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大小姐並不知道兩個小傢伙在密謀一件與她命運相當的大事。她泡在熱水裡運功調息了一周,洗了個熱水澡。便又是恢復到神采奕奕,容光煥發的巔峰時刻。在她身上已然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疲態。
酒店沒有網絡,她也沒法用電腦辦公。第一次來這個小城,她打算獨自出去逛逛。童大小姐的逛逛不同與小星仔的逛街。她要看的是小城風光,目光從來都是落在大的格局上。而小星仔看的是小城特產,目光一向只注意街道兩邊的商店。
童大小姐披著一頭還有些濕的長髮,長髮遮擋了她部份精緻的五官,身上穿著寬鬆的休閒服,就像是鄰家小妹似的獨自走漫步小城的街道上。融入穿流不息的人群中,並沒有誰會去注意到她的存在。
縣城很小,總共也就兩條主街。再有一些小巷子組成。童大小姐只是純粹的逛街,她的腳步看上去不緊不慢,可是有心觀察就會發現,她的速度相當的快。就算是不能跟馬路上的汽車相提,但是決對可以跟人行道中的自行車並論。
半個小時後,童大小姐便回到了酒店。在大廳裡碰到調研小姐的幾人。幾人見她從外面回來,明顯有些驚訝。不過去也不敢多問。童大小姐年齡雖小,可是在這幾人心中卻是真的敬她如師長。幾人迎上來,恭敬的與她打招呼。
「童總!」
「都在呢!」童大小姐微笑著衝他們點頭。不需要刻意裝老沉,舉手投足間,那種上位者特有的孤傲氣息已然將她團團圍住。這一刻,就算是不認得她的人,也無法從她的外表猜測出其實際年齡。
「童總,我們現在去吃飯嗎?」古錚開口道。
「走吧!」童大小姐點頭道:
「找一個能吃到特色菜的地方,我請客。」
他們是公費出差,每個人每餐的食費都有標準的。幾人正商量著去夜市吃小吃。猛然聽到老闆要請客。一個個臉上頓時露出精彩的表情。
「老闆請客,那就去古慶府吧!」
不等古錚出聲,其中一個女孩有些激動的道。
此話一出,其他幾人都瞪著眼睛盯著她。小姐,就算是老闆請客,你也不用這樣吧!真當打土壕嗎?
童大小姐自然看出幾人眼神有古怪,望著古錚道:
「古慶府的菜怎麼樣?」
「咳咳!」古錚不由自主的咳了兩聲,不著痕跡地看了那個提意的女孩一眼。然後恭敬的回道:
「那裡是此地歷史最優久的食府。從清朝那會兒就有了,可以說是名副其實的百年老店。據說這位大廚的祖上,曾經出過清朝的御廚,還被御封過食神。
一代食神的廚藝概不外傳。而且,每代只傳一人。所以古慶府只有一名大廚。每天招待的客人有限。一般來說,得提前預定才有位。那裡的消費也高得嚇人。我也只是聽說過,並沒有進去吃過。所以,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知道。」
聽了古錚的介紹,那個女孩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有點過份了。紅著臉,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童大小姐目光在他們的臉上掃過。發現這幾位科研所的天之嬌子們,竟然會被一個食府壓下了氣焰。那幾位剛從學校畢業的新人還能理解。可是,連古錚這位已經算是研究所正式職員的古錚竟然也說出這樣的話。
要知道能進入科研所的人,就沒有一個是平凡的人。他們可都是經過重重選拔,並且已經在某一領惑有所突破的高才生。說句毫不誇張的話。能進入科研所,能在科研所站得住腳跟的人,那都是真正的學者。比起後世那些成天在電視,報紙上炒作的「教受」「專家」們,那決對要高出不止一兩個層次。
然而,這樣的一群天才人物,竟然會在一個飯店前抬不起頭來。連一個食府都進不起。這讓童大小姐無比震憾的同時,也令她這個同類感到一陣心酸。
這樣可不成,做科研的人必須得有一股子無畏,無懼,天下唯我的氣勢。才能打破陳規陋習,開拓出展新的局面。如果,心中存有畏縮,那思維必將受限。
閃念之間,童大小姐在心中暗自做了一個決定。一個對中科旗下,所有科研技術人員,受益無窮的決定。
童大小姐目光恬淡地看向那個低著頭的女孩,然後目光又落在古錚身上,最後掃過另外兩人。以不容置疑的語氣道:
「放心,只要你們一心撲在科研和學術上。別說這古慶府,就算是總統府,我也能讓你們想進就進。」
童大小姐的話字字如神鍾一般撞在四人心坎上。他們愕然抬頭,同時看向童大小姐,在接受到童大小姐肯定與鼓勵的目光後。他們的表情變得豐富起來,目光中頓時綻放出閃亮的光芒。這一刻,他們看到了眼前有一條金光燦燦的通天大道直通雲霄!
「跟著小神醫,跟著這樣一個老闆,他們決對會前途無量!」這是他們心**同的聲音。
「那我們今天還是算了吧!」那個叫孫潔的女孩反應很快,馬上就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微澀的道:
「等我們有成就了,再堂堂正正的走進去。」
童大小姐欣賞的看了她一眼,笑道:
「以後你們可以自己帶著人堂堂正正的進去。今天,就由我帶著你們堂而皇之的進去吧!」
說完,她轉身走在前面帶路。給他們希望的同時,也要給他們一些動力才成。不然,在這個越來越燥動的時代,誰還能靜下心來搞研究,做學術?
後面四人面面相覷,怔了一瞬,才回過神來。他們趕緊小跑著追了上來。古錚張了幾次口,想說沒有預定可能會有麻煩。不過,他見到童大小姐那掌握一切的自信表情。嘴裡的話就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一行五人打了兩輛的士去古慶府。童大小姐走遍整座小城也才花了半個多小時。而古慶府又是小城的中心座標軸。所以,的士都沒有超出起步距離,才開出去沒幾分鐘就停下了。
古慶府是一座古樓,紅木雕花,相當的古雅壯觀。門口停了不少好車,大部份是掛著政府車牌。不同與全聚德的那種賓客如雲的火暴場面。這裡顯得很清幽雅致。進得裡面茶香裊繞,不像是飯店,更像是茶館。
「我們都沒訂位,這樣冒然去可以嗎?」
走在門口,兩位女生終於還是心生彷彷。
「都來了,總不能倒回去吧!」
童大小姐帶頭往裡走。
「歡迎光臨,請問幾位是哪個廳的客人?」
幾人進門,立刻有身著旗袍的美女過來接待。美女儀態萬方,笑靨如花,聲如黃鶯。
「沒有訂位,不可以進來嗎?」
有心要給身後的幾個屬下樹立信心,童大小姐的完全沒有掩飾她的驕傲。
「對不……」
美女迎賓聽到對方的回答,本能的就要開口回答,對不起,沒有預定不接待的話。可是,話沒有說完,她已經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氣場,幾乎成實質性的朝著她頭頂碾壓下來。心中一驚,本能的退後兩步,想要從那種壓力中掙脫出來。
「我們是從京城慕名而來,在此時間也只留一晚。還請小姐代我們與廚神大師商量一下,能否讓我們也償一償貴府美食?」
眼看氣勢已成,童大小姐並沒有仗勢欺人。而是斂回氣機,以商量的口氣問道。
壓力突然而至,卻又突然消失。美女司儀暗自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望著童大小姐的目光中充滿了不可思意的驚恐。她好半晌才反過神來,伸了伸脖子,嚥下一口唾沫。做勢邀請道:
「幾位請在這邊喝茶,我去問一下父親。」
大家這才知道,原來這位站在門口的迎賓小姐竟然是此府的少當家。少當家姓古,名玉。古玉領著童大小姐他們到大廳裡的一處茶桌旁,請他們坐下。又叫來服務員為童大小姐他們上茶。她則匆匆朝廚房而去。
很快,童大小姐他們端著茶水都還沒來得及喝。就見古玉一臉笑容的回來了。並且很客氣的將他們請到樓上的一個包廂裡。她甚至沒有讓童大小姐他們點菜,說是他父親說了,會做最拿手的好菜來招待他們一行。
古玉的反常表現,讓古錚他們幾人如墜夢中一般。感覺非常的不可思意。
「童總,您跟這裡的大廚認識嗎?」
待那位少當家出去,孫潔忍不住問道。
其他人也是同樣望著童大小姐想知道答案。
「我第一次聽說古慶府,怎麼可能認識這裡的老闆?」童大小姐笑道。
「真的不認識嗎?可是,我們沒有預定,她為什麼還要招待我們?」
「對啊,不是說這個古慶府的規規從來不為任何人破嗎?」
「如果不是他跟您認識,他們總不會因為您說的那兩句話而破列吧!」
「而對方甚至沒有問我們的來歷。」
幾人各自都說出了心中的疑惑。明顯不信童大小姐的話。
「要不一會兒那位古神廚來了,你們直接問他吧!我也想知道原因。」
童大小姐輕鬆的將這個問題推了出去。
古錚幾人相視無語,他們像是那麼不知進退的人嗎?這種話怎麼能去問神廚呢!不過,他們望著童大小姐的眼神卻是更加炙熱,更加崇拜了。
童大小姐叉開話題,問了一些古明縣中藥基地的事情。古錚對此一一做了回答。其他幾人也極積發言。頓時將幾人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不少。
大約過了一刻鐘,服務員開始上菜。每一道菜,都是色得味俱全的精品。接下來整個用餐過程都很和諧,至於說到古慶府的菜餚,可以用一句話概括:
「神廚出品,必是精品。」
值得一提的是,席間,古大神廚真的親臨包廂。向他們詢問菜的口味。當然,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讚不絕口之時自然沒人注意到,那位神廚的目光與童大小姐有過短暫較量的事。
古明縣,有三分之一的人都姓古。古慶府的主人也是姓古。這一代的神廚叫古風情。外人只知道神廚世代相傳的是廚藝。卻不知,神廚除了做菜的本事外,還有一身傲人的功夫。
童大小姐在踏進古慶府,看到古玉的第一眼就看出她是習武之人。正因為如此,童大小姐才會散佈出本原氣息。看似在給對方施壓,實際上卻是在與對方交好。
而古玉也確實沒有讓她失望。她在自知不敵的情況下,沒有與童大小姐繼續較勁。而是第一時間,將事情告訴他父親。古風情在知道有同道中人,並且還是年青一輩的強者蒞臨,他自然是要熱情款待。
要知道,在這個武術被當成藝術玩的時代。要碰到一個真正的同道中人,跟找到恐龍化石一樣困難。所以,他親自出面與童大小姐暗中較了一場勁。
他們比的是氣場,這種氣場對身體哭官各方面都非常敏銳的習武之人來說。在絕對的優勢面前,就跟真刀真槍沒有多大區別。那是真的能夠殺人於無形的。
不過,這對於普通人來說,卻沒有什麼感覺。所以,跟在童大小姐身邊的四人。雖然從頭到尾都在場,卻是什麼也不知道。
童大小姐與古神廚的較量,同樣在短暫的接觸後便分出了勝負。古風情也被童大小姐的氣勢壓下去了。想他練功四十多年,卻還不如一個跟他女兒同輩的女孩。他心中多少有些膩歪。所以,打了個照面就離開了,並沒有在此久留。
吃完飯後,童大小姐以晚上習慣吃夜宵為由,為小星仔和小龍打了兩個包回去。或者因為是同為習武中人,古玉沒有收他們天價。結賬的時候,只收了他們兩百塊錢。
一個個大呼傳言不可靠,這裡的飯菜真是又好吃,又實惠。他們哪知道,這兩百塊錢,如果是換成別人來點菜的話,最多只能吃到一道菜。
童大小姐有翻過菜單,自然知道價格。不過,她卻並沒有去糾正他們。因為,她帶他們來此吃飯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樹立他們的自信心。現在,她可以肯定這四個人再沒有人會覺得這古慶府有多了不起了。
待她回頭讓冷朝陽將科研所的全體人員,工資待遇提高十倍。那麼,下次他們再來到古明縣。就算看到那兩百塊一道的菜價,最多會吃驚,但是決對不會被嚇倒。
事實證明,童大小姐如此良苦的用心,真的非常之有效。在經後幾年中,今天跟著她一起的這四人都做出了非凡的成就。當然,這些已經是後話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們退了房直奔田井鄉而去。田井鄉因為出了一名當朝大人物,而受到許多關照。在改革開放之初,這裡便與沿海與時俱進。有開發商來這裡搞起了中藥交易市場。
這個中藥基地帶動了周圍幾個縣市的中藥種值農戶。同時也帶動了田井鄉老百姓的第三產業。雖然只是一個鄉,可是規模卻並不小於縣城。因為所有基建都是新規劃建設的,所以總體上給人的感覺,這個田井鄉比縣城還要繁華。
儘管早就從古錚那裡聽說了關於田井鄉的事情,不過,古錚的父親是鐵路上的職工。他們一家人早就離開家鄉多年。他自己對於家鄉也只是知道一個大概。所以,當他們真的到達田井鄉之時。還是被眼前看到的繁華景像給震憾了。
比如在縣城裡,他們住的是「號稱」的三星級酒店。來到這裡,卻可以住上真正的四星級酒店。房間裡有網絡,有電視……應有盡有。
「這真的只是一個鄉嗎?」
估計每個來到這裡的人,心裡都會發出這樣一聲感歎。
在這一刻,連童大小姐都忍不住要質疑自己的判斷了。
「或者古家的人也並非全無是處吧!至少,他們讓這一方的百姓得到了實惠。讓他們過上了好日子。如果,我斬斷了古家的根本。會不會連累到這些無辜的人呢?」
「別被眼前的假像忽悠了。」小星仔不以為然的道:「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你有什麼發現?」童大小姐知道小星仔不會無的放矢。
「等你到種藥的山村去走一趟,就明白我說的話了。」小星仔道。
「那我們現在就去。」
童大小姐是個行動派。說走,她站起來背著包就往外走。童大小姐將幾個隊員召集到一起開了個會。將五個人分成了三個組。兩個男孩子各帶一個女孩一組,她自己一組。然後分別對幾個項目進行調研。而童大小姐的目的是為了找出一種輔藥,自然得下鄉。
古錚想要跟她一組,被童大小姐拒絕了。童大小姐讓他幫忙找一個當地的老農做嚮導。最後,古錚找了一個遠房表親給童大小姐作嚮導。
這是一位很樸實的中年人,姓仇,名山。古錚叫他做山表叔。童大小姐也就跟著這麼叫了。
「山表叔,你們家種藥嗎?」
「以前種。」
仇山不是一個建談的人。童大小姐問一句,他就回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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