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書記雖然說隨便找個人帶路,朝市長卻不能真的隨便找個人陪在方書記身邊。這個人不光是要能帶路,還要瞭解當地情況,並且能夠及時執行方書記隨時可能下達的臨時任務。他將北山縣的縣長李大志派來陪方書記。
李大志是一個三十多數的年青縣長,從部隊轉業的他,精神頭很足。上午爆炸發生時,他也隨市委伍書記在一起。火災發生之後,他也有衝入火場救人。而且是最早衝進去,最後出來,救人最多的那一個。同時,也是受傷最輕,唯一還堅持在救火一線的處級領導。
聽完朝軍的介紹,方書記對李大志的感觀很好。熱情的與他握手後,直接邀請他上了停在後面的那輛軍車。軍車上,童大小姐並沒有下車。她現在扮演的是司機角色。
「丫頭,你來給李縣長檢查一下傷勢。」
聽到方書記的話,李大志微微一愕。方書記有女是神醫的事,在桂西官場上早已不是秘密。心想,莫非這位就是小神醫?
童大小姐打亮車燈,回頭看了看李縣長露在外面的傷。淡淡的道:「李縣長的傷已經處理過了,用的是我們中科藥業的綠神燒傷膏。只要不下水,幾天就能好。」
童大小姐自製的燒傷膏,早就已經在中科藥業投產上市。只要在有中科藥業業務的地區,都可以買到這種神奇藥膏。李縣長一上車童大小姐就聞出這種藥的味道了。再看他的燒傷面積不算大,所以只是隨便掃了一眼。就已經得出結論了。這不是對病人不負責,純粹是對她自己的藥有足夠信心。
「小李,你現在可以放心了。這丫頭說你的傷沒事,那就肯定不會留疤的。」
顯然,方書記對自己女兒的信心也夠。
到是李縣長被這父女倆說得有些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應對了。他的臉上和頸部都有小面積燒傷,要說完全不擔心破相的事。那也不可能。不過,給方書記這麼一說出來,就顯得他有多在意似的。
「這藥確實不錯,敷上去後,傷口的灼痛立刻就能止住。」李縣長只好拿藥說事了。「不過,這樣的藥價格不便宜,縣裡醫院存貨有限。受傷的人不少,沒辦法給所有傷員都用。我們已經派人到臨市縣購買,不過數量也不太理想。」
「丫頭,這個問題你得幫忙解決了。」
方書記當著李縣長的面,也不避違,直接對女兒要求。這到不是方書記有意抬高自己女兒的作用。實在是,這種事情等到走完政府採購程序,把藥調來黃花菜都涼了。
可是,童大小姐這裡只要一通電話,全國的燒傷藥,都能在最短的時間送過來。放著一個方便的途徑,方書記自然不會迂腐的去講規矩。
「放心吧!來的路上我已經交待下去了。藥肯定管夠,價錢也可以只收成本。」童大小姐很乾脆的道:「現在,應該有一部份藥品已經在送來的路上了。還有一些在收集,裝箱。」
「這是真的?」李縣長一激動,本能的發問感歎。「太好了!我代表受傷的群眾,感謝貴公司的大力支持!」
「不用謝我。」童大小姐一擺手,望著方大人道:「要謝就謝你們方大人吧!」
言下之意,我可不是衝你們來的,我是沖方大人來的。
「哈哈,是得謝謝我。」不等李縣長道謝,方書記便很不客氣的搶先接道:「除了我,誰能生得出這麼好的閨女?沒有我的閨女,就不可能有這種神奇藥膏面世。這樣算來,我的功勞的確是最大。」
童大小姐只覺頭頂一隻烏鴉飛過!然後額上一頭黑線。
不過,方書記略帶自嘲的話,卻是徹底顛覆了他在這位縣長心目中的威嚴形像。李縣長現在覺得方書記是嚴厲之餘,又多了一分父親的慈愛。
「什麼功勞?」
小星仔不知啥時候來到車門邊上。而且正好聽到方書記最後那席話。小傢伙心裡心不服氣,心想你雖然生了個女兒。可是,這丫頭能存為神醫,與你有毛線的關係啊?如果不是我把一個聰明絕頂的丫頭從未來引回來。你以為你還能見到女兒嗎?
「咦,你們倆個小傢伙怎麼在這兒?」
方書記聽到聲音轉頭就見小星仔正拿兩隻圓碌碌的大眼睛瞪著自己。
「你說我們怎麼在這兒?」小星仔對於方書記明知故問更是氣憤。
「小傢伙,你幹嘛那麼嗆人?」方書記道。
「我在這裡煙吃多了不行啊!」小星仔理直氣壯的回道。
「行,行,算我怕你了。」方書記從來拿這小傢伙沒辦法。不光是他,一大家人,也就只有小欣能制這小傢伙。因此,方書記聰明的將事情推給小欣。
「丫頭,是你讓他們倆來的吧!你可要將他們給看好了。」
「嗯!」童大小姐點了點頭,啟動汽車。「人都到齊了。走了。」
李縣長目瞪口呆,張口結舌的望著已經自顧打開車門,坐到後面連排坐上的兩個小孩。這兩個孩子他剛才見過,朝市長還叫公安局長將他們送走呢!
他做夢也沒想到,他們竟然與方書記認識。而且,聽這對話顯然是極為親近之人。只是,方書記怎麼會派兩個孩子來打頭呢?
很快他又發現,只有他們這一輛軍用吉普車離開了指揮中心。那幾輛跟著方書記一塊兒來的護衛警車都沒有動。李縣長眼睛睜得更大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事實上,比他還要迷糊的大有人在。那些看著方書記領著李縣長上了那輛軍車的人。他們又看到那兩個小孩上了車。接著那輛軍車招呼都沒打一聲。就那樣絕塵而去了。
朝市長和一群手下站在原地,愣愣地望著那絕塵而去的吉普車,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直到整輛車已經開出他們的視線,朝市長才反應過來。忙指著那些人省裡下來的警官道:「龔省長,方書記要去看望災區群眾。他們不跟著去嗎?」
「他們是來幫著撲火的,一會兒讓他們每人帶一隊進山。」龔自龍淡淡的道。
「那誰來保證方書記的安全?」朝市長只覺自己的心和膽都懸起來了。
說到這事,龔自龍也挺鬱悶。要說對方書記的安全問題,他的責任最重,最有發言權。可是,這個方案是方書記和他家那寶貝閨女一起決定的。根本就沒有他說話的份。
他本來還想據理力爭,至少要派幾個人跟著。哪知那位大小姐竟然說他的人跟著會礙事兒。他當時就被堵得沒話可說了。
「這是方書記的安排。他的安全問題自有人操心。我們的任務是滅火!」
龔自龍說完,轉身就走。留下一干市縣幹部們面面相覷!
領導的心思不好猜啊!
……
「小龍,知道哪兒燒得最慘嗎?」
出了指揮中心,方書記沒有向李縣長瞭解情況。而是直接問小火龍。
「知道,我們都已經將這裡轉遍了。」小火龍道:「從前面路口,往右轉再過一下。那一片全都成廢墟了。現在那邊被武警攔著,不准進。」
「火災目前已經死了二十一人,十五個重度傷員,三十七個中度傷員。一百多名輕傷員。傷員都送到縣裡的幾家醫院去了。其他居民都被安排在十里外的一所學校。不過,青壯年都上山去撲火了。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殘。」
「大火不光是燒掉了民宅,還毀掉了高壓電線以及許多通信設備。因此,現在整座城市,除了少數特別單位,有發電機支撐著。其他都在停電……」
方書記聽著沒有說話。待小龍將他們知道的事情說完了。方書記這才開口問李縣長。
「他說得對嗎?」
李縣長總算是明白方書記為什麼要讓這兩個孩子先來了。合著,人家已經將什麼事都弄得清清楚楚了。說出來的數據,比他這個縣長都要清楚。
「對,基本上就是這麼一個情況。」
「那你們都有哪些應對措施?」方書記又問:「再過幾天就要過年了,能讓老百姓過上年嗎?」
接下來就輪到李縣長髮揮了。他講了許多市縣兩級的應對措施。
「……」
縣城並不大,童大小姐開著車,只花了半個小時,就在城裡轉了一圈。如小龍所說,縣城已經被燒燬了四分之一。整個縣城,至今仍然處理警戒狀態。到處都是消防隊,隨處可見正在搶修線路的工人。
實地瞭解完大至情況之後,方書記才開始了他的慰問之行。他們先去學校看望了已經失去家園的那些災民。給災民們帶去了政府的承諾,以及生活的稀望。
接著又去民兵集結點,為那些既將上山救火的自願者們鼓舞士氣。
童大小姐一路跟在方書記的身邊。基本上沒有開口說什麼話。她的表情卻是一點也不輕鬆。甚至是少有的緊張和凝重。
「放輕鬆一點,咱們都在這裡。你在擔心什麼?」
小欣的神情令小星仔都看不下去了,拉著她的手道。
「我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麼回事?」童大小姐皺著眉,用力晃了晃頭道:「總是心神不寧,老感覺要出點什麼事?」
「還能有比這場大火更可怕的事嗎?」小星仔道。
「所以我才擔心啊!」童大小姐苦著臉道:「你應該知道,已民經發生的事情是決對不可能令我心緒不寧的。也就是說,將要發生的事情,很可能會比這場火災更可怕。」
「你想多了。」小星仔安撫道。
「希望吧!」童大小姐無奈的道。可是,她的心緒卻並沒有見好,依舊混亂,忐忑。這種情緒令她相當焦躁,不安。感覺看誰好像都有問題。
就在這時,有一個女人,牽著一個小孩匆匆忙忙的從她身邊經過。她立刻就覺得這兩人形跡可疑。可是,看著那個孩子無辜的眼神,她伸出去攔人的手又縮回來了。
只不過,下一刻,她就為自己沒有堅持攔住那個女人而後悔死了。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吃。不然,她一定會吃一大把。
……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童大小姐真沒注意到,她只是突然聽到從身邊傳來一句驚呼!
「不許動,有炸藥!」
此話一出,全場肅靜!
所有目光全都像聚光燈一樣,看向了那個聲源。包括童大小姐和小星仔他們幾個。
「嘶!」
接著是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
而童大小姐那一直忐忑不安的心,在這一霎那,竟然變得異常平靜。童大小姐就知道,那個影響她老半天的不明因素。就是這兩個人了。不對,確切的說,應該是這兩人身上綁著的那些炸藥。
「注意一點,就是他們了。」童大小姐用心靈與小星仔溝通。
「你是說,他們就是讓你心神不寧的人?」小星仔雖然也看到了那對母子身上綁著炸藥。不過,他並不認為,這對他們能構成多大的威脅。所以,對小欣的緊張表示了輕蔑。
「別大意,這裡可不止我們幾人。」童大小姐認真的道:「不能讓他們引暴。」
「先聽聽她想要什麼吧!」小星仔輕聲道。
童大小姐點了點頭,無聲無息中悄然變換了位置。
「你就是省委方書記嗎?」
掌握全場後,那個繫著炸藥包的女人,開始沖在場最大的人物開口。
「我是省委方書記。」方大人平靜的望著對面的女人道:「有什麼事嚴重到,需要用這種極端的方式來處理問題?這孩子跟你長得挺像的,應該是你的親人吧!你也不擔心嚇著孩子?」
「這是我的兒子。如果我們連命都沒了。哪還管得了嚇不嚇的事?」女人冷漠的道。
「你是吳大炮的老婆?」李縣長認出了那個女人。不由怒道:「你這個女人,你知不知道,你家的鞭炮廠已經給國家和全縣鄉親造成了多大的損失?你不想著怎麼彌補,竟然還有臉背著炸藥出來鬧!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幹嘛?」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幹嘛!」女人道:「今天的事情,我們並不是有心之過。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死了那麼多人,以後我們也沒臉再見這裡的父老鄉親了。所以,現在就請幾位領導下令,把我丈夫放出來。然後派一架直升飛機,送我們出國。否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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