們一個交待?」
一個人說話,其他人齊齊附和。能被挑中的本來就都是聰明人。這打的主意當然是回到學校可以重新等實習機會。如果說是他們自己要走,又或者說是童大小姐趕他們走。那他們回去學校估計也不會再管他們了。可是,如果說是陳瓊容不下他們,那錯可就不在他們了。
「嘿嘿!」陳瓊冷笑。這些人能想到的她又豈能想不到?論智商她也就比小欣稍微次一點點。跟這些廢物比較起來,她已經是天才了。
「沒錯,就是我陳瓊要趕你們走。」
「哼!這可是你說的。」
「滾!」陳瓊指著大門怒吼。
……
此刻,童大小姐正在樓上的驗室裡忙碌著。完全不知道樓下的診所正在發生嘩變。直到陳瓊氣沖沖的走到她面前,她才抬頭看了一眼。
「還在為沒有病人的事傷腦筋?」
「不是。我把樓下那群豬全都趕跑了。」
實驗樓很淨,陳瓊聲音很大,於是她一開口就將整層實驗樓都驚動了。所有人都朝她看了過來。他們都是童大小姐的助手。也是中科藥業高價請來的藥濟師。對於這個跟到實驗室來發瘋的醫生,他們全都很不客氣。
陳瓊感受到刀子似的目光從四面八方朝她飛來,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本能的往童大小姐身後躲。
「看你這點出息。」童大小姐哭笑不得的白了她一眼。「你剛才說把樓下的豬趕跑了?咱們開的又不是獸醫診所,怎麼會有人帶豬來看病?」
「噗嗤!」聽到獸醫診所陳瓊就真接破功。「此豬非彼豬。」
「那也是豬啊!」童大小姐道:「不怕鷹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般的隊友。人豈能與豬為偽?」
「咦?你知道啊!」陳瓊驚疑的道。「你是怎麼知道的?莫非剛才你在門外偷聽?」
自己用得著偷聽?童大小姐狠狠瞪了她一眼,沒好氣的道:「小姐,你都寫在臉上了,我想不知道也難吧!」
「呃!」陳瓊下意識的抬手摸臉。似乎要印證一下臉上沒有字。
看得童大小姐和周圍那些藥濟師們一陣好笑。
「全都走了嗎?」童大小姐淡淡的問。
「一群忘恩負義的傢伙,走光了才好。省得每天看了心煩。」陳瓊氣呼呼的罵道。不過,看她目光閃爍,明顯是擔心童大小姐會因此難過。只是,童大小姐的表現令她失望了。
「什麼忘恩負義?」童大小姐癟嘴道:「這種事關大義的帽子你可別給人亂扣。咱們何時給過那些人恩惠了?答應讓他們來實習,本就是為了還校長幫咱們辦手續的人情。」
「啊?」陳瓊感覺自己的大腦實在是不夠用。既然只是為了還人情,那你當初還那麼認真的挑選?
似乎看出陳瓊的想法,童大小姐又道:「當然,他們如果能夠承得住氣,真心想學習醫術。我也不會虧待他們。現在他們走了,我們也就不欠誰的了。」
合著自己無意中幫了他們雙方一個大忙啊!陳瓊有點後悔了。早知道這樣,她才懶得提這一荏兒。任由他們雙方膠織不下,她不就可以漁人得利了嗎?
現在可好,樓下就她和她家老頭兩人了。事實上老頭就是坐在那裡指揮的。說白了現在樓下就是她一個光桿司令。從醫生,到護士,再到清潔工,這些都將是她的工作。想到這些,她就不是一點後悔了,而是腸子都悔青了。
再看眼前這們,又望開始擺弄手裡的那些藥去了。就好像沒事人一樣。現在,到底誰才是診所的主人啊?陳大姑娘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
「啪!」
童大小姐正在做著對比的兩種藥濟被掀翻了。童大小姐眼睛一瞇,正欲發怒。卻有人比她還快。
「發生了那麼大的事,你怎麼可以跟沒事人一樣?」
童大小姐聞言大怒!誰說我跟沒事人一樣,沒看我正要發飆嗎?
「你可知道剛剛被你打翻的這兩瓶東西,是我花了整整七個小時才提煉出來的半成品。眼年就到最後一關了,你這個可惡的女人,竟然給我掀翻。我要不是看你是個女人,我早就拿大巴掌抽你了。」
「說我是女人,難道你不是你女人?」陳瓊兩眼一橫,將自己那專門用於外科接骨術的大手掌在童大小姐面前一晃,輕蔑的道:「還大巴掌?把你那爪子拿出來比比,看看誰的巴掌大些?」
「……」
童大小姐頓時氣節。自己說她是惡女,也沒說自己不是女人吧!還有,自己說的是想抽她,這該死的抓著巴掌大小幹嘛?簡直是對牛談情,不可理喻!
周圍那些藥濟師們則是面面相覷,接著就見他們的嘴角抽動。這可是第一次見到這位神醫大人在人前吃癟。原來要克制這位女神般的老闆竟是這麼簡單。只要跟她胡扯瞎鬧,就能讓她無言以對。
「哼!」童大小姐早就注意到周圍那些傢伙幸災樂禍的神情。臉色一沉,輕哼一聲,銳利如箭的冰冷目光隨意一掃。目光所過,所有人都只覺頭皮一緊,倒抽一口冷氣。連忙收斂心神,轉過身去,裝出一副專心做事的樣子。不過,耳朵去是全都豎起來了。
「我不管,那診所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你要是不理那我也不理了。」陳瓊可不管周圍的目光。她現在只想解決心中的那股無名火氣。
童大小姐也看出來了,跟這個女人沒法講道理。拿起抹布將剛剛打翻的那些藥濟擦掉。除掉手套和口罩。狠狠瞪了陳瓊一眼。
「你還真有潑婦的潛力。還不走!」
「去哪兒?」陳瓊本能的問道。話一出口,她就反應過來這是要跟她一起下樓。連忙轉身跟上去。突然腦子裡一閃,皺眉道:「誰潑婦了?不對,潑婦怎麼了?潑婦是男人對自強女人的輕賤。枉你身為女人,卻要自己輕賤自己。」
「你跟哪兒學來的狗屁謬論。我記得新華字典上對潑婦的解釋是不講理的女人。」
「錯,字典上的潑婦是凶悍不講理的女人。」陳瓊指了指自己,又指著小欣道:「那你說咱倆誰更凶悍?誰更不講理?」
童大小姐挑眉道:「這還不是明擺著的嗎?你莫名其妙把我的工人全趕跑了,然後又莫名其妙把我的實驗品給掀掉了。現在還讓我不得不跟你走。你覺得咱倆誰更悍?」
「……」
陳大姑娘被問住了。這個問題似乎……好像……還真是不太好介定啊!
「沒話可說了吧!」
童大小姐眨了眨眼,笑瞇瞇的道。
「哼!」陳大姑娘懶得理她。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要不我們面向社會招人?」陳大姑娘將話題扯回到正事上。
童大小姐並沒有立刻出聲。而是緩緩的下著樓梯。看好的樣子就知道正在考慮問題。這讓陳大姑娘很滿意,罵她一通,這傢伙總算是開始重視自己的建義了。然而,這份欣喜才剛剛升起,立刻就被接下來的一貧冰水給澆滅了。
「嗯,你剛剛說什麼?」
「你……」陳大姑娘雙目圓睜,咬牙切齒的鼓起兩腮,雙拳緊握,真的是很想一拳砸過去。前提是她打得贏的話。
「噢,我想起來了,你剛才說要再招幾個人是吧?」
可惡的丫頭,詛咒你吃飯咬舌頭,喝水嗆喉嚨。陳大姑娘在心中狠狠腹誹著。不過,面上卻是沒再跟她計較了。還是談正事要緊。她可不想做光干司令,哪怕每天更本就沒有病患上門。
「是,那些走後門來的人已經走了。咱們是不是該正而巴經招幾個合作夥伴進來?」
「嗯,你家老爺子有什麼想法?」童大小姐也難得認真起來。
什麼她家老爺子的想法?難道就不能是她陳瓊的想法?陳大姑娘心中對於小欣的話很是憤慨。可是,她卻沒膽量吼出來,因為接下來要說的事確實是老爺子的主意。老爺子人就在樓下呢,冒名頂替的事情分分鐘可以穿幫。
用目劍狠狠刺了某人一眼,憤然道:「老爺子讓我問你是不是真心要將這個診所辦好?是的話他就幫你找幾位能上檯面的大師來坐堂。不是的話,你就早點出聲,別擔悟了他家寶貝孫女兒的前程。」
童大小姐自動忽略最後一句話,因為那是某人自己加上去的。有嚴重重男輕女思想的陳老爺子,要是能當著這丫頭的面說著寶貝孫女兒幾個字。那母豬上樹之類都是小意思了。
「這診所開了,自然就不是兒戲。」童大小姐認真的道:「正所謂智者千算,也有一失。老實說,這次真沒想到小神醫的招牌打出來,竟然直接被人當成假冒偽劣了。」
「這怨得了誰啊?」陳瓊鄙視道:「你不是喜歡裝酷,扮帥嗎?又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又是不准任何媒體以任何形式僅佔你的肖像權。這樣有意思嗎?小神醫的名頭是響了。可是,真正認識小神醫的人有幾個?」
「喂!你這樣說可就不對了。我是醫生,又不是明星。我用得著靠出賣肖像權吃飯嗎?」童大小姐怒斥道。
「醫生也需要名人效應。你不會連這都不懂吧?」陳瓊翻了個白眼,語帶不屑的道:「而且連這滿天神佛都需要將自己的塑像供人賺錢。你這個半吊子神醫,你神氣個屁啊!」
轟!
突然一道晴天霹靂,嚇得陳瓊雙腿一軟,差點就從樓梯上滾下去了。
「媽呀!不是真的有神佛吧?」
驚呼一聲,渾身上下已經冷汗涔涔。
「你覺得呢?」
童大小姐望著身邊臉色慘白的傢伙,不由哭笑不得。就算真有神佛,難道人家還會來偷聽你一個螻蟻說話?
陳瓊則趕緊閉上眼睛,將手在胸前左右點了一下,然後很虔誠的小聲禱告:「諸天神佛,太上老君,如來佛主,雷公電母,小女子剛才是胡言亂語,胡說八道。多有得罪,還望勿怪。小女子回頭一定給諸位多多上香。」
童大小姐愕然的望著眼前這姑娘。她這時在幹嘛?做著西方天主教的手勢,嘴裡求的卻是東土諸神。她這是想惹得兩界神佛為她開戰?還是想讓兩界神佛都將她當成叛逆?童大小姐真是徹底無語了。心想莫非真是被雷劈中了?
「救,救命啊!誰來救救我的孩子!」
一個帶著器腔,充滿驚慌和恐懼的嘶啞求救聲突然傳入童大小姐的耳中。童大小姐立刻將自己的神識朝聲音來源的方向釋放出去。
咦?哭聲是從河邊傳來的。那孩子的手怎麼了?孩子的手斷掉了,人也已經嚇得暈迷過去了。只有孩子的家長在無助的哭喊著求救。現場還有一些人似乎全都嚇傻了。
嗯,火藥味?剛才那聲響不是打雷。而是火藥爆炸聲。這些人是準備炸大河裡的魚。結果,魚沒炸著倒把一個孩子的手給掉了。
「別鬧了,有人需要咱們去救。」
童大小姐掐了一把陳瓊,丟下一句話,她已經下一樓去了。一聽有病人,陳瓊立刻就精神了。她連忙追了過去,就見童大小姐已經提了出診行醫箱到大門口了。
「你不是說救人嗎?病人在哪兒呢?」
「跟我走就對了。」
童大小姐自然不會跟她說,病人在一里多外的河邊。
心裡著急救人,童大小姐雖然沒有在大白天露出輕功,卻也使出了百米衝刺的速度。加上她之前在實驗室裡穿著的白大褂並沒有脫,頭上也帶著帽子,手裡還提著醫藥箱。看她這速度就是趕著去救人。路上的行人無不給她讓路。一里多的路,只花了不到一分鐘時間就趕到了。此刻陳瓊則早就不知被甩到哪去了。
「有醫生來了。」
河邊已經聚了不少人,看到有個提著藥箱的醫生過來。所有人眼中都充滿了希望之光。
「醫生,快救救我的孩子吧!」孩子家長泣不成聲的道。
「請大家退後一點。」童大小姐已經到了傷員面前。一聲令下,圍觀的人立刻讓出一塊空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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