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志剛他們沒有猜錯。童大小姐他們的確是要去徹底解決問題,以清除有可能會給於家帶來的後患。不過,他們卻並沒有如他們所想的那樣直接殺去陳家。
正所謂冤冤相報何時了?以暴制暴,只能用來治標,而不能治本。要想標本皆治,那就只得斬草除根。現在,陳家的根已經斷了。要斬草,卻不能再用血猩暴力的辦法了。
這可是法制社會。法制社會可以用刀(手術刀)除根,卻不能用刀(砍刀)斬草。法制社會斬草的最佳武器是律法,而非砍刀。
所以,童大小姐他們在得理,得道的情況下,肯定不會傻呼呼的選擇捨掉最佳武器——法律,而選最差武器——砍刀。
悍馬車離開寧鋼廠區後,直接開向了友誼關。友誼關是通向安南的國門。過了友誼關,步出友誼橋的中心線,就帶表出國了。
沒錯,童大小姐他們正是要前往安南。根據野狼的供訴,他掌握了大量關於陳慶山的罪證。而那些證據就存放在野狼幫的老巢。
野狼幫的主要勢力和老巢並不在國內,而是在與寧海一河之隔的安南芒街。童大小姐他們此去,一是要找回治陳家的證據。還有就是順便把野狼幫連根拔起。
悍馬車在距友誼關兩百米處的路邊停下。林少挾持著野狼下車,走向路邊一輛掛著安南牌照的吉普車。司機是一個墨鏡男人。看見被人挾持的野狼,司機明顯愣了一下神。不過,很快就恢復過來。趕緊推門下車將一個文件袋交給了野狼。
「狼哥,您要的東西全在這裡。」
「嗯!」野狼接過袋子。隨手遞給了身邊的林少。
林少接過袋子,抽出裡面的東西看了一眼,是他和小欣的通關證件。東西是野狼找人做的。不得不說,這群在邊境上混的傢伙造假水平真的很專業。可以說,比政府專業部門的效率還要快多了。
從打電話提出要求,到收到東西。前後只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要是按照正常程序,少了十天半月,你根本就不可能出國。
「怎麼樣?還滿意嗎?」墨鏡男望著林少問。
「你可以走了。」林少點了點頭,將袋子交給童大小姐。
男人看了一眼林少,又望著野狼問:
「狼哥,那我先走了?」
「你走吧!」
野狼點了點頭,眨了眨眼睛,傳遞著他們野狼幫的密語。野狼又是給他們提供陳慶山的犯罪證據,又是提供通關證件,交通工具,把他們從寧海帶到安南。固然有被挾持要脅的原因。
卻也不能掩飾他抱著來到自己的地盤,好翻盤的險惡用心。只不過,林少他們敢於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自然就有當武松的能力和準備。
中國有句俗話叫做藝高人膽大。還有一句話叫某定而後動。這些都是專門為林少他們三個準備的好。所以,野狼的野心注定了只能是癡心妄想。
林少當著野狼的手下之面,把野狼丟進副駕座。然後轉回去,進了駕駛室。開著野狼幫的吉普車,拿著野狼幫為他們準備的通關證件順利過關。
經過友誼橋就是安南。照著野狼的指引,他們很快就找到了目的地芒街。吉普車直接停在了一家叫做吉星的夜總會門口。
據野狼交待,這個吉星夜總會就是他的老巢所在。那些證據就放在這裡八樓的保險櫃裡。不過,經過咱們可愛的小星仔窺心鑒定,野狼的話少說了一些信息。這裡不光是野狼的老窩,而且還是野狼幫的老巢。
也就是說野狼幫的精英份子和武裝力量全部隱匿於此。這對於想要速戰速決,將野狼幫一網打盡的童大小姐他們來說,正是絕佳的時間和地點。
晚上七點半,夜總會還沒開門營業。對於野狼幫的人來說,這同樣是消滅敵人,救出老大的最佳時機。早已收到老大被人挾持消息的野狼幫二當家,週二虎早就在這裡擺下了十面埋伏。就等著敵人上當了。
吉普車剛剛停下,立刻就被野狼幫的人給圍困。他們先是恭敬的向野狼打招呼,之後一個個神情憤慨,凶神惡煞地瞪著車裡的童大小姐和林少。不過,小星仔這個小不點又被當成了透明。
「狼哥!」
「狼哥!」
林少只是冷冷的望著野狼,沒有說話。伸手解開野狼的穴道,推門下車。接著,童大小姐和小星仔也齊齊下車。沒有繼續挾持野狼的意思。圍在車前的人自動退後。
野狼坐在車裡試著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他突然驚喜的發現,原本無法行動的身體,竟然可以轉動了。緊接著,他的驚喜,變成了驚愕。
他不敢置信的望著車外的三人。要知道,這裡可是他安南,是他野狼的地盤。這幾個華人來到這裡,竟敢放他自由!他們是瘋了,還是找死?
「咚咚!」童大小姐輕輕敲了敲副駕室的車窗,趴在車門上對裡面發呆的野狼道:
「野狼先生,你準備坐在車裡招待客人嗎?」
聽到叫聲,野狼愕然回神。看來這幾個華人是被剛才的勝利沖暈了頭,完全沒把他們野狼幫放在眼裡啊!哼!一會兒就讓你們知道輕視我野狼幫的下場。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幾個人的自負至少讓他在手下人面前保全了面子。他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情緒,推門下車。沖那群圍觀的手下一揮大手,很有氣勢的道:
「都站在這裡幹嘛?還不請貴客到裡面去座!」
呃!野狼幫的人,一時之間有些摸不著頭腦。寧海那邊明明傳過消息,說他們老大被人挾持了。可是,看這情況也不像啊?
雖然有疑問,老大的話卻不能不聽。於是,唰唰地,那些圍在車周圍的人,立刻離開,然後整齊的排成兩排,在中間讓出一條過道來。與香巷電影裡面黑社會老大出場的場面一模一樣。這讓人不由得感歎香巷電影對安南的影響之深。
「歡迎貴客!」
望著前面瞬間擺出的華麗陣容,童大小姐挑了挑眉,笑著調侃道:
「這陣式練得不錯啊!不知能不能聽到,野幫主洪福齊天,千秋萬代之類的豪言?」
「你當這是拍古裝武俠片呢!」小星仔拉著小欣的手,仰著脖子道:
「這裡雖然是落後的安南,也最多是落後幾十年罷了。要學也是學上海灘比較接近。」
此話一出,野狼幫的人刷刷變了臉色!然而,他們卻無話可駁。因為小星仔說得沒錯,安南就是比天朝落後。他們世世代代都在接受著天朝的饋贈和施捨。這是無法抹殺的事實。
「咳咳!」野狼捂唇乾咳了一聲,打破尷尬的局面,彎腰請道:
「幾位請吧!」
於是,童大小姐三人,在眾多野狼幫眾的拱衛恭請之下,進了夜總會的大門。
「匡當!」
夜總會的大門從裡面關上,並且落鎖。這一幕是不是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關門打狗,甕中捉鱉的典故?
沒錯,野狼幫的那位二當家,週二虎也是從華國逃路來到安南的。所以,他會幾招華夏祖宗傳承下來的兵法,計謀一點也不奇怪!
只不過,他點道行用來對付安南蠻夷還算免免強強。遇到林少和童大小姐。那顯然就是不夠看!關門打狗不借。不過,打的是大狼狗。甕中的鱉也沒逃掉,全是正宗的安南鱉。
「匡當!」
一刻鐘後,那扇門又從裡面打開了。
第一個從裡面出來的是小星仔,接著是童大小姐,再是手裡握著一本厚厚資料的林少。三人與進去時一樣,衣冠整潔。他們堂堂正正地上了之前開來時那輛吉普車,「哧!」聲離開了這夜總會。
在吉普車離開五分鐘之後,夜總會裡開始冒出青煙,接著是火苗,最後演變成一場滔天大火。一直到安南的消防車趕來,那扇門裡也沒再走出來一個人。
至於,之前在夜總會裡發生了些什麼?為什麼會發這場大火,恐怕也只有天知地知,以及童大小姐他們三個人知道了!
吉普車離開芒街後,沒有往友誼關走。而是往相反的方向行駛了一幾公里。最後在北倫河邊停下。此時天已經黑了,河邊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
三人下車,童大小姐把吉普車上的備胎取下,丟入北輪河中。童大小姐背著包,拉著小星仔的手,跳上了河裡的輪胎。
林少則把汽車油箱扎漏,汽油便嘩啦啦地漏了出來,順著公路一直流向河邊。
「哥,快上來!」童大小姐站在河裡的輪胎上壓低聲音招手。
「來了!」林少輕應一聲,快步追了過去。
不過,他卻沒有站在輪胎上。而是直接跳入河中,推著輪胎過火。北輪河灘寬水淺。林少推著他們只用了幾分鐘,就輕鬆到了對岸。
上了岸就已經回到寧海的地面上來了。第一次成功偷越國界的童大小姐,不禁有些意猶未盡之感。
「咱們這就算是回國了?」
「怎麼?你還沒玩夠?」已經不止一次完成類似任務的林少,哭笑不得的道:
「莫非你還想讓兩國的邊防發現,然後追著咱們大打一場不成?」
「嘿嘿,那到不是。只是常聽人說偷渡有多困難,沒想到這麼容易。」
童大小姐還沒傻到去跟國家軍隊叫板的地步。她深知個人再強大,也別想跟一個國家抗衡。否則,他們也不會有關卡不過,而選擇偷渡回國了。
「快,拿個酒精瓶給我。」小星仔一上岸,就迫不及待的向童大小姐伸手要「手榴彈!」
童大小姐從包裡摸出一個小小的酒精瓶遞給小傢伙。小傢伙接過瓶子,退後幾步。接著揚起手臂助跑了一陣,將手中的瓶子傾力朝著河對岸的吉普車扔去。
「砰!」瓶子落地開花,「嗤!」地上的汽油著火,緊接著是「轟隆隆!」汽車暴炸!
隨著這聲轟天巨響,童大小姐他們三人今天曾經到過安南的線索便徹底抹滅了。一起被抹殺掉的還有橫行安南和寧海兩地,為禍鄉里,殘害百姓,人人喊打,卻又人人畏懼的的野狼幫。
與此同時,寧海郊區的野戰醫院裡,一台特別的手術正在緊張的進行之中。為了保住陳少君的小命,陳家的兩個老傢伙,最終還是在切除手術書記簽了字。
在咬牙籤下同意書的同時,他們心中的滔天怒火已經化成了無法化解的仇恨。手術室的燈光亮起,陳家宋父子便一邊等著手術結果,一邊在謀劃著怎麼為陳少君報仇雪恨!
得知下午發生的事情。陳家宋一臉陰沉,指著他兒子的鼻子罵道:
「你不是說那個野狼靠得住嗎?結果呢!一群廢才。出動幾十個人去捉兩個女人,沒辦成事還搭上了自己。他們除了會打草驚蛇外,還會什麼?」
陳慶山沒有看他老爸的臉色,而是握著下巴,盯著地面,陰森森的反駁道:
「也不能說他們一點用都沒有,這次野狼幫在寧海的勢力全軍覆沒。這也正好說明我們之前太過輕敵不是嗎?沒想到那個在公安廳坐冷板凳的張志剛還真有兩把刷子。」
「哼!」陳家宋冷哼一聲,陰森森的道:
「野狼幫不過一群烏合之眾,能成得了什麼事?這件事你不要插手了,我會處理。膽敢絕我陳家的子孫,不管他是誰?我陳家宋就算是拼了這條老命,也決不罷休。」
「那你打算怎麼做?」
陳慶山望著老父親道:
「現在已經驚動了省公安廳那幫人。於家父女也被接到市委招待所去了。野狼和另外三人不知所蹤。不過,據說那輛外地牌照的悍馬車,停在友誼關附近。我懷疑那幾個人已經挾持著野狼,逃到安南去了。」
「逃?」陳家宋眼冒寒光,冷冷地道:
「逃得了和尚,還能逃得了廟?姓于的在同知縣還有家人吧!」
「您的意思是,把於家的老人請回來作客?」陳慶山驚詫的望著老父親。這老頭瘋起來,簡直比野狼幫的人還要心狠手辣。人家幫派裡面還最多禍及妻女,沒有禍及老人之說。
「沒錯,我已經讓阿全去辦了。」陳家宋冷漠的道:
「還有住在市委招待所裡那些人,凡是參與了此事的人,一個都別想跑。今晚就讓他們付出代價!」
這老頭看來真是被氣瘋了,什麼都敢想啊!
陳慶山挑眉道:
「現在市委招待所那邊,被警察圍得鐵桶一塊,請問您要怎麼讓人付出代價?」
陳家宋冷冷瞟了他的兒子一眼,甕聲道:
「你不需要知道那麼多。從現在開始,你的任務就是去找個能生養的女人幫著造人。不管怎麼樣,一定要給我陳家留下香火血脈!」
「您……開玩笑吧!」陳慶山頓覺啼笑皆非。剛剛還在罵他玩女人沒管到兒子,甚至詛咒他死在女人肚皮上。現在又堂而皇之的讓他去找女人播種。真當他是種豬啊!
「誰跟你開玩笑!」陳家宋嚴厲的道:
「你以為這件事發展到這個程度,還能善了嗎?現在就是一個魚死網破的局面。你做過的那些事情,遲早會被人家翻出來。等你進了監獄,咱們家的香火難道靠我這個老頭子來延續?」
「不,不能夠吧!」陳慶山瞠目結舌的道:「這事兒可是我們陳家吃了虧。我們不找他們麻煩就算了。他們還敢來翻我們的底?更何況,他們也得有證據啊!」
「無知!」陳家宋瞪著兒子道:
「咱們陳家是吃了虧。你可別忘了,你兒子是怎麼吃的這個虧?若不是他調戲人家姑娘,他能吃得了虧?」
這老頭心裡不是很明白的嗎?
可是,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放得開又是一回事。一向只有他們陳家欺負人,他自然無法承受別人反攻。陳老頭接著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你回去準備一下,今晚就走。先去安南,再轉道美國。」
可是,要陳慶山放棄剛剛做起來的公司,跑到國外去做亡命之徒。他真的是很不甘心。他覺得自己做的那些事情都很乾淨利索,並沒有留下什麼把柄和線索。
他始終覺得事情並沒有老頭子說的那麼嚴重。只是他們家老頭子因為孫子的事情,神精緊張而引發的過度敏感罷了。當然,這話他可不敢跟老頭子說出來。他只和委宛的道:
「爸,君兒現在這樣,我怎麼能丟下他自己出國呢?他醒過來,會恨我的。」
「你少給我找借口。」陳家宋瞪著他道:
「gcd做事是不會牽連家人的。就算東窗事發,那也是我一個人有罪。君兒有他媽和奶奶照顧,你有什麼不放心的?所以,你必須得走。只要你走了,我也就沒什麼顧及了。」
陳慶山就知道老頭子是真做好了與那些人魚死網破,同歸於盡的準備了。這樣的情況,他要是堅持留下來,結果肯定只有一個,那就是炮灰。他不想當炮灰,可是,他也不想當喪家之犬。兩相權衡,他決定取其中間。
「好吧!我走,不過不能是今晚。您給我兩天時間,讓我做一些安排。就算不能把公司頂出去,至少也要把公司帳上所有流動資金給轉出去。不然,您讓我一個人,到美國去怎麼生活?」
陳家宋盯著他看了一陣,終於還是點了頭。
「好吧!我就給你兩天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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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低血壓又犯了,果兒頭痛欲裂!咬緊牙關,終於還是趕在十二點前寫出了一章。
最後還有一天了,各位親愛的都檢查一下,看看還有沒有月票漏網吧!有的話,請送給果兒吧!權當給果兒補血壓了。呵呵,謝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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