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大小姐一向膽大包天,心中從無「敬畏」這個詞彙存在。對於大首長的突然召見,自然不會有榮幸或者激動這類情緒出現。她甚至沒有感到好奇,也沒有去猜測大首長找她所謂何事。
平靜的在接待室裡干坐了一個多小時,終於等到工作人員領她去見大首長。跟在工作人員身後,她沒有多說一句話。到時那位工作人員,似乎對這位傳奇的小神醫有些好奇。時不時拿審視的眼神在她身上掃一下。童大小姐全當不知道。默默的與其同步前行。
「首長在裡面等你,請進吧!」
將童大小姐帶到地方,工作人員打開門,停滯不前,讓童大小姐獨自進門。
「謝謝!」
童大小姐禮貌的道了聲謝,抬腳進門。童大小姐以為這裡是首長的辦公室,或者會客室。哪知,走進門立刻就有一股飯菜的香味撲鼻而來。
飯香入鼻,再看到桌上那精美的小菜,她的胃很配合的給出飢餓的感覺。這才發現,現在已經是中午時間了。心想這位大首長可真忙啊!連吃飯都要見客。只不知他打算跟自己談什麼?
「是童博士吧!您請這邊洗手入座,首長馬上就到。」
一位工作人員迎了上來,客氣的請童大小姐去洗手盆洗手。童大小姐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位大首長讓自己從機場折回來,是想請自己吃飯。
好吧!看在這餐飯的份上,她就不計較浪費的這半天時間了。童大小姐心裡這樣想著,便不動聲色的去洗手,入座。這時門外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同時,她還聽到了剛才負責接待自己的工作人員,正在向首長匯報她已經到了,以及之前那一個多小時裡等的情況。不得不說,工作人員相當的細緻,連她喝了幾杯茶水,看了幾份報紙都記住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後那位工作人員的聲音也越來越小。當來人踏進房門的時候,聲間沒有了。童大小姐坐在側座上,不用轉身,只需稍側,就能看到門口就進的人。
「你就是傳說中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小神醫!」
首長微笑著走過來,目光一直在打量著童大小姐。童大小姐也在打量著他,當然,出於尊重她自然不會抬頭挺胸,與大首長對視。那樣是不禮貌的。她只是微微低頭,拿眼角的餘光偷偷打量。
「首長好!」第一次近距離見到這位常常在電視上看到的大人物,童大小姐雖然沒有敬畏之心。不過,卻表現出了足夠的尊敬之態。她站起來對著來人微微鞠躬問好。
「我叫童欣華!」
因為不知道這位大人物找自己來有什麼事。所以,她沒有承認小神醫的稱號。主動報出自己的姓名。這是要告訴對方,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公民。她決對不會傻呼呼的認為,大人物是因為一時興起,想找個人來陪他吃午飯。
「童欣華。」大首長似乎看出對面小姑娘的心思,故意拉長她的名字道:「十五歲因為治好了邱老將軍的不治之症,被同行尊為小神醫。
同年,得到了中學生亞州奧數比賽的冠軍。在日其間,因遭到不明身份之人的襲擊。以一人之力,狠狠打擊了日本的源田家族。成功扶源田豐浴這位少主上位。並且讓其簽下了一份於國於民皆是有利的合同。
回國後先引進源田工業園,後收購中科藥業……」
聽著大首長如數家珍般道出自己這一路走來的光輝事跡。童大小姐沒有絲毫得意之色,相反她感覺心情越來越沉重了。因為,她已經隱隱猜到一點,今天這餐飯不是那麼好吃了。
「咳咳!」童大小姐很不禮貌的打斷了大首長的話。轉移話題道:「首長我餓了。」
大首長聞言一滯,明顯沒想到有人敢打斷他的話。而且,理由竟然是如此的間單。在隨行的幾個工作人員看來,更是覺得童欣華的言行,荒誕無禮得不可理喻。
不過童大小姐卻是不管那麼多。知道這餐飯雖然不能算是鴻門宴。估計也差不遠了,所以,她打算趕緊忽悠過關。省得夜長夢多。
「那位大叔讓我洗了手,坐在餐桌上等您。我猜您是打算請我吃飯吧?」童大小姐望著那位負責午餐的工作人員很無辜的道:「如果是的話,我們可不可以先吃飯?」
嘶!幾個隨行工作人員聽到這話,不由倒抽一口冷氣。心道,這個方劍秋果然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看看教出來的女兒,也太沒教養了。
「哈哈……」大首長則突然大笑起來。點頭道:「好,咱們先吃飯。吃完再談。」
聽到那個「吃完再談」,童大小姐哪裡還能有胃口啊!一餐飯,吃得沉悶至極。原本覺得香噴噴的飯菜,咬到嘴裡卻是如同嚼蠟。
「怎麼?飯菜不合胃口?」
大首長望著拿關筷子半天不動一下的小丫頭,關切的問道。
「不關飯菜的事。」童大小姐輕輕搖頭。
「你可別說是因為跟我一起吃飯,覺得有壓力。」大首長笑道:「我肯定不會相信。」
「我也不想相信。」童大小姐苦哈哈的道:「可是,這確實跟您有關。」
「哦?」大首長頗感興趣的道:「說說看,我哪個地方讓你不順眼到飯都吃不下了?」
「這也不關眼睛的事。」童大小姐道:「是心理作用。」
「心理作用?你又不怕我,那你在擔心什麼?」大首長好奇的道。
「當然是擔心,您這餐飯的價值有多高?」童大小姐直言不諱的道。
「呃!」縱然是老辣的政治家,也被童大小姐的話給刺激到了。好在大首長在與她說話的時候,已經停下了吃飯的動作。否則,只怕得被飯嚥住。怔忡的盯著童大小姐看了好幾秒鐘,突然大笑道:「哈哈,看來外面的傳言不假,你這天不怕地不怕的丫頭,果然是最怕欠人情。好!哈哈,只要世上還能讓你有害怕的東西就好。」
「首長,您不會認為請我吃餐飯,就算是一個人情吧!」
「怎麼不能算?」大首長笑著反問道:「如果不能算的話,那你剛才不是白擔心了?」
嗯?這下輪到童大小姐愕然瞠目了。
看見丫頭垂頭喪氣的樣子,想到自己聽過的那些關於她個性的總結。大首長感覺心情很爽。笑得非常開心。
童大小姐知道自己已經在氣勢上,永遠佔不了上風。因為,她面對的是大人物。因此,她決定發揮女孩特有的優勢。走小萌女的路線。
看到大人物爽朗的笑容,她就知道,自己的策略走對了。她的苦臉自然也是要繼續保持下去。看似艱難的將手裡那碗飯扒完。童大小姐被帶到旁邊的休息室。
工作人員泡了兩杯茶過來,大首長習慣性的為自己點了一顆煙。結果因為童大小姐的皺眉,而主動掐掉了。童大小姐沒有裝作大方的說什麼,您請便之類的話。而是很不識趣的仗著自己大夫的身份,說了兩句不討喜的話。
「雖然我不是您的保健醫生,不過,我還是要提醒您。吸煙有害健康。」
端著水果進來的工作人員聽到這話,差點沒將手中的果盤給掉地上去。瞪大眼看著一本正經的童大小姐。心想,這位小神醫果然是膽大包天啊!
「我這都掐了,還要挨評,你這個大夫可真是厲害啊!」大首長有些惱火的道。
「您掐煙的動作,只能算是紳士行為。而你點煙的動作,卻是在傷害自己的身體。」童大小姐一本正經的道;「做為一個大夫,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您做出有害健康的事情,而無動於衷。」
「得,我戒煙還不行嗎?」
大首長抬手將那整盒煙丟給了工作人員。
「這話,您自己會信嗎?」童大小姐聳肩道。
沒錯,他確實不信。要是戒得了,老早就戒了。不過,被這麼一個小丫頭揪著不放,大首長還是覺得有些哭笑不得。禁不住為自己辯解道:「吸煙可以緩解壓力。」
童大小姐笑著搖頭道:「您不用對我解釋。我不是您的保健大夫,只是盡一個大夫的職責提醒一聲。」
「只是盡一個大夫的職責?」大首長望著她,似笑非笑的道:「不是故意提醒我,你是一個大夫?」
呃!心思被人折穿,童大小姐沒有尷尬,卻是有些頭痛。看來在這種高人面前,自己還是太過稚嫩。雖然平時沒少跟家裡那群老狐狸鬥智,鬥勇。進行精神磨練。然而,老人家們在對她的時候,自然不可能傾盡全力。
「別擔心,我又不是老虎,不會把你吃了。也不會逼你做不喜歡的事情。」大首長笑容可掬的道。心裡補充了一下,有那幾個老爺子給你撐腰,誰敢逼你啊?
童大小姐自然知道,沒有人能逼迫她做不喜歡的事。然而,牽涉到國家大事,哪是逼與不逼的事呢!童大小姐不想做選擇題,所以她不想聽大首長講那些與她無關的話。
然而,現在不聽顯然是不可能了。既然躲不過去,那她就只好平靜的接受吧!伸手拿了一掛葡萄在手裡,慢慢的吃著。等著大人物接著說出真實目的。
「今天零晨,北約向南聯盟開火了。」大首長盯著對面的女孩,嚴肅的道:「據說,你在幾個月之前,就已經預料到這場戰爭的暴發日期。有這事吧?」
童大小姐撇了撇嘴,果然是因為這件事。在心裡將林志強腹誹了一通縣。平靜的點頭。
「有這事。」
承認了就好辦。
大首長繼續盯著她道:「你當時還說幾個月後,美國會向我們駐南領事館開炮。」
「我只是猜測。」童大小姐強調道。
「你已經猜對了一次。」大首長同樣在強調。
「是的,你們可以試著相信我的第二次猜測。」童大小姐有些無奈。
「我們已經相信了你猜測。」大首長肯定的道。
「然後呢?你們想要我做什麼?」童大小姐隱有惱羞成怒之勢。
「我們想知道,你對幾個月之後,所預測的那件事有什麼看法?」大首長眼睛閃過一抹笑意,認真的道:「或者說,你認為該怎麼解決?」
「首長,別忘了我只是一個剛剛從學校畢業的待業青年。」童大小姐惱火的提醒道。
「如果你真的待業,我可以聘請你到國防部任職。」大首長的笑意已經由眼睛延伸到唇畔。
「我……」童大小姐鬱悶的發現,自己被這位大人物成功的帶進坑裡去了。不由憤慨的道:「我沒有那個能力,也不想接受這份工作。」
「前面一個理由,完全不成立。因為,我們大家都清楚你有這個能力。至於後面這個理由,我接受。」大首長像老校長一樣,笑咪咪的道:「我說過,不會逼你做你不喜歡的事。」
不逼我?真是說得比唱的還好聽。請問您目前正在做的是什麼事?讓我一個平頭老百姓對這種關係兩國外效的大事做出評價,這不叫逼叫什麼?童大小姐心中憤憤。
「你也不要有心理負擔,我只是想聽聽你的想法。並不是要你來做決定,更不會將這麼大的責任推給你。」大首長繼續安撫道。
「我這小肩膀也扛不住這麼大的事啊!」童大小姐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幽怨的道:「如果只是為了聽我的意見,我當時就告訴林將軍了。相信他已經轉告您了吧!」
「林將軍確實說了一些,不過他說你當時並沒有提太多。而且現在事情更加複雜了不是嗎?」大首長表情突然嚴肅起來,認真的道:「就拿上個月那事來說。你幫著他們給某些心懷不軌之人一個沉痛的教訓。這件事情,無論你們做得多乾淨,最終肯定無法瞞天過海。當那些人知道,吃了誰的虧,上了誰的當後。自然會掀起洶湧的反撲。而這時候,北約宣佈正面開戰,這件事情就值得重新思考了。你說對不對?」
「合著我幫忙還幫出毛病來了。」童大小姐小聲嘀咕道。
「我可沒這麼說。」大首長馬上表態。「事實上,我認為上個月那次行動做得很好。非常漂亮。聽說林將軍要為你請功,是你堅持不肯要?」
「好吧!」童大小姐頗為無奈的道:「既然您認為這事兒可能會與我有關。那我就說說自己的看法吧!正如您所說,雖然我們成功打掉了一批暗樁,不過那些優越了上百年的列強在得知是我們做的後。肯定嚥不下這口氣。報復是必然的。」
「暗中較量吃了一個大虧後,他們要撕破臉皮在陽光下開戰也很正常。只不過,他們現在的戰略部署是在東歐那邊。他們想要趁著蘇聯這頭老虎散架之機,把該得到的利益全部瓜分完。所以,暫時還顧不上我們這邊。這種情況下,他們只能以發洩的形式,朝著我們的領事館開炮。」
「這樣一方面是發洩,另一方面如果我們這邊沉不住氣。要參和進這場本來就是一邊打的戰爭中,那他們自然是求之不得。當然,這種設想他們也知道不可能。所以不會報任何希望。」
「為什麼不可能?」
「因為他們很清楚,我們的經濟正在高速發展中,這種時候根本就不需要戰爭。也不能戰爭。」童大小姐道:「戰爭說白了就是消耗,就是燒錢。那些傢伙為什麼發動戰爭?那是因為他們國家的經濟已經發展到一個停滯的階段。他們需要戰爭來消耗已經沉積的能量,需要戰爭來消滅一些多餘的人。需要戰爭來改變資源分配情況。」
大首長望著童大小姐的眼睛越來越亮,這丫頭果然是個軍事天才。這看問題的眼光,還真是有夠銳利。難怪林志強會說不能將她吸收到702,決對是一大損失。好在那傢伙生了一個能幹的兒子。只要把那小子留在702,這丫頭自然不能置身事外。
童大小姐要是知道堂堂大首長,心裡竟然打著這樣的算盤。她估計會雙眼一瞪,帶著林峰逃跑。因為,她最討厭被人算計,被人安排。
「既然我們現在不能打仗,在處理問題時自然不能太過激進。」童大小姐分析完對方的反應,又開始講解應對的措施。「我覺得最好是將戰地的重要人員都撤回來。留下一座空城。如果他們真炸了,那道理就在我們手上了。到時候傷亡數量,聲討遣責還不是隨便我們說啊!」
這丫頭,不光有軍事天份,還很有政治天份啊!這樣的人才,留在實驗室裡搗鼓藥草,實在是太浪費了。這要是好好培養一下,決對是一顆閃亮的新星啊!
童大小姐要是知道這位大人物心中所想,她肯定會就此閉嘴。然而,她不是小星仔,沒有窺心術。所以,她還在繼續闡述自己的想法。
「在我看來,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趁著那些貪婪的傢伙,還沒將咱們當成戰略目標之前。加快步伐,發展經濟。我們不得不承認,無論哪種體制,無論什麼理念,經濟才是一個國家的基石。只有手裡有錢,才能買糧,買槍,買子彈。經濟發達了,民富國也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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