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大小姐和林少聽到陳家宋的狠話,看到那捆東西,只是一開始的震驚。緊接著立刻就恢復平靜了。因為,他們並不懼怕那炸藥,他們只是驚訝於這老頭的狠。那些炸藥,足以讓他自己變得粉骨碎身,灰飛煙滅吧!
對自己狠,才是真的狠啊!
不過,其他幾人聽了陳家宋的那翻狠話,看了他身上那捆炸藥,臉色卻相當難看。想他們兄弟幾個自詡聰明的狠人,竟然被一個遭老頭算計得如此徹底。這口氣可不好咽。
「原本你這個老不死,從一開始就是想利用我們兄弟為你賣命,再殺人滅口,從沒想過履行承諾。」
牛老大面色青紫,咬牙切齒的怒道。
「哈哈,老子反正是要死,總要拉幾個墊背的吧!而你們幾個,即然敢做殺人的生意,難道還沒做好被人殺的準備?」
陳家宋手裡握著那根引線瘋狂大笑,說得那叫一個理所當然,理直氣壯。
不過,童大小姐倒是非常贊同他的這個觀點。
殺人者,人恆殺之!
「你以為自己把家人送出境,就可以橫行無忌,死而無憾了嗎?」童大小姐嘲諷的望著他問。
「哼!如果留著你們,他們當然會不安全。所以,你們得陪我一起死。只有你們都死了,我的家人才能活。」陳家宋陰森森的回道。
不得不說,這傢伙真的是個狠人。這等當機立斷的拚命的狠勁兒,可不是一般人能使得出來的。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林少冷眼望著瘋狂的老頭,淡淡的道:「這話對他們如此,對你也是一樣。人在做,天在看,你可別抱著任何僥倖心理。」
林少的話相當的平靜,不含威脅,也不含洞嚇,平靜得就如同一池井水沒有絲毫波浪。可是,正因為這平淡無奪的直述,卻是令得陳家宋這個敏感多疑之人心凜神悚。
他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緊張的瞪著林少道:
「你什麼意思?」
「或者應該打個電話,去確認一下,你安排的後事。是否,按照你原定的路線在走。」
林少的話依舊平淡無波,只是給他提個醒。
而這個提醒,對陳家宋來說,卻如同冰水當頭淋下。令得他渾身一僵,心裡透涼。他用力甩了一下頭,咬著那滿口是血的牙齦,用疼痛生生將那股從心底深處冒出來,謂之恐懼的寒氣給震壓下去。
我的安排是那麼的精密。肯定不會出現狀況。這個小雜種只是想讓我分神而已。我老人家豈能上這種低級的當?只不過,臨行前,最後一通電話還是要打的。
於是,他一手緊握引線,另一隻手顫顫巍巍地伸進褲袋,從那裡摸出一隻最新型的愛立信手機。顫抖著手指,意圖拔通那個早就設置好的電話。
與此同時,站在他對面,一直面色平靜的林少突然目光一凝,抬手一揚。
「咻!」
一支鋼針伴著微不可察的破空聲,光箭般朝著對方的眉心飛射而去。
「嗤!」
鋼針盡數沒入眉心,陳家宋愕然抬頭,瞳孔緊縮,目中儘是不敢置信。然而,只是一瞬,他的瞳孔再次擴散,而且直接散盡……
到死,他都沒弄明白,自己的計劃到底有沒有完成?也來不及後悔當初沒有直接把他兒子給綁走,一開始就跟他們拚命。更來不及後悔,沒有從小就把兒子管好,孫子教好。
種前因,結後果。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陳家宋的計劃變了,童大小姐他們的計劃又何償沒變呢?因為他有炸藥這個狠招,林少就不得不放棄,讓他打通這處電話,知道自己計劃失敗。原本要被滅口的齊旺,早有準備。反過來抱了世仇,滅了他們陳家香火,佔了他們陳家家業,然後被活活氣死的計劃。
而選擇在他知道真相前,給他一個痛快的死法。因為,那些炸藥可不是說著玩的,他要是一旦刺激,就算林少他們輕功再好,也不可能瞬間逃出炸藥的波及範疇。
總的說起來陳家宋這個老東西還是賺到了。他賺了一個二淨體面的死法。看看,他的眉心也就是露出一點紅。甚至連痛都沒感覺到就死了。比起他自己選擇的粉身碎骨,可不是要體面多了嗎?
「呼!」
林少身影一閃,在陳家宋要倒下去那一刻將他扶住。
而牛老大幾人,則完全被這瞬間逆轉的局面給震住了。一個個怔忡得都忘呼所以了。童大小姐狠狠瞪著他們,沒好氣的怒道:
「愣著幹嘛?還不快去幫手,莫非你們真想跟這個老東西陪葬?」
「噢!」
「好!」
給童大小姐一吼,幾人頓時回過神來。
童大小姐和林少沒猜錯,這幾個都是退伍的特種兵。他們對於炸藥的處理,比起童大小姐來決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幾人合作,以最快的速度,最輕柔的動作,只用了幾分鐘,便將陳家宋身上的那一捆足以毀滅在場所有人的炸藥給取下來。
「現在怎麼辦?」牛老大指著那捆炸藥,有些敬畏的望著林峰問。
牛老大能問出這樣的話來。顯然,林峰剛才那記乾脆利落的殺招,真正震懾了在場的幾個外人。因為像牛老大這樣為了生存,生活,敢於做殺手的強者。他們對於世俗的身份,地位,權利卻是入不得眼。甚至還會嗤之以鼻,加以牴觸。他們只會對比自己實力強大的人,才會發自內心的產生這種敬畏。
而令他們沒想到的是,林少並沒有直接回他們。而是將目光看向了那位大小姐。只見大小姐目光一凝,雙目似箭的朝他們射來。幾人俱是心頭一悚。
「你們好像還沒有給我正面的回答,你們到底選條路?」
果然,她還沒有忘記剛才的話啊!
幾個大男人不禁苦澀對視,他們四人為了生存可以使盡手斷。卻是從來不想屈居人下。否則,以他們的身手,花重金請他們當保鏢的人不要太多。
可是,眼前的這位小姑娘。卻是開口就要他們賣身五年。不對,賣身還得有個價。他們則是直接被徵用五年。就因為他們受了陳家宋的蒙騙,得罪了她。
要說他們心裡能甘心,那是鬼都不會信的。可是,人家的戰鬥力,明顯比他們強。看了那位林少果斷擊殺陳家宋的畫面,他們有足夠的理由相信。只要他們幾個不選第一條路,那就只剩下第二條路可走。
殺人滅口,這個道理連他們都懂。這幾個明顯比他們精明的人豈會不懂?
「姑娘要我們做什麼?」
最終,牛老大選擇了好死不如賴活著。不管怎麼說,對方還給了個五年之期。這也算是給了他們一個重獲自由的期望吧!大不了,就當成是再次當兵,為國家出幾年白力。
「除了殺人掠貨,你們還能幹什麼?」
這雖然是問句,卻也變像的告訴他們答案。他們的用途就是殺人掠貨!
牛老大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望著童大小姐道:
「童小姐,有句話我想先說一下。我們幾人身上有著數條人命官司。我們雖然願意為您服務,就怕給你們帶去不必要的麻煩。」
童大小姐淡淡的掃向地上的那個死人,冷冷的道:
「人命,在我眼裡只有生和死。官司,那就更沒有任何意義。」
這話說得簡真是狂妄至極!就好像世間一切都不放在她的眼中。她才是世間主宰!
然而,這一刻,牛老大這幾個同樣是狂妄自大的亡命之徒,卻絲毫沒有覺得這話是在吹牛。相反,他們信了。從心靈裡信服她的話。從腦海裡種下了這個根。
跟著她,不會有錯!
……
陳家宋死了,死因是心臟病突發。
一天後,市委領導出席了他的追悼會。陳家的兒子和孫子出國未歸,喪事由兩個陳夫人主持。
三天後,陳家慶,委託妻子將家慶公司的所有權轉讓給豐華公司。從此,陳家人淡出寧海,不知所蹤……
當然,這些都是外界傳聞。
真正的消息是,陳家慶和陳少君到了安南後。意圖學著他們的老子,對齊旺進行殺人滅口之舉。結果,被齊旺反制。逼著他們在早已寫好的轉讓書上簽字。
陳家在安南的現金和不動產都歸齊旺,而陳家慶貪污得來的公司,則由豐華公司接管。這是齊旺和林少當初做好的約定。
陳家人也並非不知所蹤。陳家男人全都死了。陳家的兩個女人卻還在。齊旺為人沒有姓陳的狠,並沒有趕盡殺絕,還給她們留了一處房產,以及一個店面……
陳家的事情告一個斷落。
與此同時,龍湘泉被打的事也有了結果。與預料中的一樣,龍省長在得知兒子被揍的原因後,非但沒敢去找方大人理論。相反,儘管,龍省長在心裡恨不得把方大人,和那些打了他兒子的人給吞了。可是,做為一個成熟的政客。他卻不得不權衡利弊,做出對他最有利的選擇。
到不是說龍省長就怕了方書記。雖然說黨管政府,可是他們都是正部級。事實上,到了他們這種程度的較量已經不存在怕不怕之說了。能做到這個層面,誰沒有靠山?誰沒有基石?
只不過,豐華公司注資寧鋼的事,已經不光是一個國企改制的事了。這已經設及到國務院,國資委,冶金部幾大家的事了。這件事要是因為姓龍的從中做梗,最後黃了。那麼,龍省長要承擔的可是這三大家的責問。
為了給兒子出一口氣,就給自己找這麼多麻煩的事。龍省長這樣的精明人是肯定不幹的。
別說龍省長不會幹,就是換個位置。如果陳家宋不是已經退居二線,如果他還能多在實權位置上多呆上幾年。或者還有任何進步的可能。他也不會選擇那種玉石俱焚的低級手斷。政客,最重要的當然是自己的政治生命。
像方大人這樣把女兒看得比一切都重的,只能是鳳毛麟角,千年難遇。
所以,在得知豐華集團的高層打了他的兒子後,便集體撤出桂西。這位省長大除了打碎牙齒和血吞外。他還親自去向方大人認輸求請。甚至,主動讓人查封了那個鬧出事商的會所。只求豐華公司注資寧鋼的事情,不能黃了。
如此,有了龍公子被揍的前車之鑒。桂西上下,也再沒人敢在老虎嘴上拔須。豐華注資寧鋼廠的事,受到了全省上下,毫無保留的大力支持!
開玩笑,連省長都得退讓三分,誰還敢上去自找沒趣?至於那個姓伍的國資辦主任,則已經被打發到某個檔案室去面壁思過了。
一切都在順利進行著。唯有林少的麻煩卻依舊沒能解決。原因很簡單,童大小姐的氣還沒消,林少也是越來越鬱悶了。受了幾天冷遇,林少終於還是忍不住了。一大早就童大小姐堵在房間門口。
童大小姐打開門,面無表情的瞟了他一眼,向前幾天一眼錯開他準備走人。一隻大手攔腰一圈,順執一帶。將她重親帶回房間,並且關上門,以他的背頂在門上。
「丫頭,你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肯跟我說話?」
童大小姐依舊面無表情,撇開頭不看他。
「丫……」林少一時啞然無語。心裡卻是如同點燃了一把烈火,雙目緊閉,深吸一口氣。猛然睜開,猝然低頭,張口咬住她那不開口的櫻桃小嘴。
童大小姐愕然瞠目,本能要運功抵抗。可是,她突然發現,自己渾身發軟,根本就無法運功。這傢伙竟然敢偷龔自己。太可惡了,她還來不及反攻,嘴唇上又傳來一襲刺痛。
「嘶!」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氣。他竟敢真的咬她!她狠狠瞪眼!
接著,耳邊傳來一個憤怒的聲音。
「你個壞丫頭,生氣也有個限度吧!你想把我懲罰至死嗎?」
「我什麼時候懲罰你了?我打你了,還是罵你了?」
童大小姐終於忍不住喝斥,辯解。
「打是情,罵是愛。你不跟我說話,才是真正的懲罰。」
某少薄唇輕抿,劍眉微掀,深如大海的眼眸中,不由自主的漾起一絲漣漪……那表情,實在是太奸詐,太無恥了!
「你還可以更無恥一些!」
童大小姐白了他一眼,小臉一撇,不再看他。像個賭氣的小姑娘一樣,憤憤不平道:
「別再理我,本姑娘不跟騙子說話。」
小姐,包括這一句在內,你已經說很多句了。不看也沒關係,你不看我,那我就看你抬。所以,某少也將臉跟著轉了過去。四目相交,他是如此的無辜!
「我哪有欺騙你?我有告訴你出事了,當時你也沒問出何事?我想著自己能解決,就不要再讓你擔心,所以才沒說。這怎麼能說是騙呢?」
「你還狡辯!」童大小姐可是不吃,扮無辜這一套。沒好氣的道:
「老爸說是你讓他不告訴我的。」
「什麼?出賣我的竟然是老丈人!」
林少傷心了!
「難道他老人家,還在為我搶走他女兒的事耿耿於懷?」
「少用你那小人之心,去度方大人的君子之腹。」
童大小姐只覺哭笑不得。
「好,那我換一個宗高的理由。老丈人一定是看我們的生活太過平淡,所以想要給我們添上一點顏色。」
「噗……」隨著這聲暴知,童大小姐的氣終於完全消除了。沒好氣的飛去一個嗔責的媚眼,為方老大正名。
「你少鬼扯。這事跟老爸無關。」
林少被那一眼看得骨頭都麻了。哪來敢跟老丈人計較啊!
「我知道,這事兒是都是我的錯。」
「你錯哪兒了?」
「我錯在能量還不夠大,什麼都需要親自出手。如果,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只要一個電話就能解決。那麼我就不用離開你一個人回來。」
……
童大小姐抬頭望著他,好半天才說:
「雖然,這個說法聽起來有些野心勃勃。不過,我喜歡!」
說完又趴到他的胸膛上了。林少輕輕擁著她,額頭頂著她的額頭,臉上終於露出那抹久違的笑容。暴風雨終於過去了,美麗溫暖的晴天已經來臨。
「咦?」懷裡的佳人似乎有所發現,輕咦一聲。深深吸了一口氣。微微皺眉道:
「你灑了香水?」
「嗯?」林少是一頭霧水。他一個大男人,用什麼香水啊!
「你身上的竹葉香濃了好多。」童大小姐聳著小鼻子解釋道。
原來如此!林少頓時鬆了口氣。
「你不喜歡?」
「不是,我喜歡這味道,可是我想要獨享。」
要知道,她修了那麼久的內功,也沒練出這種味道呢!如果出了這樣的香水,那不是是個人都能往身上灑嗎?正所謂物以稀為貴嘛!
「放心,別人聞不到這個味道。」
林少感覺自己不光是骨頭要酥了,連心都已經酥了。獨享他的味道,真是個可愛的丫頭。
「不是香水,是因為我吸取了竹林的元氣,功力又精進了。而且,除了小火龍外,也沒有人能提煉出這樣的香水。」
「提煉?」童大小姐聽到了一個關鍵詞,馬上追問:
「你的意思是,你吸取的竹林的元氣是經過小火龍提煉的?」
「是啊!就在那個齊家村……」林少將他們進齊家村的情況簡單說了一遍。
童大小姐聽完,興奮得差點跳起來。
「原來小龍還有這本事!太好了,我也要吸取這種元氣。我也要有這香味。以後,我就不用靠你了。」
林少頓時恨不得拿塊豆腐把自己拍死!你說,你個傻二,就不知道什麼是沉默是金嗎?不知道言多必失嗎?這下好了,以後怕是連香玉入懷的福利都沒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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