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就見陳瓊學著童大小姐的語氣道:
「龍湘泉,你我本無仇無怨。所有事情都是因為你的貪婪而起。你的所有痛苦經歷,也都是咎由自取。按照本人的行醫準則,對於你這樣的人是決對不會出手相救。亦不會讓同行出手。」
說到這裡,陳大姑娘故意停頓了一下。
「嘶!」周圍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自己不出手,還不讓同行出手。這個小神醫果真是霸道啊!今天可算是見識了。只不過,她真以為自己的影響力,已經能影響到所有醫生了嗎?
再看龍湘泉。只見他臉色青紫,雙拳緊握,渾身都在顫抖。顯然是氣著了。他吃了那麼大虧,心裡肯定不服。可是,他還沒咋樣呢!對方竟然就敢再次欺上門來,指著他的鼻子罵他咎由自取。這不是打了人,還來打臉嗎?
然而。只有陳老爺子清楚,小欣的話並非無的放矢。而是切實的在敬告龍湘泉。如果她真心不想讓人好過,只要略施手斷,別人就算是醫術高明,也根本插不上手。
陳大姑娘待大家充分消化掉前一句,接著又道:
「不過,看在乃父處事還算公正,沒有給你充當保護傘的份上,這次的事情就此揭過。如果你不服氣,或者心存報復,盡可以衝著我來。不過,你要是再敢招惹我豐華員工。那我以小神醫之名保證,你將會承擔無法想像的後果!」
……
陳大姑娘話落,手術室裡,寂靜無聲,針落可聞。
所有人都聽明白了,童大小姐這句話其實是要說給龍省長聽的。龍湘泉,顯然並沒有被童大小姐看在眼中。人家這次給的是龍省長面子。而且,原因只有一個,因為龍省長沒有假公濟私,沒有因為兒子為難豐華。
同時也是在警告龍省長,別以為你兒子的腿治好了,就可以無所顧及了。你要是敢利用職權,對豐華公司打擊報復,那她就會直接在你兒子這個罪惡根原上找回來。
其實,龍省長有報復心理,這是肯定的事情。換做是誰家兒子吃了這麼大虧,也不可能嚥得下這口氣。更何況,人家還是一省之長。
退一萬步講,就算他自己不刻意去做什麼事情。只要龍湘泉對他下面的人透露一點口風。那些溜鬚拍馬自然會想盡辦法,幫他去做。正府部門,成心要為難一個企業,就算不能將其弄死。不過,要給你製造麻煩。那卻是非常簡單的事。真要是追究起來,自然有人搶著承擔責任。根本就與省長搭不上架。
對此,童大小姐顯然早就料到了。所以,她才會有這翻警告。
你想要偷偷摸摸,暗中使絆子。她卻偏不讓你得逞。對於還沒有發生的事情,卻被童大小姐借人之口,如此正大光明的擺在明面上來了。這是任何人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陳老,您看我們醫院還需要做些什麼?」
短暫的安靜之後,院長打破了沉靜。聰明的將話題引開。對於這種高層次的博弈,他們這些凡夫俗子最好是躲得越遠越好。要知道神仙打架,遭殃的從來都是凡人。
陳老沒有直接回院長的話,而是望著孫女兒道:
「這個你得問她,她現在才是病人的主治大夫。」
醫生雖然沒有明顯的等級規範,可是做為一個以技術為主的行業。自然要按資排輩來算的。像陳瓊這樣連實習醫生都算不上的醫學院學生。連與正式醫生對話的資格都沒有。不過,除了資歷外,還要以專業水準來排。就像是小神醫,她往那一站,就連陳老都要給面子。而現在,陳老讓自己的孫女兒直接與院長對話。那也是在給她抬高身價了。
院長也是人精,自然明白陳老的意思。馬上轉頭問陳大姑娘。
「小陳大夫,你看還有什麼交待嗎?要不要開一些藥什麼的?」
花花轎子人人抬,院一點也不介意賣給陳老這個人情。再說了,就憑小陳大夫,今天露的這一手正骨功夫。也當得起他的尊重。
「藥方我已經開好了,你們按照這個抓藥就行。」陳瓊可沒想那麼多,她將一張寫得滿滿的紙拿出來,遞給了那位院長。然後又叮囑道:
「一日三餐,服足三個月,基本上就沒問題了。另外,病人在這期間不能不動,也不能劇烈運動。該做的理療項目,我已經一併寫在上面了。當然,這些只需要回家去做就行了,沒必要繼續留在醫院,浪費有限的醫療資源。」
聽到這話時,陳老的嘴角明顯抽搐了一下。
「給我看看藥方。」
一把從院長手裡接過藥方,只是掃了一眼。老爺子就看出問題來了。藥方到是沒錯,雖然甘草被換成了黃蓮。藥效沒變,甚至還有益,只不過這味道卻不是一般的難喝。而且,半個月的藥程,被她寫成了三個月。雖然這藥多喝不會有益,卻也無害。只不過,這明顯是為了整人。老爺子不著痕跡的橫了陳瓊一眼。
陳大姑娘被那一眼刮得頭皮發悚,趕緊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所幸的是,老爺子並沒有當場拆穿她的小把戲。相反,還拿起筆在上面簽上了自己的大名。這算是幫她頂住了這件事情。
「藥方沒問題,就照著上面的服用吧!」
陳大姑娘聞言大驚,愕然抬頭。卻遭遇到老爺子的一絲嗔怪的目光。老爺子不是怪她在藥方上做手腳。而是怪她如此沉不住氣。在老爺子看來,像龍湘泉這樣的二世祖,讓他多吃點苦頭並沒有壞處。相反,還能讓他長點記性。不至於造成更大的罪孽。
只是,陳大姑娘不知道爺爺的想法。只道爺爺在怪自己小心眼,於是心中悻悻,趕緊低頭。
好在,此刻大家的注意力都還停留在小神醫帶來的那翻話上。並沒有注意到這對祖孫之間的交流。否則,就該引起別人的注意了。
「好了,這裡就交給你們了。小瓊我們走。」
「是爺爺!」
出了手術室,與外面的龍省長說了一下治療情況。龍省長得知兒子的腿已經治好了,自然是好一翻感謝。陳瓊對此表示欣然接受。
臨走時,陳大姑娘生怕龍湘泉不會把小欣的話轉達給龍省長。她還特意提了一句,童大小姐有帶話來的事。龍省長想要問什麼話?只是,陳家祖孫已經走了。
於是,龍省長只好進去向他的兒子詢問。
……
聽完兒子憤慨激昂的重述,龍省長也是愣了一神。他也沒想到,這方家丫頭會來這麼一手。可是明明知道這是囂張至極的威脅警告。
龍省長卻是不得咬碎牙齒和血吞。不是龍省長怕了童大小姐,關健是童大小姐找的這個傳話之人,和傳話的時機,都把握得相當的好。
這話要是由童大小姐自己說,或者當著龍省長的面說。那麼,龍省長就有許多方式反駁。甚至可以去向方書記告狀。他治不了這丫頭,難道你家老子還不能治?當然,就算你家老子不捨得治,但是為了面子上過得去,總是要給個說法,在別的地方做出讓步就是了。
然而,這些話卻是由人代述。而且這個人是童大小姐找來的,並且治好了他兒子的病。加上,她還點名是帶給龍湘泉。甚至話裡還把龍省長誇讚了一翻。誰都曉得龍省長之前不袒護,不追究,不是大公無私,而是忌憚方書記和豐華的背景。可是,童大小姐卻說他是公正之人。這樣一來,龍省長哪還挑得出半點理來?
所以,這個警告他得受,小欣的人情他也得承,事情也只能到此為止。不光是他們父子不能對豐華進行打擊報復。他還得約束手下那些人,千萬別去找豐華公司的麻煩。甚至,別的人要為難豐華,他還得幫著豐華,打擊那些居心不良的人。
否則,根據童大小姐那蠻不講理的警告。豐華要是不好過,她就直接對付省長兒子。她今天能讓你兒子的腿奇跡般好起來。那麼明天,就有把握讓你兒子莫名其妙的殘廢,甚至是消失。
對此,龍省長就算不能信到十足,卻是決對不敢拿他兒子的小命去嘗試。官做到他這樣的人,什麼事情都會看得很遠。決對不會出現那種意氣之急的事情。
真要是那樣,之前事情發生之時,火氣最旺的時候他就干了。想想那時候都能忍下來,現在兒子的病已經好了。心智更加冷靜。其中的利害也看得更清。又怎麼會犯糊塗呢?
可以說,童大小姐早就將龍省長的心思摸透了。才會讓陳瓊帶話。其目的就是要以決對的強勢,將這件事快刀斬亂麻的給了結。省得到時候越演越烈,真要是鬧到死人的地步。大家都不好看。
不過,那位龍公子也不知是不是被打得腦殘?說完情況後,看到他老爸在愣神,他竟然以為老爸是跟他之前一樣,被那囂張的警告給氣憤的。所以,他還搞不清狀況的在那邊扇風點火。
「那個該死的小賤人,仗著有方劍秋撐腰,竟然連您也敢威脅。她真是……」
「啪!」一個清脆的巴掌聲打斷了龍大公子的憤怒。臉上火辣辣的痛,也不及他此刻的驚愕。他撫著臉,他愕然不敢置信的望著龍省長問:
「為什麼?」
為什麼打他?他說錯什麼了?
「為什麼?你還問我為什麼?你到現在還沒看清形式嗎?不管是豐華公司,還是童欣華,都不是你能招惹的人。你若不把那些警告當回事。那我就只能當成沒你這個兒子。」
言下之意,你要找死自己去。別拉上老子。
卡卡!龍湘泉那過度膨脹的自信心頓時碎裂,掉落一地。這些年出社會以來,他的一切力量來源,皆自這個高官父親。如今,能從父親口中說出這翻話來,顯然這就是定局了。從今以後,豐華公司的人將成為追隨他的惡夢。
看到兒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龍省長多少有些不落忍。不管怎麼說,他就這麼一個兒子。而且,他也擔心龍湘泉真的不聽招呼,暗中去搞小動作。沉默了一下,他找到了個折衷之法。
「你不是一直想出國去深造嗎?等你的腿傷徹底好了,就出去看看吧!」
龍湘泉沒有反對,算是默認了。
……
三個月後,龍湘泉闇然淡出國內的衙內圈子,灰溜溜地踏上赴美之路。
這時,方書記經過半年的努力,已經在桂西站住了腳跟。他不但把前任書記的班底成功收服,還將吳京留下的**班底全部肅清。並且因此而扶植了自己的班底。
龍省長與方書記的關係,自然沒有改變什麼。他們這一級別的人,就算是今天鬥得你死我活,明天如果有需要,就可以握手合作。至於這種個人恩怨,更是小事。大家各自都不是孤軍奮戰,各自有一系人馬,大家爭的是政治利益。如果因為某一個人的私利,而影響到整個團體的利益。這樣的人,只會被團體所排斥。
於是,大家一直維持著表面上的和皆,明真暗鬥依舊不斷……
這段時間,童大小姐和整個豐華公司的主力軍,也一直都在寧鋼的改革上。三個月的時間,寧鋼廠已經從半停產狀態,恢復到全面性生產。工廠裡到處都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像。
「小欣,我老媽讓你晚上回家吃飯。」
於嬸的病已經痊癒,並且重新回到廠裡。成為了財務部的主管。於家夫婦,簡直把小欣當成了他們的小女兒。基本上小欣只要在寧海,伙食就是落在他們家。
「好啊!下班你等我。」
能吃到於大廚親自下廚做的菜,童大小姐自然是從來不客氣。
忘說了,至從豐華公司進駐寧鋼後,於軍這個專門負責前期事宜的經理也就功得圓滿了。因為,他之前在單位裡的職務比較虛。技術含量基本上為零。為了響應豐華公司的考核上崗制度,他主動要求參加考核竟爭上崗。
卻不知,童大小姐早已為他預留了一個更適合的職位。富華酒店的廚師長。用童大小姐的話說。他已經是豐華公司的正式職工了。不需要再考試,只需要服從公司領導的分配調遣就可以了。
於軍明知這是公司對他的特殊照顧,卻也無法據絕。沒辦法,他只能想,反正人情已經欠下一大堆了。也不差再欠這麼一個。而且,他也有信心能夠把富華酒店的後廚管理好。
就這樣,現在於經理已經是於總廚了。
酒店的總廚,可是除了ceo以外第一要員。其職位,待遇之高,直逼寧鋼的副廠長了。至從去富華上班後,於軍整個人變得更加精神抖擻。
下班後,童大小姐跟著芋子回到家時。於總廚正在廚房忙碌,於嬸在客廳裡看電視。看見小欣進來,忙關了電視,迎出來。
「小欣來了,快過來這邊喝果汁兒。我剛搾的,很新鮮。」
「哇,草莓汁兒,我的最愛!」
童大小姐接過來,不客氣的喝了一大口。
「小欣,餓了沒有?再等一下,還有兩個菜就可以開飯了。」
於總廚在廚房裡大聲說道。
「沒關係,有果汁兒喝著呢!您慢慢弄,千萬別讓我們吃半生食品。」
童大小姐走到廚房門口,開玩笑道。
「那不能,你老於叔別的本事沒有,就這手廚藝還拿得出手。」於總廚無比自信的笑道。
「呵呵,你可別把話說得太滿了。省得又像上次那樣。該不好意思了。」於嬸笑著接道。
「幾百年前的事,你沒事老拿出來提啥?」
被老婆出賣了,於總廚顯然非常不滿。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失敗是成功他媽。」於嬸笑容依舊,語氣卻是針峰相對。
「都幾十歲人了,你又何必那麼在意得失呢?」
童大小姐聽出一點玄外之音了。這話題雖然是她引起的,不過這兩口子明顯在較著什麼她不知道的勁。童大小姐悄然退走,拉著正坐在客廳裡喝果汁兒的芋子進了她的房間。將門一關,將外面的聲音隔離了。
「怎麼回事?聽起來他們好像在鬧矛盾?」
童大小姐問道。
「沒事,他們倆一向如此。」芋子聳肩攤手道。
「你當做是他們在**就好。我早已經習慣了。」
「呃!這樣也成。果然是各家有各家的樂趣啊!」
童大小姐無不感慨的道。
「你們家平時是怎樣的?」
雖然她與小欣是朋友,可是對於小欣這種高幹家庭的生活方式,也是充滿了好奇。
「我們家?」
童大小姐眨了眨眼,腦海裡不由自主浮現出過年時。大家都住在雲都干修所那些日子。家裡好多人,好熱鬧,而且大家都很開心。以前她沒怎麼在意,現在突然發現,她其實也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
「我們家有外婆,有林爺爺,有林峰,有方大人,有小星仔,小火龍,還有爺爺奶奶,杜爺爺,杜奶奶,芳姨……真是不算不知道,原來我們家竟然這麼多人。」
芋子聽了,非常無語。心道,你要是把所有豐華公司的人,都當成是家人,那會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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